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到他生病:“你還頭疼嗎?”
他的深潭幽暗:“這次是關心嗎?”
卓幸的臉又紅了,低頭看向別處:“你今天又送花又吃飯的,我也該關心關心你嘛!”你花了這麼多錢。
他卻突然把她抓住,然後整個人被他橫抱起來:“那你這關心可不夠!”
她只是癡癡地望着他,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不敢鬆開。
偌大的臥室裡他輕輕地把她放在牀上,眸光緊緊地鎖着她溫柔的眼底:“感冒好了,可以一起睡了!”
那聲音,那麼輕,卻足以讓她顫抖。
卓幸只是癡癡地看着他那迷惑衆生的臉越來越靠近自己。
在餐廳的纏綿的熱吻,在牀上好不顧忌的跟她*。
卓幸覺得這個男人太厲害,她不是對手。
在感情的世界,她宛如一個初學的小學生。
而他,好似一個情場老手,始終都佔據着上風。
“回吻我!”他低沉的聲音引導着她,不滿足在她脣齒間的佔有,渴望她與他同樣的動情。
卓幸突然覺得呼吸不暢,柔荑輕輕地堵住他的嘴:“傅執,我們還是分開睡吧?”
雖然今晚的感覺不錯,但是他這樣纏綿,她真是擔心自己會被他帶壞了。
他們之間畢竟沒有感情,這樣的日子太多了,她怕自己會對他產生感情。
他把她的手抓住:“爲什麼要分開睡?我們是夫妻?”
“可是……”
“沒有可是!”
他的吻再次襲來,比剛剛更霸道兇猛了些,讓她再也無法開口與他說話。
把她的雙手抓住在自己的脖子上掛着,然後兩個人像是很相愛的。
卓幸聽到自己的心在狂亂的跳着,而那個男人的親吻卻那樣連綿,然後緩緩地往別處去。
“我們簽過協議,我們不能這樣的!”
她被吻的喘不過氣,當他吻到她的耳根,她才空出呼吸來,急忙阻止。
“哪一條?”他一邊吻一邊問。
卓幸腦袋裡嗡嗡的,是啊,哪一條規定?
“可是……”
“我跟自己的老婆發生關係有什麼不對?”
是沒什麼不對,可是……
“卓幸,我們做對正常的夫妻。”
“可是……”
“直到我們真的走不下去的那天。”
她不知道他這話的意思,有一瞬間的幻覺,是他對她的期許,他期待跟她走的很長久,像是正常夫妻那樣對待彼此,那樣的關係……
她避開他,然後緩緩地坐起身,很堅定:“不!”
她突然失笑說:“我們還是不要那麼麻煩!”
臥室裡那樣的安靜。
就算她手腕上戴着他買的情侶表。
就算她手指上戴着他送的婚戒。
但是,他們既然是註定要離婚的關係,那麼,她不要讓自己陷入一段遲早要結束的感情裡受到傷害。
既然一開始就知道結局,她不要讓自己深陷受困。
除非有天他說,要跟她過一生。
他趴在那裡久久的沒動,被她的話激的哭笑不得。
“現在是冬天,晚上太涼你可以睡牀上,但是我們各自用各自的被子吧!”
某男心裡不服氣:都是我的!
卻沒說出口。
這夜,很美,美的如夢如幻。
但是,他們各自睡一邊。
像是學校裡稚氣的學生。
兩個人,一張桌子,一條三八線。
兩條被子徹底把兩個人隔開。
她很快就睡着,他轉身,在月光照進來的那一點明亮裡看清她熟睡時候的樣子:卓幸,你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多年後我們再離婚,你還想嫁給他人爲妻?
如若不然,爲何要跟你的現任分的這麼清楚?
深夜裡幾番翻轉,如何才能安睡?
空間裡到處都是寂靜的氣息。
冬天,冷又暖。
大牀上因爲多出的被子顯得有些擁擠。
清晨,張姐早早的就買着菜回來。
忙忙碌碌的早上她卻是盡心盡力。
雖然說是拿人薪水替人做事,但是她總算是問心無愧,只盼着自己伺候的這一對能夠好成雙。
卓幸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旁邊躺着的男人,他的輪廓完美,五官精緻。
怪不得有那麼多女人前赴後繼。
不過他的緋聞倒是真的不對,身邊貌似也除了凌越再沒有女人能近的了他的身。
不過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忍不住細細的端詳着他的模樣,像個犯了花癡的小女生。
直到肚子裡的小傢伙又開始鬧騰,她才吃痛的皺起好看白皙的眉心。
卻是轉而就笑了出來,他睜開眼,看着她慢吞吞起身的樣子。
懷孕真的會讓女人改變吧,突然想起那個夜晚,她還是個想要置身事外的女孩子。
轉眼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他的老婆。
看着她的睡衣一下下的被挑起來,他突然覺得很新奇。
不再像是第一次那樣害怕緊張,他輕輕地靠近。
她嚇一跳他低聲說:“別動!”
雙手抱着她的肚子已經輕輕地貼在那裡。
小傢伙一下下的動着,他的眼裡也有了不一樣的溫柔。
她坐在那裡不敢動,但是越是這樣靠近相處下去,她就越是發現自己的心越來越柔軟。
說不定再有三年他們就會離婚。
說不定根本用不了那麼久,估計寶寶剛上託班他們就要分開。
所以,她只有一次次的警告自己:卓幸,你要清楚自己的位置,不準亂動心。
這個清晨格外的溫暖,但是她卻話很少。
當然,在他的心裡,她話最多的一次就是跟他談判結婚的那一次。
到他去上班的時候她都呆在房間裡沒再出來。
中午她跟周園園她們在家玩耍,周園園說昨天有人花錢請她們很多同學去一日遊。
周園園那眼神,她一下子就猜測到什麼,也不自禁的笑:“我有點捉摸不透他。”
華恩趴在桌沿微微嘆息:“你是捉摸不透他,還是已經愛上他?”
華恩的話很直接,給了卓幸的心裡重重的一擊。
她笑着佯裝的跟沒事人一樣:“我命知道不久的將來我們就會離婚,我明知道我們遲早會結束,我怎麼會讓自己愛上他?”
周園園也嘆息:“或者不用離婚呢?”
卓幸擡眸,那雙眸子裡無爭。
“或者他也不想離婚,不然他幹嘛又是送花又是燭光晚餐,還送你那麼特別的禮物。”周園園瞅着她腕上的情侶表女款,不自禁的說出這些話。
卓幸低着頭看着手腕上的腕錶:“卓亮好像給他施壓!”
三個女人聊天的光景,整個客廳裡都很安靜。
就連她們的聲音,明明是在討論,卻也是靜靜地。
“你是懷疑他是因爲卓亮纔會給你送禮物?那這些花呢?”
“他有必要這麼怕你同父異母的哥哥?”
“要知道在這個城裡,他明明就是一個皇帝,沒有一人之下,只有他獨尊。”
卓幸輕輕地靠在座位裡,柔荑輕輕地撫摸着手指上的婚戒:“是啊,那他到底是想怎麼樣呢?”
失魂落魄,然後又失笑。
周園園跟華恩互相看一眼:“你直接問他吧!”
“問他到底是想跟你離婚還是要過一輩子,既然猜不透就別再猜了,直接講出來,這樣纔是你的性子。”
“他如果只是想履行夫妻義務,那我可就成笑柄了,不行。”她搖頭。
他們交往的時間太段,她還不瞭解他,不能輕易的亂問。
她不能讓自己輸的那麼難看。
“那你這樣猜來猜去的……”華恩搖頭,不看好。
“我聽爸爸說他最近下了班就回家,連很多同行的聚會都不參加,或許他也在努力跟你搞好這段關係?”周園園說着,卻是皺着眉:“但是凌越跟他這麼多年,他到底是想跟凌越發展怎樣的感情呢?”
“怎麼樣的感情凌越也不該是他的地下情人。”華恩說。
卓幸覺得在談論下去可能又會不開心,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她突然笑着說:“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今天下午要去採訪一個很特別的女人。”
“什麼女人那麼特別?”
卓幸笑:“你們絕對想象不到,她也曾是名門裡的大家閨秀,後來也落寞出國,然後現在是……”她故意繞彎子。
房子裡一下子又歡喜熱鬧起來,兩個女人激動的異口同聲:“海悅的老闆,傅忻寒的妻子,何醉?”
卓幸只是笑,然後兩個女人都覺得好驚喜:“我也要去見見這個傳奇的女人,聽說她跟她老公經歷了好多的坎坷才走到一起,他們還有一對可愛的兒女,卓幸,你如果是好姐妹一定要幫忙引薦!”
周園園特別激動。
卓幸卻只是掃興的說:“今天不行,下次!”
今天是正兒八經的採訪,而且她想單獨跟何醉先了解了解。
雖然兩個女人已經見過一兩次,但是每次都沒機會好好交流。
午飯後三個女人各奔東西,出門的時候是家裡的司機送她,去酒店因爲是採訪,她就習慣性的把手機靜音。
兩個女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四點多,採訪結束卓幸還跟何醉的小女兒聊了幾句,頓時覺得有個孩子也許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寶寶會是爸媽感情增進的最好寶貝。
再出來在酒店門口站着,望着那片天空她的臉上卻掛着惆悵,等他安排的司機來接她,她也只是上車後安靜的呆着。
“少奶奶?總裁讓我提醒您,別忘了晚上一起回老宅吃飯。”
她望着窗外熟悉的風景輕輕地答:“知道!”
她跟傅執之間,究竟會發展到什麼地步呢。
凌越跟嚴連一起去參加活動,回去的路上她才問嚴連:“傅總最近因爲一個女人連商界活動都不參加,不管是什麼人請他他都是拒絕,你作爲他的好兄弟也不提點他一下?”
嚴連開車,從後視鏡裡看到凌越煩悶的樣子卻是不敢苟同的笑了笑:“我的凌大秘書,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不是古老時候,咱們傅總又不是玩物喪志的大王,咱們傅少奶奶也不是教唆他變壞的蘇妲己,我看我該提醒的人應該是你吧?”
凌越聽着那話不高興的轉頭看他:“提醒我什麼?”
嚴連無奈嘆息,開着車子看着前面的路:“凌越,這麼多年了你都沒能再追回他,你該收手了!”
凌越的心一顫,連嚴連都叫她收手。
不自禁的哽咽,眼神裡甚至模糊不清,她卻還是一笑:“我沒辦法收手,我還愛他。”
“但是傅執不是吃回頭草的人,也或者他早就發現你們倆其實並不合適。”
“那麼他跟那個女人就合適?”
“至少你口中的那個女人爲他懷了兩個孩子,他們也已經是合法夫妻。”
“現在閃婚閃離多了去了!”
“可是那不是傅執!”嚴連這話說的非常肯定。
晚上天氣陰鬱,卓幸還在商場購物,要付賬的時候傅執突然趕到:“刷這張!”
收銀員吃驚的擡頭,然後接過他的卡。
卓幸也吃驚的看着他:“你怎麼過來了?”
“我不過來的話怕是你就沒錢付賬了。”他說着已經把她手裡的東西都接過去,然後收銀員說:“請輸入密碼。”
他對她使個眼色,卓幸就去輸入密碼,她突然知道他那天拿她的銀行卡幹嘛了。
不過算了,想想自己的卡里連五千塊都沒有,他大概不稀罕去偷了。
“太太,請簽字!”這個稱呼對她來說很新鮮,她有些不適應,在寫名的時候也不適應,但是稍微停頓便把他的名字寫的很漂亮。
傅執在旁邊看着,不自禁的淺莞。
回家的路上他問:“今天下午去酒店見朋友?”
卓幸坐在他身邊,回過神來淡淡的答:“算是吧!”
不敢跟他說是工作,說了怕是領導也要跟着受他臉色。
“你什麼時候跟海悅的老闆娘成朋友了?”他低聲道。
卓幸吃驚:“你怎麼知道?”
他笑:“只要我想知道!”
卓幸不跟他爭執他的能力只是糾正:“她是海悅的老闆。”
“有什麼不一樣?傅忻寒是創始人,後來把名字改成她的。”
“但是這幾年她的付出大家都看得到啊,而且他們是夫妻,誰是老闆又有什麼關係?”
“所以呢?你打算跟我分的這麼清楚到什麼時候?我的妻!”最後三個字他咬的格外清晰。
就算開着車,還是微微把頭靠向她那邊。
卓幸的身子不自禁的緊繃,下一瞬間轉頭看向車外,裝作沒聽到。
到了老宅後一大家人就圍着他們,傅柔拉着卓幸說:“你哥哥太囂張了,你要替我數落他。”像個受欺負的孩子。
卓幸吃驚:“卓亮欺負你了嗎?”
何悅坐在旁邊:“別聽她亂說,誰敢欺負她?她別欺負你哥哥就不錯了。”
卓幸更是吃驚,說不出話。
傅執坐在旁邊:“不過卓亮是很囂張。”該數落。
卓幸不敢苟同,尤其是他嘴裡說出來,她就更不敢苟同了。
“還有人比你更囂張?卓亮一回城立即給你岳父拉回好幾個大單子,我倒是覺得這個年輕人很有出息。”老爺子立即說道。
原來傅家人不是不知道卓家危機。
卓幸暗自慶幸,其實都是有心人。
傅執挑眉,不說話了。
傅柔還坐在卓幸身邊:“卓幸,你到底喜歡我叫你小嫂子呢還是小幸呢?”
傅執擡眸,眼神凌厲:“沒大沒小,這當然是你嫂子!”小幸是你叫的麼?
傅總都還沒叫呢。
“都可以!”卓幸輕聲道,她倒是覺得小嫂子聽上去很彆扭。
“傅執,你比我早出生一會兒罷了,別總是一副老大哥的架勢哦,再說了,你老婆都不在乎,你那麼兇幹嘛?”爸媽跟嫂子面前,小姑子顯然是耀武揚威,仗勢欺人。
傅執不再說話,卓幸卻低頭笑了出來,這家人還真是很可愛。
傅執看着卓幸低笑的模樣竟然一時又着了迷,這樣的着迷自然瞞不過家裡人的眼睛,何悅看着兒子看兒媳的眼神,然後又看向身邊的兒媳:“小幸啊,以後有什麼需要就跟媽媽說,媽媽是過來人,自然會知道的比你多一些。”
卓幸受寵若驚的點頭:“好!”
老爺子拿了副畫下來:“聽說你對畫很有研究,今天來陪爺爺鑑賞鑑賞。”
傅執微微皺眉,她對畫有研究?
突然想起那次看到她畫架上的輪廓,她倒是真有研究,對前男友。
卓幸心裡也發虛,卻趕緊的站起來,雖然說的可能不好,但是捧一捧她還是會的。
傅執的父親回到家看到兒子兒媳都在,心情也很好,看到小幸的肚子比上次大了不少更是樂的呵呵的:“小幸這肚子見長,傅執你可要好好照顧小幸啊。”
他大年初一那麼聽話:“一定!”
坐在她身邊輕輕地把她擁住懷裡。
卓幸嚇的要躲,他卻捏着她的肩膀不費力就讓她躲不開。
卓幸怕家人看出他們感情不和,後來也只能跟着假惺惺的笑着配合他。
回去的時候已經十點多,她手裡抱着爺爺給的話,不自禁的笑了聲。
傅執轉頭看她一眼,也笑:“下次直接告訴爺爺,你對畫的喜愛沒他那麼深。”
卓幸轉頭:“你怎麼看出我對畫畫沒太深造詣?”
他笑,車子裡安靜的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
“我看出的還多着呢!”他故意繞彎子,是因爲不想提到她的前男友。
對安顧,他是鄙視鄙視再鄙視。
所以蘇秦懂事最好,不懂事的話,他自然有的是辦法讓那傢伙不再糾纏她。
至於她的心……
傅執轉頭看她一眼,她每次坐在他身邊似乎都是望着窗外,不是前面,是側面。
“外面的風景你還不夠熟悉?”
她吃驚轉頭看他:“嗯?”
他淡笑一聲:“還是跟我在一起讓你感覺很不自在?”
卓幸的心一顫,然後笑了笑又垂了頭。
“跟你在一起確實很不自在。”
過了許久卓幸才低低的說了一句,像是無心,明明只是心裡在想。
車子在路邊緩緩停下,他轉頭看着她那若有所思,惆悵的模樣,一手搭在她的座位上面,一手搭在方向盤:“哪裡讓你覺得不自在?”
她擡頭,黑眸卻看不清他幽深眼裡的內容,只覺得他有點過於追究了。
夜風微涼,車裡再怎麼溫暖,她的心卻也得不到半點暖意,只是那麼癡癡地看着他,他想要的答案,她說不出口。
當夜空中又開始飄起雪花,她笑了笑:“我們倆何必追究那麼多?”
一句話讓他再也不願意多問,再次打轉方向盤,回家。
從來不對女人主動的傅執根本受不了被女人無視,要他舔着臉跟女人示好更不可能。
她又望着窗外,那細小的雪花微不足道,卻讓這夜色中多了那樣的淒涼感。
那條他們再熟悉不過的路,她卻有了跟他分道揚鑣的念頭。
如果這樣下去讓自己越來越難受,那麼,她寧願現在就轉頭。
至少將來不用面對彼此那麼尷尬。
還是……
已經來不及……
回到家躺在牀上還能聞到滿屋子的花香味道,她側着身躺在他身旁,卻是一直睡不着,甚至連眼睛都難以合上。
傅執也睡不着,不過顯然在自己的牀上就隨意很多,翻來覆去的隨意的很。
半夜裡她也難受的翻身,卻一轉過去就正好與他的視線不期而遇。
那一刻心臟似乎都忘記跳動,唯一留得一汪清泉癡癡相待。
再想回頭卻是無能爲力。
只能那麼癡癡地看着,望着。
卓幸覺得自己就快要失去控制,而視線漸漸地模糊,他緩緩地靠近。
夜裡牀上,那樣纏綿的吻。
新年將至。
他們倆一起逛街,她看到超市門口貼着的福字:“我們也買幾個貼在窗上吧?”
他看着她那滿是期待的樣子:“多買幾個!”
然後他牽着她的手走進超市,從那次她暈倒在超市他便再也沒讓她一個人逛超市過。
超市裡的人還是很多,擺了各種造型的禮品層出不窮,她也很喜歡看這些東西,有時候覺得營業員像是魔術師。
買了好多窗花,又買了一些裝飾品,過年嘛,既然要弄的喜慶一點,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想起過年在學校佈置會場。
雖然不是同學,但是至少是一個學校裡出來的,有些老風俗讓兩個人的話題一下子就多了起來。
新年那晚兩個人一起去了老宅,家裡忙的不亦說乎,何悅看着卓幸的肚子就高興:“我這倆孫子可還好?”
卓幸笑着答:“當然,每天都踢我好多次!”
老爺子聽着這話笑:“這孩子生下來肯定很淘氣!”
傅建國也笑着說:“他們兄妹倆那時候可不就是淘氣的厲害。”
雖然大家關心的都是她的肚子她卻依然很開心。
擡眸,就看到他眼神幽深的望着自己,心一蕩,然後衝他笑起來。
幸美在家卻覺得孤單,前幾年都有女兒陪在身邊,這是第一次,女兒在別人的家裡,卓亮也十點多就出去跟朋友廝混,剩下他們老兩口在家,忍不住抹淚。
“你不是盼着女兒跟傅家關係好?現在他們關係剛好點,你怎麼哭上了?”卓玉清說。
幸美點點頭:“我是盼着她跟傅執的關係好,但是你看看現在,大過年的家裡就咱們倆,多冷清?”
“這有什麼?有我陪着你還不夠?還是你現在就開始嫌棄我老了?”卓玉清比幸美大着一些,哄嬌妻的事他也拿手,卓幸一會兒就被他哄的笑了。
兩個人十二點的時候回自己的房子,她坐在他的副駕駛座位,望着滿天的煙花突然覺得煙花真的好絢爛。
在一瞬間爆炸了,那爆炸了的煙花彷彿是一朵美麗的蓮花在空中展開了花瓣。
像無數明亮而璀璨的流星,在天空中一閃而過……讓人目不暇接。
海岸上人潮洶涌,熱鬧非凡,他故意把車子往那邊繞了一圈,讓她看到更多的煙花。
可是他們卻都知道,煙花在絢爛,卻也只是一瞬。
城市設置可以放煙花的地方水瀉不通,小區裡卻顯得太過安靜。
樓道里安靜的讓人心慌,沒着沒落。
現在張姐也放假回老家過年了,一打開門裡面是黑的,他把燈打開,輕擁着她往裡走。
回家的感覺——很溫暖。
她的眼眶忍不住泛着淚光:“我去給我媽打個電話吧,離開她的第一個年!”
他從她的包裡掏出她的手機給她,她便去了房間裡給幸美打電話,幸美聽到她的聲音都要哭出來,卓幸笑着說:“我明天一早就回去給您拜年,好好跟爸爸在家過二人世界。”
她打完電話在臥室裡靠着窗櫺看外面的夜空,雖然看到的星星不多,但是她已經很欣慰。
稍後手機裡一條又一條的信息進來,全是祝福。
他許久等不到她出去,輕輕的敲門,她轉頭,模糊的視線與他相交:“怎麼了?”
他上前,擡手輕輕地掃過她額前的碎髮:“想回家?”他以爲她也跟很多女孩那樣初次在婆家過年會難過。
她搖了搖頭,又轉身看着窗外:“我在國外呆了十多年,早就習慣了不跟爸媽一起過年。”
他的心一蕩,隨後卻只是走到她身後輕輕地擁着她。
這樣的感覺……她的眸底又染了暖意,模糊不清。
許久,她沉吟,然後微笑,低着頭對他說:“這樣的擁抱……太容易讓人心醉。”以後還是不要了吧!
說着轉身去看他,他也看着她,溫暖的視線裡漸漸地變的冷漠疏離:“卓幸,你想說什麼?”
他抱着自己的妻子還要管感覺好不好?
“我想休息了!”她笑着柔聲道,不做解釋。
她想好好過年,好好把孩子生下來。
兩個人這麼久都是一起睡,甚至隔着的那條被子都沒有了。
開始他藉口說是增進感情,讓兒子女兒覺得他們爸爸媽媽感情好。
她沒拒絕,有段時間她真的不忍心拒絕,尤其是夜裡,似乎已經習慣他在身邊。
不知道別的人家是不是也睡下,但是大都燈火通明,但是他們家關了燈。
她不喜歡太亮的地方,睡覺更不喜歡。
他也不喜歡,覺得影響睡眠。
但是這晚,他們又隔着一條被子。
她無法安然入睡,不是因爲一條又一條的信息,不是因爲他在身後。
柔荑上的戒圈那麼涼,她不自禁的彎曲了手指,當一顆淚悄悄地滑過眼角,她知道,她的心,在被一下下的牽動。
到了三月份,她走路都會覺得累,也又開始擔心,寶寶要出生了,突然擔心會不會裝不下,然後肚子突然破了。
他去上班,她跟張姐去逛超市,醫生說適當的走動鍛鍊還是應該的,她就堅持每天讓自己走走。
那天在樓下遇到安顧,他看她跟張姐手裡拎着那麼多食物:“我給你送上去吧!”
卓幸沒拒絕,電梯裡才問:“這段時間同事們都還好吧。”
他淺淺笑着:“都等着你回去呢!”
她笑:“快了吧!”低頭望着自己挺着的大肚子,然後柔荑輕輕地摸着。
他沒有在跟她糾纏不清,他只是站在一邊當個看客,他一點都不希望她幸福,因爲他也不幸福,但是他不會告訴她。
“謝謝安先生了,都給我吧,這麼晚就不請您去家裡坐了!”
到了家門口張姐開了門卻說不讓人家進去,而且說的還那麼理所當然。
卓幸看到張姐臉上那憨憨的客套裡帶着不喜歡,卻也見安顧把東西都給張姐,然後衝她點頭:“那我回去了,有事打我電話。”
她笑着點點頭:“好!”
然後跟張姐回到家。
張姐關了門才說:“少奶奶,我覺得安先生其實是個很小氣的男人。”
可是論小氣,誰能比得上這家傅總啊,自己不愛的,還要霸佔着也不讓別人去愛。
張姐扶着她坐在沙發裡:“您啊,還是少跟這樣的人來往,小心他是利用您呢。”
卓幸不說話,只是悶笑,不管張姐是好意還是歹意,但是安顧對她,不過是曾經的男友,現在的同事。
張姐的話,她想不到在不久的將來會被驗證的淋漓盡致。
卓亮拿着補品來看她:“這都是你媽讓我帶給你。”
他永遠都不會叫她媽叫媽吧,不過她也習慣了,有種疏離感,卻又恰到好處。
她點點頭:“醫生說往後吃什麼補品都沒用了,再有一個月就生,讓我多吃清淡的,回去告訴老媽以後不用給我買了。”
“那是提醒我要給我外甥跟外甥女準備禮物了嗎?”他難得臉上露出笑顏,還是一如既往的聲音冷硬。
卓幸笑道:“是啊,就是那樣。”
但是這段日子來兄妹倆的感情確實比曾經好很多。
“你這孩子都要生了,死黨有沒有提醒過你,現在挾天子以令諸侯是最好的時候。”卓亮提醒她。
卓幸噗笑出聲:“你說誰是天子,誰是諸侯?”
卓亮臉上表情又冷下去:當然你的孩子是天子,你老公是諸侯。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跟傅執之間到目前爲止,還沒到那種生死不能離的地步?”她說。
“你確定?”卓亮從沙發裡站起來,冷冷的看她一眼然後拿着車鑰匙離去。
那霸氣立場的模樣,卓幸卻許久都回不過神。
張姐剛端着果盤出來卓亮就走了,難過的嘆息:“每次親家少爺都是來去匆匆,連頓飯都沒留下吃過。”
卓幸這纔回過神,卻並不覺得遺憾,她已經習慣了他這樣。
只是,確定麼?
她來不及想太多,孩子踢她,她舒坦的靠在沙發裡。
她不得不承認的是,懷孕這段日子,他一直都把她照顧的很好。
他大概是想盡一個爸爸的責任,她也不多想,然後對張姐說:“把水果拿來我統統都吃完。”
張姐笑着把水果拿過去給她:“你這麼愛吃水果,小少爺跟小小姐生下來皮膚肯定都超好。”
“真的麼?”現在最喜歡聽的就是別人誇她的孩子好。
大概當孃的都是這樣的心情,盼着所有人都說自己的寶貝好。
傅執在別墅裡跟嚴連叮囑:“讓你買的東西都記住了?”
嚴連頭疼的皺着眉:“有必要?”
傅執冷眼看他:“最有必要的就是讓你趕緊出城吧?”
嚴連被迫無奈連連點頭:“好,我照辦。”
他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別墅裡什麼都不缺,缺的只是溫暖的東西。
還有……
那母子三人一起搬過來,他這個家便是真的按下來。
從此傅執真的不再是一個孤家寡人,有妻有子,一家四口。
竟然不自禁的笑起來,嚴連看着他那樣子忍不住皺眉:“你不會是對卓幸動情了吧?”
傅執沒料到突然有人問這麼一句:“什麼時候輪到你管我?”是又如何?
嚴連笑笑,只說:“我管不着你,不過你辦公室門口那位秘書小姐大概要傷心斷腸了。”
傅執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但是如果凌越真的是那麼分不清的女人,他想,他知道自己該怎麼處理。
但是那個女人呢?好似從來不在乎他辦公室門口的那位。
他回到家的時候手機才響,不是別人,正是凌越。
凌越的車子就停在他家樓下,看着他上的樓:“還有份文件要你今天簽字,你在家嗎?我帶過來了。”
傅執微微皺眉,開了門看到沙發裡悠閒自在看書的女人:“你上來吧!”
然後扣了手機往裡走:“今天玩的開心嗎?”
在她身邊坐下,看她心情還不錯。
“開心啊,每天都過的很開心。”她謙虛的笑着說。
“總裁,是有客人要來麼?”
張姐剛剛聽到他打電話。
“嗯,是凌秘書,有份文件要現在簽字。”
卓幸的眼眸望着書本,手上翻頁的動作卻是一滯,隨後慢慢把書頁翻過去。
張姐臉上也一陣尷尬,但是門鈴很快就響了。
卓幸的心一蕩,但是想着自己要是藉口說回房間會不會顯得太小家子氣?
於是就坐在沙發裡裝個沒事人。
張姐開了門看到凌越,臉上的表情木訥:“淩小姐。”
“嗯,我來找總裁籤個字!”凌越手裡拿着文件,然後從張姐身邊走過。
看到沙發裡傅家大少奶奶雙腿放在沙發裡半躺着看書的姿勢,還有傅執在旁邊沙發裡坐着的模樣,她的心也一蕩,卻堅定的走過去,並且很職業化的說:“傅總,這個合同您簽好,今晚我就可以給這家公司打電話,他們老總正好在本城,晚上他可能請您吃個飯。”
傅執悄悄地觀察卓幸大無畏的翻着書頁的樣子,然後點點頭:“拿來!”
凌越站在他身後,看到卓幸看的書坦然問:“卓記快要生了麼?”
卓幸把書輕輕放在擡起的膝蓋上,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對凌越,她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客廳的空氣裡都充滿着尷尬,凌越卻又說:“那這陣子可要少出門,前幾天我還看到有孕婦暈倒在大街上的新聞。”
傅執在簽字,手裡握着筆寫字的動作一滯,眉心皺起來,然後擡眸看卓幸。
卓幸放下書,笑了笑:“張姐,今晚湯裡面加點鹽,不要放糖了哦。”然後纔對凌越說:“謝謝凌秘書關心。”
“好了!”他把文件合起來擡手給身後,頭也不回。
凌越也不會以爲人家會請她留下來吃晚飯,於是拿了文件就告辭,她覺得這一趟已經足夠。
卓幸卻在她走後忍不住嘆息,覺得悶的厲害,然後當個大少奶奶直視她哥哥口中的那個諸侯:“麻煩幫我把手機拿過來!”
傅執擡眼看她,不知道她要幹嘛,直到她笑着說:“好嗎?”他傾身,把手機給她。
她拿着手機就給李陽打電話:“喂?李陽,你上次說的去你們電視臺上班的事情我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了,我想我還是不太適合拋頭露面的在攝像機前應付自如。”
傅執坐在她身邊看着她那拽拽的一副很忙的樣子不自禁的笑,這女人……
李陽正在跟女同事吃飯,聽到她這話卻只是微笑:“我早知道是這個答案!”一點都沒因爲身邊坐着別的女人覺得不方便。
“你正在吃飯麼?”她好像聽到什麼聲音。
“嗯,跟一個同事!”他望着對面的女人,淡淡一笑,其實是臺長的意思,他並沒有跟眼前這位妖嬈美女交往的打算,只是臺長的命令,他就應付一下。
“那你們吃飯吧,改天再聊!”
當她掛掉電話,那頭李陽卻是有點不置可否,聳聳肩繼續陪同事吃飯。
改天再聊?
傅執皺着眉,看着她拿着手機動作不靈活的把腿放在地上然後要起來的樣子:“你要幹嘛去?”
“坐久了悶得慌,我起來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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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十月一國慶節的第一天,飄雪帶着女兒回孃家去看老媽了,親愛的們玩的開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