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讓你們的生活永無寧日,不,我會讓你們倆不能再再一起。”
凌越那剜人眼睛的眼望着小幸,這一刻她恨不得把小幸的眼睛給剜了。
小幸總算微微皺眉,她就得意的笑了一聲。
但是小幸卻依然是冷靜理智的,凌越對她的恨到了那種無法撼動的地步。
她相信這一世,她們註定成了仇人。
儘管她不想與凌越爲敵,但是到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已經沒辦法不接下這個女人的仇恨,她已經沒辦法在只是靜靜地活着。
因爲這個女人會逼着她做些什麼。
“凌越,你現在已經成了這個樣子還不想過平靜的生活嗎?你想孤注一擲的話,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小幸低聲提醒。
她實在覺得凌越這輩子都毀在了自己的手裡。
其實平靜的生活不是人人都向往的嗎?
她可以得不到一個男人,可是這世上還有千千萬萬,而且她真的是愛傅執?
若是真的愛就不會這樣做了。
“我還過平靜的生活?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如何平靜的了?如果是你,你會能平靜下來嗎?”
凌越發瘋一樣的大聲問她。
小幸想,如果是她,開始大概也難以接受,自己的腿廢了,臉毀了,還能剩下什麼?
她的話,大概會過的很自閉,不願意再見人,在家裡畫畫畫,但是卻不至於在繼續發瘋吧。
畢竟,其實一個人恨足了別人的時候,應該自己的心也已經殘廢了,也不會在開心了。
凌越現在只想報復,只想讓所有的人都陪她不開心。
“我們始終不是一類人,我倒是很懷念,第一次見你是在傅執的公寓,你給他熬了粥,爲他的事情準備的妥妥當當,宛如一個得體端莊又十分謹慎懂規矩的好秘書。”
小幸想,如果凌越能一直保持那樣的高姿態,遲早有一天幸福會向她降臨。
如今,已經再沒有什麼幸福降臨可言。
只是可悲。
凌越也笑了聲,眼裡又蒙上了一層淚花。
她回想起自己當時的樣子,曾經自己是多麼的美?
在同事面前是多麼的高不可攀?
如今呢?
她低頭看着自己廢了的腿,還有這該死的輪椅,她就突然更恨了。
“卓幸,傅柔現在可好?”凌越突然問了聲,聲音低下去了,眼神很空洞,卻又似是滿滿的陰謀。
小幸一滯,隨後卻想起什麼:“好的很。”冷冷的一聲,她預感接下來的話題可能會不太好。
比現在還要糟糕。
凌越果然笑了一聲,冷嘲。
“好的很嗎?以傅柔的性子,不知道能忍耐多久,聽說她懷了阮家的孩子。”她淡淡的說,也是絲毫沒有任何感情,倒是像一個看戲的。
小幸便只是盯着她的表情,一句話也不再說。
她想,凌越大概很多話要說。
“我小姨對我很好,我媽媽死的時候她在場,嚴格說,我媽媽是爲她而死的。”
小幸有些不解,有些疑惑,又好似懂了些什麼。
只是還沒參透,就聽到凌越說:“傅柔從來看我不順眼,所以我看她自然也不順眼,不過不知道你們夫妻怎麼想的,是不是想幫她呢?”
凌越突然像個談判家。
但是小幸是做媒體的,談判一向也算是她的一項特長。
小幸靜靜地望着她:“繼續!”
認真聽完反方的議論更是很重要的一條。
她並不急着反駁或者表面自己是個好嫂子。
“我的意思是,傅柔不能嫁到阮家,我小姨很疼我,她也在我媽媽臨死前答應過我媽媽不會讓我受委屈,會照顧好我,但是你也看到了,她沒有守住承諾,她現在倒是對我很好了,昨晚還說對我很愧疚,對我媽媽更愧疚。”
小幸覺得她要說的其實就是幾個字,凌越現在控制了阮家的人。
“你很聰明,你該知道我的意思吧?”凌越的眼神裡透着聰明。
小幸笑了一聲:“你想說現在阮爲民跟傅柔的婚事能不能舉行都握在你手裡。”
凌越挑眉:“你果真很聰明,嚴格意義上就是這樣講。”
小幸無奈沉吟:“那麼你只說吧,你想讓我去死還是想讓我跟傅執分手?”
“如果我不能嫁給傅執,那麼,我就會讓傅柔永遠都進不了阮家的門,並且,我會讓她再也見不到我表弟。”
凌越一字一句格外清晰了。
小幸對於她開頭說的話並不吃驚,因爲她料到凌越是衝着她跟傅執來,但是說到讓傅柔不再跟阮爲民見面,小幸的眉心一蹙。
“我知道,你們傅家反正有的是錢,自己養個孩子更不算什麼事情,但是就是不知道傅柔會怎麼想?她要是見不到爲民了,要是在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你也知道傅柔愛鑽牛角尖的性子,搞不好還會自殺什麼的,你說呢?”
小幸的心尖一顫,只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太卑鄙。
“凌越,你真可憐,不過你放心,傅柔不會自殺,阮爲民也不會消失,只要我們想讓他們倆在一起,如果康莊大道沒辦法走,那我們就走捷徑好了。”小幸笑了一聲,然後往門口走去。
凌越坐在輪椅裡,聽小幸剛剛的那番話,她突然要明白過來什麼,再轉頭卻看到小幸已經打開門出去。
卓幸竟然跟她那麼說話?
好像完全沒有一點點的怕性。
圓圓看她出來擔憂的問:“沒事吧?”
“她一個殘疾人還能打得過我?”小幸看了圓圓一眼淡淡的說了句。
圓圓這才鬆口氣,兩個女人相互摟着往外走去。
凌越卻在聽到那話以後恨不得剝了小幸的皮。
小幸竟然敢藐視她凌越,凌越的眼神裡那如萬箭要穿透小幸的脊背。
小幸不是感覺不到凌越在門口朝她射來的狠毒目光,只是有些時候有些人的有些話,放在心上便是輸的開始。
凌越這次回來完全是個瘋子的狀態。
所以她不會跟瘋子裝什麼大度,更不會跟瘋子裝什麼好人。
該出手的時候了。
不能再貼着善人的標籤對某些人。
小幸回到家之後他果然已經在,正在陪爺爺下棋,爺倆每天都下棋,倒是很溫馨。
以前陪爺爺下棋多半是傅建國的。
不過好像好幾天沒聽到傅建國的消息了,傅執一點也不談,他大概非常不想談,於是小幸也不問。
說到底他們父子之間的仇怨,也不過是因爲何悅。
但是她也知道,那樣的仇怨很難化解。
或許終有一天他們會在並肩,只能期待吧。
小幸一回來傅執就擡了頭:“怎麼纔回來?”
小幸看他一眼,臉上掛着溫柔的笑意,其實很想問他,不是說在牀上等她的嗎?
現在卻是在陪爺爺下棋呢。
她走過去坐在兒子何悅身邊,兒子女兒立即跑到她的膝下圍着她。
小幸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在他們額上親了下:“想媽媽了嗎?”
小小幸就擡頭捧着她的臉親:“親親媽媽!”
小小執不愛玩親親,但是也送上自己的香吻一枚。
小幸便是笑的更溫柔了。
傅柔看着她那幸福的樣子:“哎呀,也不知道我們一家三口什麼時候能齊聚?好羨慕啊,好想這一天快點到來。”
小幸不由的擡眸看她一眼,雖然臉上笑意不減,眼神裡卻帶着淡淡的凝重。
傅執看似沒什麼變化,但是小幸似乎看到他心裡的某個地方有些什麼想法。
何悅說:“等你們倆領了證,哪怕是單獨住也是一家三口在一起了。”
“一家三口住更好,我還不願意跟公婆一起住呢,他家裡管教好嚴的,睡個懶覺都要擔心被嫌棄。”
“你看小幸,她除非是被你哥哥給強行扣住,否則哪裡睡過懶覺?”
娘倆一來一去,倒是把小幸給誇了。
傅執擡眼看了老婆一眼,卻發現老婆眼裡好像有些不同這時風景的神情。
就又多看她一眼,她卻看着他,兩個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小幸才說:“我是習慣了早起,上班要準時的嘛。”
“是啊,小柔從來都沒有準時上班過,後來直接不上了,現在更是要嫁人要生孩子——哎,我女兒啊,也終於要出嫁了!”
何悅心裡安慰不少。
有陣子她還真擔心女兒會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再也不出來了。
傅柔聽着媽媽的話也很感動,雖說結婚日期還不知道是哪天。
不過明天是她跟阮爲民偷偷去領證的日子,想想還是覺得蠻刺激的。
老爺子嘆了一聲:這兩天沒有見過你爸爸?
傅執微微搖頭:“沒有!”
聲音淡漠。
何悅聽到說傅建國心裡隱隱作痛卻是很專注的聽着。
“你們始終是父子,別總搞得跟仇敵一樣。”老爺子說,大有經歷滄桑後的指點。
傅執臉上的表情還是很淡漠:“怎麼好好地突然提起他,您又想兒子了?”
老爺子不得不窘迫的笑了聲:“是啊,我想兒子了怎麼樣?”
“要不我們明天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飯吧。”傅柔提議。
然後小幸跟何悅同時看向傅柔。
傅執倒是沒什麼變化,老爺子點了點頭:“這主意不錯,不過原因呢?”
總要有個噱頭。
“我明天要跟爲民去領證。”傅柔一個字一個字,特別認真的說出來。
眼神裡也是滿滿的確定。
小幸卻是吃一驚:“你們要去領證了?”
“是啊,恭喜我們吧,我們打算先悄悄把證領了,婚禮晚一點也沒關係的。”傅柔說。
“那真是要恭喜你們!”小幸像是鬆了一口氣。
她本來還擔心傅柔太在意婚禮會因爲很久的時間內可能都得不到婚禮而抑鬱。
現在挺她這麼說小幸就放心了。
“謝謝!”傅柔一副很幸福的小樣子。
“雖然說這樣有點不地道,不過先把證領了吧!”老爺子也是很贊同孫女的舉動。
現在全家人都支持她,她當然幸福了。
傅執擡眼看了看妹妹,沒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很明朗。
兩個人上樓後她才說:“今晚我有兩件事情要跟你說。”
他轉頭,看她雖然笑着眼神卻十分認真。
“你說。”他便理解道她是真的有事情要跟他說,早在樓下他就感覺到了。
“第一件事情呢,今天我做了點不怎麼地道的事情。”她走上前挽着他的手,兩個人一邊往沙發裡走一邊說着。
他笑了一聲,在沙發裡坐下,讓她坐在他膝上,略有興趣的問:“說說看什麼不地道的事情?”
“今天蘇秦去我們電視臺應聘被我給攔下了,我直接給領導打了電話,我說我不喜歡蘇秦跟我在一個單位上班。”
他點點頭:“你領導同意了?”
“嗯,他說雖然她參加了程序,但是她走後領導們就把她的個人資料給丟在了垃圾桶,並且把她的名字去除掉了。”
小幸認真負責的把話都說了出來。
他又點了點頭,一雙長睫微微垂着,看不清他眼裡的動靜,但是能感覺到他很贊同。
“做的還不錯,你就是要有這樣的氣勢,才能讓別人不敢在輕易欺負你,第二件事呢?”
他想,第二件事應該更有意思。
房間裡很安靜,她雙手摟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膝上,無奈談了一聲。
他輕吻着她的頸上肌膚,卻是輕聲問:“怎麼嘆氣了?”
“我跟圓圓去吃飯的時候遇上了凌越,然後我們在洗手間裡深切的交談了一會兒。”
或者足足有半個多小時吧。
“聊了什麼?”他的眼裡閃過一些詫異,但是依然做着他最愛做的事情。
小幸想躲開卻沒本事,被他吻的有些氣喘吁吁。
“她說很恨我們。”她低聲說,微微垂眸,看到他那認真的樣子不自禁的笑了一聲:“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嗯,我聽着呢,繼續。”然後他繼續親她。
小幸有點無奈,卻哭笑不得,還不等恢復情緒已經被他抱了起來往大牀走去。
她只好勾着他的脖子:“你是不是有點過分,讓我把正事說完先。”
“這纔是我們的正事啊傻瓜。”他說着把她壓住。
“可是還沒洗澡!”她說。
“做完在洗!”小幸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繼續說,她還跟你說了什麼?”他一邊給她解開襯衣釦子一邊問她。
小幸便也擡手幫他寬衣:“她說希望我們離婚,還說,她要嫁給你,否則就不會讓小柔跟阮大夫在一起。”
他的動作一滯,隨後卻是冷笑出聲,然後把自己的皮帶解開:“她還真有勇氣說。”
嫁給他?
她當他是什麼?
可以用高價購買的假人嗎?
他可是活生生的人,而且還是傅執。
“我也是覺得,而且小柔跟阮大夫明天就要去領證了,我覺得凌越肯定會很傷心。”
“那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他說着已經開始他的造人計劃,小幸不得不被他搞的暫時忘記那件事情。
是啊,其實只要傅柔跟阮爲民領了結婚證,就算是沒有婚禮又怎樣?
就算是阮家人因爲欠着她凌越的情又有什麼關係?
一場婚禮哪怕再遲一點又有什麼關係?
反正只要領了證,他們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合法夫妻。
“你輕點!”小幸無奈。
“好!”傅總認命,但是……
嘴上答應的比較好,實際行動比較讓人揪心。
直到歡愉過後,他才稍微放開她:“你說這個孩子什麼時候纔會來?”
“你很着急嗎?”小幸忍不住嘿嘿了兩聲,臉上的紅潤卻不減半分。
他只好瞪她一眼,那漆黑的眼神更是讓小幸受不住了。
“我希望他晚一點來。”傅總貪心的說。
小幸沒聽懂,因爲他之前說想跟她再要個孩子,現在又說希望遲一點:“真搞不懂你,到底是什麼理論?”
“自由釋放才爽!”
小幸望着他漆黑的眸子,下一瞬間臉上刷的通紅通紅:“你……”
“我愛你!”他最近特別不吝嗇對她說這三個字。
她的脾氣一下子就沒了,只是羞愧的望着他:“不知羞。”
他卻是更親密的吻着她。
像是特別珍惜這種生活。
“你生日的時候凌越找你是不是也是跟你說了那樣的話?”小幸低聲問,趴在他懷裡。
“哪樣的話?”他問了聲,聲音有些沉悶是因爲剛剛做過劇烈運動。
“就是讓你跟我離婚跟她結婚的話啊。”
“我又沒病,幹嘛要娶她?”
所以凌越可能是在海悅故意等她的。
是因爲說服不了傅執,所以才找小幸,卻沒想到現在的小幸已經非是當時那個心慈手軟的小幸。
“那是因爲有病才娶我?”小幸質疑,臉上的笑意卻是隱忍着的。
“嗯,我是娶了你之後纔有了病!”他在她耳邊低低的說道。
“你……”
“娶了你之後就有了想你的相思病,以前我可從來沒有過。”他柔聲對她說道,那樣長情。
小幸便是被他這一句惹的再也說不得別的,只是趴在他懷裡任由他逗弄着。
明明已經累得要死,怎奈傅總整天興致這麼好,她真懷疑他每天在她看不到的時候是不是吃什麼不該吃的了。
傅柔早早的就起了牀,想着要去領證還是蠻激動的。
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她也吃的特別急,搞的一家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好。
“慢點,差不了這幾分鐘。”
傅柔等不及:“哎呀,不行啦,必須要快一點,這種事怎麼能拖。”
說完也吃完了,拿起包就往外跑。
小幸只是看着並沒有說話。
倒是一對萌包子看着姑姑跑的那麼久好奇的看了好幾眼。
何悅無奈搖頭:“都三十多了還整天跟個孩子似地。”
“她是幸福的。”小幸只好給了一箇中肯的評價。
何悅想着女兒是去領結婚證,竟然也沒來由的覺得歡喜,激動,點點頭沒再說話。
小幸看了眼自己的兒子女兒,看那倆小傢伙都乖乖的在吃飯纔是真的感動,什麼也不如看着自己的孩子生活安逸來的讓自己感動。
傅執吃完後放下筷子:“今天早上要去開個會我就先去了,你上班路上慢點。”
小幸轉頭看他,看他那深情的眼神便對他點點頭:“好,你也慢點。”
只是傅執一出門還不等走就看到傅柔的車子停在那裡動也不動。
她不是急着去領證?
他的車子緩緩地往前開,卻最終還是倒了回去。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其實有想過就這樣讓他們倆把證件領了卻是太快了。
他覺得不會這麼便宜他。
便是下了車去打開了妹妹的車門,就看到她拿着電話在耳邊的傻樣子,眼裡掛着淚。
聽到有人打開自己的車門她轉了頭,一擡眼看到自己的哥哥,然後再也受不住:“傅執,他出事了!”
那一聲之後她便有些眼前發黑。
傅執也是一滯:“怎麼回事?”
“剛剛醫院來的電話,說是他進手術室之前讓人給我打電話,他出了車禍,現在還沒出來。”
“那你現在還不去醫院?”傅執質疑的問了聲。
她像是剛剛回過神就要走,傅執卻看她那已經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樣子:“算了,坐我的車去。”
早會被取消,他開車送妹妹去醫院。
醫院裡阮家長輩跟凌越已經都在手術室門口等着。
凌越看到那兄妹倆來的時候眼眸裡的寒氣甚多,卻是片刻後垂了眸。
阮媽媽跟軟爸爸看着傅執跟傅柔,看着傅柔哭的眼睛都腫了:“你怎麼跑來了?”
“我擔心他會出事,他出了車禍你們爲什麼沒人告訴我,我們都留了號碼的。”她好生氣,這些人都在這裡。
她去國外看他們的時候他們對她還不錯,還互相留了號碼的。
怎麼一眨眼,阮爲民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卻還是沒人給她打個電話,只是一家人在這裡等着。
難道真的不把她當成阮家未來的兒媳婦?
傅執站在妹妹身邊倒是也不多說話,一些陌生人,他沒什麼好說的。
“可是你們還沒結婚,而且這種情況我們哪裡還有心情打電話?”
長輩們說着就要落淚了。
傅柔一看他們那麼難過的樣子也不再說話,只是心裡涼涼的。
“他的車子裡有身份中跟戶口本,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是打算去登記結婚的吧?”凌越淡淡的一句。
傅執微微擡眸,凌厲的眼神望着她。
她卻也只是冷笑了一聲:“如果不是你逼着他去跟你偷偷領證,他今天也不至於一大早就偷偷地往外跑,也就不會出這場車禍。”
凌越是一點也不含糊,一點也不矜持,就那麼冷冷的,禽獸不如的把所有的問題都指向傅柔。
傅柔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滿眼的晶瑩卻只是看着凌越說不出話。
她竟然成了讓阮爲民車禍的真兇嗎?
傅柔完全想不通,她只是想跟他領證,但是領證的事情雖然是她提出來的,可是阮爲民卻是同意的啊。
那老兩口便是吃驚的看着凌越,然後看向傅柔:“什麼?你們打算偷偷領證?你們……傅小姐你……真是太讓我們失望了,昨晚我們還有他表姐已經在商議你們的婚事。”阮媽媽激動的說。傅柔更是驚呆的望着阮媽媽:“什麼?”
“因爲你有了阮家的骨肉,所以雖然我跟你哥哥有些恩怨,卻也不能看着阮家的骨肉留在外面,我們昨晚便商議着這兩天請你爸媽吃飯定下婚期。”
凌越說完後傅柔只覺得腳後跟一軟,再然後便是頭昏眼花,還好傅執在她身邊即使的摟住她,
對凌越跟阮媽媽的那些話他也只是聽着根本沒忘心裡去。
他纔不會信那些鬼話。
然而傅柔此刻卻是有點體力不支,近期傅柔其實心裡壓力很大,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看來我們兩家真的沒有緣分,即使我們很疼惜孫子,很想要你生下這個孫子,但是你這樣教唆我兒子跟我們明爭暗鬥,傅小姐,你的心真的是太壞了,我們阮家要不起你這樣的兒媳婦。”
“你們阮家確實要不起我們傅家的二小姐。”傅執便是冷冷的說了一聲,把自己妹妹抱了起來便往回走。
阮媽媽被傅執那冷冷的眼神嚇了一跳,卻是在傅執走後更是難過:“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凌越坐在輪椅裡面不改色。
她看着傅執那驕傲的背影卻並不屑。
她太瞭解傅執那高傲自負的性子,這次她卻有八成以上的勝算能讓傅執對她低頭。
他們阮家哪裡配得上他們傅家?
傅執把妹妹放在車子裡,卻聽到妹妹哭的稀里嘩啦的,上車後坐在她身邊看着她哭的那麼難過不由的嘆息:“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他們已經在準備我們的婚禮了,我卻不知道,而且爲民今天的車禍……”
“這些事情我都會調查清楚,你別人家一說就傻傻的相信行不行?”傅執真是受夠了妹妹這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樣子。
傅柔停止抽泣,望着哥哥:“什麼意思?”
他實在是不明白,爲什麼大家在別的事情上都好似很精明,但是到了感情上卻立即成了傻子?
“什麼意思你還不懂?你以前一直跟凌越唱反調,沒少羞辱她吧?你覺得她會輕易讓你們結婚?你沒聽那會兒她提你們要去領證時候的表情?”
傅柔這纔想到剛剛,凌越說完那話後阮家長輩的表情非常不好,凌越當時——就是爲了看到阮家長輩不高興的效果?
可是這場車禍……
“至於車禍的事情是人爲還是不小心,還有待考證,所以你現在回家去乖乖的呆着。”
傅柔低着頭:“我該留在那裡的!”
“留在那裡讓他們家羞辱你?”傅執看她一眼,車子開的很穩。
傅柔低了頭沒再說話,但是她明白,她該守在那裡,他應該很想見到她。
早上她收到他信息說已經出發了的時候她還沒吃早飯,她習慣了讓他等,但是她卻不習慣故意不見他了。
所以這種時候,作爲未婚妻,他孩子的媽媽,傅柔覺得自己該陪在他身邊。
傅執到了家門口之後停下車:“回家去好好休息,我給院長打個電話,讓他一有情況就給你打過來。”
傅柔聽着哥哥的話更是用力的點點頭:“好!”
傅執沒再多想,眼神裡有些沉陰,卻是迅速離去了。
傅柔站在那裡望着他離開,然後才又上了自己的車子,然後又往醫院的方向開去。
小幸在路上接到傅執的電話:“喂?”
“他們沒能領證,阮爲民出了車禍去了醫院。”
小幸嚇一跳:“那小柔——”
她出門的時候看到傅柔的車子在門口停着就好奇了,還以爲是阮爲民來接了傅柔,卻沒想到是這樣的。
“我跟她一起去過醫院,他還在手術室我安撫小柔回家裡等消息。”
小幸聽着心裡也很難過,傅柔今天早上的開心,還有昨天晚上,她說一大家人一起吃飯。
想着傅柔當時幸福,隱忍激動的樣子,她的心裡便是沒什麼好滋味。
傅執掛了電話後她的車子還在前行,心情卻不自禁的有些沉重。
這是不是凌越復仇的第一部呢?
她聽得出傅執那沒多少溫度的聲音裡,他其實肯定很煩悶,只是不願意表現出來。
他們都知道,那個女人想做的是什麼。
如此,除非是直接弄死她,否則任何的威脅她根本不會怕了。
因爲她早已經經歷過生死,早已經遇到過最懼怕。
小幸也想起昨天晚上凌越在餐廳裡的洗手間對自己說的話。
心情不自禁的越來越沉。
凌越的目的是做傅執的妻子。
否則她可能會傷害更多的人。
她不直接傷害他們,卻是傷害着他們身邊最重要的人。
傅柔是傅執的雙胞。
是跟傅執一起從一個孃胎裡出來,最重要的,最親愛的妹妹。
傅柔又回到醫院裡,一家人看到她都表示意外:“你怎又回來了?”阮媽媽說。
傅執抱着她走的時候她看上去很虛弱。
她現在依然很虛弱,只是大膽的又回來了。
她想她其實是個很懦弱的女孩,如果當初卓亮出事的時候她陪在身邊,而不是讓華恩陪在那裡,那麼那個嫁給卓亮的人會不會是自己?
她的心很疼,她已經錯過一次。
她不想再錯過一次。
這個男人是爲了跟自己去領證纔出了事。
她不想讓自己這輩子都是錯誤的,他追求她,給她最好的愛。
雖然他的體貼不如傅執,但是他也不會像是傅執把小幸逼的無路可走那樣逼她。
她想自己可能這輩子都註定不會有銘心刻骨的愛情。
但是眼前這個男人,肯跟自己偷偷地去領證,或許已經是最合適的。
想起他曾經每天晚上把車子停在他們家不遠處等着她出去見他。
想着他那麼多次緊緊地抱着她,說就是喜歡她,說女大三抱金磚,他要緊緊地抱着她。
她想當他的福星。
儘管他這次受傷了。
“你們還是先不要見面了!”阮爸爸說。
傅柔吃驚的看着他:“伯父,您不能這樣對我們。”
“我們應該先找個師傅算一算吧,算一算傅家跟阮家是不是八字不合。”
凌越笑了一聲,很冷,很不屑。
傅柔望着她的眼神就有了薄怒之意,雙手緊緊地抓着自己的包的帶子。
“凌越,我知道你恨我們傅家,不就是因爲沒能嫁給傅執嗎?你用不用這麼費勁的挑撥我跟阮家的關係?”傅柔氣急的找她說道。
凌越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望着別處:“你太激動了,小心動了胎氣。”
“凌越從來沒有挑撥過你跟我們家的關係,是我們知道你有個那樣的哥哥,你爸媽也離婚,你自己又是跟別人許過婚約的人,你們傅家我們招惹不起,凌越現在已經這樣子,我們很怕你們傅家在找我們阮家的麻煩,但是傅小姐,我們想告訴你,其實在國外,我們給爲民無色了合適的女生當老婆,他們也是一起長大的,爲民還跟她戀愛過三年有餘。”
傅柔呆住:“你們說什麼?”
“他是爲了躲避他爸媽纔回的國,回來後也一直跟那個女孩聯繫着,本來我們不想管你們的事情,而且你又懷了孕,結婚就結婚吧,那個女孩雖然很難過但是我們還是打算以大局爲重,但是現在爲民因爲你的事情出了車禍,想來你們倆還是不合適在一起吧。”阮媽媽繼續說。
傅柔只覺得自己的胸口悶的厲害,她從來不知道,他在國外有個要好的女友,他是爲了躲避爸媽的嘮叨纔回來,回來後還跟那個女孩聯繫着,那她呢?
她懷了他的孩子,跟他一起出國見了他的父母,然後現在……
傅柔突然擡起頭:“不管發生了什麼,或者即將要發生什麼,我都要等爲民醒來後親自跟我說,他要是說不要我了,那我便不再糾纏,他要是說還要娶我,你們誰都不要想攔着。”
最好幾個字她竟然是用力吐出來。
她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爲民被推出來以後一直讓她守在身邊,別的誰也不見。
“等我的腿好了之後我們在繼續偷偷去領證。”他笑着說,聲音很虛弱。
就這一句,傅柔便是什麼都不在意了,儘管那些人不看好他們。
不過她纔不管。
“好!”
她說完之後擡眼看着他,有點生氣的責備:“你自己說句實話,你真的在國外有交往的女友?而且現在還聯繫着。”
“他們那麼跟你說?以前是有個,但是我回國的時候問她要不要一起,她說不,我們就分手了,後來她也有跟我打電話問候什麼的,但是我沒主動聯繫過。”他解釋,很有耐心的。
那一刻她竟然無法阻止,眼淚匆匆的冒出來,她趴在他懷裡哭起來:“爲民,他們說你是不愛我的,他們說你車禍是因爲我,我好怕,好怕你也跟他們一樣的想法。”
他輕輕地摟着她:“傻瓜,這只是一場意外!”
他想,她就是多活了幾年,還是跟個孩子一樣傻。
哪有一點三十多歲女人的沉穩。
連她那二十多歲的嫂子的智商都比不過。
小幸到了辦公室,望着電腦屏幕卻是發呆,正要打電話給傅執的時候傅執打電話過來:“他醒了,沒什麼大礙。”
小幸的心裡才鬆了一口氣,還好沒什麼大礙。
她不會忘記,那次她哥哥跟一個女孩子吃飯小柔就差點吃了她。
她知道小柔性子的極端。
而且,那對小柔也確實不公平。
尤其是現在她是一個人兩條命。
這時候她的心情非常非常重要。
“嗯,那就好,你沒開會嗎?”
“等我回來早就開完了,我要出去趟,等回來再說。”
他要買的地,終於以三倍的價格買下來。
他不在乎,不在乎多少錢買到那塊地。
因爲這世上沒什麼比家人對他更重要。
小幸掛了電話後舒了口氣,只希望傅柔跟阮爲民能好好地別再出什麼別的問題。
他們倆領證的時候啊,突然想起自己跟傅執領證的時候,那時候多簡單。
他突然跑到她門口,到了她的門口還給她打電話,她打開門他收了電話,在她的沙發裡坐了一會兒就說要去領證。
把她搞的一點準備都沒有,當時她都懵了。
勉強留有的一點點理智讓她不至於太丟臉。
但是領證的事情卻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或許起初他都是經過再三深思,所以每一件關於他們相處的事情,他都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從領證到戒指,他與她一起站在工廠後院裡那片花海,還有他給她戴戒指的時候她明明說可以自己戴,他卻抓着她的手看她一眼,然後便硬是給她套上,逼得她也沒了法子只好鼓起勇氣給他也戴上。
低頭看着手上的婚戒,不由的笑了一聲。
還有他們的婚禮,他找最厲害的設計師給她設計婚紗,不管是花了多少錢,還要帶她去國外拍婚紗照,只是因爲他們婚禮後他要去出差。
他對她做過的那些讓她無意間心動的事兒啊,他自己或許都沒有那麼深刻。
然而,一筆筆的,她卻是記得很清楚很清楚。
小幸靜靜地呆在座位裡,很快,所有的不安,擔憂全部被懷念跟思念,還有幸福給填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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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完結文《偷生一個萌寶寶》當他如被激怒的獵豹,赤紅的眼看到她小腹上那條疤:“這是什麼?”
她感受着他一觸即發的憤怒那痛,卻並不足夠!
傅忻寒,這隻爾虞我詐裡滾打出來的腹黑狼,再見她第一眼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卻隻字不提。
何醉,曾經的千金小姐,如今的平凡打工女,五年後再見她還能讓他寵愛她如昨?
那天她領着四歲多的兒子去逛街,小傢伙突然拉住她的手對前面喊:“媽咪,是爸比,爸比啊……”
(今天在聽何以裡張傑的那首我的陽光,剛開始這首歌出來因爲是張傑不太喜歡,這兩天已經單曲循環,想到小幸跟傅執,沒有彼此的時間好好壞壞的,只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