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說你現在儘量少活動,所以你應該不會因爲我在這裡就急着下去跟長輩們聊天吧?”
他的聲音低低的在她耳畔,她的耳際一陣發熱,正在走神他突然這樣一句,她低低的笑着:“說什麼呢你?”
“我說聊天也會讓你疲憊,所以你現在這樣什麼都不說只是這樣,很好!”漆黑深潭深不見底,讓人緊張。
她快要受不了的稍微掙扎:“傅執!”
“叫老公!”他突然陰柔的一聲,她吃驚的轉頭望着他。
她是真的被嚇壞了:“傅執,你到底想幹什麼?”她嚇的慌張問他。
被他那雙黑眸看的渾身繃緊,只覺得連喘息都不敢用力,喉嚨要咔住。
他不說話,只是扣住她的下巴吻她,不讓她躲閃,把她摁在牀上然後瘋狂的吻過去。
這就是他說的讓她不要說話好好休息?
卓幸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想要掙扎又拗不過他的力氣。
她是有些生氣的,他什麼都不說清楚就這樣每天有一句沒一句的撩撥她。
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麼調戲。
“這倆人在樓上幹嘛呢?完全不把我們當客人哎。”傅柔在樓下逛蕩着發悶,望着樓上嚷嚷。
“管那麼多,要不你上去看看?”卓亮在她身邊,雙手叉腰挑釁。
“你以爲我不敢嗎?”還沒她傅家二小姐不敢的事情。
“你倒是去啊!”卓亮繼續激她。
“你們倆別瞎鬧,讓他們倆單獨待會兒。”何悅在沙發裡抱着孩子聽着女兒跟卓家兒子的談話說道。
但是他們倆哪能安分,還是悄悄地上樓,睜着一隻眼往裡看,卓亮站在旁邊什麼也看不着。
傅柔捂着嘴巴睜大了眼睛看着裡面大牀上糾纏的兩個人,隱約記起醫生說要三個月後才能同房。
卓亮突然發壞的擡腳把前面的小女人一腳踹進去。
門突然開了,傅柔捂着自己的屁股趴在地上:“哎呀,卓亮你要死啊!”
卓亮站在門口大笑三聲然後跑掉。
卓幸聽着聲音嚇的用力拍他的手臂讓他停下,他不耐煩的轉頭看着揉着屁股爬起來的女人:“你們倆又想幹嘛?”
傅柔也難得尷尬,看某男慾求不滿的樣子然後支支吾吾半天才想起:“對了,我是來提醒你,大夫可是說過三個月才能做啊,你彆着急的現在就要以後沒了幸福可別怪當妹妹的沒提醒你!”
說完就溜了。
卓幸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裡,丟臉的什麼也不再說,只覺得嗓子被綁架了。
他無奈嘆息,然後低頭看着懷裡的小女人,看她那臉紅脖子粗的樣子:“老婆!”
她擡眸,那雙乾淨的大眼睛望着他,這倆字,嚇到她。
他笑:“我會等到可以的時候!”
她的心狠狠地一顫,笑不出來。
然後他又要低頭吻她,這一次她先一步擡手堵住他的嘴:“不準了!”要哭了。
可是他還沒過癮:“老婆,這點小小的福利也不行?”
他生氣的皺着眉:“你已經親了很久了,而且傅執,你——到底——?”
她竟然問不出口,她竟然那麼怕。
怕他什麼都不說,怕他只是做的那麼徹底卻不肯給她一顆定心丸。
她的眼眸緩緩地垂下,再也不與他對視。
她覺得,一個男人最起碼可以告訴被他調戲的女人他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凌越被我辭退了!”他又不傻,怎麼會看不出來她的躲閃。
她才又擡眸,吃驚道:“什麼?”
“安顧也被辭退了!”
她睜着一雙大眼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過你放心,在城東報社裡有他的位置,他也已經去上班。”他又說。
那一刻,她的心突然靜了一些,他自己辭退了跟了他那麼多年的秘書,然後又讓戴嬌把安顧辭退,他把他們倆的曾經都推開是因爲想跟她開始嗎?
她咬着脣,卻說不出話。
他也沒再說,只是靜靜地望着她,或者兩個人都還需要時間。
那天下午李陽跟華恩等同學來恭喜她,傅執從外面回來看到他們在聊天走上前去:“家裡這麼多客人。”
她坐在沙發正中央,看着他就笑的特別溫柔:“都是同學,來祝賀我們添了小寶貝!”
他坐在她身邊,看着桌上的禮物笑了笑:“那今晚請你同學留下來吃晚飯?”
聲音溫柔,眼神自始至終都在她身上沒移開過。
她有點不太習慣在這麼多人面前秀恩愛:“好!”
“哎呀,好什麼好啊,我們看看你跟孩子就心滿意足了,沒把我們擋在外面我們就謝天謝地了!我們待會兒就走。”周園園說。
華恩笑:“傅總,您就不能給您妻子一點點的時間讓她跟她同學單獨相處?您在這兒她只顧裝溫柔了?”
卓幸被說的臉更紅:“你們倆瞎說什麼?”
其他幾個同學都忍着不敢大笑,傅執從她身邊站了起來:“那我去書房忙一會兒,你們聊。”
他還不至於不給她一點私人空間。
李陽坐在她對面,他不算同學,不過他是真的想來看看她過的好不好,現在看着她過的幸福他心裡也安慰。
他對她,緊緊只希望她幸福。
“就你們倆話多,以後在他面前別跟我們同學在一起的時候那樣。”
有個女同學忍不住笑着低聲說:“女人要溫柔!”
“我們要是對傅執溫柔了,傅太太你能高興麼?”周園園挑着眉跟卓幸說。
卓幸的臉上又是一陣紅:“說不過你行了吧?”
“不過你這個小肚子怎麼還沒消下去啊?不是生完寶寶就該消下去了嗎?”華恩瞅着她還有點鼓的小肚子擔憂道。
卓幸臉上的笑意也一下子消失,這正是她最擔心的:“醫生說會慢慢的消下去!”說話底氣明顯不足了。
哎,說道這個小肚子她就犯愁,萬一消不下去,那她年紀輕輕難道就要有個小肚子?
原來生孩子後女人會發生那麼多變化,開始她都上不了廁所,反正各種痛苦。
“換件衣服就看不出來,而且就算現在這樣我都沒看出來,再說身體好了再繼續運動一下應該就又跟以前一模一樣了。”李陽看她那麼擔憂自己的身材忍不住說道。
“真的嗎?”卓幸還是怕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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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還是學長懂女人啊!”有同學忍不住感嘆:“不過學長你不要只關心這個小少婦嘛!”
然後斜着身子朝他靠去。
他笑笑,文質彬彬,擡手輕輕的把那丫頭腦袋一推,那丫頭就乖乖的又坐回去。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就輕輕地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揉啊揉啊,她必須讓這個小肚子快點下去,不然就算身邊睡着的人不嫌棄她,她自己也會嫌棄。
反正她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身材走樣的。
心裡對自己要求的苛刻,不止因爲他,不過也想讓他不要覺得自己生完孩子就變黃臉婆。
他躺在她身邊感覺她的手一直在動,擡手去抓住她的柔荑:“在幹嗎?”
她輕聲道:“揉肚子!”有點難過,摸着就難過。
他握着她的手輕輕地揉着:“就算你身材走樣我也不會在乎的。”
因爲現在的她,更有味道了,眼神整天暖暖的。
他對她,不是因爲身材。
“不會在乎是因爲不在乎我本人吧?”她說着忍不住嘆息,她真的好煩躁。
“你非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但是你是因爲生了小小幸跟小小執才這樣——這樣吧,過陣子你能運動了,我們找個醫師專門指導你減掉這點小肚子。”
其實她本來就很瘦,這樣也只是多了一點點肉,但是不忍心讓她因爲這點肉難過。
“真的?”她轉頭,那麼期盼着。
“嗯!”他一手在她小腹,一手輕輕地掃開她額前的碎髮:“傻瓜!”
輕輕地兩個字。
卓幸羞的紅了臉,下一瞬間只覺得耳根都發燙,這傢伙是打算亂摸嗎?
她怕他會亂來,不過他總算也沒做什麼。
第二天一早一大家人吃飯,何悅說:“你若是肯放手,我們就把小小幸跟小小執帶回老宅去養。”
卓幸嚇一跳:“可是我纔剛當媽媽。”不捨的讓他們把孩子抱走呀。
傅執坐在她旁邊看着她那苦大仇深依依不捨:“媽媽只是提議。”
她低了頭,下一瞬卻很乾脆的昂頭對對面的公婆說:“滿月前乾脆晚上讓他們倆跟我睡吧,這樣我也能跟他們多親近。”
何悅跟老公互相對視一眼,然後笑着說:“我不是古時候的惡婆婆不讓兒媳婦見自己的孩子,我是怕你太吵,你現在身子這麼差,算了算了,就依着你,滿月前我們都住在一起,出了滿月我們在考慮要不要搬回老宅去住。”
何悅對孩子的容忍還是有的,再說她也不是不明事理,不知道孩子跟媽媽的親近多麼重要。
傅執低低的看着她:“多吃點!”
她才擡頭看他一眼,坐在他們斜對面的傅柔終於受不了哥哥那溫柔的好似怕嚇到他女人的聲音咳嗽起來,差點把飯噴出來:“傅執,你能不能正常點?”
卓幸跟傅執同時看她:“我哪裡不正常?”傅執冷聲道。
傅柔看着他那嚴肅的樣子:“算了算了,當我沒說!”或者那樣的傅執纔是正常的傅執。
那個冷冰冰的讓人難以靠近的傅執,只不過是他保護自己的一道工具。
早上他去上班前回房間拿東西,她正在給孩子餵奶,一開門就看到那一幕,傅總隱忍到極致啊。
新媽媽聽着聲音一擡頭,更是刷的小臉就紅了,這樣的尷尬……
何悅在旁邊看着,忍不住嘆息:“你啊,喝了那麼多補湯怎麼就是沒用呢?奶水這麼少你晚上摟着他們睡還不是要起來給他們衝奶粉?”
卓幸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尷尬的立即轉了轉身,其實女人這項功能真的不適合被男人看到。
傅執乾咳了兩聲走進去:“我那資料!”
茶几上果然放着一份資料,只是他走到那裡,一擡眼又正好看到那個位置,卓幸的臉已經紅到耳根只差沒讓他滾。
他差點移不開眼睛,若不是自己老媽在這裡。
“那裡一直不出來,用吸器了嗎?”何悅問。
“用了!”卓幸低着頭,聲音低的她自己都要聽不清。
“再不行就讓傅執幫幫你,我那時候也是一個頭出不來,就是你公公幫我吸出來的。”
卓幸的臉燙的厲害,卻不敢言語。
何悅卻沒在意那麼多,只轉頭看了看站在茶几旁邊翻着資料看的男人:“你怎麼還不走?”
他纔不好再厚着臉皮呆下去:“我晚上回來吃飯。”
然後不甘心的離去,幫忙幫忙……
他可是很願意效勞,只是那女人對他似乎還防備着呢。
安顧那天拿了果籃到新家,她跟何悅在家。
“傅太太您好!”
何悅有點吃驚:“這就是那天送你去醫院的同事吧?”沒說救字,一個字可以改變很多事情。
何悅自然也是聰明人,不會隨意欠人家情。
“對,他叫安顧,現在在城東上班,也是我的大學同學!”因爲提前交代過,所以就那麼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坐吧!”何悅懷裡抱着孫子,淡淡的說了句。 шшш ▲тт kдn ▲c○
豪門主母的形象自然是高雅清晰的。
他坐在她們婆媳倆對面:“那幾天他們來看你的時候我正在趕一個稿子,這麼晚纔過來。”
卓幸微笑着說:“沒關係,來過就好!”聲音雖輕,卻是字字斟酌。
如今說什麼都只不過是客套。
“你在那邊怎麼樣?”傅執已經全部交代,她心裡也有數他在那邊不吃虧。
“傅總找了社長,我現在的職位還不錯,只是工作纔剛開始,恐怕要適應一段時間。”他說道,也是很有禮貌的樣子。
卓幸點了點頭,手輕輕地抱着女兒在懷裡:“去到一個新地方總要適應一陣子的,不過你的適應能力那麼好,一定用不了多久就會全部搞定。”
他笑了笑,臉上也很溫暖。
何悅看着安顧一會兒纔開口:“安先生今年多大?”
安顧被主母問話還有些緊張,卻是慢聲道:“我跟小幸是同學,也是同歲,二十四。”
“還這麼年輕,將來一定是大有作爲的。”何悅說道。
卓幸聽着他們倆說話,感覺像是老佛爺跟侍衛的對話。
安顧笑笑說:“借您吉言。”
何悅轉頭看着卓幸:“你上樓去給孩子餵奶吧!”
卓幸一愣,剛吃過沒多久啊,但是看到何悅的眼神,她立即起身:“好!”
然後抱着女兒乖乖上樓。
安顧立即起身告辭:“打擾了,那我先告辭,改日再來拜訪。”
何悅點點頭:“安先生慢走!”
安顧走後她卻是垂下眸思量了一會兒,張姐端着水果出來:“這個安先生啊,我覺得小心思挺多。”
何悅也說:“我看也是,貌似很懂事,其實心裡指不定怎麼想咱們呢,以後讓小幸少跟他接觸了。”
安顧出了那個豪宅轉頭望着裡面,眸裡淺淡的光芒讓人不禁懷疑他的心思。
而他自己也笑的冷嘲,這樣的豪宅他也不稀罕,上了自己幾萬塊的車子回家途中,也沒覺得哪裡不好。
但是他心裡很肯定,將來的自己一定要名利雙收,絕不能讓人看扁。
傅執到了公司之後嚴連就跟進去:“你的新秘書要不要見一見?”
他搖了搖頭:“你安排好了讓她直接上班,別的沒必要特別安排。”
“可是位美女!”嚴連眼神曖昧。
傅執擡頭看他一眼:“你覺得我眼裡的美女該是什麼形象?”聲音冷的讓人難過。
太無趣了這談話方式。
“難道都跟你老婆一樣?”嚴連心想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你對卓幸有意見?”傅執問。
“我敢對她有意見?除非我是想被卓亮弄死。”嚴連想着卓亮的某些話就渾身發毛。
“不用卓亮!”他低聲四個字卻是準確明亮。
嚴連坐在他對面用力的往後退了退:“執,你可千萬別嚇唬我。”
傅執看他一眼,然後打開了桌上的文件:“你以爲自己幾斤幾兩?”
嚴連重傷,然後反擊:“好吧,讓我告訴你,凌越離開這裡後立即投奔了光纖集團,現在是張老闆那老東西的首席秘書。”
傅執頭都沒擡:“隨她的便,以後她的事情不需要向我彙報。”
他說道,然後開始工作。
嚴連忍不住提醒:“那老東西可是出了門的風流鬼,你真的不在乎?”
傅執什麼反應都沒有,他接着說:“人家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凌越可是跟了你將近十年。”
“你知道卓幸爲什麼會突然出狀況嗎?”冷冽的眸光射向對面的男人,他冷聲問。
“好像是受了什麼刺激?”嚴連有點健忘的說。
“凌越去找她,說自己睡過我的牀。”
……
嚴連一下子啞然,下一刻卻問:“那麼她到底睡過沒有?”
“從來沒有!”傅執很負責的說:“所以以後別再卓幸面前說我跟凌越的關係有多曖昧,自從分手後我連碰都沒碰她一下。”
嚴連點點頭,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就不再亂說。
不過想來:“那你跟卓幸的時候,是第一次啊?”
這個消息可是太勁爆了!
傅執微微扯了扯嗓子,這話題真是……
“不怕實話告訴你,確實是!”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他今天倒是樂意說實話。
嚴連起身就走了,再也沒問別的,今天的傅執,跟往日不一樣。
他到底怎麼了?
因爲結了婚?
因爲那女人給他生了倆孩子?
所以一下子轉性了?
也太實在了。
下午卓幸在臥室裡逛蕩,一手掐着腰一手揉着小腹,一邊琢磨着這個肚子什麼時候能下去?
然後打開電腦查資料,想知道怎麼才能讓自己的身體最好的發揮,讓孩子不至於吃不到飯。
幸美晚飯前來看她,給她帶了補品跟寶寶玩具:“這可不是我擔心你伺候不好我閨女,只是我當媽的一點心意。”幸美對何悅說。
卓幸坐在旁邊的沙發裡看着那倆媽媽一人懷裡抱着一個孩子就很感動,心裡暖暖的。
突然覺得自己不再孤單了,大家這樣互相關心的感覺真的是很棒。
“你就算擔心也是應該,如果小柔嫁出去生了寶寶,我估計我會擔心的睡不着。”何悅年紀大一點,卻也理性的多。
幸美笑:“想想這一場兇險,可不是有時候夢裡都會驚醒嘛,我就這麼個寶貝女兒,她要是有什麼閃失,我這輩子也就算是到頭了。”
“媽,你們倆就不能說點開心的事情?我能出什麼事?我孩子纔剛出生我還沒好好做母親呢,你們倆說說哪個孩子比較像我好了。”
“兒子隨媽,我看小小執跟你還是有些相似,尤其是嘴巴。”何悅說。
“對,其他地方都隨爸爸好像!”幸美也附和道。
瞬間覺得這個世界不美好了,這倆女人合着夥欺負她。
她怎麼看不出像誰呢?
“媽媽,我小時候不是這個樣子嗎?”她很久不翻小時候的相冊。
“我倒是真覺得跟小執小時候很像,小執小柔小時候的照片我倒是經常看,剛出生這會兒也是這麼個可人的樣子。”
卓幸聽着兩位媽媽說她跟她老公小時候的樣子,忍不住聽的着了迷。
小時候啊,多麼的美好。
“這小傢伙尿了”幸美突然開心的說。
卓幸倆眼珠子一瞪,立即說:“我來!”
“去去去,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在牀上躺着,能讓你在樓下已經很不錯了,這些事我們就幹了。”幸美立即說。
張姐拿來尿不溼,卓幸接過去:“媽,我現在也是當媽的人了,給兒子換個尿不溼也不成啊?再說我又沒累着,如果我孩子都長大了我還不會給他們用尿不溼,那他們會笑話我的。”
何悅笑:“算了,你讓她試試再說。”
幸美有些擔心,不過還是讓女兒去試。
卓幸拿着尿不溼一手拎着寶貝的兩根小腿,緊張地無以復加,她還是頭一次幹這事,怎麼覺得壓力無限大呢?
“你輕點,要小心翼翼的,不要用你的指甲劃傷了他們的肌膚,他們的肌膚多嫩啊。”
“幸好戒指是素戒,不然啊這時候最好戒指也別戴,小孩子的肌膚真的是很嬌貴的。”
於是卓幸在兩位媽媽的指導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工作完成。
然後用力的呼了口氣,這真難啊。
擡手看了看手指間的戒指,然後笑了笑:“不行我就摘了吧。”
卓幸說着就要動作,幸美跟何悅立即阻止:“你這孩子……讓你做的事情你沒一件願意做,不讓你做的你反而乾的起勁。”
卓幸無辜:“不是你們說會劃傷嘛!”小心駛得萬年船。
幸美坐在女兒身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轉頭跟何悅說:“何姐,你說我怎麼生了這麼個女兒,讓她跟傅執提辦婚禮的事情她的嘴巴就好像被我用針線縫住了,讓她摘戒指她倒是……氣死我。”
何悅笑:“當初公佈他們婚訊的時候就說過,他們生完寶寶立即辦婚禮,你的心思我知道,我們傅家怎麼可能委屈了這麼好的兒媳婦。”
她是真的知道幸美的心思,然而今天,卓幸給他們家生了一對龍鳳胎,這樣天大的好兆頭,老爺子早在前陣子他們剛從醫院回來就提過婚事。
“如果是這樣最好了!”幸美聽着這話總算放了心。
卓幸卻垂着眸看着懷裡的女兒:“我現在不想辦婚禮呢!”
那低低的一聲,卻是讓兩個母親都很吃驚:“爲什麼?”
原因很簡單,領證是爲了孩子,婚禮,她不想再因爲孩子。
何悅跟幸美互相對視,似是瞭解她的心事,幸美走的時候何悅去送,說:“我找傅執談談,他們的婚禮宜早不宜遲。”
幸美這才安心離去,好在傅家對她女兒還不錯。
傅執一下班就要上樓找老婆,卻被老爺子叫住:“你過來坐回兒。”
家裡長輩都到齊,除了傅柔那丫頭不知道跑哪兒去玩。
他看着他們那神神秘秘的樣子就知道有事,走過去坐在邊上:“什麼事?”
然後看着媽媽懷裡的孩子:“這是小小幸還是小小執?”
何悅哭笑不得:“我還以爲只有你老婆傻傻分不清。”
傅執抓了抓那個小手,然後尷尬的咳嗽一聲,看着這孩子,感覺從心靈都乾淨了。
輕輕靠在一旁跟小孩子玩着,然後突然聽到老爺子沉而有力的聲音:
“說正事吧,小子你說說你的看法,對你們倆婚禮這事,你有什麼打算?”
他微微垂眸,然後擡頭看着他媽:“你問過她的意見?”
何悅看了兒子一眼,看到兒子眼裡的神情輕聲一句:“她說還不想。”
“婚禮這件事由不得你們倆願意不願意啊,當初發表聲明就說了生完孩子立即完婚,如果現在不趕緊舉行婚禮,只會讓市民以爲咱們傅家出爾反爾。”老爺子說。
傅爸爸也說:“你跟你媳婦商議商議,如果說出了滿月太倉促,把孩子百日跟你們的婚禮一起辦了,反正咱們傅家這也是雙喜臨門!”
“是啊,今年咱們家喜事尤其多,真是讓我這老頭子都要樂的整天合不攏嘴。”
當了祖爺爺的感覺那是超級爽,孫子跟孫媳婦一下子生了一對龍鳳胎,到哪兒他說起來都是有面,甚至還有些高傲的。
傅執微微望着樓上:“她在幹麼?”
“給孩子餵奶呢!”何悅說着把他閨女也給他:“你抱上去讓她把這個也餵了。”
傅執輕輕地託着寶貝兒子,嚇的走路都不敢大步了:“我去看看!”
到了門口卻是一手手臂裡橫放着女兒一手敲了門。
卓幸一擡頭看到他:“你等會兒!”
她還沒等弄好衣服他已經走進去:“我早就看過了!”
然後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把女兒也放下:“小小幸也餓了怎麼辦?”
兩個孩子躺在一起,他看着兒子女兒,整顆心都軟軟的,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是這樣的情形。
“你出去,我喂完了你再回來!”她輕輕地把女兒又抱起,對他說道。
“你渾身上下我哪個地方不清楚?內衣的尺寸你穿了不合適?”
他不悅的指責她,聲音卻因着兩個孩子在場而變得很輕。
臥室裡很溫暖,花沒有香味,卻淨化了房間裡的其他味道。
他傾身坐在一旁,就那麼看着她打算給女兒餵奶又停下動作望着她的羞愧樣子:“什麼都合適,但是我……你……哎呀,你出去一下會死啊?”
逼的她說髒話。
傅總閉着嘴讓老婆罵,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想要餓狼撲食。
若不是倆孩子在,他真的會撲過去。
“你喜歡中式還是西式?婚禮!”
他看着她,還是一本正經了起來。
卓幸嚇一跳,正爲自己的失言不知道如何是好,聽到這樣的話,她愣愣的望着他:“你發燒了?”
他沒再說話,輕輕的把兒子抱着往外走,走到門口突然回頭:“我清醒的很!”
卓幸的心一蕩,卻沒有擡眸去看他。
看他需要太大的勇氣。
她現在只盼望自己身體好好地,早日恢復正常生活吧。
吃完飯後的主臥,卓幸弄着兩個孩子在牀上玩的不亦說乎,他坐在不遠處的沙發裡哀怨的眼神望着牀上那三個,不,是那兩個。
那倆小傢伙一出生就想要打亂他的生活呀,真是不厚道。
“你照顧的過來嗎?”他低低的說了聲。
卓幸頭都沒擡,溫柔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一雙兒女:“我今天下午跟媽媽學換尿布了,奶粉也會衝,照顧的過來。”
傅總皺着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對了,你要是嫌吵,你去隔壁睡吧。”眼裡完全沒有他。
傅執只想把她碎屍萬段,這女人一點都不想他啊。
“那不行,睡覺前我還有工作要做!”於是低低的一聲,一臉的正經。
她才擡眸看他:“什麼工作?”
傅執擡眸,擒住她那雙要逃避的眼神:“你知道的!”
卓幸滿腦子漿糊什麼都不知道,然後不打算跟他聊太多,就又低頭哄孩子:“小公主,媽咪實在是不忍心叫你的名字,怎麼辦呢,咱們娘倆重名了。”
她真的好苦惱,他怎麼會想到讓兒子女兒叫他們倆的名字。
傅執皺着眉,緩緩起身往她那裡輕步走去:“你叫卓幸,他叫傅晴,你們倆怎麼會重名?你的小名叫小幸,她是小小幸。”別人一聽就知道是你的女兒,這麼好的名字,怎麼會叫不出口?
拗不過他那些大道理,她不理他,然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猜這兩個哪個是女兒?哪個是兒子?”
她要看看是不是她一個人那麼笨。
傅執看了看倆孩子的尿不溼:“這是小小幸,這是小小執。”
一副嚴肅謹慎的樣子,卓幸不敢置信:“是嗎?”
然後真的掀開看了看,然後敬佩的看他:“哇,你怎麼知道的?”
傅執看她那心悅誠服的樣子:“親我一下我告訴你。”
卓幸的小臉刷的紅了,卻沒親他:“不說算了!”
當然不能說,說了就露餡了。
但是她可以不親他,他卻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轉過頭來!”
輕聲四個字,像是命令。
她是不由自主,一回頭就被他摁住了後腦勺,然後那個吻倒像是她親了他。
他躺在牀上讓她彎着身親他,明明是他在親她。
他的舌頭都伸到她嘴裡去了,是最好的證明。
但是沒人看到,於是當何悅一打開門就看到那情景:“呀!”
趕緊關門跑了出去。
卓幸一雙手摁着他的胸膛爭執,他也因爲老媽的突然搗亂沒了興致。
睡覺的時候纔是重頭戲。
“你們倆在孩子面前也不注意點?”何悅後來去抱孩子直接開門見山的說。
卓幸像個做錯事的小媳婦低着頭不好意思說。
傅總倒是一副沒錯的樣子:“他們又不懂。”
眼神裡帶着嫌棄,這倆小傢伙,真的是出來搗亂的啊。
呆在肚子裡讓他費心,跑出來了還讓他這麼費心。
“孩子給我抱走吧,晚上你們倆肯定應付不了的。”何悅跟老公商議了半天,還是覺得他們太年輕沒經驗,擔心寶貝孫子被折磨了。
“不是說好晚上讓我帶?”傅執不說話,只是看着他老婆那一副受驚的樣子,他怎麼覺得這女人晚上跟孩子一起睡是爲了他呢。
真是煞費苦心呀。
“晚上你能行?牀就這麼大,你們四個人怎麼睡?”
“那——那把小牀搬過來好了。”她說着,有些緊張,怕孩子被奪走,好苦。
“不用那麼麻煩了,你這孩子,讓你省心你怎麼還不高興呀?”何悅看着她那緊張的樣子,好似自己是個惡婆婆來搶孩子的。
“不是,我是想跟他們倆增進感情,而且他們現在還不會動,佔不了多大的地方的,傅執說他去隔壁睡。”
傅總擰着眉擡頭看她,側身躺在牀上的姿勢沒變,眼眸裡冷漠的很,果然他不開口她還是能把他扯上。
“這樣?”何悅低頭看兒子。
傅執緩緩地起身,臉上的表情讓人猜不出是陰冷還是淡漠,但是他已經出去。
卓幸看到他那高大的背影有些落寞的樣子,下一瞬間卻還是低了頭,就算自己傷了他,可是,是他不願意說清楚的。
他要是明着跟她說想要跟她過一輩子,說這輩子都不離婚,她不會這樣。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他說不能衝動回覆,那就考慮清楚再說吧。
“他怎麼說也是你老公,小幸啊,女人有時候不能太執拗知道不知道?”何悅憂心的說,嘆息着搖頭。
卓幸垂着眸,她何嘗不知道做人不能太執着。
但是就如她不會想要那場沒有愛情的婚禮,她也不想夜夜跟他睡在一起發生夫妻間該發生的事情,但是他們卻並不相愛。
她甚至開始覺得男人很可怕,一邊跟女人發生關係一邊跟女人說別誤會,這不是愛情。
但是她知道女人跟男人是不一樣的,他們上過一次,又有了孩子,懷孕期間的種種讓她知道,男人牀上牀下的話是不一樣的,男人白天跟晚上的樣子也是不一樣的。
最不一樣的就是,他的心其實一直很平靜,然而她卻在那些曖昧的日子裡一點點的淪陷下去。
她的心已經淪陷了,她不想讓自己的人也淪陷。
他躺在隔壁的牀上也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不多久就聽到孩子的哭聲,然後她下牀抱着兒子在哄着:“好了好了,寶貝不哭啊,媽媽在呢!”
昏暗的燈光中,她的身影還是那麼纖瘦。
他輕輕地推開門,看她一隻手抱着孩子一隻手在衝奶粉,她還真有個幹練媽媽的樣子。
他卻走上前去:“我能做點什麼?”他低低的一句,她拿着瓶蓋正好扣不上,一轉頭看到他那冷漠的樣子:“那你幫我把奶瓶蓋好吧。”
她反倒是比較習慣他冷漠的樣子,如一開始見面的時候那樣刻薄,無情,不管他人感受,那樣的傅執,更容易讓她接受。
於是夜晚那樣的擰緊,夫妻倆一起照顧着孩子,兩個孩子睡在中間,他們倆睡兩邊。
卓幸反倒是後來睡着了,或許是因爲不用擔心在旁邊的寶貝滾下去吧,因爲那邊也有人在。
他卻睡不着,看着身邊最重要的三個人,輕輕地把玩着女兒的小手。
不知道是不是他動作太重,小傢伙突然哇的一聲哭出來。
嚇的他立即放開她的手爬起來。
卓幸也立即被驚醒:“怎麼了怎麼了?”
他已經把女兒抱在懷裡,輕輕地晃了晃,女兒又睡着了,她也安了心。
“沒事,剛剛可能做夢呢。”他輕聲道。
卓幸點點頭:“麻煩你了!”看他抱孩子的樣子,比她還要嫺熟。
他擡眼看她一眼,她那些見外的話,他理都不想理,於是低着頭看着孩子,還是這小傢伙溫柔一點,一鬨就好了,不像是媽媽,太難搞。
後來兒子又哭,反正當爸媽超級不容易的,兩個人一人懷裡抱着一個,但是孩子好似不怎麼喜歡他們,一晚上哭了好幾次,兩個人都沒睡好。
他本來說的晚上有任務的任務都沒時間做。
清晨何悅跟張姐輕輕推開門進來,就看到四個人睡覺的方式,兩個在牀頭兩個在牀尾,那樣子,擔憂過後兩個女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