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答應我不再跟沈老闆傳緋聞,現在卻跟她坐在一起算是怎麼回事?”執拗的質疑聲。
帶着她特有的倔強,就那麼眼瞅着自己的男人質問道。周遭突然安靜下來,就連沈梅也在等着看她出醜。一個女人如何能在一堆男人面前對她的另一半這麼指手畫腳?但是傅總卻只是微微眯着眼眸看着自己眼前在別人看來有點咄咄逼人的女人。
“傅太太這話?”
“還有你們啊,一個個的明明知道我們倆多麼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竟然還安排這樣的座位,這不是明明讓我們倆爲難嗎?”
小幸突然話鋒一轉,在一個老闆想要爲傅執說話的時候她搶先一步奪了那人的聲音。當那個老闆啞口無言的望着她,她卻是又看向傅執:總之呢,以後你不準單獨跟女人吃飯,也不準在這樣的聚會上跟女人坐在一起,我想我的話說的很清楚?你肯定能聽的懂?
“脾氣越發的大了!”他卻只是靜默的一句。
“那!”當小幸想再堵住他的嘴的時候他卻先一步,在衆人面前擡手勾住她精美的下巴堵住了她的嘴,用他最熟悉的方式。那一刻,她所有的話都嚥了回去,卻又感受得到,這世上,或許再也沒有一個男人能對自己如此霸道的寵溺着。
那些別人看不懂的,在他們,都已經無需解釋。當終生在一起已經不是一個約定而是默契,愛已經是信任在維繫。當人們還在議論着他們是否真的復婚的時候,其實復婚兩個字在他們的心裡到底有多重要已經是那麼清楚的事情。
當他們早已經決定守彼此一生一世,他們到底什麼關係,還用的着再向別人說明?也恐怕明白人早已經看透他們倆之間的種種而心照不宣的不再幹預。也有千萬對發過誓的愛侶在最後的結局卻是以結局告終。而他們,早已經經歷了別人的種種,哪怕是沒有復婚,但是情卻早已經定下。
當衆目睽睽下他霸道的吻着她,不用她再一言一語的繼續說下去,不用她再做自己最不喜歡做的事情。小幸靜靜地哽咽着,感受着他那份灼灼的心都在她的身上掛着,那一刻,全世界都已經安靜。而沈梅在旁邊看着竟然再也忍不住低頭嘲笑了一聲。
不禁自問:這算什麼?一個女人在一羣人面前立威?一個男人只能用這種方式堵住女人的嘴?而明白的人自然明白這夫妻倆的一唱一和所爲何。自然以後的聚會中也不會再有人特意安排或者是無意安排傅總身邊坐着不該做的女人。沈梅覺得尷尬透頂,或者十七歲以後再也沒有過那樣的感覺,甚至覺得在外人面前那樣的親密很可恥。
但是現在傅執跟小幸卻在做。彷彿根本就看不到眼前還有別人。沈梅的心情徹底煩亂下來,不知道這一對早已經離婚的男女到底想要表達什麼。她在民政局找了關係查了傅執跟小幸確實沒有復婚,雖然小幸口口聲聲的跟她說已經復婚,所以她本來很看不起小幸,甚至不把小幸放在眼裡了。但是這一刻,她卻覺得自己的眼睛很疼。
午飯後小幸被傅執護送回辦公室,一路上她都特別安靜,她當然也知道自己在飯桌上沒給他留面子。但是她也只是想告訴那些人,別再讓她男人跟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坐在一起,沒有任何意義。
傅執沒讓她失望,但是她也知道傅執輕易地看穿了她的把戲,於是一路上她都安靜的走在他的身邊。到了辦公室裡他依舊那麼靠在沙發裡看報紙,就像是沒發現她的異常一樣。而很快投入工作的她自然也很快就放下了中午的事情專心起來。
她不知道,在她工作的時候,其實他總忍不住專注的看着她。當小幸工作完了拿着安顧跟蘇秦的請帖坐到他身邊,他才放下報紙,然後打開請帖看着上面新娘新郎的名字後,面無表情的把請帖又合上。
“他們邀請我做證婚人!”
傅總擡手輕輕地撫着女人胸前飄逸的長髮,眼睛也直視着那漆黑的髮絲。
小幸注視着他每個細小的表情變化,看不出他是喜是悲,知道他大概對這種事無所謂。
“你不覺的我做這個證婚人很合適嗎?”小幸便又問了一句。
“的確很合適。”傅總微微挺了挺身,然後繼續靠在那裡,輕輕地把小幸拉到旁邊躺在他懷裡。
別人的事情他始終提不起什麼興趣,他只要小幸好好的在他身邊罷了。小幸輕輕地靠在他懷裡,感受着他身上的溫度漸漸地傳遞到她身上。真的很多事情都不必言說很多,只是該幸福的人一定要幸福。
“不過你不覺的就算做證婚人,也不該你一個人嗎?”
“嗯?”
“我們倆去正合適!”
於是,傅總的一句話便促成了一件美事。小幸哭笑不得,對於參加她前男友的婚禮,這位傅總竟然還挺積極。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參與,但是小幸竟然沒理由拒絕。
“好吧,那我待會兒跟蘇秦打個招呼。”
“出其不意才能製造出更好的效果。”
於是小幸同學再次敗給了傅總,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幹啥。但是不管他想幹啥,他肯定不會毀掉婚禮,於是乎小幸就不說話了。晚上一家人在家裡圍着玩,小小幸說:今天又有小女孩跟小小執說爸爸媽媽的壞話了。
小小執聽了姐姐的話立即瞪了姐姐一眼,然後跪在地毯上玩着積木嘟着嘴,依然不打算說什麼解釋。
小幸看了傅執一眼,看傅執在專心的看兒子玩的積木便只是答了女兒一句:是嗎?他們說什麼?
“說媽媽很大方,可以把爸爸讓給別的女人玩也不生氣。”
小幸不得不點了點頭,她必須承認。
必須承認自己沒有那些人說的大方,就在今天中午她還立威了呢。傅執微微挑眉,也不自禁的看了小幸一眼,她大方?
嗯,她的確很大方!
“媽媽纔不會把爸爸讓給別的女人玩!”小小執總算開腔。
“你不要說話!”小小幸立即數落弟弟打斷自己的話。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小小執又瞪了姐姐一眼。
小小幸立即氣的雙手掐腰跪在那裡轉頭望着媽媽:媽媽你看他!
很大聲,很有力,皺着眉瞪着眼,還真像是氣壞了的樣子。
“小帥哥讓讓我們小女生嘛!”小幸立即替女兒說話。
“可是她是姐姐啊!”小小執立即哀怨的來了一句。
傅執一直跟榮天在旁邊坐着看戲,榮天的嘴巴總是怪怪的扯來扯去,似乎對哥哥姐姐吵架感覺很無趣,也分不出個輸贏。
“我是女生,老師說男生要讓着女生的。”小小幸繼續理直氣壯。
小小執看了姐姐一眼,然後低頭繼續玩自己的,不想理了。
小小幸走到小幸身邊坐下:媽媽,弟弟欺負我。
好吧,大家都有眼睛看到是誰一直那麼兇好吧,但是小幸竟然忍不住抿嘴笑着。家就是這樣的感覺吧?以前這種感覺,像是在童話裡才能看得到的。但是現在,她卻有着這樣的家。那麼虛幻,又那麼真實。孩子多了果然還是有好處的,不由的又擡眼去看傅總,這次傅總竟然也在看着她,那幽暗的眸子深不見底,看的她的心尖顫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兩個人各自忙完孩子回到房間,躺下後傅總說讓小幸同學幫忙踩背,小幸同學哼笑了一聲:你確定?
再怎麼說她也要過百的好不好,她還真怕把他給踩壞了。
“上來!”傅總趴在那裡翻着報紙對她淡淡的說了聲。
小幸看他那淡漠的樣子就知道他是認真的,可能他最近很累,小幸立即乖乖的站了起來,然後伸了伸手,又伸了伸腿:我要來了哦!
給男人踩背這個事情,其實並不難做。
“要是受不了的話要記得喊我啊!”
他面不紅氣不喘的躺在那裡繼續翻着報紙,小幸便像是走鋼絲一樣走在他的背上輕輕地給他踩着背。才突然記起,他最近先是出國看何悅,幾夜都沒有眠,回來後又忙着兄弟的婚宴,還要照顧她的心思,不由的一顆心就細膩下來,輕輕地給他踩着一會兒。後來感覺他好像睡着了,小幸悄悄地趴在他的背上歪着腦袋去看他的側臉,只見他微微轉頭然後對她淡淡的笑着,那微笑彷彿一抹春風激的她的心裡亂跳不已。
“我還以爲你睡着了!”她小聲說,雙手捏着他的肩膀。
“你這樣在我身上,我如何睡得着?”傅總深意的一句話。
小幸微微擰着眉,努力思考,但是沒想明白,只是趴在他身上給他捏肩膀。還真要當個稱職的師傅?
傅執微微昂首:下來吧!
小幸也累了,便從他背上下去,被他摟着在懷裡。因爲記掛着她晚上吃飯的時候又吐了一次,他心疼的眼神望着她:要不要再吃點東西?
那樣溫柔地聲音,小幸輕輕地搖頭,然後摟着他:纔不要吃成豬!
“別把我女兒餓壞了!”他小聲說,脣角卻是忍不住淺勾着那樣溫柔地弧度。
“你就知道你女兒,你到底是關心我還是關心你女兒呢?”小幸爬起來在他的胸膛,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與他對視。
傅執看着她紅彤彤的臉蛋不由的擡手輕輕地摸了下:都關心。
這話是真,但是眼下最關心的肯定是她。小幸又鑽進他的胸膛:說不過你!
只是看不下去他那幽深的眸子裡的內容,感覺那裡面像是棉花糖一樣軟綿綿還甜甜的,讓她越陷越深,一顆心就要追不回來。執還是輕輕地摟着她,現在房間裡安安靜靜的,只要稍微認真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更能感受到彼此一顆熱誠的心。
終是熬不住,他又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就那麼灼灼的眼神望着身下的小女人片刻,然後再也忍不住,淺薄的脣瓣湊上去在那最柔軟的脣瓣上。小幸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臉紅到耳根,只連哽咽都來不及就已經被他的溫柔所攻勢。
後來房間裡徹底的安靜下去,兩個人相擁着入了眠。而其他房間裡的小傢伙們也都一個個的睡的很香。
在這個美好的夏天,暖了花草,暖了人心。
這天下午小幸接到何悅的電話,聽着電話裡溫柔激動的聲音,小幸的心底也升起一些的波瀾。
“你最近可還好?聽說吐的有點厲害?千萬要注意身子,別隻顧着在辦公室忙活。”何悅安慰道。
“我會照顧好自己,傅執也很照顧我,倒是您,最近身體可還好?”小幸突然有些過意不去,自己從來不主動給何悅打電話問候,每次都是她打過來。
“我沒事,爲了我還沒出生的小孫女我也要好好地活着,說不定在過幾個月我就可以回去看看你們。”
“媽。”小幸低了頭。
竟然忍不住眼淚婆娑,作爲兒媳,她該去看婆婆的難道不是嗎?
何悅跟傅柔坐在沙發裡相互握着彼此的手,何悅聽着小幸幾乎哽咽的聲音也長長地呼吸,然後對小幸笑着說:好了,你別多想,好好照顧好自己我就很高興,太晚了,掛了吧!
當何悅掛了電話之後小幸卻無奈的望着窗外,眼裡的神情漸漸地越來越模糊,她該去看看何悅的,何悅肯定也很想見她。
只是經歷過一些事情之後不敢跟人隨便去親近的小幸,其實也是不願意見另一個人。
如今她雖然給了傅執合同,但是傅執卻沒有簽字,傅建國要是再爲此咄咄逼人,她也不想一直把問題丟給傅執,畢竟她是瞭解傅執之所以那麼做的原因的。
但是現在讓她把那麼大的集團給兒子或者給女兒,她現在也不知道到底哪個孩子合適管理,於是,她現在甚至不願意去想那件事。
掛了電話不久後劉曉涵進來,約了的某集團老總已經來到,她立即收起剛剛失落的情緒站了起來:張總好久不見。
“是啊,一眨眼這報社就成了你的,我也藉機會跟你聊幾句。”那位中年男士還是那麼儒雅。
小幸笑着溫吞的聲音:快請坐!然後吩咐劉曉涵去泡茶。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蘇記還在這裡!”張總若有所指。
小幸點點頭:是啊,是我請她回來。
“你可真夠大度,當年她那麼對你,你竟然還能以德報怨!”
“不管她怎麼愛使手段,但是在這一行,像是她這麼賣力做新聞的人也並不多,何況現在她也對我起不了什麼不好的作用。”
小幸溫和的聲音解釋着,當年張總告訴她其實是蘇秦陷害她那次的八卦,小幸當時當然生氣,但是現在想起來,不過是過眼雲煙了。
“說的也是,不過你這種大氣的精神,還是值得我去學習的!”張總還是那麼爾雅的笑着,不像個長者,更多的像是個友人。
小幸微微垂着眸並不與他對視太多,只低聲說:其實張總纔是值得人敬佩的,若不然我們報社也不會一而再的找您做訪談。
當這位張總起身去會議室接受訪問的時候,小幸卻坐在沙發裡看着旁邊沒有喝的茶水,然後淡淡的一笑。
經過這麼多事情,她還怎麼能不從容?
當蘇秦爲了讓傅執開心而追求了安顧,當凌越爲了報復而做了張合的小三,當這位張老闆因爲道德而在最後跟她說了蘇秦陷害她,經歷過種種之後她終於明白一件事,在對待有些人有些事,不必太過可觀。
傅執一到下班點就立即拿起外套往外走,去接她下班似乎纔是他最重要的事情。
晚上看她在廚房裡煮飯的時候又難受,再也忍不住:你出來!
小幸被他拽到廚房門口,傻眼的看他站到了自己煮飯的位置:你該不會是打算親自下廚吧?
“難道你擔心我會在菜裡下毒?”傅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認真起來。
小幸靠在廚房門口看着:我不介意這段時間吃楠姐煮的菜。
“我介意!”如果一家人總吃別人煮的菜,就少了點溫暖的味道。
他還是希望自己人能煮一點,似乎只有這樣纔有家的感覺。
所以即使自己煮的不是很好,但是他還是很堅持。
小幸在他打開鍋看湯的時候再也忍不住往廚房跑去了,他站在那裡略微的皺着眉看着鍋裡的湯。
她這樣下去可不好。
於是連續好幾天傅總也開始在上班的時候抱着一本煮菜的書籍,又或者開着的筆記本頁面上就是美食天下之類的網頁。
下午去接小幸以前他會先自己去超市買菜,或者去海鮮市場買海鮮,然後照着網上學來的知識去煮。
不管怎麼樣最後總算是煮熟了。
但是那娘幾個看着他煮的菜,卻頻頻皺着眉。
“爸爸,你確定這能吃嗎?”小小幸忍不住皺着眉問。
“還是你先吃一下試試看能不能吃?”小小執乾脆放下了筷子。
小榮天不說話,只是縮在自己的座位裡看着,絕對不會伸筷子。
“那還是讓我先來嚐嚐咱們傅大廚煮的菜到底能不能吃吧!”於是小幸決定第一個嘗試。
但是傅執立即把她的筷子打了一下,冷冷的瞪她一眼之後自己用筷子翻了下那條魚,當吃了一口之後感覺真是。
大家就看着傅大廚的眉頭越皺越厲害,然後不自禁的就徹底放下了筷子。
但是不出多久,傅執就有了那樣的本事,煮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好吃。
而小幸就站在廚房門口看着他煮飯的樣子,他該知道的,此刻她有多麼感動。
他竟然會煮菜,以前她從不奢望的,雖然有時候幻想一下下懷孕的時候吃他煮的菜的那種幸福,但是她一直以爲那是奢望不來的。
他的性子,他不是個愛下廚的男人。
但是現在,他卻站在那裡,紋條不亂的給她煮着她最愛吃,最能吃的食物。
那個暑假裡何悅終於從國外回來一趟,看着小幸的肚子已經微挺,不由的就感動的笑的合不攏嘴。
三個孩子圍着何悅身邊奶奶前奶奶後的更是讓她感動的幾次落淚。
小幸坐在旁邊看着何悅消瘦的臉龐,不由的心疼,再次吩咐廚房今晚只准備何悅愛吃的食物。
傅柔一回來就忙着回了趟公寓拿夏天穿的衣服,但是當她到了房子裡,卻又感覺那房子裡的空氣都要讓她窒息。
想念嗎?
她問自己有沒有想念過那個男人,答案是肯定的,無時無刻的想念着。
但是她還是進了主臥,主臥也沒怎麼變,除了牀上有些亂。
她打開櫥櫃,從上面拿出一個揹包,然後把裡面掛着的夏天的裙子都拿了出來,當她一件件的往裡塞的時候,突然門口多出來的人影,她的動作緩緩地停下。
不用擡頭去看,她知道是他回來了。
低着頭看着手裡粉色的裙子,突然想起這還是三年多前他們一起去逛超市的時候買的,不由的就眼眶溼潤了。
他拿着外套站在門口,看着屋裡的那一幕,他如今已經長大,認識眼前的這個身影就是她的。
無數次的幻想,終於換的她回來。
但是她竟然頭也不擡起來一下,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
視線緩緩地下移,看到牀上凌亂的她的衣服,看着她另一個手裡黑色的揹包,那是她最愛的一個旅行包,她是來拿衣服走的。
堂堂傅家二小姐,需要這麼節儉嗎?
“媽想念孫子了,我陪她回來看看,過幾天就立即離開,所以順便帶些衣服過去。”她低着頭路又繼續剛剛的動作,依然沒有看他。
阮爲民就那麼靜靜地看着她:凌越死了!
傅柔終是又停下動作,不知道過了多久,纔有勇氣擡頭去看他,臉上的悲痛交加:爲什麼要說她?
“你還想繼續在外面?”他不得不問這樣的一句。
她卻是冷冷的望着他,即使眼裡泛着淚花:難道她死了我就要回來?你以爲我一直在盼着她死嗎?
“傅柔,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然而那一刻,傅柔卻無法接受,她確實一直在盼着凌越死,因爲凌越害的她再也不能生育,凌越欠她的,凌越死了,但是死了有什麼用?
她的孩子沒了,她可能再也不能生育。
迅速把衣服裝進包裡然後揹着包便從他身邊經過走了。
“我們分手吧!”這一次,她在到了客廳的時候,突然停下步子,這句話終是說了出來。
阮爲民站在門口依然沒有動,但是他聽到了,聽到了傅柔說分手。
直到這一刻,她心裡突然產生的決絕,連她自己都無法抑制。
凌越死了她早就知道,看到新聞的那天她甚至哭了一整夜,她一直在試着放下,但是當阮爲民對她再提到那個女人,她卻突然發現,原來他們早就回不到過去了。
因爲凌越是他的表姐,因爲凌越跟她有仇,所以,這樣的兩個人,怎麼會能走到最後呢?
從公寓出來後她遇到了卓亮,兩個人站在公園邊上聊着,傅柔說:你跟小幸果然是兄妹,都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從來都那麼確定,並且做得那麼對。
“可是小幸跟傅執結婚的時候也不過是知道傅執是誰而已。”卓亮淡淡的說道。
“那你呢,從一開始就知道我跟你不合適?”傅柔擡頭,這是她第一次有勇氣問這件事。
“那時候的我心裡還裝着另外一個女人罷了,並沒考慮過你合不合適!”卓亮笑了一聲然後告訴她那個事實。
那一刻傅柔才明白,原來——是那樣。
他們兄妹倆在某些地方還真是如出一轍,不管別人如何動心,他們竟然都能看不見,不去看。
“傅柔,問問你自己的心,你難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其實阮爲民又做錯了什麼?他不過就是個家庭的受害者。”卓亮卻把傅柔跟阮爲民的感情看得很透徹。
“那麼我呢?我跟他,你覺得還有可能?在經過了這些,在凌越死後,你覺得我們倆還能在一起?”
“相愛的人要在一起,與別人又有什麼關係?”他說出的那個事實真是一針見血。
卻是讓傅柔的眼眶不自禁的紅了,她如何不知道那個事實,但是——
何悅在家裡陪孫子孫女玩着就忘了時間,當看到傅柔紅着眼到家的時候她纔想起什麼。
“姑姑!”小小幸一看到傅柔回來就跑上前去。
傅柔笑着蹲下身,然後把小小幸抱起來:還是你最愛我!
“那是當然!”小小幸摟着她的脖子就在她臉上用力的親了一口證明自己真的很愛姑姑。
傅柔又笑着,抱着小小幸到自己老媽身邊,小小幸又跑去跟弟弟們玩,何悅看着女兒揹着的揹包裡滿滿的:都收拾好了?
傅柔笑着,卻忍不住咬着脣低了頭。
小幸站在屋門口,本來想去說話,卻沒去打擾了。
天空很藍,但是大家似乎都有些心事。
但是何悅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小幸想好好地招待。
直到傅建國從外面進來的時候,小幸原本想避開的身影只好站了出來。
傅建國冷漠的眼神看了小幸一眼,然後朝着自己老婆那裡走去,小傢伙們見到爺爺也很開心,而且傅建國對孩子們也很好,小幸走上前去,一家人圍着孩子們,今天就屬孩子們最開心。
傅執回來後一邊脫外套一邊說:今天讓你們嚐嚐我的手藝。
何悅驚豔的望着自己的兒子:你會煮飯了?
“沒什麼事能難倒您兒子!”傅執說了一聲,眼神也很深意的看着自己老媽。
何悅當然很欣慰,小幸站在旁邊看着傅總那得意的樣子也忍不住仰着脣角。
傅建國一回來就忙着跟老朋友去許久,何悅就在家裡陪孩子,別的地方哪裡也不去。
三個女人站在廚房門口看着裡面一個男人在煮飯,連傅柔都忍不住挑眉: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我一定會以爲別人是在說笑。
“當初我也以爲他只是說說而已!”小幸不自禁的感慨,當初她真沒想到他會認真。
誰知道他認真起來就任性的停不下,到今天,他已經做得不錯。或許傅總天生就是當大廚的料,只是卻繼承了父業。人生有很多事都是未知的,傅總眼前做得事情便是了。
“你去國外的那幾年他寧願把自己餓死也不會下廚煮一包泡麪吃,所以說你在他身邊是多麼的重要你現在自己知道了吧?”
何悅拉着小幸的手回到客廳裡坐下對她說。
“他對我也很重要!”所以小幸溫柔的說出這個事實。
“哎呀,這秀恩愛秀的,牙都酸掉了。”傅柔捂着自己的半邊臉說道。
小幸這纔不說話,何悅深深地看了女兒一眼:你去拿衣服怎麼拿了那麼久我還沒問你?
小幸也看向傅柔,只見傅柔挑着眉作怪的表情緩緩地低了頭:我啊,我遇上了卓亮。
“遇上卓亮?”何悅吃驚的問。
“對啊,所以我們就聊了一會兒。”傅柔說道,很坦白的樣子。
小幸自然不多問,但是卻看到傅柔的眼裡像是在掩飾着什麼更重要的事情。
“你們倆還有什麼好聊的?”說起卓亮何悅還多少有點尷尬。
“我們怎麼說也是一起長大的,怎麼就沒什麼好聊的呢?”傅柔立即反駁道。
何悅又深深地看了女兒一眼,感覺女兒哪裡有點不對勁。
跟卓亮聊天爲什麼紅了眼睛?
而深夜裡,當大家都睡着,傅柔卻一個人站在六樓的陽臺上看吹着晚風看着風景。
想要休息卻不能,覺得屋子裡怎麼都透不過氣,空調開得再怎麼冷也還是不夠。
於是到了六樓,她才發現傅執真是用心啊,建造了這麼大的一個城堡,還有那一眼望不到頭的園子。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傅總現在住的地方如此豪華奢侈?
而他做的一切不過是滿足自己孩子的好奇心跟對一個女人的愛。
可能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像是傅執那樣對一個女人用心吧,傅柔挑挑眉,幸好這個男人是自己的哥哥,不然自己都忍不住搶了。
小幸到樓上坐着,給傅柔拿了一瓶飲料,傅柔看着飲料然後轉頭看到小幸站在旁邊:謝謝!
接過飲料後對小幸道謝,然後兩個女人在旁邊的椅子裡坐下來,威風輕輕地吹過她們的發,傅柔的發也已經長了,風輕輕地一吹就把臉給遮住,但是她側着臉看着外面的風景:我哥哥對你是真好。
“我想我有必要告訴你,我遇見過阮爲民幾次,他一直向我打聽你。”小幸想,不管她們的結局如何,但是曾經發生的事情,不該有人矇在鼓裡。
傅柔這才轉眼看了小幸一眼,然後又笑着垂了眸:今天你哥哥還跟我說爲民也是受害者,還說我知道自己還愛他,今天晚上你又這樣說。
小幸聽着傅柔這麼說,自然也感覺的到傅柔的疼痛。
“你知道嗎?今天我去拿衣服的時候見到了他,他告訴我凌越死了,其實我知道他只是想告訴我所有的不愉快的事情都過去了,但是我還是很激動,我突然明白了,我們倆之間早該結束了,在凌越殺死我孩子的那一刻就該結束了,那個死掉的女人是他表姐,那個死掉的小東西是我的孩子,我跟他的親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即使凌越死了,難道我就該放下對她的仇恨?但是爲民覺得一切都過去了。”
傅柔站了起來,又望着樓下的風景,再怎麼寬闊的空間裡,像是也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地。
當她滿眼的遺憾看着那一切,小幸也緩緩地走在她身邊:或者在阮大夫而言,一切若是不能過去,他就無法放過他自己,小柔,有時候放下才能迎來新的幸福。
傅柔突然看着小幸,一句話也不再說。
小幸說的很對不是嗎?
放不下過去如何有新的開始?
沒有新的開始哪來的美好的明天?
傅柔看着小幸眼裡的柔軟以及堅定,她突然想到小幸經歷的種種,親人的背叛,婆家的傷害,然後現在的釋然跟接受。
有些事不可否認的。
“我承認自己做不到你那麼偉大,你可以放下我跟媽對你做的種種的混賬的事情,即使我還曾打過你,即使媽媽還害的你流掉一個孩子,你依然能原諒我們,但是小幸你知道嗎?我沒有那麼偉大,我承受不來,一旦想起來我的孩子沒了的時候,一旦想起來這些年我跟爲民拼命的要孩子卻無果——”
她哽咽:我突然在想,會不會是因爲你還能再生,並且你已經有了兩個可愛的孩子所以才能放下對媽媽的仇恨?
會不會有這樣的可能?
傅柔想要找到一個奇蹟。
“我不偉大,每個孩子對母親來說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無法代替的,我之所以會選擇放下,是因爲我愛傅執,我知道我想跟他過一輩子,他也想跟我過一輩子。”
是因爲兩個人都是真心實意的,而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所以她寧願放下一些不愉快的,傷心地,迎接更美好的未來。
“是這樣?”傅柔幾乎要落淚。
“你試着問問自己的心,問問自己想不想跟他一起生活?想不想跟他到老?如果答案是肯定的,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再多的人有異議你也不會在動搖。”
當小幸輕輕地把她的手放在她自己的心口,傅柔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竟然有些失落。
是的,她從來沒有試過,嘗試着問問自己。
很多問題,她只想着分開一段時間,卻忘記了問問自己到底還愛不愛他,到底想不想跟他一輩子。
回憶這些年跟他發生的種種,她的眼睛漸漸地模糊。
小幸回到房間的時候剛好遇到傅建國從外面回來,兩個人在樓梯上遇見,傅建國低眸看着她:很高興你還會繼續爲我們傅家生孩子。
“我只是在爲我跟傅執。”她做的一切,都是因爲自己跟傅執,不因爲卓家或者傅家。
傅建國點點頭,他大概知道傅執跟小幸陷入一種旁人無法懂的感情。
“但是那件事情我依舊堅持,並且可能還會做出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您有那樣的能力!”小幸淡淡的一笑,她接受面前這個長者將會給與的一切,即使是不幸。
她想,她一定能克服的,不管是什麼樣的磨難。
傅建國便離開了,小幸繼續下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傅執也剛剛回房,看到她回來:見過了?
“不知道管不管用!”小幸說着走上前去。
傅執想讓她跟傅柔談談,雖然傅執不說,但是小幸從他的眼神裡看得懂。
於是她去找了傅柔,也把自己跟阮爲民幾次見面的事情告訴傅柔,傅執輕輕的牽着她走向牀沿坐下:“只要盡力就好。”
小幸輕輕地靠在他的肩頭:傅柔說的很對,我能放下是因爲我還有這麼多的孩子,還有你,她之所以放不下是因爲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生,傅執,一個孩子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真的太重要太重要。
雖然她跟傅柔說那樣的話,但是小幸的心裡其實很明白傅柔難以接受的原因。
如果換做自己是傅柔,大概早就跟阮爲民分手了。
因爲可能再也不能生育,一個女人不能在完整的時候,她的想法,跟別人又是不一樣的。
“可是再怎麼重要,生活也還要繼續下去,她也該認識到自己的心裡在想什麼。”
他又何嘗不懂,但是人活着一輩子怎麼能因爲一件事就困惑一輩子,這樣的人生根本沒有意義。
人們都不該虛度時光,每個人活着都有各自的意義纔對。
當那些年他是爲了事業而活,而後來的很多很多年,他卻只是因爲身邊的女人。
微微垂眸,長睫下幽暗的眸子裡滿是溫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就是她,讓他對人生的方向有了重新的定義。
早上何悅一早就起來到兩個孫子房間裡去照顧他們起牀,當看到小小執自己穿完衣服又給小榮天穿的時候她竟然感動的忍不住要落淚:從來沒人告訴奶奶,我們小小執已經是個大哥哥了!
小小執不說話,動作卻越發的利落。
小幸站在門口看着何悅感動的樣子沒有打擾,去另一邊找女兒起牀,女兒趴在牀上看着坐在旁邊的媽媽忍不住問:媽媽,奶奶還在嗎?
“奶奶現在在弟弟房間裡。”
“爲什麼不來我的房間?”小傢伙立即有點吃醋的坐了起來。
“那我們趕緊起牀去找奶奶好不好?”小幸溫柔的聲音對女兒說道。
“好吧!”小小幸便立即起牀。
早上三個孩子都要何悅送去學校,何悅當然開心了,傅建國開着車親自送他們去學校,小心跟傅執開着車子去上班。
看似生活上什麼都沒有打亂,並且還挺幸福的。
傅執送她到報社門口:中午一起吃飯?
“中午被提前約出去了!”小幸笑着說。
“又是她們倆?”傅總不高興的皺着眉,那倆女人總跟他搶女人是怎麼回事。
小幸笑了笑:路上小心哦!
然後傅執開車去上班,小幸回到報社。
嚴連跟張小凡的蜜月結束,倆人回來後自然是更歡喜,張小凡的肚子裡也有種了。
於是乎周圍的女人全是孕婦,不過最近最高興的莫過於我們的新郎官嚴先生了。
張小凡還不算是很開心,有點孕後憂鬱症。
嚴連卻總是很焦急的快樂着,已經開始給他兒子選名字,並且選了不少。
“你說叫什麼好?”他拿着很多名單去找傅執,逼着傅總替他拿主意。
“萬一是個女兒呢?”傅總皺着眉淡淡的問了一句。
嚴連立即冷眼看着他:一定是個兒子。
“如果是個女兒你打算跟你老婆離婚?要是這樣我還是先通知一下張秘書讓她早作準備。”傅總玩味的說道。
“你——哈,傅總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啊,婚禮上幫着那些傢伙欺負我就罷了,現在她剛懷孕你就打算拆散我們?”
傅總微微挑眉,覺得自己着實冤枉,卻也不多說什麼。
說着蘇秦跟安顧的婚禮便到了,小幸作爲證婚人竟然還頗感壓力,不過當看到新郎新娘一上臺再大的壓力也沒了。
不過她沒想過今天沈梅也在,按理說兩個小記者的婚禮,應該不至於吸引她這個大佬來纔對。
所以傅總坐在小幸身邊的時候小幸是很開心的。
這說明傅總是很有遠見的。
而華恩跟圓圓也跟她們坐在一桌,並且老公們都在,圓圓看着婚禮臺子上掛着的婚紗照都忍不住說:咱們安大帥哥也把自己給嫁了。
“他早就不帥了。”華恩淡淡的說了一句。
圓圓點了點頭,確實是不帥了。
卓亮跟圓圓的老公不怎麼說話,只是來陪老婆的。
倒是傅執說了句:你覺得呢?
小幸微微昂首:還好啊!
多麼誠懇的回答,傅總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眼神深刻的讓她感覺毛骨悚然。
小幸作爲證婚人要上去說一些祝詞之類,但是剛走到第三個臺階上就突然停電,場下立即引來一片慌亂聲,小幸更是嚇一跳。
“小幸小心!”最前面桌子上的兩個女人立即大喊。
傅執更是立即眼神凌厲起來,卓亮跟圓圓的老公也警惕着。
只是一片漆黑中她感覺到有人越來越靠近她,這是婚禮,大家不是該好好地坐在下面看就可以了嗎?
而且這個人不是傅執,傅執的話她一下子就能感覺到。
突然覺得自己肩膀疼的要命:“啊!”
那一刻她的心都要掉出來,感覺到周圍危險地氣息,好像有人故意要針對她。
差點就要摔倒的時候一個結實的胸膛在暗夜裡將她接住:還好嗎?
他低低的一聲在她耳邊,小幸的心立即就踏實下來:只是肩膀有點痛。
可見那個人是多麼用力的撞她。
安顧跟蘇秦還有很多同事也立即去找線索,很快現場便又亮起來。雖然是在室內舉行的婚禮,但是這些問題本不該有的。海悅是從來不會出現這種狀況的,這次自然也都很緊張,但是婚禮還在繼續進行,於是大家都又坐下。
圓圓跟華恩還有卓亮他們都嚇壞了,拉着她的手問東問西,小幸慶幸沒事,就搖了搖頭,只是覺得自己的肩膀疼的厲害。
沈梅坐在很遠的地方,只是跟朋友說着什麼,然後看着小幸的時候也只是微微眨眼。
溫暖的光線下小幸在傅執的懷裡輕輕地依偎着,傅執卻是沒再敢鬆開她的腰。
當沈梅一個不算善意也不算惡意的眼神朝她看過去的時候小幸的心裡竟然一顫。剛剛那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撞她,那個力道,若不是故意,怎麼可能會有。但是那個身高,應該是個男子。只但願那個人不是這裡任何一個人安排的。
傅執以小幸身體不舒服爲由提前離開,蘇秦還跑過去擔憂的道:社長,剛剛真的不是故意的,但願您沒事。
“快進去吧,我真沒事!”小幸看到蘇秦那緊張的樣子也知道不是蘇秦做的了。
傅執垂着眸並不說話,待到蘇秦離去他摟着小幸悄悄地離開。
“我們不是要回家嗎?”
小幸看着傅執擁着她上了另一棟電梯裡好奇的問道。
“先去一個地方。”他輕聲道,然後電梯一路上升。
小幸不說話,但是已經猜想到要去的地方。
監控室裡他們剛到何玉便趕到了,傅總跟太太要看看他們的監控錄像當然是沒問題,她立即下命令,然後很快就看到了這場婚禮。
“聽說剛剛現場停電,傅太太沒有受傷吧?”何玉擔心的問。
“沒有!只是被撞了一下!”小幸低聲回答。
何玉看着小幸那樣子也覺得小幸太嬌氣了,想她姐姐以前還是掌上明珠,後來還不是普通的不起眼,但是這個女人卻越發的嬌氣了的樣子。
就連自己這個大小姐從小到大被爸媽還有哥哥寵壞,現在都在酒店裡老老實實地打工。不得不服氣的是,人比人氣死人啊,何玉就不懂何醉爲什麼對卓幸的評價那麼高。
尤其是當她說卓幸很嬌氣的時候,何醉竟然說她只是妒忌。但是因爲大家都是些人物,所以看個監控自然沒問題。
傅執在幾分鐘後就發現了什麼,然後讓旁邊的師傅倒退了一下。一個高瘦的男子面無表情的站在角落裡看着這場戲,自始至終都沒有跟誰有過什麼神情上的交流,但是後來停電的時候他的身影卻閃了一下。
在後來的慌亂,有幾個人同時在往臺上跑,像是照顧新娘新郎的,又像是要去照顧小幸的,但是黑暗中那個模糊的最高的人頭,應該就是那個男子。過了會兒又來電,然後那個男子已經不在了。當兩個人再次下樓到大廳的時候正好碰到沈梅也從另一棟電梯裡出來。
沈梅一見到他們倆立即上前打招呼:傅太太沒事吧?剛剛停電的時候聽到你叫了一聲。
“只是被撞了一下!”小幸淡淡的說了一聲。
“我們走吧!”傅執更是隻低眸對小幸說話。
沈梅看着傅執看都不看她一眼也只是淡淡的一笑:蘇秦跟我表妹是同學,送她過來順便坐了坐,沒想到他們還請得動你們倆。
“我們是證婚人!”傅執不說話,於是小幸便說了一句。
“可是我還聽說安顧是傅太太的前男友呢!”沈梅淡定從容的說,像只是談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確實是前男友!”小幸大方承認。
“你老公陪你來參加前男友的婚禮,這麼好的老公你要是不好好珍惜真是天理不容了!”傅執低着眸,眼神曖昧的看着小幸說道。
“是啊,天底下再也沒比你更好的男人啦!”小幸昂着頭看着傅執那得意的樣子也很驕傲的容忍他並且配合他說。
於是兩個人互相擁着大步離開了。而沈梅站在那裡看着那一場,竟然忍不住冷笑了一聲:秀吧,越秀越是死的快。
兩個人在回家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的,其實小幸不是沒有感覺到那種敵意,儘管是在黑暗裡,突然冒出個人去衝撞她,那麼用力的,她要是倒下,那就是滾到臺下。
小幸不敢再想,那個人是想要她的命還是想要她肚子裡那條小蟲子的命?
傅執突然抓住她的手:我會一直站在你身邊!
是的,他會一直站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絕對不會讓她跟孩子有一點點的事情。小幸聽到他那樣說,看着他那陰霾的臉卻也覺得暖暖的。
“你笑一笑我或許會放鬆一些。”於是小幸笑着跟他玩笑道。
卻遭遇到傅總的鄙視,他轉頭淡淡的望了她一眼,明顯是在嫌棄她無趣啊。
而小幸卻很開心,歪着腦袋靠着他結實的肩膀上:剛剛我是真的嚇壞了,肩膀真的好痛。
“怎麼停下了?”
她話剛說完他就在路邊停了車,小幸擡頭疑惑的問他。
“讓我看看!”他卻立即轉身把她摟住,然後去撤她的裙子。
“喂!”她緊張的大喊,哭笑不得。
她雖然肩膀疼,但是也不需要立即就去檢查啊,而且在大街上,車子裡。
別人看到一定會誤會是那個。而他已經把她的裙子拽到胳膊上,就看到她的肩膀上紫了一塊。
由此他也已經斷定,那人絕對是針對小幸的,無論那人是想要傷了小幸還是傷小幸肚子裡的孩子都是罪不容恕的。
小幸微微垂着眸看到自己肩上的那一塊,然後抿脣昂首看他,就看到他臉上的怒意根本無法忽視。
深邃的眸子越發的冷漠,像是能殺人的力道望着那裡,但是後來還是平息,然後才又輕輕地給她把衣服穿好。
小幸的臉上掛着恬靜的微笑:“好在也只是撞了下胳膊,他要是打我的肚子我才完了呢,他是不是很笨?”
說完後卻立即咬舌,這叫什麼狗屁玩笑?
越說越讓他緊張還不如不說,看着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只好也嚴肅起來,卻還是微笑着拉着他的手臂: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嘛!
而他的眼神卻不寒而慄。
“小幸,那樣的兇險我真的再也要不起!”
他的下巴輕輕地抵着她的頭上,臉上的難過讓人看了心疼。
小幸靜靜地不再說話,只是眼淚差點落下的時候鼓起勇氣擡頭去吻他。
她不會說好聽的話,但是她已經學會了吻他。
於是他無奈的擡手捧着她的臉:傻瓜!
多想就一直做個傻瓜,少點煩惱多好啊。但是卻是要打起精神精明的活着。人生啊,能夠任性的並不多。
除了在自己的男人懷裡撒撒嬌,跟自己的父母撒撒嬌,還能怎樣呢?
小幸突然覺得這份溫暖那麼難得,雙手不自禁的就緊緊地抱着他的臂彎收攏。他真恨不得拿條繩子綁着她無論走到哪裡都帶着。
這也是在何悅試圖自殺醒來後他立即回城的原因,他真是一點也不能再耽誤,在小幸的事情上,或者該說,現在小幸的事情就是天大的事情。
晚上傅執找藥膏的時候何悅問起來他們才說了今天在婚禮的事情,何悅嚇的捂着嘴立即到了他們房間:天啊,你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我在婚禮上連口水都沒喝。”小幸靠在牀頭看着婆婆一來立即就挺直了後背坐着。
看着那一大桌子的菜除了想吐再也沒別的感覺,於是她說的是真的。
“可是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害你啊,真是一天好日子也沒法子過,要不然還是先別出去了這陣子。”何悅坐在牀沿輕輕地抱着她的手擔憂的問。
“媽,你真是的,小幸又不是小貓小狗的,你讓她總在家想要悶死她啊?”傅柔只好提醒自己的老媽,緊張的實在是太過分了。
小幸跟傅柔對視一眼,看着傅柔自在的在旁邊的沙發裡坐下翻雜誌的樣子淡笑了一聲。
“我不是擔心有人再害她嘛!”現在可是一屍兩命。
“現在上下班都是傅執接送,我不會有事的。”小幸立即說這話讓長輩放心。
“小幸啊,媽是真的再也受不起驚嚇了!”何悅用力的握着小幸的手說,小幸卻忍不住笑了一聲。這話聽着耳熟。
傅執站在旁邊看小幸抿脣笑着不由的瞪了她一眼,一家人都在擔心她,也只有她自己才還能笑的出來。
傅柔也低眸笑着,看着哥哥跟小幸互相交流的眼神相信他們真是已經說過幾次這樣的話了。
現在看着小幸溫柔的笑着她怎麼能不羨慕,已經生過三個孩子,現在又懷着第四個,單單是這一點,她就已經羨慕不來。但是又能怎樣?每個人的人生會是什麼樣子,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是自己沒有照顧好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自己有錯在先。
“無論如何一定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要小心謹慎,真是不知道那些人怎麼想的,我們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日子又不去招惹他們,他們怎麼就不能高擡貴手呢?”
何悅緊緊地握着小幸的手,實在是激動的不行,這些年家裡發生的這些事,她實在是不敢再去回想。
“沒事的,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跟肚子裡的孩子,而且家裡人也會很好的照顧我,現在我最大的心願倒是媽媽您能一直這麼好好地在我們身邊。”
何悅看着小幸那真誠的眼神卻是慚愧的低了頭,心裡的痛不能言語出來,只得說:大夫說還要再過幾個月,過幾天必須再回去接受治療。
說起治療她的心裡就壓力很大,但是她又無論如何只剩下堅持這一條路。
“媽!”小幸輕聲叫着她,想要安慰卻也無法言語。
“沒事的,爲了他們兄妹倆,爲了我可愛的孫子孫女,還有你爲我付出的那些,我怎麼能不努力堅持下去?”
何悅真正的想通了,死當然很痛快,可是能活下來,纔是真本事。
何況小幸爲了她還出國呆了好幾年,她再也不能辜負孩子們爲她付出的。
“我們一起加油,等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又能聚在一起過正常的生活。”小幸只能這麼說。
傅執站在旁邊看着小幸如今對何悅的態度心裡也很感激,或許換做別的女人早就跟何悅不再來往,但是小幸卻沒有。
他知道,那都是因爲她愛他,這世上再也沒人能像是她那樣會愛他。
而傅柔坐在沙發裡託着下巴看着媽媽跟小幸說話的樣子不由的挑眉,這情景實在是太煽情。
但是何悅這次回來卻是沒想讓傅柔再跟着走的。
於是後來傅柔去看孩子,何悅纔對小幸說:我想讓她留下來,她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事情總是該考慮考慮你說呢?
小幸點了點頭,然後擡眼看傅執。
“也不差這一陣子。”傅執也想讓傅柔多照顧着何悅一些。
“誰說不差這一陣子,她的青春都浪費在家裡了。”何悅立即反駁了兒子。
於是傅執便不再說話,小幸便問:那您問過她的意見了嗎?
“她當然不肯留下來,你看她那天去拿衣服回來的時候的樣子肯定是沒談妥。”何悅想了想說道。
小幸覺得也是,傅柔放不下,是個人就很難放下。
儘管凌越死了!
凌越的死,連她都必須讓自己當做一場尋常的案件從心裡就平復着,不敢多提一句,更何況凌越跟傅柔之間的過節。
大概傅柔非常恨凌越,凌越多次利用她,後來何悅又差點死掉,傅柔的孩子又死了,傅柔要是不恨她也纔不正常吧?
“所以我希望你跟小執替我勸她留下來,她心裡還掛着阮爲民,有天晚上我聽她說夢話叫那個男人的名字。”
何悅低着頭坐在那裡看着自己手上戴了很多年的戒指,她只希望女兒能有個好歸宿。
“她跟阮爲民的事情,我們也不好多說什麼,她現在心裡還有個死結沒打開,我們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小幸想,除非有天她能自己真的想通。
可是切除一個毒瘤,搞不好就會連性命都丟了。
所以,那個毒瘤並不是誰都敢去替她切,只有她自己,所以,其餘的人只能靜靜地祈禱着,等待着。
“留下她的理由可以有很多,這件事我來辦。”傅執突然開了口。
既然老媽有命令,而且這幾個月何悅也不似是剛開始那麼脆弱,傅柔現在一個人的樣子也真的讓他這個當大哥的心疼。
於是,何悅離開的時候傅柔接到了一通電話。
“媽,我晚幾天纔去找你跟爸爸!”傅柔說着就搶了傅執的車鑰匙開車離開了。
一家人站在院子裡看着那輛車迅速離去的背影都吃驚了一下,除了站在最後面的傅執。
小幸好奇的回頭看他,只見他淡淡的笑着,似是很瞭解內幕真相。
小幸跟傅執送何悅跟傅建國上飛機,傅建國欲言又止,小幸便也只是微微點頭送別。
傅建國拖着行李走在前面,何悅還拉着兒媳婦的手:照顧好自己,等來年我便回來看我親愛的孫女。
“好,一路順風!”
兩個女人忍不住思念已經先抱在一起,傅執站在旁邊看着,然後跟傅建國無意間的對視,父子倆均是冷冷的看了彼此一眼就轉了頭。
何悅還是走了,還是忍不住流着淚。
回去的路上小幸也忍不住落了淚:爲什麼我們國家的技術就這麼差勁,還非要去國外接受治療。
她倔強的說的話,他聽着也微微皺眉,然後只是淡笑着看她一眼說:“在哪裡接受治療都好,只要能康復。”
是的,沒什麼比能康復更讓人興奮的。小幸不再多說話,也意識到傅執說的是個事實。只是心裡不高興,纔回來這幾天就又走了。
“今天跟我去辦公大樓坐坐吧!”他突然說道。
小幸吃驚的昂首望着他,車子緩緩地往前行駛着,她沒拒絕也沒答應,但是車的方向那麼準確。
她已經不需要多問,他想讓她去哪兒她便去哪兒,根本沒什麼可質疑。
小幸跟他去了他辦公室,已經很久沒見小幸出現過的職員都眼前一亮,當大家的視線都移到小幸微挺的肚子,然後禁不住臉上欣喜的表情。
而小幸跟着被傅執擁着往前走的腳步也沒停下,電梯裡兩個人一進去小幸卻忍不住舒了一口氣:爲什麼每次來這裡都感覺自己像個異類?
“那說明你來的太少!”傅總言明。
小幸微微昂首看着站在自己一側的男人:那你總出現的多吧?爲什麼每次出現還是讓那些女同事直勾勾的盯着?
“這屬於個人魅力!”傅總脣角淺勾,看着自己女人那火辣的眼神坦然說道,然後竟然也有點發虛的低了低眸。
小幸走上前,輕輕地踮起腳尖:個人魅力?我沒有?
傅總看着女人驕傲的傾身在自己面前努力與自己平視着的模樣忍着笑拿出在褲兜裡的手摟住她的腰:當然有!你的個人魅力就是愛上我。
“臭美!”小幸昂着頭對他鄙視了一聲。
下一瞬間,淺薄的脣與柔軟的貼在一起糾纏着,甜甜的分不開。
電梯裡短暫的擁有,曖昧的氣息,卻是最美好的記憶。
好熟悉,曾經多少次一起站在這裡面,但是今天的感覺格外的美好。
整個上午小幸都在他辦公室裡,他跟嚴連去開會張小凡就坐在裡面陪她聊天。
張小凡摸了下她的肚子:已經挺起來了呢!
“你彆着急哦,很快的!”小幸立即說。
忘掉那些慌張的念頭,只心心念念着小寶貝長大的時候也很幸福。一想到曾經懷孕的時候倆人發生的變故她就忍不住緊張,有時候甚至噩夢。但是還好他一直陪在她身邊。
“哎,突然間就有了這個小東西。”張小凡雖然嘆息着,但是脣角卻翹着那種掩蓋不去的暖意。
當媽媽的女人總是倍感幸福吧,小幸看得出張小凡現在很激動,也淡淡的笑着:要好好地照顧他。
“嗯,對了,正好想問問你懷孕初期要注意些什麼,我在網上查了一些,也買了一些書籍,但是還是想問問你。”
小幸聽張小凡的話就知道,這丫頭懷孕後真是顧不上跟嚴連唱反調了。
於是兩個女人就在辦公室裡聊起懷孕注意事項,直到外面的電話響起,張秘書纔沒辦法的撤出去。
小幸就在他辦公室裡坐着,然後去了休息室。
並沒有進去,就那麼靜靜地靠在門框,看着牀上,還記得第一次來這個房間,兩個人鬧的烏龍。
往事一幕幕的襲上心頭,禁不住模糊了眼眶,而上一次在這裡休息——是那陣子在回國。
與他之間的恩恩怨怨,愛恨情仇,在最後全都安靜了。
現在兩個人十指緊扣,只爲了一起迎接明天的晨曦。
這一路走來太多的坎坷崎嶇,但是今天他們終於又糾纏在一起,愛彼此勝過愛自己。
她低頭,輕撫着自己的小腹,然後輕輕地把休息室的門給關上。
再回頭,辦公室裡竟然滿處都是兩個人的身影,曾經在這裡她坐在他的腿上,他叫她老婆。
他不知道,他第一次那麼稱呼她的時候,她的心就緊繃的要命。
他不知道,那次採訪的點點滴滴他都讓她震撼,他原本在一開始就不需要對她太好,甚至也不必將她介紹給他的兄弟朋友。
但是或者這份感情早就是註定的吧,不然怎麼會這麼多年,發生這麼多事,越發的堅定了彼此的感情呢?
而傅柔在醫院等到了阮爲民,他穿着工作服站在她面前,一摘下口罩,疲憊的面容便立即在她面前。
傅柔從椅子裡站起來,看着阮爲民完整的站在她面前,那一刻她的眼淚掉下來,卻也咬牙切齒的隱忍着。
“怎麼了?”阮爲民還完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卻只是瞪了他一眼便拿着包轉身跑開了。
聰明的她當然立即知道那個電話是假的,她就說怎麼會那麼突然。
想到她要傅執車鑰匙的時候傅執好像早已經準備好的樣子,她當時只是着急,現在想想突然明白。
肯定是媽媽跟傅執商議好的,是傅執跟醫院串通好的吧。
阮爲民竟然還問她什麼事。
她風一樣的跑出去,阮爲民只好衣服也來不及換就去追她,若不是因爲她在哭,或者他還不會有這樣的勇氣以及力氣。
“小柔!”門口他還是追上她,天在變幻,轉眼就陰了下來。
她停下腳步,手用力的抓着車門,聽着空中的雷轟轟的,感受着自己的心裡跌宕的那麼厲害,感覺着他的手緊緊地抓着她的手腕。
“到底怎麼了?”他問,還是那樣沉穩的。
像是已經習慣了那樣隱忍着,而傅柔轉頭去看他,看着他那一臉的沉穩竟然忍不住搖了搖頭:沒事!
只是個誤會。她以爲他出了事。原來自己還是這樣擔心他。阮爲民站在那裡緩緩地鬆開她,因爲天上開始滴雨點,因爲他不想讓她淋雨。她上了車離開,卻是很快就到了傅執的辦公大樓。
小幸正在窗口看着外面下起了很密密麻麻的中雨不由的感嘆天氣的變幻莫測。傅柔突然衝進來的時候還只有小幸在裡面。張小凡還在通電話根本沒攔住她,而張小凡看到小幸的眼神後也立即出去了。
傅柔看着窗口的小幸緩緩地走過去:傅執呢?
“他還在開會,你怎麼了?”小幸看着傅柔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像是跑過了。
“一定是他跟醫院串通了騙我,爲民好好地。”她坐在了沙發裡,已經筋疲力盡。
當發現自己那麼在意那個男人,她只是顯得疲憊了。一顆心沉甸甸的,眼淚一下子涌上來,就坐在沙發裡趴着膝蓋上哭了起來。
小幸緩緩地坐下在她身邊,擡手輕輕地捏着她的肩膀,卻是什麼也不說。
不得不承認傅執那傢伙確實挺缺德的,有時候看着他挺嚴肅的一個人,但是有時候吧,總是做些出乎意料的事情,讓人不敢相信是他做的。
但是事實上還真就是他做的。但是小幸自然不會數落傅執,畢竟傅執是爲了留下傅柔,而且這樣一來,傅柔自己好像也發現了什麼。
“我不想這樣的,小幸,我不想這樣的!”傅柔趴在小幸的肩膀上哭起來。
她當然很難過,當發現這一事實,她以爲她已經很理智的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
但是面對感情,不到那種地步,彷彿誰也不知道自己最後的心思是什麼。
傅執一打開門的時候就看到兩個女人抱在一起,有一個在哭。
不自禁的微微皺眉,怕被外面的人聽到就立即關了門:怎麼回事?
“還說呢?”小幸瞪了他一眼提示。
傅執想起什麼的樣子略微歉意的低了低眸,雙手插兜走上前去: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哭的這麼有勁?
傅柔聽到傅執的聲音立即仇視的擡頭盯着走過來的他:我爲什麼哭的這麼有勁?
“吼什麼?”傅執立即說了句。
“我就吼了你能怎樣?你有本事算計我還不准我吼你了?你以爲我是小幸隨便你怎麼作弄都會乖乖的聽你的話嗎?你個混蛋,連自己的妹妹都欺負,你不是不喜歡那個男人的嗎?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傅柔站起來大吼着走上前去就擡手對傅執的胸膛用力的捶打。
傅執被打的無奈,小幸卻坐在那裡冷眼看着,然後尷尬的垂了眸。人家兄妹之間的恩怨她一個外人怎麼好插手嘛。對啦,現在她就是心甘情願當個外人。
“好了,別鬧了!”終於傅執抓住她的一雙手:“是媽的意思讓你留下,我只是想讓你留下,可沒有想讓你哭,更沒想讓你來打罵!”
她差點忘了,媽媽纔是那個幕後主使。但是此時,她竟然只是哭,然後撒嬌到哥哥的懷裡:你們都欺負我。
小幸突然發現,原來女人都會說這句話,你們都會欺負我。傅執無奈的看向小幸求救,小幸卻任由傅柔抱着她男人哭,然後自己玩弄下在茶几上的蘭花。傅執快要崩潰掉,肩膀上的衣服布料都被她哭的溼了。
中午傅執本來想跟小幸一個人去吃飯,誰知道又加上這麼一位活祖宗。
“誰讓你幫着媽騙我,我就是要當最亮的電燈泡。”傅柔一邊說着一邊猛吃,做出死皮賴臉非常霸道的表情。
傅執無奈嘆息,看着自己女人根本不在乎旁邊有這麼個大燈泡,但是他本來是想二人世界的,結果泡湯了。
不過小幸今天的胃口還不錯,他的心情也稍好些。
“下午幹什麼?要不要一起去逛街?”傅柔一邊吃一遍對小幸說。
小幸不由的就擡眼看傅執。
“你看他幹什麼?我是問你要不要去逛街。”傅柔立即說,真見不到小幸對傅總言聽計從的樣子。
“那個——你要是想去我可以陪你!”小幸只好說,在擡眼看傅總的時候已經看到傅總的眼神裡的不悅。
“那就陪我去吧,既然不走了,那就好好地玩玩,然後再去工作。”傅柔的生活很簡單。
小幸點頭,看傅柔自己安排的那麼妥當也很放心。
傅執看了傅柔一眼:自己去找房子住!
“你——小幸你說說他嘛,家裡放着那麼多——把你們公寓的鑰匙給我吧,我去那裡住總可以吧?”
“不準睡主臥!”
“你跪下來求我我也不睡你的牀,行了吧?”
兄妹倆互相掐了兩句,然後傅執願意了。小幸也很高興,看他們兄妹倆那麼鬥嘴,她突然還有點想卓亮了呢。雖然說是同父異母,但是他們的關係現在絕對是好的沒話說。下午傅柔果然拉了小幸去逛街,但是傅執竟然也跟着。
“你不用真的寸步不離啦,有小柔在,還有誰敢欺負我?”小幸故意放慢了步子對後面的老公說了句。
傅執只是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眸子裡帶着某種漠視跟不信任。
“快走啦,你們倆嘀咕什麼?”傅柔找不到人立即退後去拉着小幸往前走。
傅柔就一個勁的買衣服,然後全部讓小幸買單,小幸當然不敢搖頭,於是乖乖的把自己的卡一次次的給刷卡機上。
傅柔一邊逛一邊問:你不買兩件嗎?現在懷着孕要多穿點漂亮的衣服纔好吧?
“我過去的還有好多。”小幸只好說出那個事實。
“可是都過時了啊,再買幾套吧!”然後就拉着小幸去逛孕嬰專櫃。
小幸真是想要找傅總求救,但是傅總似乎很滿意妹妹這次做的事情。
於是小幸就被帶到專櫃去,傅柔對着營業員說:把你們今年最流行的孕婦裝拿出來,別疼錢。
服務員看了傅柔一眼,然後立即去找衣服,然後拿到傅柔面前的時候傅柔皺了眉:你看我哪兒像個孕婦?給她!
“謝謝!”小幸坐在沙發裡接過服務員給的衣服就進去試了。
她回頭看了傅執一眼,傅總說:要我也進去幫忙?
小幸的臉刷的就紅了,趕緊一個人抱着一大疊衣服進了更衣室。
於是這天下午小幸真的好累,直到最後有點走不動了,傅總看着她走的拖拖拉拉的都不忍心了,在前面的一個臺階稍微蹲下:上來!
傅柔站在旁邊拎着大包小包的看着,小幸也看了傅柔一眼,然後又回頭:你要揹我?
在商場門口?這肯定又要是明天的頭條了吧?
“不上就算——”
“我上!”
又不是傻子,當然要上。於是小幸跳上他的背上,而傅柔看着傅執放在臺階上的幾個大盒子:喂,你們倆就這樣走了,那這些東西?
“自己買的自己拿!”傅執丟下一句。
“還有你們買的呢?”傅柔立即大吼。
已經沒人跟她說話了,小幸已經幸福的說不出話,雙手摟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背上忍着笑忍的好痛苦。
“喂!”但是人家已經走遠,傅柔只好一個人拎着幾個大盒子,突然有點擔心的看着天空,上午的雨後天氣還一直不好,要是在突然下起來,那她這大包小包的不是自找罪受?
而傅執揹着小幸走在前面的腳步竟然還那麼的隨性,她趴在他的背上享受着,許久只聽到前面無奈的一聲:最近真豐滿了!
儘管天氣並不好,但是那個在男人背上的女人心情卻好的很。就算大雨連綿,或者只要在一起,就算淋到生病也會笑出聲。
“真軟呢!”
小幸在他背上本來呆的挺踏實的,他這話一出,她立即臉紅到脖子根,然後也不敢緊貼着他了。嗓子不住的扯着,總覺得不得勁。甚至連耳朵也不好使了?
而傅總故意的顛簸到底是爲什麼?好不容易到了車上,他把她放在副駕駛給她綁好安全帶,小幸執拗的說:我要在後面!
“晚上你隨便在哪裡!”傅總深深地一眼比定海神針還亮,小幸徹底不說話。
傅柔追上來把東西放進後備箱然後坐到後面就躺下了:你們倆簡直禽獸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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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孕婦!”小幸立即轉頭無辜的一聲。
“那傅執就是倆禽獸不如!”傅柔豎起兩個手指頭證明。
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的女人已經讓車裡其餘的兩個人認識到誰纔是真正的傻的可愛。
小幸覺得自己的腳都疼了,天氣下起雨,回去的路上後面的人看來是真的累壞了已經睡着,呼吸微重。
而前面竟然安靜下來,小幸安靜的靠着他的肩膀上,此時心裡竟然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傅柔在城裡逛了幾天,然後就又開始在公司上班。
小幸中午跟華恩一起吃飯,傅柔也去湊熱鬧,兩個女人一見面,難免有點尷尬,但是畢竟事情都過去了,於是扯到別的話題,兩個人又熱絡起來。
圓圓挺着肚子一到場看到三個女人坐在一起肅然起敬:我靠!
然後小幸她們回頭看她一眼: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快過來坐。
華恩說完已經替孕婦拉開凳子,圓圓立即坐過去:“什麼時候回來的?”圓圓問傅柔。
“就前兩天!”傅柔淡淡的說了句。
“回來就好,還是咱們豐榮的水最養人,你看你出去一陣子都瘦了。”華恩也說。
傅柔淡淡的笑着,不說話,只是吃自己的。小幸看傅柔那樣子也知道傅柔還在適應,適應回來後的新生活,於是也不怎麼說她的事情。
三個孕婦跟一個單身,傅柔吃完飯就跑了,實在是沒共同話題。圓圓纔打開話匣子: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她本來就是傅家二小姐。”豐榮的人。
“我覺得傅柔這次回來變了不少!”華恩感慨。
“她只是比我們晚經歷幾年而已。”小幸想大概就是這樣吧。
有些人在年少時候經歷一些事情,有些人在青年時候經歷一些事情,也有一些人到了中年之後才經歷一些大起大落。
但是不管如何,經歷過後能成長起來就是很棒的。
“喂,她當年可是狂追你老公,你有什麼想法嗎?”圓圓對華恩擠眉弄眼的試探道。
“都說當作家的都是心裡想法多嘴巴笨的厲害,爲什麼你這麼伶牙俐齒了呢?”華恩只好白了她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肯定是她老公寵的。”小幸吃了一口水果後說道。
“那你現在這麼悠閒自在又是被誰寵的?難道是小情人?”圓圓立即給小幸擺了一道。
“我那兩個小情人可不怎麼寵我。”小幸想起自己的兩個兒子,哎,真是各有各的拽啊。
華恩立即笑開,圓圓反應過來之後也大笑,三個女人說着就聊的多了。
晚上傅執在家給小幸準備愛心晚餐,小幸站在廚房門口看着,以前只有他看着她煮飯,如今換過來的感覺真奇妙。
她忍不住走上前去從他的背後輕輕地摟住他,像是電視劇裡那樣的童話故事。
傅執切着胡蘿蔔的動作微微一滯,隨後微微垂眸,眼角餘光看着着她的側背而已,然後又開始切胡蘿蔔。他的動作很嫺熟,並不像是剛剛纔學會,正如小幸在他身後抱着他的樣子,也不需要練習。一個人愛上一個人,然後對他在做什麼事情都好像早已經預習過千萬遍。
晚飯的時候小傢伙還問:姑姑也走了嗎?
“姑姑現在住在自己的房子!”小幸回覆。
小小幸看着媽媽的眼睛微微點頭,像是已經明白。
“奶奶走了,爺爺走了,姑姑也走了,哎,又剩下我們幾個!”小小執竟然還感嘆起來,小小年紀。
“姑姑還會來玩的,你們不要傷心嘛!”小幸立即安慰道。
傅執看了眼幾個孩子的樣子,無奈的嘴角扯了一下而已。
直到哄着小傢伙們睡着了,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纔像是真正的自己,抱着她一邊往牀邊走一邊壓着她。
小幸的頸窩都被他壓的疼了,但是他就那麼固執地從她背後抱着她慢慢的走着。小幸也只好故作享受的,直到他的手輕輕地捏住她精緻的下巴讓她轉頭與他接吻。
那一刻,她感受到自己的心尖一緊,隨後便被他抱着吻的頭昏目眩。軟綿綿的大牀上他輕輕地擁着她,然後一點點的往下,趴在她的小腹上。
這樣安靜的夜裡,他在仔細聆聽着小幸肚子裡的小蟲子有沒有動。
小幸忍不住笑了一聲:聽說女孩子動的晚一些!
“噓!”他卻擡手在脣瓣中間輕輕地噓了一聲。
小幸又安靜下來,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當一顆心真正的寧靜,只是享受着這一刻,感受着這一刻,然後不由自主的擡手輕輕地撫着他的頭髮。
這一刻,彷彿已經盼了幾生幾世,讓他從一開始就在她身邊守候着,直到他們的孩子出生,長大,他們也一直在一起。
曾經,這樣的生活她已經不敢再想,但是不管他用什麼方式,最終的目的卻是讓她也爲之感動的。婚後他一點點的改變,她有眼睛看的清楚。
“今天中午傅柔跟你一起吃的飯?”後來他抱着她在懷裡輕聲問。
“嗯!”小幸回答,臉輕輕地蹭着在他的胸膛,那種溫暖讓她無法抑制的依賴。
“不過她吃完飯就走了,好像跟我們三個孕婦沒什麼共同話題所致。”小幸說着脣角淺勾。
“嗯,她大概還不能適應回來後的生活。”傅執輕輕地擁着她的發,輕輕地在她額頭一吻。
“寶貝,我快想死你了。”傅總突然惆悵起來。
小幸擡眼看着他那滿臉的無奈以及憋屈,卻是忍俊不已。
“十個月過了還沒一半,剩下的一大半你幫我想想辦法我該怎麼過?”他說着牽着她的柔荑就緩緩地往他的小腹上。
小幸的臉漸漸地越來越好:傅執別鬧!她低聲的提醒着什麼,心跳越發的激烈,他想幹嘛?
他總是想讓她用特別的方式,但是那樣的方式她纔不要呢。
“我不鬧,我是認真的!”傅總爲難的苦笑着說,脣瓣輕輕地勾着,在她的臉上一點點的親下去。
小幸被他那溫柔的動作弄得心緒難安:你!
“我愛你!”那彷彿世界上最美好的最有磁性的聲音,他說着便堵住了她的嘴。
話說雖然過了三個月,但是大夫說她的身體太虛,所以要格外的注意呢。但是傅總的剋制能力啊,小幸有些擔憂。其實本來他也沒禁住,但是這一夜,似乎終於又要迎來的那樣的時刻。小幸的心裡竟然禁不住緊張起來,緊張地連呼吸都亂了。傅執輕輕地捧着她的臉,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眼鼻之間,輕吻着她的一點一滴。
這世上唯有她是他的最寶貝,碰在手心裡都怕自己的力道太重了,於是他幾乎用盡了各種溫柔的方式對她。當窗外的景色越發的暗下去,當海邊的風漸漸地涼下去,當浪花漸漸地銷聲匿跡。那棟城堡裡,微光存在,幾個房間裡的小王子小公主都已經熟睡,而那個大臥室的牀上,一雙男女還在糾纏着。
那情難的呼吸,兩個人額頭抵着對方的額頭,當汗水打溼了後背跟鼻尖,呼吸越發的困難之後,眼神迷離之後,他們緊緊地擁在一起。似乎這一場,已經等了大半個世紀。不用任何言語,只要眼神的傳遞。又或者連眼神的傳遞都不需要,只要對方在身邊。後來她漸漸地睡着了,他卻無法睡去。回憶一幕幕的涌上心頭,他必須承認自己經歷了太多的感情的折磨,甚至差點死掉。
最後在得到她,只願意這一生都與她糾纏着,哪怕是有天翻臉無情,但是絕對不放她再離開他的視線裡。於是他珍惜的眼神就那麼深深地望着她,藉着那一點點的月光,看着她那美妙的長睫下輕合着的眸子那樣的寧靜。
清晨,一縷陽光從玻幕外照射進房間裡,一雙人還在幸福的淺睡着。而隔壁的房間裡那些小傢伙們早就都跑到姐姐的房間裡。小小幸跟小榮天各自抱着各自的衣服,小小幸在弟弟開門的時候立即找了自己的t恤套上,臉上顯出一點點的慌亂。
“你們倆過來幹嘛?”雖然心裡羞羞噠,但是臉上還是一副老姐的樣子,一雙眼睛裡也盡是不爽。
“榮天要讓你給他穿衣服!”小小執立即說,然後自己穿自己的,跟個小大人似地。
小小幸聽着弟弟那麼說立即看小榮天,小榮天抱着自己的衣服坐在牀上等着姐姐幫忙穿衣服,小小幸無奈的嘆了一聲:拿來吧!
小榮天立即就乖乖的把衣服給姐姐,面上也笑開,嘴巴更是超甜:謝謝姐姐!
“不用謝!”姐姐竟然也客氣起來。
小小執就幫小榮天穿襪子,小小幸就幫小榮天把t恤的領子翻好。當家裡的阿姨到樓上的時候看到三個孩子已經穿好衣服趴在姐姐的牀上聊天玩耍,徹底的驚呆。這世上還有這麼好哄的孩子嗎?雖然是生在豪門裡,也有着各自堅持的驕傲,但是卻很獨立。
“姐姐,我想去找媽媽一下!”小榮天說。
“你還是不要去找她,不然你忍不住摸奶奶,爸爸又要生氣。”小小幸立即警告。
“對,還會拎着你的脖子把你拎出去!”小小執加了一句。
小榮天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一涼,然後縮着脖子在哥哥姐姐面前呆着:那我還是不去了!
“其實爸爸太愛媽媽了,太霸道了,以前媽媽摟着我們睡的,後來被爸爸搶走了呢!”小小幸託着腮幫子趴在牀上跟弟弟說起。
“爸爸爲什麼要搶我們的媽媽?爸爸也喜歡摸奶奶嗎?”小小執立即提出很關鍵的問題,然後……
小榮天聽到奶奶就不高興了,那是他的好吧?
小小幸有點害羞,於是趴下了:啊,好煩啊!
小小執卻雙手託着腮幫子:哎,反正爸爸又不准我們搶!
“爸爸那麼高,你搶得過嗎?”小小幸立即擡起手臂用力的往後伸比劃爸爸的高大,然後笑話弟弟的個子小對弟弟充滿了質疑。
“我纔不會跟他搶!”小小執說着立即轉了頭看向別處。這天上午小幸剛到辦公室蘇秦就敲門進去:社長,婚禮上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如果真是因爲我讓你們的婚禮出狀況,我纔是真的抱歉。”小幸淡笑着說。
對於那一場,現在肩膀上還有淤青,但是他們也沒有證據說到底是誰主使的,而那個撞了她的男子來電後就離開了。其實時時防備並無壞處,但是有時候是挺累的。
“你竟然一點都不懷疑我!”蘇秦很驚訝。
“我爲什麼要懷疑你?”小幸笑着問。
“我曾經那麼害你。”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不是說好不再提?”
“對,對了,那天我沒有邀請那個姓沈的老闆,她倒是上了一萬塊的紅包,我回來後已經立即還給她。”
小幸沒想到蘇秦這麼分得清,不由的淡淡一笑:其實你大可不必得罪她,只要別傷我就好了。
蘇秦點點頭:我明白,但是我們非親非故的。
“嗯,出去工作吧,祝福你們新婚歸來更進一步。”
蘇秦聽完點點頭出去工作,小幸的手機響起來,看着上面顯示着老師的電話號碼:“喂,是傅太太嗎?榮天有點發燒,您最好過來一趟。”
“發燒?好,我馬上去!”
小幸開了同事的車子便往學校去,到了學校在醫務室見到兒子,摸着他的腦袋確實有些熱,立即就抱着他起身:我帶他去趟門診,今天他的課就不上了。
“好,有需要隨時聯繫。”
小幸抱着兒子從學校出來,小榮天坐在後面看着車子裡陌生的環境:媽媽這是誰的車子?
“媽媽同事的,媽媽的車子在家,你怎麼突然發燒了呢?”擔心死她了要。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很困!”小榮天有點委屈的樣子。
小幸抱着他去了門診,大夫檢查過沒有大礙之後她纔拿了藥跟他回家。晚上傅執一回家就擔心的的問:聽說榮天發燒?
“你不是出城去考察了嗎?”小幸還以爲他會很晚回來。
“我還有心思考察?”他淡淡的說了句,然後坐在兒子身邊低頭去試兒子的體溫。
“可能是着涼了,早上我們也沒注意,還是老師細心。”小幸看傅執擔心便簡單說道。
“所以你自己帶着他去醫院走了一趟?你現在自己還需要人照顧,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傅總立即變得嚴厲起來。
那一對雙胞胎在門口聽着爸爸盤問媽媽就立即跑開了,不想也被爸爸給一起審問了。
“可是這麼點小事,你今天又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是懷孕了嘛,而且就算會累,爲了我們的兒子我也心甘情願啊。”
傅執皺着眉看着她:以後不要一個人,我會擔心!
他低聲說出自己的心事,小幸便一下子再也不願意反駁他,只點點頭。對她的關心已經到了那種地步,她如何再說個不好的話對他。榮天看着爸爸媽媽那麼相親相愛的樣子卻不高興,微微撅着嘴,轉個身然後鑽到媽媽的懷抱裡。小幸低頭,看着兒子緊摟着自己的腰,小臉貼在自己的胸口,不由的笑了一聲:怎麼了寶貝?
小榮天不說話,只是抱着媽媽,似是是怕爸爸搶走了媽媽。傅執微微皺眉,看着兒子是在藉着生病的機會跟他搶女人無奈的嘆了一聲,然後把小榮天從小幸懷裡奪走:小子,我還能不瞭解你?
竟然臉貼着他女人的胸?
“不要嘛,我要媽媽抱抱,我要媽媽抱抱。”小榮天立即哭喊着,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哎呀,你就讓我來吧。”小幸話還沒說完就被傅執冷冷的瞪了一眼。
“你先回房間去休息等我,我來照顧他。”傅執對小幸吩咐了一聲。
小幸乖乖的去房間休息,小榮天委屈的看着小幸往外走:媽媽不要走。
然而小幸難過的剛走出門口,小榮天的抽泣聲就立即結束了,只是擡眼瞪着老爸。當然,傅總也在瞪着他:哭啊,你怎麼不哭了?
“爸爸討厭!”小榮天立即說了句,然後從爸爸的身上爬下去自己鑽進被窩裡,不理爸爸。
傅執淺笑一聲:小子你跟我耍心眼,你還嫩了點!
晚上給他喝藥的時候他也不想喝,直到傅總一個冷厲的眼神朝着他看過去,小傢伙乖乖的喝了藥。小小幸跟小小執在旁邊看着榮天生病了還要看老爸臉色,頓時覺得弟弟好可憐。
“弟弟,我們出去玩吧!”於是榮天一喝完藥,姐弟三個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去了。
那小傢伙即使生病了也不會乖乖在牀上躺着。不過這樣也好,總是在屋子裡悶着沒事也折騰出事情來了。小幸輕輕地撫着自己的小腹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在玩的小傢伙們不自禁的就笑了一聲。傅執緩慢地腳步朝着她走過去,她也不需要回頭,只憑感覺就知道是他。
“嚴父不好當吧?”小幸感興趣的問。
“我不當嚴父!”傅執走過去,從她背後輕輕地摟住她。
他只是教着孩子們該認真對待的時候就認真對待,小孩子不能過度放縱。尤其是男孩子,總粘着媽媽可是不好的,至少傅總是那麼覺得。但是其實他們心裡也清楚,在幼兒園的孩子們中,他們家的已經算是獨立的。但是當父母的對孩子適當的嚴格一點也沒壞處。
他就是這樣的家風,習慣性的做法。
小幸輕輕地靠在他的懷裡,望着外面美妙的景色:“一直這樣下去,平平淡淡的生活着該多好啊?”
“會的!”他低聲說的,在她耳邊輕輕地親了下。
小幸溫柔的笑着,心裡總是不踏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發生不好的事情。
傅柔那天陪小幸去做體檢,在醫院遇上了阮爲民,小幸在旁邊等着傅執來,阮爲民跟小幸打了個招呼,然後看着傅柔許久才壓低着嗓音問出來:聽說你已經又回到工作崗位。
“嗯,總要掙口飯吃!”傅柔淡淡的說。
“傅家二小姐還需要爲了口飯發愁?”他便消遣了一句。
傅柔終於擡眸看着他:我也是有手有腳四肢健全的人。
他淡淡的笑了一聲,點了點頭,看着傅柔眼裡的倔強以及冷漠,他知道她在故意疏遠他。小幸站在旁邊看着兩個人鬧彆扭卻是覺得渾身不得勁,想起她跟傅執也有那種時候,現在回憶起來,還真是幼稚的可以。
沈梅從肛腸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婦科門口站着的三個人,也是一驚,隨後卻大方的上前去打招呼:傅太太,傅小姐,這位不是阮院長嘛!
阮爲民沒說話,只是微微垂眸,傅柔看了她一眼:你是誰?
好似禮貌這兩個字與傅柔天生就沒多大關係,看不順眼的人便是可以那麼冷冷的質疑。
“傅小姐不認識我,我可是久仰傅小姐的大名呢?”沈梅輕聲道。
“這應該不是褒義吧?”傅柔冷笑一聲問。
沈梅又看向小幸:傅太太的身子見長啊,後來才聽說上次你在下屬的婚禮上差點流產,看來還是有人看不慣傅太太呢,傅太太以後出門可還是要小心。
“多謝沈總提醒,沈總怎麼從那裡面出來?”小幸輕鬆轉移話題。
“是犯了痔瘡?”傅柔立即有了答案。
小幸吃驚,然後笑出來一聲,眼見沈梅的臉色立即暗了下去。
“只是腸胃不太舒服罷了!”沈梅說。
“哦,怪不得臉色這麼難看,原來是腸胃不好,不過既然是個老總肯定日理萬機,有個腸胃毛病也不算什麼的,還是沈總犯了痔瘡不好意思說出口?”傅柔擡手捂着嘴故意提那兩個字。
“傅太太有這樣的小姑子竟然還能相處愉快也實屬不易呢,見到傅總替我跟他問好吧,還有幾個工程想要他多多幫忙呢!”沈梅說着便挎着包從他們之間離去。
傅柔瞪了她一眼:她到底是什麼鳥?一個從男人身上躺過來的女人還好意思要傅執幫忙?
“是啊,我恐怕無法幫忙轉達呢!”
沈梅並未走遠,傅柔說完小幸立即接了的一句話自然是對沈梅說,沈梅的步子停住,僵在那裡片刻。已經許久不曾有人敢那麼當着她的面侮辱她。
傅柔算是個不怕死的,但是傅柔不是她的目標,於是她不會拿出時間來跟傅柔折騰,她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拆散小幸跟傅執。
傅執趕來的時候小幸已經進去彩超室,傅柔跟阮爲民在外面站着說話,看傅執來了兩個人立即站直,傅執淡淡的看了自己妹妹一眼然後就推門進去。
主任在親自做檢查,傅執站在儀器旁邊看着主任給他指出的地方,然後不由的他就笑了出來。
小幸躺在旁邊也靜靜地聽着,孕育小生命是件很神奇的事情,她幾乎不敢相信,這一次他們要共同迎接一個小生命出生。
當兩個人從裡面出來的時候阮爲民跟傅柔還等在那裡,傅執說:可以走了!
傅柔低着頭跟着哥哥嫂子後面,並不說話。
“那再見!”阮爲民終是忍不住跟她說最後一句。
傅柔的腳跟轉了一圈,沒擡頭,只是低着眸點了點頭,然後又轉回去跟小幸還有傅執走了。
“那個沈梅是不是對你有意思?我看她看小幸的眼神都怪怪的。”電梯裡傅柔好奇的提起來。
小幸沒想告訴傅執在這裡遇上沈梅的事情,但是現在已經被告知了。
傅執看了小幸一眼,然後又看着自己的妹妹淡淡的說:別亂說,沒有的事情。
“是嗎?”傅柔又問了一聲。
在小幸跟傅執聽來,這一聲真的很犀利。然而再犀利,真實就是真實的。小幸不說話,只是傅執不願意承認她便也不願意多說了。反正是沈梅看上傅執又不是傅執看上沈梅。
三個人在醫院門口分開,小幸說:你不是說不能來了嗎?
“讓嚴連替我去了!”傅執迴應,認真開車。
小幸笑了一聲,知道他對她用了心。
“不過我覺得啊,那個沈大老闆不是喜歡你那麼簡單哎!”小幸挑了挑眉,眼神曖昧的看着自己的老公。
傅執轉頭看了她一眼,看着她那古怪的眼神:想說就說下去!
“我覺得她是把你當成了獵物!她想征服你。”
“還有呢?”
“那不是愛情!”
他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他當然知道那不是愛情。愛情那種東西也不是誰都能有的,而且就算那個女人再怎麼想要征服他,他卻也看不進眼裡的。
人生得一幸,富足以!
後來她倒在他的肩頭,嘿嘿的笑起來:知道嗎?這輩子只有我最愛你。
“嗯!”傅總悶哼了一聲然後繼續認真開車。
小幸昂首望着他那精美的輪廓,突然就忍不住湊上前去親他一下。
沈梅那天意外的見到蘇秦出去購物:“不過就是粘粘喜氣,用得着退回去那麼嚴重嗎?”
“非親非故,又沒什麼交情,我雖然是個功利心很強的女人但是也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不過沈老闆的好意蘇秦心領了。”
蘇秦淡淡的道出一番話卻還算中聽。
沈梅望着她購物籃裡的東西淡笑了一聲:聽說你曾經很討厭卓幸,現在爲什麼又站在她那邊了呢?
“因爲她寬恕了我。”
以德報怨的事情大家都聽過,她也是個懂得感恩的人。
即使自己很喜歡使些小手段,但是也不是沒有目的的針對任何人,對她好的人,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她寬恕了你?這話從何說起?”沈梅笑問。
“我曾經對她做過很多不可原諒的事情,但是算了,跟沈大老闆說這些瑣事恐怕沈大老闆也沒興趣聽完。”
“不,我倒是很想聽聽你們之間的那些恩怨,如果你也沒別的事情,我可以請你去樓上喝杯咖啡?”
蘇秦很意外,然而再意外最後卻也坐在了樓上咖啡廳裡。週一早上蘇秦一到社裡便去跟小幸說了週末在超市遇到沈梅的事情,小幸還是微微笑着,聽着蘇秦說的那些她大概已經知道了沈梅想要挑撥蘇秦跟她的關係。不過她沒有白找蘇秦回來,這一次蘇秦對她很坦白。只是沈梅那個女人的心計竟然已經用到她身上,小幸想,那女人是急了嗎?
好在自己也從不做虧心的事情,但是想到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還是小心爲妙。
“我覺得上次的事情可能跟她有關。”蘇秦大膽說出自己的想法。
“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亂說!”小幸低聲提醒。
兩個人眼神交匯,然後蘇秦點了點頭:好,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嗯!”
小幸看蘇秦走後才垂下眸,看着桌上自己的手機,她又何嘗不知道事情可能跟沈梅有關,但是他們找不到一點證據,所以這件事只能作罷。
只能說平時多防範,不過想到沈梅看傅執的眼神,小幸還是不由的皺起眉。她從來不以爲自己是個佔有慾很強的人,但是傅執,是個例外。
甚至別的女人多看他幾眼她都會覺得彆扭,雖然不能獨佔他,必定他們還有那麼多孩子,但是那些不相干的人真是讓人受不了。已經有家室的人,她們到底是怎麼做到厚着臉皮說那男人屬於自己纔對的?
嚴連還在辦公室裡纏着傅執:不如叫嚴小連?
“我看可以!”傅總實在是對某人無語了。
嚴小連,這算什麼名字?
八月的時候幾個女人一起走在街上依然是一條很有韻味的風景線,小腹全都挺着,雖然都不算是太大,但是連衣服都是同款,所以,四個孕婦一起逛街,回頭率百分之兩百的。
休息區四個女人坐在一起,張小凡還能跟圓圓說笑,圓圓第一次當媽媽比較恐懼,尤其是四個裡又是她第一個懷上的,這一次打頭一炮,心情非常緊張。
“緊張什麼,我聽說生孩子就跟上個大號一樣容易。”張小凡沒心沒肺的說。
華恩聽着那話直接不敢恭維,上大號一樣容易?
小幸更不說話,她每次都是剖腹產,但是每次也都很危險。
這次傅執已經決定提前挑個好日子抱出來,避免在有危險。
“喂,傅太太,你生的最多,你來說說感覺吧!”華恩立即把問題轉向小幸。
“這個還是你來說,我是個例外。”她真覺得自己是孕婦裡的例外。
那麼多女人平安順產,也有那麼多女人平安抱出孩子,唯獨她,每次都有危險。
華恩笑,很明顯對張小凡的話不敢苟同。
張小凡看着小幸跟華恩的表情竟然也開始緊張起來:不會真的很疼吧?
張小凡忍不住咬脣。
八月初八那天傅執的生日,中午傅執跟幾個要好的朋友在海悅吃飯再次遇到沈梅,沈梅今天穿着白色的小西裝,輕輕的敲了他們那個包間的門。當武陵去開門看到是沈梅立即一愣。
“聽說傅總在這裡擺了生日宴,特來湊個熱鬧。”沈梅微笑着對屋子裡的人說。
一羣男男女女看着門口站着的女人還不等認出是誰:今箇中午來者不拒,快進來。
傅執跟教授還有卓亮坐在一起,看着沈梅進來第一個不高興的就是卓亮,傅執的表情始終那樣酷酷的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至於教授,無奈一笑,眼裡的神情似乎在說有好戲可看了。
“坐我這邊!”有位女同學站了起來稍微往旁邊擠了一下,給沈梅留了個空。
“謝謝!”沈梅笑着打招呼,然後端着酒看向傅執:我先敬傅總一杯,祝傅總心想事成!
“謝了!”傅執拿着酒杯微微傾身跟她的杯子碰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麼冷漠。
明明是個壽星,卻沒一點壽星的樣子。
傅總端着酒杯本不想喝,誰知道沈梅竟然一飲而盡,瞬間全場就開始起鬨:傅總也要全喝完啊,氣勢可不能輸給女人。
傅執沒辦法只好把酒給幹了,然後沈梅纔開心的落座在旁邊。
卓亮坐在旁邊靜靜地看着,他倒是要看看沈梅能在他的眼皮子低下玩出什麼花樣。
嚴連坐在旁邊介紹:這位女士可不是個普通角色,她還曾在三年前被評爲全市的三大優秀女青年之一,更是上市集團的決策人,你們都猜到她是誰?
“沈梅,沈大老闆?”有個老同學喊出來。
“嚴連你也越來越會恭維人了哦!”沈梅笑着說道。
“哪裡是我恭維,大家有目共睹你的能力!”嚴連微微挑眉,對於能力這一說。
沈梅臉上略顯尷尬,但是很快又謙遜的笑着,還是忍不住看向傅執:今天傅總過生日大家都在,怎麼單單少了傅太太呢?
“若是傅太太在,豈有你們這幾個女人的容身之地?”卓亮淡淡的說了一句,眼神卻是直勾勾的盯着沈梅。
沈梅一聽卓亮的話就明白卓亮對她有敵意,不過他是卓幸的哥哥,所以有敵意也是應當,沈梅並不在意,只說:“哦?看來這一場還是特意瞞着傅太太啦?”
“我們跟他女人說好了,中午我們來,晚上他們才能二人世界。”韓偉立即說了句,然後拿起酒杯:“來來來,先喝一個再說!”
沈梅來者不拒,倒是顯得很豪爽。
教授在傅執耳邊低聲道:她坐的那麼遠,你說明天會不會還有緋聞傳出?
還有緋聞傳出?
他想應該沒有了吧,現在沒有多少人敢跟他還有小幸作對了。
畢竟小幸的手段大家也都看到了,他的手段嘛,呵呵,根本已經不用說。
“沈老闆酒也喝完了,也該告辭了吧?”卓亮終於等不下去開始轟人。
沈梅一愣,畢竟被人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前轟確實很丟臉:哦,我以爲我可以多坐一會兒呢,看來我並不受歡迎,那我先告辭!
“哎哎哎,卓亮你這樣不男人啊,怎麼還跟個女人過不去?像是沈總這樣優秀的女人,你不稀罕我們幾個可是還稀罕着呢啊。”有個挺着大肚子的男人立即來到沈梅面前把她的肩膀摁住,然後對卓亮說了句。
卓亮看同學要玩便不說話了。
“今箇中午咱們吃完這頓就去唱歌,傅總你可要給兄弟們個面子,天不黑不能回家啊,不讓今天老同學們可不答應。”
“自求多福!”卓亮看了傅執一眼,送給他幾個字。
傅執微微挑了挑眉,生日蛋糕後來上來,在大家不怎麼標準的生日快樂歌中傅總還是完成了那個程序。
小幸也和華恩在外面吃飯,華恩還生氣:真是可惡,既然他們幾個一起吃飯,爲什麼不能帶上我們?
“算了吧,我們去了又不能喝酒?而且肯定很吵,我們倆在外面吃不是更好?”小幸倒是很喜歡安靜,比起跟那麼多人寒暄半天,現在自在的吃着自己喜歡的食物實在是太好了。
“你就不怕他那些女同學對他獻媚?”華恩便瞪着她問了一句。
“他的同學都比我們大那麼多,有什麼好擔心的?”小幸沒心沒肺的說了句。
還真不是驕傲,怎麼說自己也算是水靈靈的一標誌美人,各方面水準還是不錯的。
傅總那些同學都粗枝大葉的,哎,還真是虧了他們不讓她去。只是她要是知道沈梅也去湊熱鬧,大概就不會這麼自在了。吃完飯傅執果然被拖到唱歌房裡去,幾次想要逃開都被人截住。有個老同學還說:今天大家是衝着你纔來的,你就這麼走了那我們可怎麼辦?
“傅總的歌,來個女的跟傅總配合一下!”很快就有人喊道。
晚上孩子們都去了外婆家,小幸自己在家裡給他製造浪漫,他每次給她過生日都很用心,她卻沒有,想想出國那幾年他還堅持每年買花放在家裡給她慶生,而她卻沒有送過他什麼了,便格外的珍惜這次。
但是傅總被朋友們拖住,小幸看着腕上的時間都已經七點半了,竟然有點發悶。
不由自主的就看向桌上的燭光晚餐,不知道他回來後還吃不吃的下?
算了,反正重點也不是吃東西。
但是現在偌大的房子裡只剩下一個人,竟然忍不住感覺落寞呢。
不知道他有沒有往回走,也不知道嚴連他們到底搞什麼,說好晚上把傅總還她的啊,但是怎麼這麼晚還不放行?
“你們還記得咱們上學那會兒,哎,真是沒想到最後凌越會走到那種地步,被情人的老婆給殺了,以前也是咱們班的班花,又聰明伶俐。”
說起凌越終於大家都安靜了下來,沈梅坐在旁邊看着大家都不太開心的樣子:換個話題嘛,今天傅總生日呢,咱們還是先一起再敬傅總一杯!
“不必了,已經敬過好幾回,你們自己喝吧,記在我的賬上,我先走一步!”
傅執說着就站起了身,卓亮也站了起來:我也該走了!
“那我也走,我老婆還在家等着我照顧!”嚴連也想回家了,新婚燕爾呢。
“今天咱們可是說好不醉不歸啊,你們三個別以爲這樣就能走得了,什麼時候都成怕老婆的男人了,必須最少再喝三杯才能離場。”
還真就有那麼幾個愛熱鬧的人,似乎就是認準了要傅總不能按時回家。
小幸一直在看着時間,再次嚐到等待的滋味那麼難熬。
她看了好幾次手機,但是又不想讓自己像個怨婦一樣的一遍遍的給他打電話。
於是,忍耐着忍耐着,漸漸地一顆心越來越涼。她是瞭解他的,要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他不該這麼晚還回來。好今晚兩個人過,小傢伙們都被幸美跟卓玉清接了去,但是到了現在他也還是沒回。
後來桌上的菜都涼了,她淡淡的看了一遍,然後又從餐廳裡漫步到客廳最前面的落地窗前,外面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從天快黑她就在等待,那麼熱切的。到此刻,她突然不想等了,轉身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畫架上那張畫着某人的紙,然後環抱着雙臂的手輕輕地放下,把紙抽了出來卷好然後放在了旁邊的花瓶裡。
到此,她對他的等待其實扔在繼續。只是她不想太過癡癡地,怕的是越是焦急等待越是等不到。小時候爲了等媽媽的一個電話常常深夜裡無法入眠一直守在電話那頭等着國內的媽媽給她打個電話,但是有時候一等就是一夜,所以後來,她漸漸地學會了對有些事不要過分的等待。
這輩子或者等過的就兩個人,一個是幸美,一個是傅執。幸美讓她等了十多年,但願傅總不會。
小幸把畫卷好放在了旁邊的桌上,然後靠在桌沿低着頭看着自己的小腹,一雙手輕輕地覆上去,然後眼眸微微動了下。在眼看着他們約定一生一世的戒指在自己的手指上戴着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那年他說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任由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們的誓言沒有變過。到如今也還是隻想跟對方過一生,但是現在你又在哪裡?難耐的沉吟,她微微昂首再次望向外面的夜晚。他可以拋下剛甦醒的母親立即回來見她,爲什麼在生日的時候卻把她晾在了旁邊?
傅執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有點醉,被灌了不少,都是老同學,兄弟,到了後來甚至韓偉都開始惡作劇的灌他酒,小幸聽到車子停在外面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
看着腕上的時間忍不住淡淡的笑了聲,之後便從沙發裡緩緩地站了起來。他走進門,一雙銳利的鷹眸一下子就找到小幸的位置,深深地看到她眼裡。小幸看得到他眼裡的神色,但是依然開心不起來了。再晚半個小時,他的生日就結束了。
雖然早上已經說過生日快樂,也親吻過。
“抱歉,我——”
“生日快樂!”小幸微笑着對他說。
傅執的神情一滯,她說完生日快樂之後竟然對他微笑着,看似溫柔的。但是他看得見,她的眼裡的冷漠,她生氣了。是啊,回來這麼晚她不生氣纔怪。
“小幸!”
“我累了,廚房有蛋糕,不過你大概已經不需要了吧?我去休息,你自便。”
她說完就轉身上了樓,他站在樓下看着她扶着安全扶手上樓的身影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想留她,卻那麼無能爲力。其實他已經醉的有些發昏,但是在她面前,他竟然還能保持清醒。但是現在,也算自作自受?就不該答應去應酬那些所謂的朋友,他們今天可真是把他害苦了。小幸回到房間關了門之後卻越想越是生氣,然後一轉身就把門給反鎖了。卻又在鎖門後忍不住笑了一聲,是因爲他回來了嗎?是因爲他回來了纔有了生氣的心情?他回來之前的種種隱忍,這一刻終於都不用再去繼續。
傅執去了飯廳,看着飯廳桌上放着的燭光晚餐,還有一大捧紅玫瑰,他知道她肯定是用了心思,所以纔會這麼生氣,失落,丟他而去。
廚房裡放着她早就考好的蛋糕,爲了烤這個蛋糕,她做了將近三個小時,做蛋糕這事並不是她的強項,但是她想親自給他做個蛋糕的。
傅執看着桌上放着的蛋糕,看着上面寫着的老公我愛你五個字,忍不住笑了一聲,擡手輕輕地弄了一點奶油然後放在了嘴裡,用力的吸了一下。
一雙鷹眸裡漸漸地不再那麼犀利,換上的是柔情,是難過,是疼惜,是寵溺,對那個女人。
當他端着一塊蛋糕到了玻幕前,看着桌上放着的一個卷着的畫紙的時候不由的放下了蛋糕,然後拿起畫紙緩緩地打開。生日快樂,在畫紙的上側。
不由的又看向樓上,一雙深邃的眸子裡終是剩下了愧疚。她挺着肚子還如此爲他,但是他竟然這麼晚纔回來。於是把畫放下,端着蛋糕繼續吃完,她的用心良苦,他怎麼能浪費?這一夜她倒是睡的很踏實,只是不知道某人在樓下沙發裡睡了一夜舒不舒服。
小幸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豔陽高照,坐起來之後仰着頭伸了個懶腰,一頭長髮幾乎要垂到腰上了。
陽光射進來,在她的發隙間,那樣的溫暖有充滿了憧憬。
當一打開門感覺的身邊有個人影的時候她卻只是緩緩地垂眸,然後便看到了他坐在地上睡着的樣子。傅總緩緩地醒來,是因爲聽到了開門聲。他本想夜裡她睡着後悄悄地溜進去,誰知道她竟然把門給反鎖了。本想用備用鑰匙,但是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去打擾她,只是守在門口。
中午小幸跟華恩還有圓圓一起吃飯,發現華恩的臉色也不好。
“你老公幾點回去的?”華恩問了句。
“十一點多!”小幸說完又看了華恩一眼,立即明白,他們是一起的。
“怎麼了?昨晚開戰了?”圓圓看着兩個女人的表情忍不住好奇的問。
“還是世紀大戰!”華恩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
“世紀大戰,有沒有錄下來?”圓圓立即笑着問。
華恩冷冷的盯着她:喂,你這女人真是無可救藥。
“我只是想既然是世紀大戰已經n年見不到一回,不記錄下來實在是太可惜了。”
“誰吵架的時候還有心情記錄下來?”
華恩要被圓圓氣死,但是相比華恩跟卓亮的世紀大戰,她跟傅執就算是沒有硝煙的戰場吧。
“小幸也說說你們的世紀大戰?”圓圓又轉移話題問小幸。
“我們沒有吵架!”小幸從容以對。
然後兩個女人都不敢置信的,鄙視的望着她。
竟然沒有戰?
“爲什麼沒有戰?不會他回去的那麼晚你還要伺候他吧?你忘記昨天你花了多少心思給他過生日?”圓圓立即激動起來。
“但是事實就是那樣!”小幸還是不想多做解釋,只是從容的對她們確定道。
“鄙視你!”華恩立即說了一句,然後低頭吃東西。
小幸笑了一聲,然後低了頭吃着自己碗裡的。可是他們都不是那種一下子就能爆發的人,似乎每次吵架都是憋了好久之後才爆發的。這次呢?
希望戰爭永遠不要來,希望他自己擺出一個態度給她看。小幸心裡其實也很煎熬,早上他還準備了早餐,雖然她根本沒吃。
傅執這天上午沒有去上班,回到自己的牀上睡了一上午,中午吃了點東西纔去了辦公室。然後張小凡的表情也不太好,嚴連乾脆一下午都沒到他辦公室報道,這樣到時很少見。傅執想,肯定也是吵架了吧?不過也好,就他自己被冷落那確實是太過分,畢竟他也是被逼的。所以要受罰,兄弟們一起的話最起碼還會平衡點。
晚上幾個男人又聚在一起,因爲女人們也聚着呢,幾個男人就跟自己的女人坐在隔壁桌。
幾個孕婦讓人擔憂着,他們不放心的跟着,但是又不能過去打擾。
“爲什麼我感覺這麼奇怪?”張小凡忍不住覺得背後涼涼的,就說了句。
“奇怪什麼?難道他們組團來跟着我們我們就要原諒?”華恩立即說。
小幸不說話,但是聽說昨天沈梅跟他在一起,所以其實她的心裡最堵,但是越是發堵的時候她越是平靜,越是冷靜,越是安靜。
傅執不說話,他坐的方向正好能看到小幸的側臉,只見她安靜的坐在那裡吃東西,並沒有加入女人們的嘴槍舌戰。
他知道她的性子,越是生氣的時候反而越是安靜。一雙黑眸牽掛着她,就那麼一直停在她的臉上。
“本來要說說話的,這樣話也沒辦法說了!”張小凡嘀咕。
“晚上去我家住下,我們三個找個房間一起聊通宵。”小幸突然提議。
傅執差點被雷死,這女人要麼就不說話,一說話就要把人嚇死啊。
她這意思明明就是在對背後的男人說她晚上還要他獨自睡去。
天啊!然而嚴連跟卓亮也立即不高興了,直接轉身:我不同意!
小幸覺得自己背後硬邦邦的,然後再也沒說話。
“就這麼說定了!”張小凡跟華恩卻立即異口同聲。
然後三個男人大受打擊的直接吃不下飯,三個女人倒是吃的不錯。
當三個女人到了他們的別墅裡,一下子就佔據了家裡的大沙發裡,一邊說笑一邊吃着傭人切好送上來的果盤,三個女人一個人懷裡抱着一個果盤。
而傅執回到家看到這樣的場景,不由的皺着眉,然後想要坐到小幸身邊去,卻發現小幸看也不看他,於是只好獨自上了樓。
直到他的背影走遠,小幸臉上的笑意才僵住。倒是張小凡跟華恩還挺能聊的,後來圓圓也來了,四個女人好大的一臺戲。
而他站在二樓的書房門口看着樓下四個女人說笑的場景,如今,懷裡冷颼颼的,只想要一個溫暖的小東西到懷裡溫暖一下卻也是奢望。
“你老公怎麼會放你出來的?”華恩好奇的問。
“他說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就準我一次!”圓圓解釋,小臉通紅通紅的。
“咦,秀恩愛不要臉!”張小凡立即說了句。
“就是秀恩愛,就是不要臉,你們能把我怎麼着?”
於是三個女人同時鄙視她:收拾你!然後沙發裡幾個孕婦抱成一團。後來四個女人到了樓頂,找了一個超大的房間進去,小幸早就命人在地板上撲了厚厚的被子跟毯子,四個人盡情的在上面滾着,聊着。圓圓跟小幸還把腳放在牆上,張小凡跟華恩也隨後擺出同樣的動作,終於四個女人都安靜了,在這個大房間裡。最後,竟然都是失落的。
當偌大的房間裡安靜下來,張小凡突然難過:竟然想他。
“想嚴連?他對你體貼嗎?”圓圓好奇的問了句。
“七十分!”張小凡給他打的分數。
就是一般以上,又不是太好。
圓圓咋舌,要是她,最多給他五十分。
“華恩,你給你老公打多少分?”圓圓又回頭問另一個。
“卓亮啊,七十五分!”華恩很絕情的說。
“怎麼會才七十五分?”妹妹立即替哥哥抱不平了。
“七十五分我都是擡舉他!”華恩說。
小幸忍不住皺着眉,卓亮最起碼也七十六分吧。
“那你呢?小幸你給你老公打多少分?”圓圓又問。
小幸笑了一聲,他多少分?
“可是老闆跟小幸姐不是還沒復婚?”張小凡突然提出關鍵的問題。
“對哦,那他是負分!”圓圓立即就想起然後立馬就做出評斷。
小幸更是不高興的轉頭看着他:爲什麼是負分?
“他現在還是前夫,怎麼可能有分?”華恩也忍不住笑着說。
小幸欲哭無淚,前夫?
她可從來不覺的他是前夫,其實她心裡給他的分數是滿分,但是現在,給個九十分吧。
但是大家竟然給他復婚,小幸都替傅總喊冤了。除去昨晚,其實他平時表現還是挺不錯的。後來大家都睡着了,小幸自己上了露天陽臺,坐在椅子裡看着滿天的繁星,一雙手抱着自己的小腹。
腦子裡一下子就想到他,總是想到他,不停的。不自禁的傻笑了一聲,自己怎麼會那麼癡迷,對一個男人。從來不覺的愛一個人會愛到忘我,可是他還真是讓她忘了自己是誰。原本的那個性情寡淡的女孩子卓幸竟然漸漸地感情豐富起來。
傅執上樓的時候就看到她坐在那裡獨自呆着,其實只是上來碰碰運氣,那麼多人在一個房間,他其實是不信她能睡得着的。只是果然不出他所料的時候他還是驚喜的。但是一向冷漠的男人在此刻也還是那副表情,只是緩緩地朝着她走過去。
“天涼了!”他把自己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肩上,然後淡淡的說了聲。
小幸微微垂着眸,卻感覺的到肩上突然多出來的溫暖,也感覺得到他的手緊握着她的肩膀的感覺。
只是聽着他的聲音卻並不回答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挺直着後背望着前面的空曠夜色。
“我道歉!”他說。
小幸垂着眸不說話,只是坐在那裡,身子緩緩地往後靠在椅背。
他低着頭看着她的眼鼻間,看着她臉上的從容寂靜。最怕的就是她這個樣子,一句話也不跟他說,一個眼神也不肯給他。這時候,她是真的心裡生氣了。
早上家裡四個孕婦在吃早飯,傅總若不是要等自己的女人早就起身離開了,實在是坐不下去。
“不過傅總你其實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小幸生氣就生氣嘛,反正也不過是個前妻。”
傅總手裡端着的勺子停在半空,然後又被他輕輕地放下,一雙漆黑的眸子裡頓時爆發出不容置疑的冷冽憤怒。
圓圓當然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人家不高興聽,但是她說的也是個事實啊。
小幸也看了圓圓一眼,這女人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說的難道不對?這個孩子再過幾個月又要出生了,你們還不復婚?決定等到下一個第三者再出現嗎?”
“我們之間沒有第三者!”傅執說完後放下碗起身離去。
小幸微微擡眸,瞪了圓圓一眼卻沒說話。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傅總也生氣了。
圓圓吐了吐舌頭:今晚不來跟你作伴了!
小幸無奈嘆息,然後繼續喝着碗裡的粥。
“不過你這個一生氣就不說話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華恩說小幸。
小幸喝了一口粥然後擡眼看華恩,還是並不說話。
“你不會想因爲前天晚上的事情跟他鬧僵吧?我看他好像這幾天都沒睡好。”華恩繼續說。
“其實老闆心裡只記掛着你!”張小凡也忍不住替自己的老闆說話。
“對啊,快點去把證跟人家再領一次,趕緊的恢復名分,昭告天下你們倆比翼雙飛。”圓圓也說。
其實小幸何嘗不懂大家說的,但是這兩次想要復婚卻總有別的事情耽擱了,不然就是超級,現在那張紙她反而一點也不期待了。
一切都隨緣吧。
小幸到了辦公室後看到桌上放着的新鮮的玫瑰,不由的眼前一滯。
“是傅總派人送來的。”劉曉涵對她說。
“嗯!”小幸答應了一聲然後進去把門關好。
自己親自把玫瑰散開然後找到剪刀開始裁剪。
獨自坐在沙發裡對着那些玫瑰,一根根的剪好插到花瓶裡,她突然發現,搞花藝的人一定是很平靜的,因爲此時自己的心裡那樣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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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晚的道歉她有收到,雖然她沒說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當然不會因爲他一句道歉的話就輕易原諒他,不然明年生日他還不知道要怎麼過呢。
或者兩個人平時都在一起很好,但是生日的時候,還是想要單獨在一起。最起碼留給她一些時間吧!她並不覺得自己的要求過分,何況他那天中午吃完飯又去唱歌,一羣男男女女還有沈梅,聽說他還跟沈梅唱了兩句,雖然唱了兩句他就撂下了話筒,但是她依然不會高興的。
但是花兒都放到花瓶裡之後她的心情還是不錯的。那麼鮮豔,那麼具有生命力。
傅柔給小幸打電話:我想把你們的儲物室改造一下你有沒有意見?
小幸雖然不太明白:隨你開心吧。
“那你要不要找人來把你儲物室裡的東西搬走?還是我直接找人丟掉?”
“那個你打電話給你哥吧,讓他找人去搬。”小幸接着電話說完後掛掉,心想傅柔想幹什麼呢?
不過她幹什麼就好,開心就好了。
人生最怕的就是沒了笑容,如果整理一個儲物室能讓她變得開心起來,小幸覺得也是一樁好事。
傅柔掛了電話又給傅執打,門鈴響起來,她去開門,看到阮爲民站在門口:你怎麼來了?
“路過!”
他淡淡的說了句,傅柔讓開一條道:要進來坐坐?
阮爲民當然就走了進去,一臉的貌似輕鬆,然後隨處的看了幾眼。
“你問傅總要的這個房子?”
“對啊!”傅柔回答,看着他站在自己眼前,竟然還忍不住有些緊張。
但是緊張歸緊張,她也不至於亂了陣腳。
“今天怎麼沒上班?”傅柔淡淡的問了聲。
“沒什麼事!”他淡淡的說着,然後在沙發裡坐下。
“要喝什麼?咖啡還是飲料?”
“白開水!”他回答。
傅柔一滯,隨後還是去給他倒了杯白開水。
“這房子裡有很多他們的回憶吧?”他看到客廳裡隨處可見的傅執跟小幸的合影。
“對啊,所以我要改造一下,剛剛給傅執打完電話要他來把東西收拾下。”她端着水從廚房出來跟他說道。
阮爲民接過水的時候不小心碰了她的手一下,傅柔像是被觸電一樣立即把手拿開。
這樣的小動作自然被阮爲民輕易地收到眼底,只是他卻沒說話,只是垂眸喝了口水。
傅柔坐在他對面,也是垂着眸,一雙手糾纏着,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些緊繃。
“你媽最近還好?”他問了句,實在是沒別的話題。
“嗯,今天早上打過電話說是還可以!”傅柔擡手抓了下自己的頭髮,不是很自在。
“那就好!”
兩個人分明是沒話說的樣子,但是還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偶爾的對視,偶爾的忽視對方,然後又有些異樣的情緒讓彼此的心裡都有些煎熬。
“中午吃什麼?”阮爲民突然問了一句,因爲眼看着已經到十一點。
“隨便吃點吧!”傅柔說,然後看向廚房那邊,她記得冰箱裡還有幾包方便麪。
“這段日子你總那麼隨意嗎?”他低聲問。
“什麼意思?”傅柔不高興別人說她隨意。
“廚房裡有什麼,我去給你做!”他說着已經放下水杯起身往廚房走。
傅柔看着他的方向直接愣住了,他還真夠實在的,她沒記錯的話她已經提了分手。
現在兩個人的關係——
阮爲民站在冰箱前面看着裡面僅有的幾包方便麪對她只剩下嘆息。送走阮爲民之後傅柔鬆了口氣,卻貼在門口許久都無法移動。直到後來她剛要去煮泡麪門鈴又響。
當他大包小包的拎着一大些食材又站在她的門口,傅柔差點暈過去:你怎麼又來了?
“我去超市買了些食材。”他擡了擡手。
傅柔卻說不出話,然而他也不理她,繞過她身邊就進去了房子裡。
傅柔完全呆住了,他剛剛只是去超市?
她以爲他回家了!
“以前你沒事的時候最喜歡的事情是睡覺!”傅柔靠在門口看着阮爲民在煮東西忍不住說了句。
“現在也是!”他回答,但是沒看她,只忙自己的事情。
“爲民——”
“你要幫忙?”
“不是的話就去等吃吧!”阮爲民淡淡的說了句。
到此倆人再也不說話,她去了客廳,但是走來走去總覺得不得勁。
如今他在她的廚房裡,不,他們都在別人的家裡忙來忙去,各自懷着各自的心事,這種感覺很不好。
她在窗前的身子突然轉過去面對廚房的方向,他現在不是該在家睡覺?可是他卻在廚房裡煮東西,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吃飯的時候她也沒胃口: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只是一頓飯,你一定要那麼介意嗎?”他卻這樣質疑她。
“對,我就是很介意,爲民,我們——”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不必時時提醒我這一點,我沒有健忘症,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吃頓飯這麼簡單難道也不行?”
她從他的言語中覺得自己太過苛刻,於是,竟然不再說話,只是拿起筷子吃飯。好久不吃他煮的東西,但是一吃起來味道還是那麼好。她一度都認爲自己是燒了高香纔會找到個會煮菜的男人,但是現在——所以下午她去找小幸: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突然跑了去給我煮飯,他去煮一次有什麼用?反正以後我還是要一個人。
小幸看着傅柔幾乎有點煩躁的咆哮卻是忍不住微微勾起脣角:我聽你這話分明就是想讓他給你煮一輩子飯。
“有嗎?我不是這個意思!”問完之後立即否定。
“有沒有當然只有你心裡最清楚了,不過媽離開前還跟我說一定要督促你快點把自己嫁出去。”小幸說出何悅跟她說過的話。
“什麼?媽就是這樣,總怕我會嫁不掉!”傅柔坐在沙發裡,心情還是很煩悶。
而小幸卻看着她那煩悶的樣子看出一些什麼,傅柔對阮爲民的感情大概有增無減吧。
有時候人們總是努力地在否認着什麼,但是越是否認卻越是無法掩飾內心的渴望真實。傅柔現在就是這樣,其實她明明還在乎,還想要,但是又不敢要。
傅執去了公寓,傅柔要改造他們的儲物室?
傅執當然不高興,這裡面有他跟小幸的點點滴滴,他本來是不願意給她住的。但是小幸同意了。
看着房子裡關於他們的一切,他竟然不由自主的就煩悶。
他們是不該這樣的,當傭人開始搬東西,而他就站在電視櫃前拿着他們倆的合影看。
“老闆,儲物室在——?”
“我跟你一起去!”傅執放下照片走在了前面。
當傭人抱着一卷畫軸往外走的時候一個畫軸突然掉在了地上,傭人想去撿,但是懷裡的一根根的全都掉了出來,她驚慌不已。
傅執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色,原本就緊擰着的眉心在轉頭的那一刻徹底擰在了一起。
當那些不小心開了的畫軸上滿滿的都是他最熟悉的臉,心緊揪起。
他就一直在想她整天在畫什麼?他就一直在想她分明一直在畫架前站着。他就一直在想,她難道只是在發呆?他就一直在想,明明看到她動筆。但是他卻找不到一張關於他的圖畫在哪裡。
當地上散落的畫全部打開,他又起身去置物架上把其餘的拿下來,當一幅幅打開,他緊皺的眉心終於緩緩地鬆開。
他竟然無法釋懷,她畫了這麼多卻從來沒跟他說過。她不是個會刻意提起什麼的人,但是她應該告訴他的。哪怕是給他一些提示。記得住在別墅裡的時候——
對了,他突然記起來別墅裡的那些大花瓶。不,不會的,一定沒有那麼多。
當傭人們進去要搬着東西離開的時候他緩緩地站了起來,冷峻的臉上多了些惆悵:收拾好放回原來的地方。那樣寡淡的聲音,讓傭人們質疑着卻又不敢多問。
這是他們的房子,怎麼能送給別人?這裡面滿滿的兩個人的回憶,怎麼能送給別人?
哪怕是親生妹妹也不行的。
傭人們都吃驚的看着他,但是他轉而就拿着車鑰匙走了。
路上他一直在否定,她不會那麼無聊的。到了別墅他便立即進了房子裡,他要找到,不,他不想再看到太多的。他一直承認她很愛他,但是他絕不承認她的愛比他的多。
當她離開他獨自承受的那些個日日夜夜,她有什麼資格跟他比較誰愛誰比較多?但是當他從公寓回到別墅直奔樓上倉庫,一打開庫門裡面一下子倒下來的畫軸全都染紅了他一雙凌厲的眸子。
一顆心到底怎樣纔會最疼,那感覺他已經體驗過無數回,但是這一回卻格外的清晰。原來,她的愛情從來不比他少。突然記起某年某日她對他說的話,她愛上他,是從那枚戒指開始的。她真的比他愛的早嗎?她真的比他愛的多嗎?
當他去她公寓接她回去的時候她對他說的那些話,她說她不願意讓她的孩子沒有爸爸的疼愛。這些年她爲他落得那些淚,吼的那些話,做的那些犧牲,受的那些屈辱跟危險,他回到書房,上面的畫軸他一個個的打開來看。
點點滴滴的回憶一下子都涌上心頭,他還曾怪她,想起自己跟她說過的話,他以爲他畫了很多都是他結果卻發現只是自欺欺人,但是現在?
她當時無辜的眼神,他竟然不以爲然,以爲她是裝可憐,裝無辜。
曾經自己對她的種種誤會,而今她卻全都沒有放在心上。她怎麼會不能對他生氣?她就算氣的要死都是有情可原。她從來沒告訴他,她的筆下只有他。
“你在幹什麼?”他拿出手機找到她的號碼,他想聽聽她的聲音,立即。
小幸正在看一則新聞:新聞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新聞上,對手機裡傳出來的聲音一點也沒感覺到異常。
“什麼新聞?”他低聲問,靠在辦公桌桌沿靜靜地跟她聊着。
“說是華恩的父親跟弟妹有染。”她就說下去。
他仔細的聆聽着,到最後她說:不行,我要先給華恩打個電話,你要是沒別的事情我先掛了。
“小幸!”
他突然叫了她一聲,小幸不由的把手機遠離耳朵,然後疑惑的看着。
此時她才發現他的不對勁:怎麼了?不由的問道。
“我全都看到了!”他的聲音越發的低沉,帶着歉疚,還有痛苦。
小幸的心狠狠地一蕩:你在說什麼?
卻是沒明白過來他的話。
“沒事,我現在在我們以前住的別墅。”
“哦,對了,傅柔說要整理公寓的儲物室,有跟你說吧?”她突然記起來這件事。
他沒了聲音,小幸不由的好奇,是不是信號斷掉了?他怎麼怪怪的?但是沒多想,就立即給華恩打電話,她擔心華恩會不開心。
華恩的確不開心,剛在父親公司跟父親吵完,看到小幸的電話擦乾了眼淚接起來:喂?
“你還好?”小幸擔憂的問。
但是問完了之後那邊卻是寂靜,小幸便立即意識到自己多此一問:看來是很不好。
“我真是受夠了,這些事我跟媽早就知道,但是現在竟然被媒體逮到。”華恩再也忍無可忍的對着手機咆哮。
“注意身子,你現在懷着孩子呢!”小幸不得不提醒她息怒。
“對,我現在是不該在爲他動氣,傷了我肚子裡的孩子多不值得。”華恩氣急的說,然後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外走。
但是明明就是還在生氣。
不過想要不生氣哪有那麼容易,畢竟那個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但是華恩真的受不起這樣的羞辱,她的母親更受不起,如果只是暗地裡,這些年過去,她們母女早就習慣,但是現在卻擺在明面上。
雖然她父親也是煩悶的要死的,但是他做錯事在先,現在不高興有用嗎?
沒有及時的攔住媒體,讓華恩跟她母親情何以堪?
晚上小幸要回家的時候被傅執一個電話叫到了別墅,當她到書房裡找到他,看到桌子上的白色畫軸不由的心裡一蕩,突然想起他今天給她打的電話。
怪不得他怪怪的,原來是因爲這個。
但是這個又有什麼好讓他這麼消沉的?
“怎麼了?”於是她低低的問了一聲。
他站在那裡看着她站在門口淡漠的樣子: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早就畫了這些。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你也沒問啊。”小幸淡淡的說。
此時書房裡的氣氛有些冷漠,小幸不明白傅執爲何這樣,傅執卻在難過小幸瞞着他。
“我們還爲此吵過架!”
“對,你直接罵了我個狗血淋頭!”小幸當然記得,只是如今說起來卻只是一聲苦笑。
過去的事情了,他竟然還耿耿於懷。
“好吧,你不必爲了那次的誤會跟我道歉,已經過去了。”小幸看他的臉色並不好,而且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看的她的心裡發慌。
所以她大方的跟他坦白。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他走上前去,擡手捧着她的臉,眼神裡全是對她的無奈,幾乎發瘋發狂的神情。
“傅執,你不必因爲曾經的誤會而愧疚,也不用因爲這些話所以感到任何的不安或者激動!”
“告訴我你爲什麼要畫這些!”
“根本不由自主的!”
四目相對,終於像是有些什麼情愫在緩緩地升起。
是不由自主的,就像是愛上他的時候,那麼不由自主,讓她失控。
“你該告訴我的!”他輕輕地捧着她的臉說,然後緩緩地吻上她的脣。
小幸的心尖莫名的發顫,在他那近乎溫柔又帶着些探索的吻裡,他彷彿在尋找什麼,他想要找到的東西。
小幸聽到自己的心跳有些慌亂,但是並未說話,只任由他親吻着。
若是一個人愛上一個人就是如此心慌的感覺,她早已經嘗過千百遍。
“原諒我那晚的事情,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有下次。”他的額頭抵着她的,那麼低聲的對她保證,那麼溫柔的呼吸在她臉上。
小幸垂着眸,卻感覺的到他的愧疚。但是這份愧疚,不該是因爲這些畫。
她畫他是因爲想畫,她並沒有想要因爲這些畫而讓他對她有所愧疚,遷就也不必。
“傅執,別因爲這個跟我道歉好嗎?”
“我們復婚吧!”
小幸哽咽,他是認真的,她感覺的到,但是她竟然感覺不到半絲的快樂。那夜,他開車載着她回家,他說給傅柔另外找房子。小幸沒有說話,到處都是他們的回憶,他有自己做決定的權利。其實只要兩個人在一起,並不用保存什麼回憶也可以過得很好。但是留着也沒什麼壞處。他們在一起,不該只是紀念從前不是嗎?但是紀念也並沒有什麼不對。
他不太高興,她沒有答應他復婚,她只是那麼直勾勾的看着他,她對他產生了懷疑讓他不悅。那晚上小傢伙們看到爸爸媽媽還是不理對方終於不願意,小榮天又去牀上找媽媽:媽媽,我要奶奶!
小幸不說話,只是連忙抓他的小手。
“我也要我也要!”小小執也跑。
傅執微微皺眉,他也要?他幾歲了?
小幸哭笑不得:你們別鬧了好不好?
“媽媽,爸爸不跟你好了,我們三個跟你好!”小小幸爬過去跟她說。
小幸的臉羞的通紅,倆兒子在對她耍流氓嗎?
女兒的表白又算是怎麼回事?
“還有肚子裡的小妹妹也疼你!”小小幸說着伸手去摸小幸的肚子。
而某人坐在沙發裡豎着耳朵聽着,眼睛卻是一直在看着手裡的報紙,裝聾作啞。
小幸激動的要哭出來,對於兒子女兒的善解人意:乖啦,媽媽現在已經很幸福,你們都回房間睡覺好嗎?
“可是爸爸霸佔你那麼久,現在你們又不一起睡,我們幹嘛還要回自己的房間?”
“好想跟媽媽睡一個房間啊!”
“媽咪,我要跟你睡嘛!”小榮天更是在媽媽的懷裡蹭啊蹭啊的。
小幸無奈的笑出來:寶貝,我們已經長大了啦!
“我就要跟媽媽睡!”小傢伙一雙小手抓着媽媽的睡衣,絕不放手的架勢。
小幸的無奈看傅總一眼,以往這時候他早就跑來把兒子拎走,這次竟然坐在那裡動也不動。好吧,他們倆鬧彆扭已經超過一個月了,每天對彼此說的話不超過五句。雖然在一個房間裡睡覺,在一起吃飯,但是卻是不爲正事不說話。
“媽媽,我好想爹地啊!”小榮天嘀咕了一聲。
傅執翻了一頁報紙,想爹地?
“你爹地在外地出差,等他回來後我們一起吃飯好嗎?”小幸柔聲哄着。
“我們也要去跟李陽叔叔吃飯!”小小幸跟小小執也立即說。
小幸看孩子們那麼喜歡李陽只好點頭:好,好,讓你們一起去。傅執放下報紙站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小小幸瞄了一眼爸爸離開的身影,爸爸竟然不生氣不趕走他們?小小執也瞅了爸爸一眼,感覺跟姐姐的計劃要泡湯。
“媽媽,李陽叔叔是不是很想娶你啊,你是不是也很想嫁給李陽叔叔?”
“李陽叔叔很帥,很溫柔,如果媽媽嫁給李陽叔叔我一定不反對。”
“那個吧,其實。”小幸尷尬的無以復加。
“出去!”
傅執站在門口把門打開,然後看也不看孩子們一眼冷冷的說道。
眼神之犀利,讓孩子們看着就不敢再說話。
“爸爸你吃醋哦?”小小幸撅着嘴問。
“出去,各自回各自的房間去睡覺。”傅執立即冷冷的說。
“爸爸說不過我們就只知道趕走我們。”小小執爬下牀。
然後小榮天也跟着溜了,還在門口又轉頭:媽咪,別忘了跟爹地吃飯!
傅執忍着沒一腳把他踹到牀上去。之後他關好門又回到沙發裡坐下。小幸看着他那淡漠的樣子,然後躺下看書。傅執躺在沙發裡一會兒後放下了報紙又起身看着牀上:“你想嫁給李陽?”
小幸一滯,隨後卻選擇沉默。
“我問你是不是想嫁給李陽?”他忍不住走到她的牀邊對他說。小幸看也不看他一眼,翻個身繼續看書。
“卓幸!”他氣的大叫。
“你很無聊吧?”小幸只好問候他。
傅執皺着眉望着她,一句話也不再說。小幸冷冷的瞪他一眼然後又轉頭去看書。
“快點去躺好,我要關燈了!”小幸淡淡的說了句。
“關啊!”他淡淡的說了一聲。
小幸看也不看他,放下書拿起遙控器就把燈給關掉。他就一直站在牀邊看着她的側影,小幸覺得自己快要煩死了,終於忍不住爬了起來:這個問題你問過幾遍了?你們現在的關係不是很好嗎?你還會爲他吃醋?
“誰規定關係好就不能吃醋?”昏暗中他終於再也忍不住,積蓄已久的憤怒全部爆發。
“那你跟沈梅一起去唱歌喝酒我要不要也吃醋?我爲你的生日準備了一個下午,結果你讓我等到半夜纔回來。”她也吼了起來。
“我沒有道歉嗎?”他也吼。
“你是道歉了,可是每次犯了同樣的錯誤都是道歉,道歉之後再接着犯?而且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生日那晚是跟她在一起?你知道沈梅對我說什麼嗎?她說我們是因爲我肚子裡的孩子才又在一起,而你呢?懷疑我愛你愛的不夠多?懷疑我總是在比較跟你的感情誰付出的比較多?我的青春全都給了你,我的人生也全都交給了你,但是你對我傅執你真讓我失望你知道嗎?”
她大吼着,坐在牀上朝他大吼着,眼淚不經意的落下,她卻是並不擦去。只是說完後忍不住低了頭,雙手捂住了整張臉,連喘息都那樣的難過。房間裡漸漸地安靜下去。兩個相愛的人要一直互相折磨下去的吧?以前她也不會去在意別人說他們因爲孩子纔在一起,但是現在,她突然變得很在意,他到底愛不愛她?愛她爲什麼還要讓別的女人對她侮辱?
愛她爲什麼不告訴她那天他的生日到十一點多才回來是因爲沈梅也在。他不愛沈梅的,他根本看不上沈梅,他只是把沈梅當成普通人來看待,但是他卻讓一個在他生命裡不重要的人狠狠地傷了她的心。
“你那麼責怪我?你那麼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倆相愛,你那麼想讓我身邊所有的女人都死光,那麼你爲什麼不肯跟我復婚呢?”他質問。
“我以爲我們復婚是因爲相愛,不是賭氣,不是愧疚,傅執你知道嗎?曾經我以爲你不會在跟我復婚,我很忐忑很忐忑,我怕你不要我了,那我該如何自處?我不知道一個人該怎麼活下去,但是上次你說復婚的時候,我竟然覺得心裡好冷,你在愧疚,在因爲那些畫而對我愧疚,這樣的復婚,我如何答應?”
“全世界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我愛你。”他說。
“全世界有腦子的人也都知道我愛你。”她也說。
房間裡又寂靜下去,兩個人就那麼互相對視着,即使是不協調的比例。
那天她正在開會,他突然打電話:下來!
“我正在開會,有什麼事過會兒說?”
“馬上下來!”
於是她撇下正在開會的人下了樓,他在車子裡並沒有下車等她。小幸看着他在裡面卻看也不看她這邊一下,於是只好坐到車子裡去,在他身邊。車子出發,他一句話也沒說。
小幸吃驚的回頭:大家還在等我開會!
“那就讓他們等着吧!”他淡淡的一句。
小幸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兩個人誰也不再理誰,車子行駛在車流並不多的方向。當到了民政局門口車子緩緩地停下,小幸往外一看就看到豎在門口牆上的那塊大牌子,不自禁的回頭看他:“什麼意思?”
“下車!”
他說着先下了車,小幸還不等解開安全帶他已經到她那邊幫她打開車門,她的安全帶一解開他立即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你到底要幹什麼?”她問他,民政局門口她轉身看着他冷漠的樣子。
而他就那麼朝裡站着,眼神望着裡面空蕩的走廊:復婚!
只兩個字,他已經走在前面,小幸竟然一句話也再說不出來。那一刻,她不知道爲何會跟他進去,但是當她醒過來,兩個人已經拿到了結婚證。
很簡單,很容易。他們又站在民政局門口,彼此手裡都拿着一個結婚證,他說:“拿來!”小幸不解,手裡的結婚證已經到了他手裡。
傅執打開看了一眼,然後全都裝在了自己的口袋。小幸還挺着大肚子,就那麼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臉,一點也不敢眨眼,只等他再開口,或者再離開。
就像是他們第一次來領證的時候,他也是那樣,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現在去哪兒?”他淡淡的問了一聲。
“什麼去哪兒?”她低低的問。
“去慶祝吧!”說完他抓起她的手,然後摟着她往臺階下走去。
就是那一刻,她突然不知道怎麼回事,眼淚就那麼冒了出來。彷彿,一直都在等這一刻。他不需要問她願不願意,直接帶她來就好。因爲她根本沒辦法拒絕他。
那天全世界的媒體再次曝光傅總跟傅太太的近況,兩張寫着彼此名字的結婚證上,他們倆的照片高高的掛着。
復婚的消息不日傳遍全世界。那天豔陽高照,他擁着她走在恬靜的花園裡,靜候花開。
那天她的生日,滿園花開,一室旖旎。那天她生女之痛,他守候在她身邊默默陪伴,親自把女兒抱到她面前溫柔告訴她:跟你一樣漂亮的小公主。那天,他們一起養兒育女,吵吵鬧鬧中卻再也放不開彼此的手。
執幸之手,傅一生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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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在上面還是下面?”
他低沉又充滿魅惑的嗓音,一雙敏銳的鷹眸望着身下女人頸上的紅痕。性感的指腹輕輕地撫過她肌膚上的痕跡,然後又低頭在她細膩的肌膚上咬下去。
推薦完結文《偷生一個萌寶寶》那天她領着四歲多的兒子去逛街,小傢伙突然拉住她的手對前面喊:“媽咪,是爸比,爸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