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賀文柏在電話另一端反問,這個消息確實突然,突然到他覺得是沈清寒在跟自己開玩笑。
畢竟,自從沈明月去世後,兒子再沒有對任何女人動過感情,又怎麼會突然結婚。
“是的,文柏,我也覺得非常突然,但這件事千真萬確,我已經看到了他的結婚證。”沈清寒蹙着眉,如果說還有人可以改變這個定局,那麼只能是賀文柏。
“和他結婚的是哪家千金?”賀文柏上身後傾,依靠在椅背上,一隻手閒適的揉着眉毛。
這個消息雖然震驚,但到底是件好事,自己一直擔心兒子的感情問題,怕他深受沈明月去世的打擊,無法走出來,現在他終於結婚,肯開始另一段感情了,自己懸着的一顆心也能放下了。
至於對方的家世背景,自己倒不太擔心,畢竟兒子的眼光,他是相信的,何況能與賀天翊接觸到的女人,也不可能是等閒之輩。
“哪家千金?”沈清寒冷笑一聲,“跟他領證的女人住在貧民窟一般的地方,生活艱苦,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市井小民,也不知道,她使了什麼下作的手段,竟然哄的天翊瞞着咱們跟她領了證,文柏,你知道的,天翊一向很有分寸,若不是那個女人在背後搗鬼,怎麼能做出這樣荒唐的事。”
自己自然是不能責怪賀天翊的,賀文柏雖然表面對他嚴厲,可內心十分欣賞這個兒子,如果自己貿然說他的不是,肯定會引起賀文柏反感,所以要將所有過錯,都推到那個丫頭身上,好讓賀文柏對她反感,從而幫助自己一起趕走她。
“你說的是真的?”賀文柏揉着眉毛的手一頓,雙眉接着皺起。
兒子辦事自己一向放心,不然也不會把這麼大的賀氏集團交給他。就像沈清寒所說,這麼離譜的事,若不是有人在背後攛掇,兒子絕不可能這麼做。
“都是真的!”沈清寒說得信誓旦旦,“而且我已經跟她打過交道了,我怕天翊被她騙,所以去找她,想給她一些錢讓她退出,可是文柏,你知道那個丫頭怎麼說嗎?她說她怎麼會看得上區區五百萬,她要的是賀家少奶奶的位置和賀家全部財產。”
沈清寒說得添油加醋,對付這種窮酸丫頭,也不怕在她身上潑髒水,畢竟,自己可以料定,賀文柏都不會同她有任何接觸,只會派人打發掉她,一個沒有機會開口的人,自然說她什麼就是什麼。
賀氏集團家大業大,許多女人虎視眈眈的想要貼上來,這些自己都是知道的,只是玩玩可以,如果要娶進門來,還是要世家千金才能算是門當戶對。這個女人能不動聲色的哄着兒子瞞着自己取了結婚證,看來的確是個很厲害的角色。
賀文柏冷了神色,眸子裡射出一縷寒光,“你把那個女人的資料發給我。”
聽到賀文柏聲音裡的陰寒,沈清寒滿意的眯了眯眼眸,紅豔的脣傾吐出一個“好。”
從賀宅出來,賀天翊開車直奔林洛然家。
不知道沈清寒都對她說了些什麼,但他知道,沈清寒的手段,必會讓人難堪。
林洛然坐在自己的房間,愣了神,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過突然,賀天翊究竟是誰?真的會是所謂的賀少嗎?
價值不菲的婚戒,趙立輝的話裡有話和剛剛賀天翊繼母的五百萬支票,一切的一切,都指向這種可能。
可……如果他真的是賀少,想假結婚的話,豈非太過容易,又何必找上自己,這個身份家室都與他雲泥之別的女人?
女人清麗的面容蒙上一層愁雲,若他真是賀少,那自己與他的假結婚也走到了盡頭,自己一向討厭麻煩與困擾,豪門?只消想想,就知道,那是怎樣的一個是非之地。而且,從今天賀天翊繼母的態度來看,他家也決不會接受自己。
之所以假結婚,就是爲了解決目前的困境,如果說假結婚的代價是陷入另一個更大更深的困境,那麼自己會毫不猶豫的離婚。
車停在樓下,賀天翊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發了微信,“洛然,我在樓下,你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林洛然收到微信,毫不猶豫的起身,下樓,正好,自己也有話想說,有些事,問清楚,說清楚,一切就該結束了。
這像鬧劇一般的所有的一切。
賀天翊貼着車門而站,帥氣的面容在夜的包圍下,染上一層神秘的色彩,黑眸裡女人白色的身影出現在樓道口,下一秒,她冷冷的聲音傳入耳孔,“賀天翊,告訴我,你是不是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