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公寓。
徐秋詫異看着突然出現在門口氣質卓然的男人,好一陣驚訝之後,才邊讓到門一側,邊嗔怪道,“曜庭,你這孩子,來之前怎麼也不打個招呼,我也好準備準備。”
瞿曜庭脣角勾了勾,邁動長腿走了進去,“不用麻煩,我坐坐就走。”
坐坐?
徐秋眼微閃,關上門,“有事和媽說?”
一個“媽”字,讓瞿曜庭耳根兒微紅。
掩脣假咳了咳,坐在了沙發上。
重瞳難得閃爍着不敢看一個人。
徐秋好笑的看着他不自然的樣子,坐在他左側的雙人沙發上,“怎麼?你把我最心愛的寶貝女兒都拐跑了,叫我一聲‘媽’還委屈你了不是?”
瞿曜庭薄脣輕抽,舔了舔脣,正兒八經的喊了一聲,“媽。”
“嗯。”徐秋笑着應,打趣,“你今天來得太突然了,媽沒準備紅包,下次給你補上!”
“……”瞿曜庭無語。
按理說,他和小兮兒都結婚了。
她的媽媽,他喊一聲“媽”於情於理都是應該。
可是,一想到徐秋今年也不過三十多歲,他如今二十八,她也就比他年長十歲左右。
而且,徐秋看上去,除了有點病態的虛弱以外,很是年輕。
更何況,這裡面還存在着輩分問題。
總之,那聲“媽”叫得他實在牙疼!
徐秋性子比較溫和靜雅,見他這樣的男人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所以才忍不住玩笑了幾句。
現見他尷尬,倒也沒再說什麼。
而是看着他道,“說吧,你找媽什麼事?”
小兮去了C市,可他卻獨身來了。
想來也是有事!
瞿曜庭斂了眉,薄脣緊抿着,好一會兒才擡起幽深的重瞳,盯着徐秋,“藍叔回國了。”
藍叔?
徐秋身形一顫,臉色剎那蒼白,脣瓣勉強勘合了兩下,“藍叔?藍叔是誰?”
瞿曜庭眼廓一緊,眯眼看着她眼中逐漸顯露的痛苦和悔疚,咬了咬舌尖,才狠心道,“藍乾,你的……父親!”
“胡說!”徐秋突然激動的朝他吼,瘦削的身體劇烈顫抖,紅着眼道,“我姓徐,他姓藍,他怎麼可能是我……父親!我……不認識他!”
瞿曜庭看着她激動至此,眉心微微一蹙,“媽……”
“曜庭,我累了,今天就不留你吃飯了,改天等小兮回來,你們再一起來,我親自下廚……”
徐秋神色倉皇,一雙眼慌亂閃躲着說完,便顧自起身朝臥房走了去。
瞿曜庭看着她微微晃動的背影,眉峰更是皺得緊了緊。
————
從公寓出來,瞿曜庭坐在車裡,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夾着煙,領帶被他扯得偏歪到了一邊,襯衣鈕釦解開了三顆,微微露出了一小片性感的小麥肌膚,整個人看上去,慵懶隨性,卻又無比性感迷人。
重瞳在煙霧的薰染下,輕眯了眯,回憶拉長。
徐秋本名藍慬,是藍乾最疼愛的小女兒,而藍慬還有一個哥哥,名藍浣。
藍乾酷愛中國古典文學,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皆頗有心得。
而藍慬就遺傳了藍乾對古典文學的喜好,從小便喜歡粘在藍乾左右與他一起背詩記詞,習書練字。
也因此,藍乾便對他這個小女兒的寵愛程度,遠遠超過了他的兒子。
可是就是他最疼愛的小女兒,最後竟“聯合”外人,害死了他唯一的兒子。
而藍慬的母親徐氏,因爲兒子身亡,傷心欲絕,在藍浣出殯那日,自殺死了。
藍乾歷經喪子喪妻,悲痛欲絕,哀怒之下,便將他這個小女兒掃地出門了。
而自己則攜帶藍浣剛成婚不久懷孕不到一月的妻子去了加拿大。
藍浣的妻子因爲藍浣的過世,備受打擊,鬱鬱寡歡,大病了一場,也因此烙下了病根。
七個月,便早產誕下了一名女嬰,而她自己,在孩子不到兩歲時,便因病去世了。
對於藍乾這個孫女,因爲藍乾保護得太好,即便是他們四人,也未曾見過。
之所以知道徐秋就是藍慬,還是八年前一次意外……
擰緊了眉峰。
瞿曜庭突地有些煩躁的吸了口煙,一口下去,便見了底。
而後他掐斷煙,狠狠將菸蒂丟到了車窗外。 шшш .tt kan .C 〇
從兜裡取出手機。
看着暗黑的手機屏幕。
他才驀地想起,手機從昨晚登機開始,便被他關了機。
抿緊脣,開機。
不一會兒,手機便跳出三條短訊。
瞿曜庭看着發信人,眉峰禁不住微微一揚,薄脣清潤淺勾,點開了信息。
“你到B時了嗎?看到消息回我一個。”
“你還沒到B市嗎?”
“……你怎麼不開機,我很擔心你。”
看到最後。
瞿曜庭便連眼眸也柔了下來。
沒有猶豫,他立即撥了過去。
接通鈴音剛響起。
那端便接了起來。
緊接着,手機裡傳來小丫頭微急,且含着淡淡委屈的小嗓音,“你怎麼現在纔回我?”
瞿曜庭眼眸愛意深濃,卻不着急回她,心臟處跳動得厲害。
他的小丫頭,已經學會關心他,他很……激動!
所以,需要點時間來平復。
擔心,一開口,便泄露了他的喜悅,讓那小不點看了笑話!
許久等不到他回答。
葉兮一顆心提得老高,忍不住小心開口,“你是本人嗎?”
“……”瞿曜庭險些噴笑出聲,忍住了。
“你怎麼不說話?”那邊的嗓音緊張了起來。
瞿曜庭輕聲嘆息,“是我。”
瞿曜庭回答完之後,葉兮那邊就不出聲了。
瞿曜庭揚眉,寬闊的背脊往後,庸靠在車背上,捏了捏眉心,無奈道,“小兮兒,爲什麼不說話?”
“你很討厭!”那邊立刻嗔怪的回了句,耍小性子。
瞿曜庭眼眸閃過淡淡笑意,“嗯,我很討厭,可有人喜歡。”
“……我纔不喜歡!”
瞿曜庭不禁一樂,“小丫頭,此地無銀了不是?”
“……”葉兮那端一下子消了聲。
瞿曜庭能想到此刻某隻小丫頭懊惱咬舌,俏臉羞窘通紅的小模樣。
脣邊的笑意加深,聲線越發輕柔了些,喃聲問,“所以,小兮兒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