浴室的門被打開,男人性感挺拔的身材更顯的魅惑,還未乾透的黑髮上沾着水珠順着他下場的眉眼流下。
大掌隨性的掃了掃額前碎髮上,往牀邊走去,乾淨的肌膚上盡顯美感。
她差點睡着,直到他又出現在她眼前,有些涼意的肌膚觸碰到她的溫暖的肌膚,清靈的眸子睜開,就看到那刀削斧劈的精緻輪廓。
這男人,真是迷死人不償命。
她的心蕩了一下,隨後卻只是笑了笑:“快躺下!”
他乖乖躺下,把臂彎放在她的腦袋低下給她當枕頭。
“我現在需要想點別的事情分分心。”傅總一副很不容易的樣子。
小幸的小臉通紅:“我有個辦法。”
“別讓我去睡沙發,我認牀。”他摟着她,堅決道。
不幸被猜中了心事:“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
做了一段時間的夫妻,雖然不是天天睡在一張牀上,不是每天一起吃飯,但是他對她……
是第一眼就開始看透的。
她竟然第一次見面就敢說讓他去找女人生孩子,跟他討價還價的,再也沒女人敢這樣跟他。
“我當然知道!”傅總很自豪的說。
小幸的小臉卻有些緊繃,羞的,他好像真的知道,因爲她感覺自己好像一直被他吃的死死地。
從來沒有他順着她的意,只有她乖乖的跟着他。
凌越的事情,她不想提,但是嚴連今天下午突然跟她說了那麼一句,她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的提了幾個字:“下午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嚴連說你要開除凌越。”
他微微往上靠在牀頭,聽到凌越兩個字,她以爲她一個字都不會提呢。
卻是直言不諱:“那小子怕她在光纖吃虧吧,揹着我又把她弄回公司裡,那你說我要不要開除她?”
他低眸,看她眼眸裡閃過的情緒問。
小幸的小心臟彷彿一下子被捏住:“你們公司的事情當然是你做主!”
她在與不在——小幸這時候可不會管。
他的眼神突然犀利起來,翻身與她對視着:“告訴我,你以後不會再見李陽。”
她嚇的睜大眼,看着他突然嚴肅的樣子:“你怎麼——”
“我認真的,別再見他!”他繼續說。
小幸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你若是覺得對他有愧,我們可以在別的方面補償,但是我不想他再像是今天這樣跟你說什麼要保護你一輩子的鬼話。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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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來越認真,她卻是提着一口氣
“你能保證這輩子都不再見凌越或者任何對你有好感的女人嗎?”她只是實話實說。
他的眼眸一下子冷下去:“卓幸!”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就算我們可以做到不去主動見他們,但是難保那天在街上或者什麼地方見到不是嗎?”她又說,眼神很柔軟,像是要極力的傾訴給他她的心事。
“李陽就是一個上學時候的前輩,他對我的好,這輩子我也無以爲報,不過我也相信,總有天,他會找到屬於他的真愛。”
“那你的真愛找到了嗎?”他的眼裡突然閃過一道光,真愛?
不自禁的又想起下午她那番話。
然而在他面前,在經過下午他突然離去後,她臉上的溫暖也緩緩地褪去:“保密!”
她垂下眸,不再看他,選擇了最幼稚的方式,也是最合適的方式。
看着她那羞答答的模樣,他忍不住,性感的手指撫着她的脣瓣,然後輕輕地一點點的吻上去。
小幸忍着強烈的緊張,呼吸有點不穩:“別動!”他有些發啞的嗓音,徹底將她虜獲。
下半夜有場球賽,腦子裡像是有個鬧鐘,習慣性的在準確的時間醒來。
看着身邊躺着的女人,輕輕地撫開遮住她臉的頭髮,漆黑的星眸裡閃着些許的耐心溫柔,十分鐘以後坐在客廳的沙發裡,正好直播。
第二天一早她醒來的時候發現他不在身邊,正要起牀接到領導電話:“你今天有空的話去漸漸蕭遊,他剛出了電影在做宣傳,現在採訪他肯定會有很多影迷圍觀。”
小幸有點頭疼,聽着門被打開知道是他進來也沒擡頭:“蕭遊不是在外地?今天回來?”
“凌晨三點的飛機到達豐榮。”戴嬌得到可靠消息。
“凌晨三點?那我下午去?”她說。
“下午他又要離開,上午過去。”戴嬌繼續說,也是剛起牀在換衣服。
小幸想了想凌晨三點回來的,那他上午應該在休息吧,會不會太打擾?
“那好……喂……”手機依然決然被從手裡搶走。
“以後採訪蕭遊的工作交給別人去做。”一切危險訊號全都滾的遠遠地。
傅總霸氣側漏,一出聲那邊的聲音就僵住了。
戴嬌手裡捏着內衣,然後感覺身後被人抱住,一回頭看到男人做出不要說話的提示,然後才又說:“傅總早呀,傅總的意思我當然該聽,但是傅總,蕭遊的採訪一直是小幸在做,如果換了別人,怕是蕭遊會不高興呀。”戴嬌實話實說。
雖然傅執身份地位高,但是,她也要以他們報社的利益爲先啊,否則怎麼對的住身後男人在這裡過的一夜。
“那好,今天開始我太太不去上班,你另請高明。”他說完直接掛掉電話。
小幸坐在牀上整個的呆住,她老公怎麼這麼帥?
“傅執,不要干涉我的工作好不好?”小幸發軟的與他商議,不敢太堅定。
漆黑的鷹眸冷冷的看她一眼:“蕭遊是什麼人?你知道你每次去採訪他會造成什麼結果?”
小幸搖搖頭,眼睛裡很木訥的神情,她不知道。
“某天你會發現自己掛在他花邊新聞的框框裡,你可別忘了他身邊多少狗仔在盯着,就算你自己不在乎,但是你現在已經不是單身,你覺得傳出與明星的緋聞很有臉?”
小幸一下子說不出話,她可從來沒有想過要跟明星傳出緋聞,她只是個記者。
“別忘了你丈夫也是有權勢的男人,他不允許他的妻子給他扣上綠帽子,哪怕是僞的。”
他繼續說,越說越有道理的樣子。
小幸卻越聽越覺得不舒服:“照你這麼說,我的工作真的可以辭掉了,我的工作本來就是採訪,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她也開始理論。
他彎身上前,精緻的輪廓在她眼前無限放大:“那就辭職,我剛好不喜歡你做這份差事了。”他說的是事實。
“你沒病吧?”她擡手去摸他的額頭,昨晚還好好地,一大早就要她辭職。
他起身,不讓她碰,她要再說些什麼,戴嬌又給她打來電話:“小幸,我已經讓蘇秦去接這個任務,你就不要管了。”
戴嬌說完後掛了電話,小幸也傻了眼。
戴嬌又到牀上,看到靠在那裡翻手機的男人:“哎呀,這樣下去,卓幸的工作還有辦法做嗎?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有老公把老婆管的這麼嚴,連工作都要管。”
男人笑了一聲:“誰讓人家有權勢,算了,給他個面子,將來說不定哪天我們還要用他幫忙。”
小幸放下手機:“你如意了,戴嬌說把蕭遊的採訪交給蘇秦。”
蘇秦本來就一直想要取代她。
小幸肯定會不高興,但是考慮到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而且現在領導已經下了命令,她也只能服從。
他笑了一聲,然後打開櫥子:“今天穿長褲襯衫。”
他竟然打開櫥子給她找衣服,當看到一件件衣服從櫥子裡丟到牀上,小幸真想問一句,以後是不是她要擦什麼顏色的口紅都要他管。
他還真不嫌麻煩。
但是大熱天的就讓她穿的那麼保守……
小幸穿戴好後還覺得不得勁:“一定要這麼穿?”
“是!”其實他還是眼前一亮,毫無疑問,他老婆也是個衣服架子,但是她要是穿到膝蓋的裙子他會更抓狂。
他的女人,他是真的不喜歡給別的男人多看一點肉。
小幸有點挫敗,在洗手間裡洗漱好化妝的時候突然站到門口,看着遠處沙發裡坐着的男人:“傅總,我要擦那個口紅?”
“肉色!”
其實對口紅她倒是跟他想法差不多,畢竟她們這一行,最起碼不能太張揚,越接近膚色越好。
她退回去,給自己把妝化好。
到了報社的時候正好碰到蘇秦要出去,蘇秦看到她就積極的打招呼:“嗨,大少奶奶又來上班呢。”
小幸聽着那話格外彆扭,心裡超級不得勁,卻只是說:“大少奶奶也不是人人都能當的,大少奶奶也要有自己養活自己的能力。”
說完進了辦公區。
同事們都在看着她,像是看什麼奇怪的動物。
“怎麼了?我臉上長痘子?”小幸不可置信的一句。
衆人搖搖頭:“小幸,你這樣下去,以後還怎麼做事啊?”
她突然領悟,若不是戴嬌說了什麼,就是蘇秦誇大了什麼。
某人也不知道在做什麼,但是,她想她真該跟他好好談談。
不能讓他干涉自己的工作,理由那麼牽強,就像是路人甲跟路人乙不幸一起被拍到一張照片上,然後互不相識的兩個人被說成是一對分手多年的舊人。
小幸敲戴嬌的門,戴嬌的手指在鍵盤上舞動着,嘴巴微微張開:“請進!”
“頭,我今天干什麼?”她推門進去,說道。
“你先坐。”戴嬌說着敲打鍵盤的動作更快了。
小幸坐在她對面,不久後看着戴嬌忙完工作把筆記本一推,然後才擡眼看着她,戴嬌其實也不痛快,她看得出。
“你說我還能要你幹什麼?你老公在中間橫着,老闆說了,你願意來上班就上班,不願意來就在家玩也行,反正工資,獎金一分都不會少給你。”
戴嬌的眼裡帶着不服氣跟埋怨,聲音也很冷硬。
小幸的臉上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就這樣,她從最忙碌的記者一下子成了報社的擺設。
蘇秦到了酒店樓上總統套房,她也是經過細細的考量,知道自己這次採訪可能不會太順利,但是還是伸手摁了門鈴。
蕭遊果然如小幸想的那樣在休息,剛睡了沒多久就聽到有人叫門,想到今天報社打電話來說讓卓幸來採訪,他纔不得不起了身。
卻在打開門的那一瞬皺起眉:“你是誰?”
好似他們報社,除了小幸意外的人,他都看着一個樣子。
“您好,我是xx報社的記者蘇秦,卓幸的好同事。”她說着。
蕭遊更是擰着眉:“卓幸的同事你是敲錯門了吧?”
蘇秦顯得有些尷尬,沒想到大明星這麼霸氣,一點都不給她留面子:“不是,今天卓幸有事不能過來,我是替她來採訪你。”
“叫卓幸來,除了她我不接受任何人的採訪。”他說完就要把門關上。
“你不想知道卓幸爲什麼沒來嗎?”她卻立即開口,說到讓他感興趣的話題。
蘇秦如願的進了房間,他有點煩躁的坐在沙發裡:“她爲什麼不能來?”眯着的眼裡情緒很不好。
蘇秦坐在旁邊的單個沙發裡:“不能來唄!”說着笑了笑,笑的很嘲諷。
蕭遊更是不高興:“說清楚。”聲音冷的讓人受不了。
但是蘇秦卻不管,能進的來是最重要的,別的她都不在意。
“她一向敬業,能讓她不能來採訪你的人,你說會是一般人嗎?”蘇秦暗示。
蕭遊眯着眼,想了半天:“是傅執?”
蘇秦低着頭:“我可沒這麼說哦!”
“他管的可真寬,不過你回去告訴你們領導,就說我蕭遊,除了卓幸,不會接受任何人的採訪。”他直言。
“蕭遊,您不覺的您該理智對待這件事嗎?誰採訪其實根本不重要,您如果只是想要見卓幸,大可給她打個電話讓她來就是。”蘇秦說。
“滾,我不想聽一個陌生人廢話!”蕭遊卻是毫不買賬。
蘇秦被罵的臉色蒼白:“蕭遊,你……”
“我說滾,你是耳朵不好使嗎?”聲音更加冷漠刻薄。
蘇秦站起身:“蕭遊,雖然你是大明星,但是你說話實在是不能入耳,這樣的話被傳到你粉絲耳朵裡,她們會怎麼想你呢?我們可以好好談談,至於卓幸的事情……。”
“滾,以後別再讓我見到你!”他看似粗魯。
直接把蘇秦給哄了出去,門口他用力一推,蘇秦穿着一步裙高跟鞋,直接跌到在走廊的牆壁。
他卻看都不看一眼就把門關上。
蘇秦覺得自己的手肘有些疼,擡起來一看,已經破皮了:“沒素質的戲子,還真當自己是根蔥。”
說完努力的扶着牆起身,一步步的艱難的往外走去。
蕭遊卻是很生氣,給卓幸打電話,卓幸正在去找傅執的路上,她要跟傅執好好談談。
她就是一個採訪記者,她不能去採訪還怎麼做?
而且她從一開始就是這個工作,不能因爲結了婚就要換掉吧?
她會好好地保護自己,但是,他也不能太*。
蕭遊的電話過來,她看了一眼,有點心煩,卻還是接了起來:“喂?”
“你現在在哪兒?”蕭遊冷聲道。
“我?我在外面啊,你不是在接受蘇秦的採訪嗎?怎麼打電話?”小幸也奇怪。
“你最好快點來見我,否則以後你都別想再見我。”他很生氣。
小幸被要挾的有點無奈:“我現在要去見我老公,不能去見你。”
“難道你打算因爲一個男人辭職不成?”蕭遊着急。
“如果真的有必要,我會的。”她想,就算傅執不是她的衣食父母,但是他卻是她的丈夫。
或者自己真的會爲他辭職,只爲有個安穩的生活。
在外人面前,她就更沒必要跟自己老公唱反調了。
蕭遊幾乎氣的暈倒,把手機丟進沙發裡又回了臥室,氣的胃疼。
小幸卻繼續開着車往前走,沒想到真的到了傅執辦公樓樓下。
傅執在辦公室看文件,吩咐旁邊的秘書:“你等下跟嚴連一起去見這個客戶,我就不過去了。”他一邊說一邊簽好自己的大名。
秘書點點頭:“好的!”
凌越上了樓,在他辦公室門口,剛要敲門正好碰到他秘書從裡面抱着文件出來,她也是一滯,看着秘書的眼神卻是冰冷,秘書也嚇一跳:“淩小姐。”卻是低低的叫了一聲。
“我找總裁!”她直言,眼神卻盯着辦公室裡那熟悉的身影,與他,已經很久不見。
“這……”秘書轉頭望着老闆。
“你去辦你的事情。”傅執說。
秘書點點頭離去,凌越進了門站到他辦公桌前面:“好久不見。”
身上還是有着那股子傲勁。
“什麼事?”他低着頭不看她一眼,冷冷的說道。
她卻是眼裡含着眼淚:“是不是,不管我以後是生是死你都不會再眨一下眼?”
她的心裡起伏的厲害,眼前的男人,她就是不信,不信他真的無情。
因爲,她見過他的情。
他垂着眸沉吟一聲:“是!”何必那麼執着。
“好,我走!”她突然下定了決心似地說道。
傅執這才擡頭看了她一眼,看着她的眼眶泛紅,看着她的眼裡的悲傷。
但是她卻是沒走,而是上前:“我會回到光纖,他給我的待遇很好,但是他要求我做他的女人。”
她的聲音有些發抖,臉上的悲傷跟難過也很清晰。
她走到他身邊,輕輕地轉動他的椅子,雙腿,與他的雙膝貼着:“我想把第一次給你,至少是我愛過的男人,也或者是我這一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只要這樣,我便去找他。”
她低聲說着,聲音越來越卑微,像是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爲一個人。
他擡眸看着她眼裡的眼淚大顆的落下來,突然覺得有些煩悶:“別鬧了,你不需要因爲失去這份工作就要去別的男人身邊卑微的活着,你照樣可以養活自己,你有那樣的能力。”
她卻是擡手,把自己襯衣的扣子一顆顆的往下解開,轉身輕易坐在他膝上,輕輕地靠着他的胸膛,繼續解開沒解開的扣子:“沒了你,我的生活早就沒有意義。”
小幸站在門外靜靜地站着,原本的計劃全都打亂,只聽着裡面痛苦的女聲:“執,要我吧,我本來就是你的,我的第一次,本來就是留給我們的新婚夜,現在,你娶了別的女人,但是我還是你的。”
太過動情的言語,小幸的後背貼着牆上,覺得呼吸有些不順暢。
柔荑輕輕地撫着他的臉:“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接吻的情景嗎?你一直是個霸道的男人,話不是很多,但是,每次接吻都會讓我喘息不來。”
他就那麼冷冷的看着她,眼眸裡染着一絲悲傷。
走到今天,不是他能控制的,是她自己造成的。
小幸突然低了頭,因爲,他的吻技卻是好的讓她也喘息不來。
想到他超高的吻技是因爲在另一個女人身上練習的,她原本沒有潔癖,但是這一刻,卻覺得很難過,很髒。
“凌越,別這樣了!”說起當年的情分,他的心多少的軟了一下,他不想傷害她。
“嗯,抱着我,傅執,抱着我!”她緊緊地摟着他的脖子,當眼淚模糊以後,她一遍遍的重複着那一聲,抱着我。
他擡手,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你——”
小幸擦了擦眼淚,然後堅定的站在了他的辦公室門口,她想,她該打擾他一下,讓他知道,現在他是個有妻子的人,並且早上他纔要求他的妻子不能採訪別的男人甚至辭職。
凌越低着頭,雙手捧着他的臉,一點點的往下吻着,而卓幸就站在門口那麼直勾勾的盯着,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
漆黑的鷹眸無限放大,冷漠,他擡手,終於被女人的親吻弄的心煩意亂,用力的捏住凌越的雙臂。
小幸幾次哽咽,清靈的眸子裡染着悲傷,倔強的眼淚卻很快就退了回去,哭,從來不是她留住男人的手段。
而且這個男人,她一向認爲,是不會因爲女人的手段而留下的。
但是今天,她好像重新認識了他。
凌越卻沒有停下:“執,我愛你,從來沒有變過。”
她吻着他的喉結,不想停下,儘管他捏着她的手臂發疼。
小幸突然覺得眼睛好痛,好涼,好刺。
臉上木訥的表情一直沒變,沒過多久,她卻轉了身。
離開。
她沒有必要再跟他商議她的工作問題。
因爲工作是她的,是她自己的。
正如他也不必因爲結了婚就跟另一個女人劃清界限,因爲,他們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場無愛的婚姻。
電梯正好打開,她幾乎是小跑,進去後立即關上。
凌越被推倒在桌腳,額頭撞的生疼,眼睛迷離的望着傅執:“執。”
“從今天開始,禁止你在踏足我們公司,不管任何理由,任何身份。”
他冷聲說道,然後大步離去。
她疼的撫着自己的額頭,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那麼冷漠,她卻只是趴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
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她想,只要這一次之後,他會對她有感情的,只要他知道,她還是守身如玉。
而且,她也是真的,除了他,不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任何人。
男人不是都喜歡女人的第一次嗎?
可是他……
他並沒有去追小幸,他現在非常清楚小幸正在氣頭上,而自己,這時候就算有無術張嘴,他親愛的老婆大人也不會信任他。
洗手間裡,他拿着紙巾擦着自己臉上的口紅,眉頭緊緊地蹙着。
小幸下午也沒回公司,到江邊的餐廳吃了午飯。
即使一個人,即使心裡不舒服,但是她堅持吃午飯。
雖然吃不多,但是她不認爲這件事該讓自己糟踐自己。
吃完飯在江邊戴着,車窗滑下,江邊的水偶爾的翻騰一下子,清澈的江面讓人心靜下來。
曾經在這裡,她對他生了好感。
曾經在這裡,他們拍了結婚照。
曾經在這裡,她以爲,她選中了一生的男人。
但是今天,江邊安靜的讓她以爲,那不過是一場夢。
一場不實際的,很虛幻的夢。
他是真實的存在,但是他給的一切,卻只是他的一時興起。
她竟然是個那麼喜歡當真的人。
她竟然自以爲是的以爲,自己不奢求了。
今天她突然發現,人類都是貪得無厭的。
她也會在付出後非常的渴望他全部的身心。
但是,他竟然跟另一個女人……
他們是沒有了協議的約束,但是那並不代表他就要是她一個人的男人。
就算他們倆之間有了牀上的事情,但是,他也沒說,要對她負責一輩子。
是的,從來沒有過,一生一世的鬼話。
只有婚禮那天,他說過一句,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沒有了眼淚,她回憶了這陣子,自己幼稚的像個小女生。
靠在座位裡,只是一再的清醒,像是一盆盆的自來水澆灌到頭上。
晚上她沒回別墅,去了卓家,回到家爸爸躺在牀上休息,是真的病了,媽媽守在爸爸身邊。
她突然很羨慕媽媽,雖然媽媽嫁給一個結過婚的男人,但是至少是名正言順,至少當年他們愛的很深,至少,她可以理所當然的生氣,可以理所當然的妒忌。
而她卓幸,這場婚姻裡,像是一個空殼一樣。
“今天怎麼一個人回來?你老公在加班嗎?”幸美問。
小幸搖搖頭:“他沒加班,但是我們偶爾也可以單獨見見朋友跟家人啊,總不能一直粘着一起,會吵架的。”她說的很真誠,不緊不慢的,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情緒。
像是在訴說事實,又讓父母不用擔心,幸美還笑了,感覺女兒還會撒嬌了的樣子,說話也不像是以前那麼死板。
“我吩咐廚房準備你愛吃的食物,你在這裡陪陪你爸爸!”幸美溫柔的說。
小幸點點頭,看着媽媽出去才低了頭。
卓玉清看着她:“你的傷沒大礙了吧?”
小幸擡頭看着父親,點點頭:“嗯,沒什麼大事。”
雖然有點疼,但是也不是那種要命的疼,也只是皮外傷。
“哎,這次的事件,看似簡單,原以爲就是有人假借我們卓家的名氣賺黑心錢,但是現在看來,沒這麼簡單,你出門要小心點,不要一個人到處亂走。”
小幸點點頭,他竟然還知道關心女兒。
“卓亮呢?他怎麼這麼晚還不回來?”她問,習慣性的叫卓亮。
“你哥哥這兩天也是一直在調查,雖然警方已經介入,但是他還是希望能發現什麼。”卓玉清也在懷疑什麼,但是現在身體不好,老婆又讓他放心把事情交給兒子,他便每天這麼在家休息着,被老婆伺候着,等待兒子跟警方的消息。
“卓亮絕對有能力把酒莊管理好,這個我也相信,您接下來多留出時間來陪媽媽,這纔是我跟卓亮最願意看到的。”她說。
卓玉清突然笑了一聲,雖然臉上有些憔悴。
“你看你爸爸現在還折騰的動嗎?”
或者前陣子還行,這幾天,他覺得自己真是要撐不住了。
談到那種事,小幸不由的垂下眸:“我們只是希望你跟媽媽好好地,我們可不希望自己孩子都有了,還要再多個弟弟跟妹妹。”
“小幸啊,你是不是怨爸爸當年跟你媽媽把你送出去?”他突然說道。
小幸也不隱瞞:“我要是說不怨肯定是假的,不過事情過去這麼久,現在我又結了婚,基本都沒時間怨了。”她想着自己結婚以後,好似真的只是整天忙着跟傅執。
“爸爸確實有重男輕女過,當年也真是怕你哥哥會不開心離家出走,纔會同意你媽媽那麼做,但是你要清楚,就算爸爸曾經很愛你哥哥,現在,你們兄妹卻都是爸爸的心頭肉。”
女兒,也可以很有價值。
“嗯!”
小幸點點頭,門又被推開,是卓亮回來:“你們什麼時候有這麼多話聊了?”
小幸轉頭看他一眼,笑了笑:“我們怎麼就不能有話聊?大少爺忙到這麼晚累壞了吧?”
卓亮笑了笑:“是挺累,過來給哥捶捶背?”
小幸假裝嚴肅:“美的你!”
“還沒給爸爸垂過背呢!”卓玉清立即吃醋說道。
父子三人聊了一會兒,兄妹倆纔去了小幸的房間,卓亮看着她打不起精神的樣子:“吵架?”
小幸被沒由來的兩個字嚇一跳:“吵什麼架?”
“那你突然回來?”卓亮質疑。
“什麼叫突然回來?這裡也是我家呀,難道你還想把我轟出去不讓我回?”打人不打臉啊。
卓亮微微沉臉:“那還是你把我轟出去吧!”說道這事他愧疚。
小幸笑了笑,推了他一下:“笨蛋,我還要你幫我照顧爸媽呢,留你還來不及。”一副我是這家一份子的樣子。
兄妹倆相視而笑,她坐在自己的牀上,想起他那次來過夜,不由的又失落起來。
卓亮的眼立即捕捉到她的失魂落魄:“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
“看到不該看到的事情!”她沉吟一聲,使勁昂着頭看着屋頂的吊燈嘆息道。
卓亮挑着眉:“說詳細點。”
小幸看着他傻笑了兩聲:“幹嘛這麼關心我的事情?不過我還真想問問你,是不是你們男人都喜歡干涉女人的私生活?”
卓亮猜測到些什麼:“傅執說什麼?”
“他不讓我去採訪蕭遊,還說其實不喜歡我在報社工作。”
“那你怎麼想?”
“我能怎麼想?難道真要爲他辭職?”
“辭職後可以來酒莊幫我。”他提議,其實他一直有這樣的方法,他們倆現在,已經無關家產,只是兄妹倆一起打天下,總比一個人好的多。
小幸搖搖頭:“我懂的太少,也不喜歡成爲人們的視線焦點。”
“他說的也不錯,若是我,也不喜歡自己的妻子整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在一起,說是採訪,誰知道那些男人怎麼想?”卓亮說自己的看法。
小幸驚的瞪大了眼:“天啊,你竟然也這麼想?那我問你,如果你老婆要求你不要跟別的女人來往,不準在路上看別的女人,你會照做嗎?”
“有時候一些事情根本不是我們能控制的。”
……
小幸氣的說:“男人真是自私,要求女人做這個做那個,卻不喜歡被女人約束。”
臉上的寒意更重。
卓亮望着她倔強的小臉笑了聲:“只有這樣的男人才會對女人好,他們是決不允許別人傷害他們的女人。”
“卻可以自己親手去傷害!”小幸的嘴巴有時候也刁蠻的厲害。
“這話算你說對,對於一些事情,男人確實寧願自己親手去摧毀。”
小幸嚇的微微往後靠,後背發疼,男人的想法怎麼這麼恐怖?
讓人脊背發涼,發恨卻又無招。
“你腰上的傷好點了嗎?”他突然關心道。
小幸的嘴巴牽成一條直線,搖搖頭:“哪有那麼快?”
“那怎麼還上班,還到處亂跑。”
“在家跟在報社沒什麼區別,公路上也很平坦,我難道要像個肉墩一樣在家養着嗎?”她說。
他笑了一聲,確實是卓幸會乾的事情。
倆人正在聊着,卓幸的手機響起來,看了一眼放在牀上的手機,是傅執,不接。
“真的吵架?”卓亮懷疑。
小幸不說話,反正就是不接。
“要不……”他正要說替她接,她的手機停下,他的手機響起來。
小幸立即想到什麼:“別說見過我!”想到那一對狗男女在辦公室就生氣。
卓亮拿出手機,果然是他,卻是接了起來:“喂?”
傅執在會所跟嚴連喝酒:“讓卓幸接電話。”冷冷的一聲。
嚴連坐在旁邊只喝酒不說話,看着傅執滿臉的陰霾,他纔不會在這時候讓傅總不痛快。
“卓幸?你看到她跟我在一起?”卓亮笑了一聲,然後擡眸看牀上坐着的倔強的女孩。
“你們沒在一起?她沒去你家?”傅執皺着眉,擡手揉着眉心,煩。
“沒有啊,我今天一天都沒見到她,我剛回到家準備吃飯,怎麼了?”當哥哥的,就是要有護着妹妹的勇氣。
要有配合妹妹的本事,這才叫兇猛,搭檔的天衣無縫。
小幸差點忍不住笑出來,卓亮撒謊的時候,竟然還一副事實如此的樣子。
讓人以爲他說的就是真的。
相比之下自己的撒謊的本事,有待提高啊。
“沒事!”傅執掛了電話,憂心忡忡,靠在八人大的沙發裡如挫敗的王者,不由的埋怨的看向旁邊坐着的男人。
嚴連立即警惕的垂下眸,裝無知。
只聽說今天中午之前凌越去找過傅執,卻不知道倆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且前臺竟然說今天中午之前,老闆娘也去了公司。
他的猜測一向很準,準的他自己都不寒而慄。
“我給你介紹個女人吧?”皇帝要給大臣賜婚的感覺。
嚴連立即挑着眉:“你別嚇唬我!”
“華家那個小姑娘也算是年輕貌美,配你也算綽綽有餘。”傅老闆超級大方的要當媒人。
心裡想着,到時候我看你有什麼時間再去替別人操心。
“呵呵,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這種玩笑可開不起,人家配我綽綽有餘就是我配不上人家啊,不行,不行。”嚴連笑的發虛。
“我還擡舉你了?”傅執冷冷一聲質疑,狠狠地一眼,好像刀子一樣的眼神射向嚴連,好似要把他的眼珠子給挖出來,嚇的嚴連陣陣發顫。
“給韓偉他們打電話!”傅老闆又吩咐。
“幹嘛?”嚴連發虛的問。
“給他們打電話或者讓我親自給華家打電話,你自己選。”傅老闆立即說,不讓他再反駁。
當然,嚴連立即乖乖給韓偉他們打電話,半個小時以後包間裡坐着七八個兄弟,傅執從桌沿拿起自己的杯子輕輕地搖晃着,然後低低的一聲:“給我把他往死裡灌!”
一聲令下,幾個男人都呆了一下,卻看到傅執那一副要整死嚴連的樣子下一刻立即都答應下來:“得令!”
這晚,嚴連真的被灌的吐了好幾次,傅總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小幸開着車回別墅的路上突然轉了彎,腦海裡突然想去凌越抱着他親他的那一幕。
他可以在那時候把那個女人推開的,但是他沒有。
於是,車子沒有回別墅。
他開着車回家的路上再打她的電話,她的電話已經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