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幸站在客廳中央,微微昂首看着他越來越靠近:“你想說什麼?想說我身邊男人太多?”
這樣的話他以前不是沒說過。
“我可沒這麼說。”他卻冷冷一笑,一副她自己自以爲的模樣。
小幸立即啞然,覺得跳進黃河也要洗不清。
“你真是個糟糕的男人。”小幸不得不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就要往樓上走,卻走到一半又轉頭:“我也問你,你身邊能不能幹乾淨淨?”
眼裡不服氣的強悍氣焰越來越明顯,她就那麼怒視着他,想要跟他論個高低。
“自己做好後再來要求我!”他淡淡的看着她說。
他卻像是個沒脾氣的,卻又讓人恨的牙癢癢。
“那換個問題,是你給臺長打電話讓他派李陽去出差?”她只好跟他追究起來。
誰讓他爲了一點小事這麼跟她斤斤計較。
他只是看着她,然後慢慢地往她面前走。
小幸有點緊張的看着他,然後想往上走卻被臺階給擋住了路。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一步步的靠近。
很快,他高挺的身材就在她面前,她必須要昂首才能望着他的眼。
“不是!”他說,淡淡的。
小幸吃驚的望着他:“不是?”
“不是!”他又回答,像是充滿了耐心,但是已經在不高興。
小幸不太信,但是又覺得危險在漸漸地逼近。
他們倆要吵架真的是太容易。
“我這麼不值得你信任?”他笑着低聲問。
“是你先不信任我!”她說,然後轉頭往樓上走。
他笑了一聲,漫不經心的跟着。
到了臥室門口她頭也不回,知道他跟在後面,只是一進去就把門鎖死。
他想幹嘛?
剛剛把她惹生氣然後又想跟她做?
簡直是做夢,她纔沒那麼下賤。
傅柔給小幸打電話:“明天是小小執跟小小幸的生日,禮物我會讓阮爲民幫我轉交過去,我現在在媽這邊,媽媽的精神不是很好,就不跟你說話了。”
小幸聽着傅柔的話竟然心裡又難過,何悅的精神很差嗎?
其實她可以想象的到。
也或者,傅執沒能放下一切也有這部分的原因?
她不自禁的擡頭望着窗外天空,只盼望何悅健健康康,只盼望,他們一家人再重逢,再回到曾經那種平平淡淡的日子。
中午卓亮到了他們的房子,小幸親自掌勺,卓亮端着茶去廚房看着她在煮飯:“我不在的時候你也親自下廚?”
小幸轉頭看着哥哥站在門口還有些不習慣,但是還是覺得滿滿的幸福:“是啊。”
“家裡人口太多,我不來的時候就讓傭人去做吧。”卓亮說。
小幸只笑不說話,傅執從客廳走了過去:“我還是比較喜歡小幸煮的東西。”
“喜歡吃她煮的東西的人多了去了,難道她還要誰都要去給人家煮?”卓亮反駁。
小幸突然覺得他們好像又要吵起來,只好說:“麻煩你們倆有多遠走多遠不要打擾我,不然把糖當鹽放進去看你們吃還是不吃。”
於是倆男人互相瞪了一眼後又轉身往客廳走去。
卓亮站在他們就客廳往上看,也覺得傅執奢華至極。
但是又覺得怎樣的奢華他妹妹也配得上,只是看着傅執問:“你知道我今天中午爲什麼會過來吃午飯?”
傅執看了他一眼,然後坐在沙發裡,不說話,只抿着自己的茶。
“我就是來確定一遍,明天你會在衆人面前宣佈跟小幸復婚。”卓亮看傅執不說話於是就自己說出來。
反正他也不喜歡拐彎抹角。
傅執笑了一聲,然後杯子輕輕地擱置在翹着的膝蓋上,深邃的黑眸靜靜地望着杯子裡的茶葉。
“傅執,你是個男人就說句話,你到底說還是不說?”卓亮都急了,看他坐在那裡彷彿事不關己他只好繞過去坐在旁邊的單個沙發裡跟他對峙。
“我們倆的事情我們倆自己會解決,就不牢你們家人操心了。”傅執只好說。
冷冷的!
卓亮挺起後背直勾勾的盯着傅執,眼裡也漸漸地冷漠下去。
傅執也冷冷的盯着他,穩如王者般坐在那裡盯着他。
“什麼意思?你在說我們家人多管閒事?”
“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說,也不是不可以!”
廚房裡的炒菜聲終於停下。
他們一定要吵嗎?一定要這麼直白?一定要讓彼此這麼難過?
一定要讓大家都沒有餘地。
小幸不想說誰對誰錯,因爲這的確是他們倆的事情,但是家人的關心沒有傅執想象的那麼多餘。
因爲旁人只會看笑話罷了,只有家人才會說幾句。
於是她的心裡當然不好受,但是她不想出去說話,只是站在廚房裡,微微昂着頭讓自己呼吸。
“傅執,你不要以爲她放不下你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三年前她可以消失,三年後她照樣可以消失。”
卓亮氣急的撲了過去,兩手緊緊地攥着傅執的衣領,眼神裡更是要吃了他的樣子。
傅執卻從容的很,只是微微皺着眉:“若是三年前的事情再發生一次,我保證卓家跟傅家勢不兩立。”
“來啊,我怕你?來啊,儘管放馬過來,如果我早知道她嫁給你會經受這麼多坎坷挫折,我寧願娶了傅柔。”他恨的發慌,有時候甚至寢食難安。
只因爲小幸不能幸福,他如何安穩的當個幸福的大哥?
“哼,這話華恩要是聽到你猜她會不會跟你離婚?”傅執還是那麼淡漠的,像是好意提醒。
小幸站在廚房裡努力的呼吸着,當眼眶慢慢的溼潤,她突然覺得,自己像是這場戰爭裡的局外人。
卻只能在這個狹小的廚房裡站着,無法走出去觀賞。
卓亮恨的擡起拳頭就要朝他揮過去,但是當看着傅執那從容的眼神,他竟然只是說了一聲:“混蛋!”
然後拳頭不甘心的放下,他從沙發裡起來:“除非你跟卓幸復婚,否則從此後傅家跟卓家勢不兩立。”
卓亮走了,沒跟小幸告別,也沒跟傅執。
傅執依然坐在沙發裡,只是許久後,像是想起什麼似地望向裡面進廚房的那個地方。
房間裡突然很安靜很安靜。
小幸哽咽着,然後卻把炒好的菜給端了出去放在飯桌上。
好像什麼也不知道,只是把盤子擺放好,然後去把米飯也端出來。
“吃飯!”
不久後他聽到裡面傳出來熟悉的聲音。
他放下杯子起身,挺直着後背朝着飯廳走去。
小幸從廚房裡把小菜端出來,他已經走過去,漆黑的深眸剛好撞上她毫無防備冷若冰霜的眼神。
隨後她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就我們兩個,剩下的菜不用炒了。”
他沒說話,拉開椅子坐下,她便走過去,坐在他身邊。
像是往常一樣的吃飯。
他雙手拿着碗筷還是忍不住擡頭看了她一眼,小幸便也轉頭看他一眼:“不合胃口?”
低聲詢問,宛如一個合格的小妻子。
“不是!”他低低的說,然後也低頭吃飯。
她卻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一而再的哽咽。
菜炒鹹了,小幸微微皺眉,卻沒有放下筷子。
他也沒放下,兩個人都像是沒發覺菜鹹了繼續安靜的吃飯。
只是不經意間擡了眼,看到她臉上的表情,然後說:“我跟卓亮說的話別放在心上。”
她笑了一聲:“當然,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空間裡安靜的像是剛剛一場腥風血雨結束的寧靜。
銳利的眸光如何捕捉不到她的在意呢?她雖然好似在隱忍,但是如此瞭解她的他,又如何什麼都不看不出來?
只是,兒子女兒就要過生日,他們現在再吵也沒意義吧。
於是兩個人都是儘量少說一句就絕不多說一句。
晚上兩個人開着車去接孩子們放學,小幸看着路上的風景,萬物復甦後或者大家都要打起精神再努力生活了。
“後天你要去出差,我再自己開車吧!”
現在坐在一輛車子裡就會覺得透不過氣。
他沒說話,車子拐彎,他算是默認了。
他不在的時候她確實是需要自己開車方便一些。
去接孩子的時候老師說小榮天在班裡欺負小哥哥了,小哥哥很委屈的望着她。
小幸頓時有點不好意思,正好那個家長過去,看到自己孩子眼淚汪汪的,也是不高興:“你們這孩子怎麼這麼小就這麼霸道?”
小幸只剩無語。
心想傅總在車子裡坐着挺舒服,她卻要在這裡處理兒子的吵架紛爭。
哎——
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傢伙才兩週歲,他是在爲自己的生日慶祝嗎?
那麼這種慶祝方式也太特別了點吧?
“榮天,爲什麼打人呀?”小幸蹲下身看着自己兒子酷酷的樣子,只盼望不是小傢伙誠心惹事。
老師知道小幸的家庭看小幸蹲下問兒子立即就打圓場:“其實就是小朋友之間的一些小問題,當時我們在吃午飯,沒看到,他們倆就互相推了一下。”
小榮天不說話,聽着老師說他也不說話,只是聽着,然後眼睛也不看媽媽。
另一個小男孩的家長卻不怎麼高興,看着小幸軟軟的,榮天身上穿的也不錯,只白了一眼:“我兒子本來就老實,聽說你們學校好纔來你們學校的,以爲會得到照顧,結果,我也不說別的,讓孩子道個歉就行。”
小幸一聽人家只要道歉自然願意:“榮天!”
她小聲的叫了一聲,榮天轉了頭,然後看着自己哥哥姐姐站在門口看着自己,就推開媽媽往門口跑去。
小小幸跟小小執立即牽着弟弟的手,一副誰敢欺負我們家人的眼神望着那個孩子的家長。
那孩子的家長被嚇一跳,卻立即笑了一聲:“這又是怎麼回事?這麼小小年紀就這麼瞪着長輩,這麼不懂禮貌嗎?”
“我們弟弟推了你兒子,我們替他道歉。”小小執立即說了句,倒是還算和氣。
小幸很感動,站了起來望着那孩子的母親:“我也道歉。”
讓榮天道歉的可能性不大,他本來就話不多,而且又不喜歡跟陌生人說話。
“這孩子都是你的?”那家長吃驚的看着小幸的小身板。
小幸笑了笑:“是!”她分明很驕傲有這三個孩子。
“那也沒聽說仗着孩子多欺負人的呀。”那個家長更不高興了。
小幸立即有些慚愧的低了頭,不自禁的看向那個老師,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老師站在旁邊也不敢隨便得罪家長:“就是小朋友普通的推了一下。”
也不會說別的,也是敗了。
小幸看着站在門口的姐弟仨,然後又看着最小的:“榮天過來!”
小榮天雖然不願意,但是看着媽媽突然嚴肅起來的眼神還是朝着媽媽走過去,小小幸跟小小執立即就跟着,似乎是怕媽媽欺負弟弟的樣子。
“小朋友你告訴阿姨是弟弟先推了你嗎?”
“我不喜歡他!”榮天突然說話了。
這樣?
這樣的意思是不是說就是這小子先犯錯?
小幸還沒等把那個小朋友問出個一二三就被自己的兒子一句話給弄的又回了頭。
“不喜歡就能推倒嗎?”
榮天低着頭,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玩具飛機,已經碎了。
小幸看着缺了翅膀的飛機似乎明白了什麼,小榮天也不說話,只是稍顯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兒子。
小小幸跟小小執看着那個小男孩朝着他媽媽的背後藏去,那男孩的媽媽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
“哎呀,算了算了,小孩子間打打鬧鬧也是常有的事情,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說着就要走。
只是當她牽着孩子一到門口,還不等出去就被逼了進去。
他緩緩地往前走進去,高大的身材擋住那娘倆的視線,臉上冷冷的表情更是讓人不寒而慄。
“做父母的都像你這樣解決問題的話還談什麼教育?”
這時候教室裡的人都回頭看去,就看到傅執慢悠悠的朝裡走來,冷冷的停在那母子面前,然後看了自己的孩子一眼又看像那個小朋友。
“那,那——兒子,去跟小弟弟道歉。”
——
就這樣?
那個小男孩在大人們的注視下有些怕怕的,卻還是走了過去,淚汪汪的看着榮天:“對不起。”
說完還委屈的掉眼淚。
榮天瞪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看着自己的小飛機:“對不起!”
兩個小傢伙互相對視着,然後小小幸跟小小執就拉着弟弟走了,小小幸說:“以後誰在欺負你跟姐姐說。”
“還有哥哥!”
小幸站在裡面不由的尷尬的笑了笑:“抱歉,那我們先告辭!”
傅執便是也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看了人家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那位老師,之後便轉身走在了最後面。
園長聽說傅總駕到立即就跑了過來,大春天的卻也起了汗珠:“傅總!”
傅執慢悠悠的往前走着,看着園長也沒給好臉色:“這麼點消失做老師的都處理不好還要讓父母親自去調解?你們這個學校還打算開下去?”
“我們一定好好整頓,一定不會再有下次了,請傅總放心。”園長擦着汗說道。
小幸聽着那話怕是那個老師要受處分,只得停下步子回過頭到自己男人身邊挽着他的手臂對園長說:“老師沒有處理好小朋友之間的問題雖然有錯,但是也不至於開除那麼嚴重,所以請認真對待問題本身,而不是針對老師。”
園長連連點頭,然後她擡頭看着傅執,傅執也低着頭看着她。
他還是什麼也不說,只是往前走去,她自然也跟着,手挽着他的手臂沒有鬆開。
那一刻突然覺得陽光明媚。
她在外人面前抱着他臂彎的時候總是那麼隨意。
他高挺的身影顯得那麼驕傲,夕陽西下,一家五口走在學校門口竟然也是一道很美的風景。
小小幸他們早就上了車,他們倆一開車門只聽到裡面壞壞的大笑聲。
小幸不由的有點懷疑的看着三個孩子,三個孩子便裝作無知的看她一眼,然後小小幸說:“你們看,天上有飛機。”
——
回家後三個孩子去玩,根本不理他們,小幸不由的嘀咕:“爲什麼我覺得這裡面有什麼蹊蹺。”
傅執看了一眼那飛快離去的三個身影也只是微微眨眼,然後便到沙發裡坐着看電視去了。
她站在一旁看着他走到沙發裡坐下便跟過去:“你怎麼也過去了?”
“我等不到你們出去只好進去。”
——
於是,他是擔心她們纔去找她們的,小幸想着心裡便覺得舒服一些。
張姐從後面站出來:“今天晚上你們想吃什麼?”
小幸看着張姐不由的想起他那天說的話,他真的要把張姐她們趕走嗎?
“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說着娘倆就一起到了廚房。
傅執看着小幸挽着張姐進去廚房的背影也是微微一滯,隨後拿着遙控器便開始換臺。
然後想到這三個小傢伙今天的行動,便往樓上看了一眼,放下遙控器便往樓上走去。
小榮天正在納悶自己的飛機被踩壞了,小小幸說:“真的是你自己踩壞的嗎?”
“明天就去超市再買一個。”反正也用不了幾塊錢。
小小執看着弟弟有點難過的樣子說。
小榮天點點頭,不怎麼說話,小小幸跟小小執說:“是弟弟自己踩壞了飛機哎!”
“榮天,你爲什麼不說自己踩壞的?”小小執不願意說弟弟,但是他覺得他們還是該懂事一點。
“不是我不說!”小榮天嘀咕了一句,然後又悶了。
他本來就不喜歡說話,然後大家又你一句我一句的,然後他還沒等說完大家就已經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但是他也道歉了呢,還好道歉了。
“哎,這次就算了,反正你也道歉了。”小小幸又拉着弟弟的手。
“嗯,以後咱們三個一起玩,誰要是欺負你我們幫你欺負他,你要是做錯了,我們陪你去道歉。”小小執也說。
傅執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看孩子們這麼懂事自己便沒再進去,一雙敏銳的眸子裡多了些柔情。
小幸從廚房出來就找不到他的人還吃了一驚,到客廳往上一擡頭,就看到他悠閒地站在樓上望着樓下的她。
心尖狠狠地一顫,就那麼被樓上洞察秋毫的鷹眸給擒住了眼。
偌大的空間裡顯得安靜了許多,但是並不冷漠。
小幸後來又轉頭去了廚房,就當自己只是無意間出來一下,無意間看到他,然後又想起自己要做什麼便進了廚房。
“我自己做就可以,您還是去陪總裁說說話。”
小幸笑:“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還不如在廚房裡自在。
張姐看她一眼:“又吵架了?”
“是不是很無奈?整天吵來吵去的。”小幸都欲哭無淚了。
“哎,你們倆的心裡啊是不是都有心結。”張姐猜測着。
小幸沒再說話,低着頭看着手裡正在擇的菜,綠油油的好清新。
心結還需心藥醫,他們的心藥在哪裡呢?
張姐沒再多說什麼,專心的跟小幸弄吃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小萌貨們還有點俏皮,小幸本來也有些話要說,但是看着孩子們都很緊張的樣子就沒說話。
第二天孩子們的生日,一大早就收到好多的祝福,但是還是按時去學校。
學校裡孩子們一進去教室,老師就帶頭給他們唱生日歌。
小幸那時候站在門口看着那一幕很感動。
老師牽着榮天的手對她說:“昨天的事情我們園長跟我說是您幫我求情,謝謝您沒計較,我以後一定會照顧好孩子們。”
小幸覺得當老師其實挺不容易的,尤其是當富家子弟的老師,格外的不容易。
從學校出來後他們倆就開車去了海邊的房子,今天一整天都會在那裡過。
兩個人一起把該檢查的又檢查一遍。
雖然都是朋友們來聚,但是還是希望不要出差錯。
她在擺弄桌上的花瓶的時候他站在旁邊看着並沒有上前去。
小幸眼瞅着那兩個花瓶的位置,生怕有一點點的不正。
在一些事情上她向來很仔細,所以她做的他自然放心。
傭人們也已經忙碌起來,一大早就送來了最新鮮的菜,幾個女傭就在另外一個廚房裡忙活開。
他多建了幾個廚房,只是因爲不想他們住的那棟房子裡的廚房有太多人去攪。
如果有客人什麼的,就會用更大的一個廚房,平時他們不會用。
來的新鮮的盆景也有人在管理,草坪裡也有人在澆水。
快到中午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要累慘了,但是其實只是轉了太多圈有點累,倒不是別的累。
“今天中午我煮飯!”
他端着茶杯把茶喝完後輕輕放在茶几然後對她說。
小幸震驚的望着他。
他笑了一聲:“米飯跟西紅柿蛋湯。”
小幸還是很震驚,幾乎完全沒有要求的,他能做個西紅柿蛋湯,能蒸個米飯,在她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又高大了一截。
他在廚房裡的時候其實挺像是那麼回事。
其實他有陣子很厭倦廚房。
於是他在煮飯的時候她便好奇的從沙發裡爬了起來去廚房看,看着他挺拔的身材站在廚房裡的樣子,白襯衫黑西褲,完全迷死人不償命的架勢。
她心裡有些癢,卻只是靠在門口靜靜地看着他在裡面忙碌。
他好像有點手忙腳亂,西紅柿對他來說也很難切啊。
小幸差點以爲是西紅柿壞掉了,他微微皺眉,看着滿手的西紅柿汁:“這個到底要切多大才合適。”
“隨你喜歡!”小幸低低的說,然後繼續看着。
這樣的生活,纔是生活啊。
“有時候沒有要求才是艱難!”他不得不皺着眉繼續操作下去。
她終於忍不住:“把圍裙繫上!”
卻只是上前去把旁邊掛着的圍裙給他戴上。
當纖細的手臂從他的腰上經過到前面然後又到後面,他微微垂着眸,看着她好看的柔荑從自己的眼底經過,那一刻他竟然筆直的站着。
而小幸靜靜地給他繫上帶子。
對她而言倒是沒有什麼特別,反正他們早就抱過愛過無數次。
只是這時候這樣的生活,顯得有些太過蒼白。
心裡竟然那樣難受,她忍不住提了一口氣,然後收了手:“繼續吧!”
他笑了聲,微微側目:我以爲你要幫忙。
“好不容易傅總親自下廚,我幹嘛要幫忙?我就等着吃傅總煮的飯。”
她又到門口,雙手抓着門框看着裡面。
那麼靜靜地,有點恃寵而驕的,傲氣的看着裡面。
傅執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這算不算是風水輪流轉?”
“如果搬到這裡以後就是你煮飯,那我要恨你沒早點把我帶過來了。”她不得不做個夢配合他的想法。
他聳肩:“你想得到時很美。”
小幸當然知道他是看她累了所以才幫她煮飯,很簡單的。
她從廚房走了出去,坐在餐廳的椅子裡趴在桌上,像是有些無聊的。
他就在廚房裡煮飯。
無論在什麼地方他也還是喜歡留一片屬於自己的寧靜地盤。
她覺得這樣很好,她也不希望很多人打擾。
吃飯的時候小幸就忍不住笑出聲,雙手抱着筷子跟碗看着面前的菜,西紅柿跟雞蛋湯,最起碼是煮熟了呢。
於是她一點脾氣也沒有,一點也不挑剔的先開口吃飯。
沒加鹽,有點甜,有點酸。
還好不是加多了鹽,不然她就真的是一口也不想喝了。
甜的嘛,她還能忍受。
但是眉眼間微微的皺着的樣子還是讓傅總覺得有點傷心。
“很難喝?”他問了句。
寂靜的空間裡稍顯寂寞。
她擡眸看他一眼,然後又笑了一聲:“還好!”然後給了他一個評價,然後繼續吃東西。
只要不是變態的味道她都能接受。
有時候吃飯也可以是吃人生的某一段路。
那樣想着就不會覺得難吃。
於是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只是寂靜的把飯吃完。
傅執嚐了一口湯的時候也是有點抱歉的模樣,米飯加水加多了,西紅柿湯加糖加多了。
小幸想,以後還是自己做吧,再累也是。
下午家裡傭人更忙碌起來,他們就開始接朋友們的電話確定時間跟地址,然後兩個人倒在沙發裡幾乎要睡過去,卻又有電話進來。
後來倆人躺在一張沙發裡,互相對視着:“你替我接吧!”傅執低聲道了句,卻是很認真的。
那幽深的眸子裡,小幸一下子就不高興:“不合適吧?我也不是你秘書!”
“你接吧!”他說完之後就把手機放在她懷裡,然後就轉個身找個舒適的姿勢摟着她。
小幸微微擡起手臂,看着橫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他是打算讓她接電話,然後自己休息嗎?
還有免費的抱枕?
真是很過分哎,不過她還沒想多,他突然雙手放在她腰下面:“沙發裡真難受!”
“然後呢?”她緊緊地摟着他的脖子,因爲他已經把她打橫抱起來。
“回房間!”小幸兩隻手裡還拿着兩個手機,還要摟着他,然後手機鈴聲在他腦後響起來。
“喂?”沈總?
小幸接的第一個電話便是那個沈大老闆,小幸頓時就微微皺眉,看着把她輕輕地抱進房間的人。
“傅總?他——正抱着我進房間!”小幸眼巴巴的看着傅執面無表情的樣子,大膽的對沈老闆說了句實話。
她其實已經很小心謹慎,並且她是眼瞅着傅執給沈總回的話,他當時是完全可以阻止她的,甚至他一個眼神,小幸就絕對會改口。
但是他卻看也沒看她一眼,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說:我把權利交給你了!
小幸是覺得這樣白來的機會不要白不要啊,於是就只好自作主張了。
傅執輕輕地把她放在牀上,她兩手只能抱住一個電話,自己的就丟了。
“你——”沈老闆聽着小幸的聲音也是氣的說不出話來,尷尬的支支吾吾了兩聲就掛了電話。
小幸的手機響起來,竟然是李陽,傅執只看了一眼,然後立即把手機搶到手裡。
小幸已經撲過去,但是還是不如他的速度快,於是眼睜睜的看着他搶了她的手機。
“我們不是說好不能亂接電話嗎?”她立即提醒他,那次他答應她的。
“我們之間沒有秘密?”他說着摁了接聽鍵:“喂?”
小幸被他那深深地一眼給鎮住,但是他還不等走遠她便撲了上去在他背上開始跟他搶。
“喂,卓幸——”
“還我!”
“什麼?你很抱歉沒能來採訪?”
小幸瞬間張着嘴巴不敢說話,只聽着傅執跟電話那頭說。
“不必抱歉,我很高興你沒來!”然後讓某人誤以爲是他做了手腳。
小幸徹底不動了,就在他背上呆着。
傅執一手要揹着她一手接電話:“對,是我,如果你打電話來只是說抱歉,我想我或者她接都是一樣的吧?”
李陽終是失落的掛了電話,再多的思緒,才明白自己是個多可笑。
或者對傅執來說他不過是個笑話。
心裡竟突然那麼在意,在意自己在這一場裡扮演的角色。
傅執更是煩躁的把手機往牀上一扔,感覺着身上沉甸甸的自己便也揹着她往前走去:“你剛剛想說什麼?”
“你沒打電話給電視臺?”
小幸被丟在了牀上,轉而他就撲了上去低低的問她,她卻只是有些難過的問他另一件事。
此時看着身上的男人,她竟然無比心疼。
自己好像錯怪了他。
“你問都沒問我就一口咬定是我打電話給電視臺阻止李陽來採訪你,你還讓我說什麼?”
他冷漠的聲音,然後低頭一下下的親着她的肌膚。
那一下下的捉弄卻讓她的心裡一下下的難過下去。
他竟然一點也不解釋,真是很討厭不是嗎?
但是他不跟她吵架竟然只是這樣跟她僵持着。
完全好似沒有因爲她的誤會而讓他的心情有多沉悶,他竟然還可以在這裡一下下的撩撥着她。
小幸卻有點難以呼吸:傅執——
“別說話!”他卻只是在專心的做着一件事,那略帶沙啞的三個字,小幸徹底說不出話。
彷彿這件事他最感興趣的幾件事之一,小幸忍不住要笑出來,卻是氣的。
他就不能對該認真的事情認真一點?
但是他不去跟她計較她應該開心的,所以後來,她只好配合他把這一場做完。
她只是沒想到,過後她合着眼在他懷裡小小的休息一下的時候,手指上突然傳出來涼涼的觸感。
夕陽還未西下,陽光透過窗子照進裡面的大牀上,男人輕靠在牀頭抱着他的女人,一手執着女人的手一手捏着戒指,然後輕輕地推入。
溫柔長睫掀開之後,杏眸裡映入的便是那枚與自己一直無法分離的戒指。
她幾乎呆滯,就那麼傻傻的看着他把戒指給她套了進去。
像是那一年他們初嘗試婚姻,他帶她去工廠的那一天。
這一刻,她竟然覺得眼睛那樣乾澀,發燙。
而他靜靜地靠在牀頭,執着她的手,看着她手指間的那枚戒指。
“你怎麼找到?”她擡了頭,含着眼淚問他。
房間裡的空氣又溫暖起來,他的眼眸裡多的是從容。
“那天上樓剛好看到你往櫥子裡放。”他低聲說道。
小幸卻驚訝的望着他,剛好看到?
好吧,她才懶得跟他追究那麼多,爬起來在他的胸膛:“你的呢?”
他便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伸出自己的另一隻手。
他已經自己戴上,然後與她的手放在一起。
十指相扣。
他們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的心情,他的手緊緊地攥着她的:“還會摘下來嗎?”
她的眼眶沉甸甸的:“除非你親自給我摘下來。”
他笑了一聲,然後輕輕地把她擁入胸膛,一雙幽暗的鷹眸裡那麼的安靜,柔軟。
小幸就靜靜地靠在他的胸膛,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這樣踏實的在他的懷裡靠着。
當一顆眼淚不經意間落下,她的手卻只是把他抱的更緊。
這算不算一個承諾?
他們永遠在一起的承諾?
小幸沒有問,也無需問,現在這樣,已經足夠她幸福很久很久。
希望永遠不會有那天,他親自把她手上的戒指取走。
後來她一擡頭,他便低頭又吻上她的脣,軟軟的,是他最喜歡的感覺。
就那麼緊緊地摟着對方,似乎是要讓對方融入自己的血液裡。
那親吻,那麼糾纏,那麼深邃。
她被吻的有些難耐,他卻吻的遊刃有餘。
有時候她就想,如何才能把握住他的心試試是什麼感覺。
但是有時候她也想,他的心太大,她還是鑽到他心裡一探究竟比較容易一些吧。
小時候太多事情都不懂,只知道自己的父母爲了哥哥拋棄了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努力的長大。
迴歸後像是第二次人生的開始,遇上他,是在劫難逃。
但是這場劫難,她卻很榮幸。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幸找到這一生跟自己最相愛的那個人,願意無論付出多少都不放棄這段感情,也放棄不了這段感情的人。
“我快睡着了!”她沙啞的嗓音嘀咕了一句。
“我的吻技這麼差勁,竟然讓你要睡着了?”傅總摟着她在身下,看着她那昏昏欲睡羞紅着臉的樣子,那性感的嗓音緩緩地傾吐出來。
“討厭,是被你累的好不好!”她羞愧的擡手捂住他的眼。
每次看着他的眼,她竟然都會覺得心很緊。
他笑,擡手把她的手抓住,然後拿到自己的胸膛上攤開放着,似是爲了讓她更真切的感受他的心跳。
小幸只是有些緊張的望着他,許久竟然都不敢說話。
他的眼神似乎很勾魂,勾的她一下子無法移開視線。
“感受到了嗎?”他低聲問。
偌大的臥室裡顯得那樣曖昧溫馨。
“心跳很有力量!”她抿着脣道了句。
傅總微微皺眉,他要聽的可不是這句。
小幸卻是笑的越來越不含蓄,她快要忍不住,忍不住被他勾住,要主動獻吻。
但是,她還要說別的嗎?比如問他爲什麼讓她摸着這裡?
有些事情總是不願意想的太深,因爲一旦想的太深,就會有些傷感。
好不容易又在一起,好不容易又戴上戒指,她想,這輩子除非有人把她的手指砍下來,或者他把戒指親自取下來,否則她這輩子都不要再拿下來。
“小幸!”
“嗯?”
“說你愛我!”
小幸就那麼震驚的望着他,這一刻她無法在正常呼吸,他那幽深的眼裡有些她不能承受的重量。
------題外話------
推薦完結文《偷生一個萌寶寶》重逢:
電梯打開的剎那她擡頭撞進那雙敏捷漆黑的眼,只聽到等的不耐煩的聲音:要上?
他冷漠無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讓她尷尬的像個小丑,跟他挨着的肩膀更像是受了風一陣陣的疼。
五年分離,一場糾纏後他竟然像是完全不認識她的樣子。
精彩片段(二)
父子相認那天萌寶憂心的問:“媽咪說爸比會唱小星星哦!”
某男額上果然兩條黑線,又聽萌寶說:“那不會唱的就不是爸比啦!”
某男緊蹙眉毛:“一定要現在?”
商場門口全是……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