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望着傅柔那一心求真心的嚴肅表情不得不笑了聲:“李愛!”
“李愛?她在監獄--”傅柔差點就要想不通,但是,想到凌越的陰險停住了那一聲質疑。
“她是在監獄!但是你別忘了,這世道,沒有錢辦不成的事情。”
何醉去的時候卓幸正在跟卓亮打電話,卓亮有些愁苦:“我忘了告訴你,前兩天我打電話給監獄,監獄的人說是有幾個人不滿她待遇好所以出去放風的時候她被羣打了。”
“這答案跟我聽到的一模一樣,你什麼時候回來?回來後親自去監獄看看吧。”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何醉進門她便立即跟卓亮掛斷了電話,迎上去:“小醉姐好久不見。”
“是啊,我早就想來看看這一對小寶貝長成什麼樣子了。”兩個女人手拉着手站在那裡說。
雖然談不上親密,但是眼神裡的濃濃情意卻無法掩飾。
兩個小傢伙早已經拆開玩具在一旁玩耍起來,小幸看着小醉:“我還以爲我們很難再見一面。”
“怎麼會?我妹妹在這裡,我經常過來。”
“那傅總不是會很生氣?”小幸忍着沒笑出來。
“他還來不及抱怨,我剛到他隨後就會趕來。”說道這裡小醉也無奈,但是他們已經形影不離好些年了。
小醉的眼睛裡閃着圓潤的溫暖,她已經不似曾經那般冰冷,自從跟傅忻寒重修舊好,她的冷漠漸漸地都被他的寵愛給磨掉,只剩下被寵壞的刁鑽。
但是那也是在傅忻寒面前,跟朋友們在一起她大多還是可觀理智,審視奪度。
“真羨慕你們!”小幸不由的說出這句。
“也是經歷過那番折磨纔好不容易有今日,倒是你,我剛來就聽說你的日子過的不好。”小醉沒多說自己的問題,如今自己的生活已經穩定,但是看到投緣的女孩子竟然還在備受煎熬,不由的感嘆,難道也非要經歷一番什麼?
“傅執對我很好,我婆婆對我有些偏見。”
小醉的眼裡閃過些許複雜的情緒,突然想到他們家的老太太,笑着說:“當年我跟忻寒重逢,奶奶也曾跟我說讓我別再打擾他的生活,說我離開的那些年他差點把自己折磨死,再也不願意他因爲我受傷,不過後來你也知道了,現在他們家人都很疼我。”
小幸知道人家的日子過的好也替人家開心,但是自己是否會等到那一天?
他們的問題又太不相同。
“只要傅執站在你這一邊,又有什麼困難是熬不過去的呢?何況你們並不住在一起。”
小醉捏着她的柔荑輕聲安慰。
小幸想想也點頭:“是啊,沒什麼事情是熬不過去的。”
連在懷孕的時候都想爲自己將來獨自撫養孩子而做好打算,現在不過是婆婆對她不太看好而已。
“我來這裡的時候碰巧遇上傅家二小姐在咖啡廳,有送咖啡哦!”小醉自然不是因爲買單的事情,只是想轉移話題不讓小幸想太多不開心的。
“傅柔?她去了咖啡廳?”小幸倒是吃一驚,畢竟傅柔剛走也沒多久。
“是啊,怎麼了?”
“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她剛從我這裡離開沒多久。”
小醉看小幸的表情不太好:“我給蔣倩打電話問問跟她喝咖啡的人是誰。”
小幸想阻止,小醉卻已經拿起手機,打完電話後微微皺眉:“說是跟凌越,你跟凌越的關係不是不好嗎?你姑子怎麼會跟她喝咖啡?”
小幸只覺得胸口堵的厲害,卻是想不起什麼,腦袋也有點疼。
傅柔出門的時候慌慌張張的,明顯是不想讓她知道打電話來的是凌越,那麼她跟凌越之間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覺得自己已經夠一個頭兩個大了,實在想不下去,搖了搖頭:“實話告訴你,我覺得自己有點水深火熱。”
說完不自禁的苦笑了一聲。
小醉又抓住她的手:“再怎麼水深火熱,經歷過便也只是過去。”
小幸擡眸望着小醉眼裡的堅定,她想小醉是對的,她是從水深火熱裡滾出來的,她只會傳遞正能量來,於是也會心的一笑。
卓亮回城。
監獄裡他去牢房裡探望李愛,李愛窩在牆角,被子工工整整的疊着並沒被打開,她瑟瑟發抖的躲在牆角,看到是卓亮來抖的更厲害。
旁邊的監獄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便跟卓亮打個招呼離開。
卓亮望着離開的那個背影微微皺眉,轉瞬卻是走到她身邊坐下:“別緊張,我是你兒子,不會害你。”
“兒子?”李愛的聲音發抖,像是不敢置信。
如今不是所有人都恨不得她死嗎?
“到我身邊來!”卓亮伸出手,看着李愛那害怕的樣子不由的懊惱。
她再混蛋也是他的母親,由他來教育就好。
但是別人要是碰她一根指頭,他還真是不爽了。
她搖頭,雙手抱着自己:“我不去,你也快走吧,我沒事,我好的很,你別再管我了。”
她緊張地眼神裡都是惶恐,空洞。
卓亮的眉心緊皺着:“是誰打了你?真的是那些女囚?”
“你別再問了,她們會打死我的,你走吧,你走吧,再也不要來看我,我還不想死,小亮,媽媽不想死,你快走。”
而卓亮看着她眼角跟嘴角上的淤青,皺着的眉頭卻是越來越冷漠。
他走的時候監獄官站在那裡,雖然是個女人,卻一點女人的樣子也沒有,那渾噩的模樣讓他恨不得拳打腳踢直到她跪地求饒再送她滾出監獄裡這份差事。
但是他卻是什麼都做不的,因爲李愛說的話他明白,萬一他給這些小卒難看,那他走後難看的肯定就是李愛。
他必須想辦法把事情查清楚,然後才能大開殺戒。
小幸正在家碼字,聽到張姐叫親家少爺便擡了頭,他的臉上寒氣不減,自顧的走到窗前她坐着的那裡倚在玻幕點了根菸:“我回來便先去了監獄,李愛好像被什麼人恐嚇了,什麼話也不敢跟我說?”
“你猜想她是被什麼人恐嚇嗎?”小幸低聲道。
雖然兄妹倆一見面直奔主題卻也沒人覺得不合時宜。
“難道你不是這麼認爲?”他點着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纔看着小幸說了句。
小幸的眼眸裡也閃過複雜的情緒,卻是直勾勾的與哥哥對視着,表情也有些嚴肅了:“我想不到,但是總是心緒難安,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
偌大的客廳只有這一角落有些生機,卻也還是冷冰冰的。
王姐跟小萌包們在樓上玩,張姐在煮咖啡,她坐在窗前最好的位置望着一臉陰霾的男子,最好放在鍵盤上的柔荑徹底從鍵盤上拿下來。
“你是在擔心什麼?”卓亮猜測着。
小幸不知道該不該說,只聽卓亮問了句:“是不是跟何悅有關?何悅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
小幸垂了眸:“你也知道?”
他搖了搖頭,又抽了一口煙才冷冷的道:“我只是猜測,所有的消息都被你老公中斷了,他肯定不願意讓我知道,因爲只要我知道他媽做過什麼齷齪的事情絕對會立即曝光,那老女人確實可惡。”
他對何悅的厭惡純屬小幸在何悅那裡受了太多委屈。
“這話你還是不要亂說。”傅執知道肯定要不高興,倆人說不定又要打起來。
“我知道你顧忌傅執,我什麼也不知道,所以什麼也不用說,只要她不再爲難你就好,可是你心緒難安又是因爲什麼?”
他好奇的問。
“我也不知道,今天海悅的老闆來家裡跟我見面,無意間提到今天上午傅柔在咖啡廳跟凌越喝咖啡。”
“她們倆喝咖啡?傅柔不是一向最討厭凌越?”
雖然別的他不知道,但是傅柔肯定是討厭凌越的,從一開始就討厭,那時候傅執跟凌越在一起傅柔便是處處跟凌越作對了。
她們倆怎麼突然混在一起?
“我只希望無論她們倆聊什麼都是與我無關的,後天傅執也要出差,這次我想跟他一起去。”
她真不想一個人呆在這裡了,感覺他一離開好像就會出事。
而傅執也不敢再把她一個人留下。
卓亮緊皺着眉頭:“你還真是被嚇住了,曾經自己在國外什麼樣的陣仗也沒聽說你嚇成這樣。”
她卻是嘲笑一聲:“曾經害我的不是我的親人,曾經讓我爲難的只是一些不相干的人,那些人自然不會讓我害怕,我這一生最怕的,大概就是親人間的互相傷害。”
她低着頭,望着自己手上的婚戒,希望戒指能給她多一點力量。
說出這樣的話卻並不覺得過分或者不妥,只不過是在陳叔事實。
卓亮又用力抽了一口煙:“讓你嫁到這傅家,還真不知道是福是禍。”
小幸不說話,是福,傅執對她的用心,是她這一輩子的福分。
“當初你們倆剛發生關係,傅執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問我你的性子跟缺點,還像我保證絕對不娶你,他食言了。”
最後四個字,他說的格外冷清。
似是很生氣,所以又用力抽了一口煙:“他食言也就罷了,竟然讓你受這麼多苦。”
他心裡也覺的愧疚,於是這次說傅執格外的咬牙切齒。
“苦又不是他給的,你別再怨他。”小幸卻是忍不住替自己的老公說話。
“喏,你現在就知道替他開拓,但是你不記得曾經他在你懷孕的時候對你置之不理?你忘了他也曾經以你丈夫的名義卻從來不關心你?”
“你也說那是曾經。”
小幸提醒一句,卓亮便又開始抽菸,懶的跟她說了,心想,女人愛上一個男人後便是這樣了,完全盲目順從。
晚上傅執回家陪她吃飯,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飯倒是也算和諧,兩個小傢伙纔剛過一週歲生日不久,卻是抓個勺子沒問題的。
只是吃飯的時候忍不住總是看向媽媽,想讓媽媽喂着吃。
但是最後兩個小萌包互相看一眼,誰都不想服輸的樣子,於是各自賣力的吃着自己的飯。
小幸看着他們倆拿勺子的動作還那麼扭,想伸手幫忙,但是傅執投過來一個讓他們獨立的眼神,她便又只好縮着手,卻是因爲擔心兒子女兒吃不好所以自己也吃的不多,眼神總是停留在他們倆身上。
敏銳的深眸的幽深處卻只是小幸的臉,不由的感嘆一聲,然後放下筷子端着酒杯。
吃完飯又陪小萌包玩,兩個小萌包一起擠到媽媽懷裡,卻因爲爸爸一個凌厲的眼神,撅着嘴又從媽媽的懷裡退出去,圍在旁邊拿着玩具玩。
小幸微微皺眉,這樣小的兩個小包子就要學習獨立,會不會太殘忍?
但是想來在國外的小孩便是這般了,於是,或者他也有他的道理。
總之他要管孩子,只要不過分嚴厲,只要講得出道理,她便是尊重的。
不過傅總雖然在孩子面前還算是個有威嚴的父親,卻在孩子母親面前顯得有些與先前格格不入。
她剛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就被他打橫抱起,她擦着頭髮的毛巾掉在地上,此時黑髮上還溼着,卻是緊張地一雙柔荑掛在他的脖子上:“啊,你嚇死我。”
“瞎說,我明明是要愛死你。”那幽深的眸光灼灼的,很容易燙的小幸臉一紅。
他卻是抱着她幾個步子就到了牀沿,將她輕輕地放下:“我是不是可以解脫了?”
雙手把她身上的浴袍也給輕易解開,他手上動作之靈敏,眼神裡的溫柔卻又好似很疼惜很隱忍。
他在等她點頭,小幸算了算,這一個月他總算熬到頭了,卻在他剛要低頭問自己的時候擡手堵住他的嘴。
立即清香的味道就撲鼻而來,他激動地用力握着她的手:“寶貝,你可不能告訴我你大姨媽提前來報道。”
“大姨媽沒來,只是你的保護傘別忘了先戴上。”
傅總忍俊不已,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夫人說得對。”
再也不能有以前那樣的疏忽,懷了孩子事小,流了孩子就事大了。
還好她念及他愛她的情分纔沒有因爲孩子的事情遷怒他,她對他已經夠寬容。
若是換了別家的小妻子守着婆婆那樣的虐待,早就跟老公翻臉回孃家去住,或者是跟老公打的死去活來,委屈的死去活來,而她卻什麼都沒抱怨一句,只怨自己沒想到懷孕。
於是往後他便是更會加倍小心,再也不能有那樣的意外,真的是一丁點的意外他也不敢再有。
這時候的風越來越溫柔,儘管是在沒有星星的晚上,晚風還是很溫柔的吹着。
他們曾一起去的江面也又美不勝收,比冬天靈動了那麼多,溫柔了那麼多。
孤獨的一輪彎月靜立在江面中央,因着風的飄動,江面的那輪金色的月光也是美的讓人感動。
他們的隔壁是寶寶的房間,一對小萌包睡的很香,夢裡還會偶爾的淺莞,也會突然呵呵的笑兩聲。
美妙的像是童話一樣的寶寶房間裡,只有一對小萌包睡着時候的呼吸聲,那麼微妙的感覺。
而他們倆的大牀上卻是彼此相擁着,小幸低低的傾訴今天卓亮來說的話。
男子精美的輪廓上,精緻的五官顯得有些緊繃,性感的薄脣傾吐出的話更是讓人咋舌:“他以前是說過那話,我也跟你說過我答應你哥不會娶你。”
“那你爲什麼突然去找我跟你領證呢?”她突然翻身而上興致很高。
眸子的透徹讓人一眼望到底,她的坦誠卻並不怕被看穿。
“因爲你早已經是我的女人,註定要成爲我的老婆。”性感的大掌輕輕地撩起她頸上的發,看着她頸上的疤痕還在微微皺眉。
小幸看他愁苦的樣子好奇問:“怎麼了?”
“上次用來去除疤痕的藥膏還有嗎?”他低聲問。
“好像在藥箱裡!”她想了想回答道。
“去拿來!”他吩咐。
她乖乖的下牀去拿了藥膏又爬上牀在他胸口:“吶!不過要這個做什麼?”
她壓根忘記脖子上的傷。
身板卻是一下子被反壓,她還來不及吃驚,只聽他壓低的嗓音:“別動。”
之後脖子上清涼的感覺她便是立即明白了他要藥膏的原因。
果真等他抹完也沒再動,因爲他剛剛的動作太溫柔,眼神太專注。
男人專注的時候真的是讓女人最爲着迷的時候。
她便是被迷住了,被迷的神魂顛倒,頭腦不清。
他把藥膏放在牀頭,回過來又那麼貼着她,看着她那一往情深的眼神:“怎麼了?”
薄脣淺勾出最美的弧度,眼神裡更是濃濃的珍惜。
她便只有擡手把他抱住:“我想我是無可救藥了。”
“怎麼?”他很自豪,雖然不太理解,但是大約明白。
“愛上你,就愛的不撞南牆不回頭。”
“明天就把我們家的南牆都釘上海綿,不,東南西北都釘上。”
他突然把手伸到她的腰底,聲音裡越來越霸氣。
“弄海綿做什麼?”她好奇問。
“那樣你就算撞了牆也不會疼,就不用回頭了。”
“討厭!”她真是被他打敗了,轉而卻說:“那我想看你怎麼辦?”
“我會緊貼在你身後。”
說完又低頭吻她,忍不住的糾纏起來。
小幸心裡滿滿的幸福,任由他親吻,跟他迴應,只覺得這樣的夜晚太美妙,美妙的她想一直這樣下去。
其實生活裡不止男歡女愛。
但是就是忍不住想,如果他們一直這樣在一起該多好,甚至不喜歡天亮了。
她知道這是個不好的想法,太不切實際。
但是管他呢,今夜先開心了再說吧。
反之是夫妻,他們還有無數個夜晚可以這樣親密。
不管別家的夫妻是如何做的,但是他們夫妻反正就是這樣,要快活就狠狠地快活一場。
人生總是有太多無法預見。
我們無法預知未來,卻也可以不去控制自己的心事。
愛的時候何不就轟轟烈烈的愛一場。
不管是單戀,還是單相思,只要不違背道德,便是可以認認真真的把這一場做完。
如果有幸能跟自己愛的人結爲連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不過很多人都無法跟相愛的人結婚。
甚至有的人的婚姻只是一場隨性的衝動。
像是豪門裡那些聯姻自然都是因着要得到些什麼。
然而,小幸想,像是她跟傅執這一對,從發生關係到互相欣賞到愛上再到經歷坎坷,他們已經到達彼此的心底。
她心想,他們之間,應該無論再有怎樣的緋聞也不會互相猜忌。
她相信,他們已經互相明白對方,他們已經知道,這世上只有自己纔是對方最想得到的那一個。
清晨,他一睜開眼就看到她窩在他的懷裡淺睡着,那粉粉的臉蛋不由的讓他想咬上一口,卻也只是輕輕的擁着她,低低的吻了下她好看的額。
“天已經亮了嗎?”她翻身伸了個懶腰,渾身乏力的很。
他輕笑一聲:“是。”
她卻是又轉身回到他的懷裡:“不管,今天我要賴牀。”
他便是輕擁着她:“要不要我陪你?”
“當然!”她把他摟的更緊了些。
似乎自從他坦誠自己是愛她的,她便是這樣容易跟他撒嬌了。
他卻也喜歡這樣的她,他知道,她只有在他面前纔會這樣隨意的撒嬌,說不定還會哭鼻子,還會犯糊塗。
她所有的表現皆是因爲他。
如果他不在,她卻是一位那樣可觀理智,獨立且非常有主見的女子。
早飯的時候小小幸喝粥不小心躺了一下,她正要放下勺子去幫忙他卻伸手把女兒抱在身邊,靜靜地觀察女兒燙着沒有,然後又把粥嚐了一下,感覺溫度不算太高才又把女兒放回去:“再燙就要自己吹一吹。”
女兒看爸爸那溫柔的模樣不由的就笑了一聲,那眼神甜膩的很,似是想說爸爸雖然平日裡看起來似乎有些嚴肅,其實是很關心她的。
而小幸也因着他那十分謹慎地樣子心裡感動。
他跟孩子們相處似乎很有一套。
當然,其實她覺得她也是不差的。
他去辦公大樓前她送他到門口:“今天晚上陪我一起上飛機,你可別忘了。”
“那弟弟跟姐姐怎麼辦?”
“送去老宅待幾天。”他其實也有別的意思,估摸着長輩們也想孩子了。
小幸也想到,點了點頭,畢竟長輩們都那麼寵愛孩子,送到老宅她是不用顧慮的。
她顧慮的是送的時候怎麼說?
見了何悅又要如何打招呼。
“讓司機送張姐跟王姐帶着孩子過去就是,你不用過去。”他又叮囑,擔心她不願意去。
小幸也只是點點頭:“你路上慢點,下午我直接去機場跟你回合。”
他點頭後離開,她站在門口不自禁的輕嘆了一聲。
張姐走上前:“少奶奶,那我們待會兒就走了,您有什麼不放心的要叮囑嗎?”
小幸轉頭看着張姐,知道張姐擔心她有顧慮卻是搖了搖頭:“沒事,他們倆在老宅比在哪兒都讓我放心。”
張姐也點了點頭:“是呢,雖說太太跟您關係不好,但是對小少爺跟小小姐倒是真的非常寵愛,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親孫女。”
小幸也認同,卻是想了想:“收拾下,我跟你們一起去老宅。”
張姐很詫異,但是她還是去了。
老宅裡很寂靜,何悅聽說一對萌包子回來激動的厲害,卻是強忍着那份想念沒有下牀,只是又慢慢的躺下。
老爺子在家,小幸走上前打招呼:“爺爺!”
老爺子非常高興小幸能過來,自然打招呼道:“你終於肯來了。”
小幸笑着低聲問:“爸媽呢?”
“你爸爸早上跟朋友約了打球,你媽在房間裡。”
小幸擡眼往那個房間看去:“我去看看。”
聲音很低。
何悅聽不真切,卻越發的緊張,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小幸來告訴家裡人她的事情。
她這些日子是真的嚇壞了。
小幸說過,午夜夢迴她會做噩夢的,殺死自己的孫子,折磨自己的兒媳婦。
她真的在做噩夢,所以她一天天的虛弱下去。
小幸站在門口,再三思量還是敲了門,只三下,如果她不允許,小幸想自己就不要進去了。
何悅的眼神也是一滯,強忍着那份怒意,雙手用力的抓着被子:“進來。”
小幸便是輕輕地把門推開:“媽!”
何悅淡淡的看她一眼卻不說話,小幸關上門走上前:“我想把小小執跟小小幸放在這裡拜託您照顧幾天。”
何悅冷冷的盯着小幸那貌似卑微的樣子:“怎麼突然捨得把孩子放在我這裡了?”自然是有這個家女主人的風範。
小幸稍微往前走了兩步:“傅執出差讓我一起去,我也好久沒出去就答應下來,只是這樣一來兩個孩子就要麻煩您了。”
“我自己的親孫子當然沒有什麼好麻煩的,只是怕放在這裡你也不放心吧?”何悅瞪着她,那眼神裡除了防備就是冷漠看不慣。
小幸只低低的淺笑:“放在您這裡我自然是最放心,不然也不能帶着他們都過來。”
何悅有些激動,早就忍不住想出去看看孩子,小幸看何悅像是望眼欲穿:“您的身體好些了嗎?”
何悅的心裡咯噔一下子:“你別想來看我的笑話,我好的很。”
小幸一直保持着低姿態:“沒事就好,身體是自己的,別人也疼不來,您要好好地纔能有力氣抱着孫子孫女。”
“卓幸,你想嘲笑我就儘管嘲笑吧,現在我的報應來了,你不用再裝了,如果不是今天你公公不在,想必你一定會把我的事情說出去吧?”何悅的牙齒磨的咯吱咯吱響。
“您信嗎?我從未那麼想,其實李愛什麼都沒跟我講,我什麼也不知道。”她搖了搖頭,想來也覺得可笑。
真相竟然是何悅自己說出的。
何悅不敢相信的看着她:“那麼——你之前——你竟然敢算計我?”
“我並不想算計您,我其實什麼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您爲什麼處處針對我不讓我有好日子過。”
總算如了傅柔的意。
她還是來了,來跟何悅說清楚。
她覺得其實何悅很可憐。
真的很可憐。
“我沒想到真相竟然那麼可笑,您僅僅只是因爲怕我知道了之後爬到您的頭上嘲笑您,我來傅家快三年,我難過的是您的心裡我竟然這麼不堪,我雖然曾經做過記者,卻也從來沒有暴露過別人的醜事,我自己婆婆的,我又怎麼能不保密?”
“我敢說,這豐榮城裡數得上的人物的事情多多少少我都知道一些,但是我卓幸捫心自問還從來沒有寫過一個關於對別人不利的新聞。”
她本想說她對何悅唯一的怨恨就是何悅借給李愛錢,但是最後實在怕何悅再多心就沒說,那樣的心情自己保留在心裡自己知道也就罷了。
何悅聽着她的話多少動容,她不是沒想過小幸的性子可能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但是她又怕萬一,她知道,她這個歲數,已經經不起那個萬一。
“你真的不會跟你公公說?”
“不會!”
“那你發誓!”
“我發誓,我不會將我知道的告訴給爸爸,爺爺,任何人我都不會說。”
何悅的手緊緊地抓着被褥,眼神裡的陰險卻還是輕易可見:“你今天發了誓,要是再說出去,那你可就不得好死。”
這一聲詛咒着實狠絕。
小幸也很寒心,卻只是淡淡一笑:“當然。”
死很可怕。
但是她不會觸犯她們之間的誓言,再可怕也與她無關。
張姐拉着孩子敲了門,門被小傢伙兩隻手用力的掰開,門縫漸漸地越來越大,何悅的視線也漸漸地溫柔下去。
兩個小萌包一前一後往奶奶窗前走去。
何悅臉上的冰冷也漸漸地消失,換上的是激動的眼神:“寶貝心肝,快到奶奶這裡來。”
因爲太久沒有見到孫子孫女,又不敢在輕易去他們的房子怕再惹了是非便是乖乖在家臥牀不起,她想她是惹的了小幸的可憐,但是現在見到孫子,彷彿所有的苦惱一下子被拋到腦後。
兩個小傢伙很配合的邁着很堅定卻並不紮實的步子往奶奶跟前走走跑跑。
小幸站在旁邊看着,一對小萌包也是超級愛奶奶的,看着奶奶後就笑的合不攏嘴,嘴裡還嘟囔着:“奶奶。”
小小幸在後面,卻也立即喊:“奶奶,奶奶。”
叫的何悅的心都軟了。
“哎哎哎,奶奶的寶貝們,奶奶可想死你們了。”
如果還能回到過去多好?
但是經歷了這些,再也回不去了。
何悅多疑的性子真是嚇的小幸夠嗆,從今往後對待婆媳關係上,小幸是絕對不敢隨意的來,也不敢輕易把她當母親在她懷裡撒嬌。
想想自己活了這些年在親生母親那裡撒嬌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以後還是乖乖的自強不息吧,再怎麼難過也只要有老公那個依靠就好了。
到此時,小幸已經完全依附傅執。
這世間再親的人也要保持距離。
希望老公不用讓她刻意保持距離。
對待愛情,她想她還懂的不是很透徹。
但是對待自己的心意她卻是很明確的。
何悅換了衣服領着兩個小傢伙從她臥室出來。
老爺子轉頭看着她終於踏出房間不自禁的就滿意的點了點頭,何悅低聲打招呼:“爸爸。”
“嗯,身子好些了吧?”老爺子問。
何悅點點頭:“嗯,我帶兩個小心肝去外面透透氣。”
老爺子看她打扮的很精神,貌似還化了妝,便是點點頭任由她跟張姐他們帶着孩子出去了。
小幸站到他身邊:“爺爺。”
“你坐一會兒。”老爺子說了句。
家裡下人送上茶水:“少奶奶好久不見又漂亮了哦。”
小幸很受用:“是嗎?謝謝。”
下人離開,客廳裡只剩下老爺子跟小幸,老爺子才又說:“我就說只有你能解開她的心結吧?”
“解開她心結的不是我,是小小幸跟小小執,他們倆一進去,媽就立即沒脾氣了。”
小幸柔聲道。
老爺子昂了昂首:“就算是你說的那樣吧,她能從臥室裡走出來就不錯了,最近你爸爸也不是常回來,等你跟小執出差回來後一定要在老宅吃頓晚飯,這家裡可是好久沒有一點熱鬧味道了。”
小幸點頭:“好!小柔最近沒回來嗎?”
“昨天回來過一次,但是沒留下吃中飯就走了。”
小幸點了點頭,想來老爺子什麼都不知道,她便是也不敢多問便是起身告辭:“下午的飛機,我回去收拾一下,等回來後過來陪您吃晚飯。”
老爺子點點頭:“去吧。”
小幸開車離開後沒有直接回家,想到自己現在要跟他出去一趟便是想着先回孃家看一看。
想到現在可能老兩口正在家看新聞的看新聞看韓劇的看韓劇,就覺得生活愜意的讓人羨慕。
但是她剛到家就看到母親正在不高興,父親果然在看新聞,抱着平板在一旁,兩人都不理對方。
小幸看幸美的表情很冷硬不自禁的就悄悄走上前:“卓董事長又惹我們幸美女士不高興了嗎?”
幸美聽到女兒的聲音嚇一跳的轉頭,然後沒由來的白了女兒一眼:“走路悄然無聲的,想嚇死人啊。”
“怎麼會?我就算要嚇死人也不敢嚇死我親媽啊。”
小幸說着便是跟媽媽坐在了一起,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微微擡眸的老爸,不由的就微微挑眉:“這是怎麼了?”
“你哥哥跟華恩是不是真想想在一起?”幸美說了句。
“嗯,好像是。”小幸也不太確定。
“什麼好像?明明就是郎情妾意,我說在用當年對付傅執那一招,看華家還敢不讓他們倆在一起?”
小幸嚇的微微離開媽媽身邊:“媽,您可別嚇唬我了,您要是這麼做,我敢保證華恩會恨死卓亮,本來可能想嫁過來也不會考慮了。”
卓玉清笑了一聲:“我說的吧?”
幸美又不高興:“爲什麼?”
小幸搞清楚了老兩口吵架的原因,這次卓玉清還算明白事理,但是她親媽什麼時候這麼不懂事了?
肯定是以爲兒子三十多了,擔心兒子嫁不出去。
哎,誰說在豪門裡就不用擔心高矮胖瘦,肯定身邊美女成羣,但是他們卓家這位大少爺卻就是要嫁不出去了的樣子,害的一家人都焦慮。
而卓玉清卻是因爲華家瞧不上他們家,既然人家瞧不上他,他自然也瞧不上人家。
下午在機場等傅執,小幸想着老爸老媽的事情還不由的笑了一聲。
這老兩口還真是夠費心的。
對女兒用了的招數還想用在兒子的身上。
可是兒子又不是女兒,兒媳婦也不是女婿啊。
她想當時傅執跟她在一起肯定沒想負責任,只是當時已經騎虎難下,就想着隨了家人的意,順便自己也痛快痛快。
雖然後來她很高興那次事故,畢竟那是他的第一次。
如果他們不是對方的第一次,說不定後來還不會感情這麼好。
尤其是傅執說他是第一次的時候……
她越想越是開心得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小臉就紅的厲害。
看着候機廳裡的路人不自禁的擡手摸着自己的小臉,果真是燙的厲害。
於是自己又嬌羞了一番,然後推開袖子看着腕上的時間,越好的時間已經到了他怎麼還沒來?
想着他可能是有事耽擱,距離飛機起飛還剩下七八分鐘,她想再過兩分鐘他肯定到。
如果不到她只好打電話了。
不過他應該不會爽約,畢竟他是去出差辦公。
但是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她就忍不住有些緊張,不自禁的一次次的望向門口。
他如果爽約……
那回去就讓他跪搓衣板。
小幸好看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看着時間還差四分鐘,她實在等不了了就摸出了自己的手機。
那連個行李箱都是她拖進來的,足以證明她多有力氣,但是她以爲他來了後看到肯定會說她自己乾重活不合適,數落她,然後教育她以後一定要讓工作人員幫忙。
但是她沒等來這樣的他,手機撥過去也是關機狀態。
爲何會是這樣?
她看着手機上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心想着日子,然後看了眼手機上的日期,愚人節早已經過去。
突然從位置裡彈起來,心裡一個壞想法萌生出來:“他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