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眼瞎吶”說的王阿姨都快氣死了,她翻了個白眼,幽幽的盯着孫阿姨,“你說我眼瞎,呵,你不也介紹過170的胖子給洛然嗎?看照片啊,簡直就是個球,我看,你比我還眼瞎。”
這個孫阿姨的確是介紹過這麼一個人給洛然,張麗娟記得自己當時一看照片就不願意了,說外形不合適,沒有見面。
不過自己推脫了,她也沒有說什麼,只說她也覺得這男的外形配不上洛然,不過他人老實,工作穩定,家境也還說得過去,纔想着介紹給洛然的。
今天來的老鄰居幾乎都給洛然介紹過歪瓜裂棗,也就這個孫阿姨嘴不損,其他人,自己推脫了以後都要說幾句風涼話的。
尤其是這個王阿姨,自己拒絕了她介紹的那個四十多歲的保安,她還不願意了,記得她當時一翻白眼,說什麼別太挑剔,錯過這個保安,以後老在家裡嫁不出去,連個孩子都沒有,到那時哭都來不及。
自己要是有前後眼,知道女兒最後能有這麼好的歸宿,當時非得潑她一臉水不成。
孫阿姨連忙小心的覷着張麗娟的神色,見她沒有生氣,這才叉起了腰,“胖子怎麼了?好歹是個IT男,家裡有房有車的,除了外形不好,其他條件都很好。你那個保安呢?都四十多了,還是個外地的,租房住,父母都在農村,沒退休金也沒有醫保。再說了,張姐說不願意,我二話沒說啊,你呢?竟然說洛然會老在家裡,最後連個孩子都沒有,你可睜大眼看看,樓下那輛幾千萬的車,人家洛然生了孩子就是富二代,用你操這份閒心!”
洛然聽見這話,探究的看向張麗娟,她只知道王阿姨給她介紹過條件很差的男人,讓老媽一口回絕了,卻不知道她說過這麼難聽的話。
張麗娟看着她,暗暗點了點頭,當初是怕她聽到傷心難過,所以故意瞞住了她。現在,她嫁了個好人家,就該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
王阿姨的臉都氣白了,平時這孫阿姨和自己雖然不是好朋友,但見面總會笑笑打個招呼,也算說得過去。可她一見張麗娟有錢了,立刻就跟自己翻了臉,這社會還真是現實啊。
她冷冷的哼了一聲,“我也是擔心洛然,那個時候,她確實老大年紀了,連個對象都沒有,我幫她介紹介紹怎麼了?我還不是好心,可憐她們孤兒寡母的,閨女要再嫁不出去,這日子不就更難過了嘛。”
張麗娟沉着臉,自從自己離婚後,搬到這個地方,就沒少聽她們風言風語,嘲笑自己一個人帶着女兒,笑洛然沒有爸爸。
自己跟女兒苦了二十幾年,就聽了她們二十幾年的閒言碎語。
也只有女兒大學畢業那年,準備跟張浩結婚的時候,她們消停了一陣子,可張浩一死,她們就變本加厲了,說什麼洛然就是命不好,哪怕找個男人也能讓她剋死。
這些話,她們沒當着自己的面說,但卻一字不漏的落入了自己的耳朵。
也只有這個孫阿姨了,雖然聽大家說自己和洛然的閒話,她沒有反駁過,但她自己卻從來沒說過自己家一句不好的話。
想到這二十年,自己沒吃過她們一粒米,也沒用她們幫過一次忙,卻要無辜的聽她們在背後嘲笑譏諷自己,就憋屈的難受。
可那時自己沒法反抗,孤兒寡女的跟她們有老公甚至有兒子的去爭去吵?那吃虧的只能是自己家,都住在一起,如果她們真的背地裡給自己家使點壞,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自己忍了這麼多年,也瞞了洛然這麼多年,現在,洛然和自己都過上了好日子,怎麼可能不回來氣氣她們?好好堵住她們的損嘴!
張麗娟走到王阿姨身旁,脣邊的笑意陰寒如冰,“小王,勞你操心了這麼多年,不過你沒想到吧?我們洛然嫁了個大老闆,你之前跟我說什麼來着?你女婿是公務員,賺的多,一個月賺七八千?我這以前啊沒見過市面,還真以爲不少呢,結果剛剛一問啊,我們洛然的司機工資都一萬多呢。你啊,還是少操心別人,快擔心擔心你女婿,這工資連個司機都不如,白上了這麼多年的學,還不如辭職給我們洛然當司機去呢。”
孫阿姨一聽這話,眼睛立刻亮了,要知道她兒子一直待業在家,別的什麼都不會,就只會開車。
王阿姨則氣的臉一陣白一陣紅的,頓了幾秒,她冷冷出聲,“你家女婿這麼好啊?不如叫來讓我們看看啊,真是大老闆?呵,什麼樣的老闆能看上洛然?估計得五十多歲,二婚,帶着孩子,還又矮又胖又醜吧?”
她這話一出,一屋子人都愣了,這麼難聽的話,她也敢往外扔,真是撕破臉了。
洛然母女的臉色都難看極了,張麗娟當即就拿出了手機,“行,我現在就把我女婿叫來,讓你看看他有多帥氣多高雅!”
王阿姨嗤笑不已,“行啊,快叫來,我等着。”
洛然雖然生氣,但也不至於被氣蒙了,她知道賀天翊現在正在跟ANT進行電話會議,不能打擾他。
連忙攔下老媽,“媽,天翊正在開會,很重要,還是別打擾他了。”
張麗娟也遲疑了,她知道賀氏每一樁生意都很大,隨便耽誤一筆,就會損失很多錢。
王阿姨一看這情形,樂了,“呦呵,你們母女唱雙簧呢?一個要打電話,一個就攔着,把我們當三歲孩子哄嗎?”
“行了,你夠了,洛然不說了嗎,人家老公開會呢,你當大老闆都跟你一樣閒?”
孫阿姨連忙幫着洛然母女說話,那車產證擺在那呢,就是洛然的名字,所以,她嫁給大老闆這件事,是千真萬確的。無論她老公長什麼樣,那都是大老闆,等回來好好求求張麗娟,把兒子也安排到公司裡當司機,月薪也一萬多,那該多好啊。
她突然無比慶幸,這些年來,她從來沒跟着她們一起說過洛然母女的壞話。因爲她的姐姐也離婚了,一個人帶着兒子生活,她知道姐姐生活的有多艱難,所以對洛然母女就多了些理解。
而且,她給洛然介紹那個胖子也沒有惡意,只是她手裡就只有這一個未婚男人的資源,覺得他起碼經濟條件不錯,不像她們,哪是給洛然介紹對象啊,簡直就是故意踩低人家,看人家笑話。
“你快得了吧,是真忙啊,還是醜的拿不出手?恐怕只有她們母女知道了,否則幹嘛拿輛車來曬,不拿人來曬呢,哼。”王阿姨插着手,一臉不屑。她是沒什麼好怕的,就算洛然真的嫁了個大老闆又怎樣?女兒女婿都是體制內的,還怕老闆不成?
張麗娟一聽這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不顧洛然的阻攔,直接撥通了電話。
電話會議進行到一半,中間休息時間,賀天翊本在認真的看資料,一看到岳母的來電,立刻接通了。
“喂,媽,怎麼了?”
“女婿啊,我跟洛然在老宅呢,你過來一趟吧,這有人說我們洛然嫁了一個二婚帶孩子又醜又胖又矮的五十多歲的老頭呢。你快過來給她看看,你是不是老頭。”
賀天翊一聽這話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肯定是岳母看見了新車,就帶着洛然回老宅想長長臉,沒想到遇到了說廢話的鄰居。這話的確說的太難聽了,好像洛然只配嫁個醜八怪一樣。
“好,媽,我馬上過來。”
他立刻站了起來,衝着阿通說了一句,“下半場會議交給你。”
阿通一聽急了,連忙跟着他跑到了電梯旁,“少爺,您這是去哪啊?這會議很重要,我哪能代替您呢?”
“你可以,我相信你。”賀天翊知道,他早就進修了經濟管理、企業管理等更項相關知識。
何況,他跟了自己十幾年,他做事,自己放心。
“少爺,你可不能走,什麼事比跟ANT的合作還重要呢?不能開完會再去嗎?”阿通急的汗都出來了,這麼大一筆生意,真被自己弄黃了,可怎麼辦啊!
“有人欺負我老婆,我要去保護她。”賀天翊側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有我老婆重要。”
只這一眼,阿通就不再說話,自己跟了少爺這麼多年,他從來都很敬業。平時早來晚走都是平常事,節假日加班也是家常便飯,這些年來,他從不遲到早退,也不休假,哪怕是生病也要堅持上班。
自己早該想到的,能讓他在這麼重要的會議裡中途離開的原因只能是少奶奶。他深黑的眸子裡寫滿了焦急和心疼,恨不得一下子就飛到少奶奶身邊。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這樣不長眼睛,連少奶奶都敢欺負,不過,等一會,她就要自食其果了,要知道,在少奶奶面前,少爺是沒有原則的。
在電梯裡,賀天翊等得十分着急,甚至後悔將自己的辦公室安排在賀氏的108層。驅車上了馬路,他像開賽車一樣,左超右超,飛速前進。
洛然那些鄰居們說話都不好聽,這些他有所耳聞,但沒想到,洛然都結婚了,不過是回去一次,竟然還能鬧出不愉快。岳母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聽她剛纔的聲音,真是被氣得夠嗆,纔會給自己打電話的。
何況,洛然知道自己在開會,肯定會阻攔她,還不知道那人說了多難聽的話,才能讓岳母不顧阻攔,非讓自己立刻去老宅。
本來近一小時的車程,他愣是開了二十幾分鍾就到了。今天他開得不是邁騰,而是一直在地下車庫放着的帕加尼。三千多萬的跑車,外形夠拉風,他把車一停在樓下,鄰居們立刻認出來了。
“你們看,是不是張姐的女婿來了?”
“是,肯定是,你看這車外形多特別啊,估計比洛然那輛還貴呢。”
大家頓時都湊到了窗前,等着看從車裡走出來的到底是不是五十多歲的矮醜胖老頭。
賀天翊整理了一下西裝,下了車,因爲上午去參加婚禮了,所以他今天穿着一套卡其色的西裝,襯得身材更加高大健碩,氣場更是耀眼至極。
鄰居們一看到樓下如王子一般高貴的他,立刻屏住了呼吸,過了幾秒,才一個個緩過神來,臉上都掛着看熱鬧的神色,看向王阿姨。
孫阿姨覺得自己這寶是押着了,她用手肘抵了抵王阿姨,“哎~王姐,你不說洛然找了個五十多歲的胖老頭嗎?呵,剛纔你可看見了?樓下那小夥子跟從電視劇裡走出來的一樣。”
“就是嘍,比我女兒愛看的那幫小鮮肉還帥氣。”連忙有人搭腔。
王阿姨自知理虧,把身子側到另一邊,不搭腔。心裡卻翻滾得厲害,也不知道這個林洛然交了什麼好運,都28歲了,竟然還能嫁給年輕帥氣的老闆,害得自己被所有鄰居一起攻擊,真是晦氣。早知道,剛剛自己就不來了,也省的現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下不來臺。
賀天翊走到門口,儒雅的欠了欠身,“阿姨們好。”
“好,好。”大家都看愣了,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人啊,這身高、體型、氣質、長相,挑不出一點毛病。
他走到張麗娟身旁,“媽,您看,我這快半小時纔到,讓您久等了。”
張麗娟這個樂啊,連忙笑呵呵的說,“不晚不晚,你開會呢,是媽不好,硬把你叫過來。”
“媽,您說什麼呢,我這中途離開,最多就是丟一筆幾億的生意,哪有您和洛然重要。”賀天翊這話說得很是謙虛,跟ANT的合作案何止是幾億,這一筆生意完成下來,起碼利潤要有幾十億甚至上百億。
旁邊的鄰居阿姨們都愣了,幾億?好傢伙,這得多大的公司啊。
張麗娟朝着王阿姨揚了下眉,湊到賀天翊耳邊,“就是她,沒少說我和洛然壞話,她說了什麼我就不跟你學了,就兩個字,惡毒。”
賀天翊領會的揚脣,剛剛岳母在電話裡學舌的那句話已經夠難聽了,看意思,洛然住在這的二十幾年,沒少受她欺負啊。
呵,以前自己是不知道,現在既然知道是誰了,那就該讓她爲這二十幾年來對洛然說的那些惡毒的話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