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兮又羞又慌,眼瞧着他的大手往下探了去,便知今晚是逃不過了。
索性放軟了身子,嬌滴滴的求饒道,“老公,你可不可以溫柔點?”
瞿曜庭動作一頓,眉頭緊蹙,看着她,“我之前不溫柔。”
葉兮點頭,“不僅不溫柔,而且很粗魯!”
很粗魯?
瞿曜庭抽了抽嘴角,最後一口口允住了她的小嘴兒,狂狷道,“多叫幾聲老公聽聽,把老公叫高興了,老公就溫柔……”
“老公,老公,老公……”葉兮可不敢含蓄,麻利兒的叫道。
瞿曜庭被她叫得心都酥了,立馬將她剝了個乾淨,直接進入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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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葉兮像只小懶貓兒一樣趴在瞿曜庭懷裡,張着嘴兒小口呼吸。
瞿曜庭解開睡衣袍子,將她嬌小的身子密不透風的裹在懷裡,而他的一隻大手,還停留在她上。
他整個仰靠在沙發上,重瞳深邃,怔盯着某個點,神情除了一層薄紅外,任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你今天怎麼了?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稍做休息後,葉兮從他懷裡微微起身,被疼愛後的雙眼水韻濛濛,輕輕的看着他,關心問。
瞿曜庭重瞳移到她的小臉上,那雙水亮的大眼純淨得像個孩子,微眯了眼,他微探起身,在她眼睛吻了吻。
垂眸,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的嘴角,好半響,纔開口道,“小兮兒,想聽故事嗎?”
故事?
葉兮微微茫然,但還是輕輕點頭。
瞿曜庭將她的小腦袋扣進懷裡,薄脣碰了下她的發心,才緩緩開口道,“有一個女人,十八歲便做了有錢人的情人,這個情人,專負責給那有錢人生子。而也不過十八歲,她便替那有錢人生下了一個孩子。孩子是個男孩兒。”
“有錢人很滿意,便格外寵那個女人,一寵,就是八年。男孩兒八歲那年,女人二十六歲。男孩兒的父親也有了新寵,不再寵女人。女人許是待不下去了,開始打男人所留給女人和男孩兒的住所的主意,想着若是賣了便可得到一大筆錢,可惜,房子雖是女人的,可是大家都畏懼那有錢人,直至最後,無人敢買。”
“女人沒辦法,便跟男孩兒的父親索要遣散費。男孩兒的父親不肯給。那女人便用那男孩兒要挾男孩兒的父親,若男孩兒的父親再不肯給遣散費,她便和男孩兒同歸於盡。”
“可是,男孩兒的父親那時已有很多兒子,並不差男孩兒一個,是以不肯接受那女人的威脅。女人見那有錢人無動於衷,便在男孩兒胳膊上狠狠劃了一刀,告訴那有錢人,若是再不肯給,她便真的下手。那有錢人依舊不受威脅,且告訴女人,就算她真的殺了那男孩兒,她也休想拿到一分一毫。就這樣,男孩兒被生身父親拋棄了。”
“而女人也絕望了,發了瘋的打了男孩兒一頓,男孩兒渾身是傷的躺在地板上,女人卻收拾東西提着行李箱在男孩兒哀求的目光下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過……而現在,那個女人,回來了!”
那個男孩兒在八歲那年明白一個道理:這一世,唯靠己!
連生身父母都拋棄放棄的孩子,只有將自己一顆心冷凍,變得鐵石心腸,變得手段雷霆,方能長存於世。
而將命運徹底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變強!!
瞿曜庭在講這個故事的時候,語氣平淡如水,冰冷的彷彿就是在講一個虛無縹緲的故事。
而在那個女人沒回來之前,他也確實能做到平靜以對,不露情緒的提起他這個“母親”。
只是這些,僅限於在那個女人還沒回來之前。
葉兮卻聽得淚流滿面,她知道,他說的那個男孩兒就是他自己。
這一刻,有些她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徹底明白了過來。
難怪,難怪那一天她離家出走,他會發那麼大的脾氣,難怪,他總是不自信的要她承諾永不離開……
很心疼他,葉兮將雙手穿過他的腰,緊緊的抱着他,哽咽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
想到那時,他不過才八歲,便經歷瞭如此冷血的世情,父親無情的拋棄,母親殘忍的離開,他該有多無助,多難過,又有多淒涼,葉兮就心疼不已,恨不得把他父母親拉出來問問,他們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
怎麼,怎麼可以對自己的親身骨肉這般殘忍?
葉兮將自己更緊的更緊的貼着他,眼淚掉個不停的看着他,“老公,我會陪着你的,一直一直陪着你。”
瞿曜庭看着她眼中不停墜下的淚珠兒,一顆窒悶難耐的心,好似也沒那麼難受了,相反的,一股滿足和感動,從心尖兒滋生而起,暖流,沿着心房,擴散到四肢五骸,整個人,竟有說不出的輕鬆感。
這是第一次,他主動對人說出他的經歷,也必定是最後一次。
薄脣微抿,瞿曜庭憐惜的捧住她淚流滿面的小臉,指腹,溫柔的擦着她的淚痕,可無奈,每每被他擦乾淨,便會有新的淚珠兒滾落。
在心裡輕嘆了口氣,瞿曜庭寵溺的颳了刮她的小鼻子,輕聲道,“小兮兒,你再哭,是想讓我跟你一起哭?”
“……”葉兮一愣,搖頭,癟起了嘴兒,抽着喉嚨道,“老公,你罵我吧。”
瞿曜庭微愣,旋即微微失笑,長臂從她腰後伸過,往上,掌住她的小腦袋,薄脣重重在她脣上親了口,喟聲道,“我怎麼捨得。”
“嗚嗚……”他越這麼說,葉兮越覺得自己那時錯得太離譜了,嗚咽道,“不行,你必須罵我,我做得不對,該罵。”
瞿曜庭捏了捏她的鼻子,“罵了你,難受的也是我。”
他話音一落,葉兮便撲進了他懷裡,濃濃的幸福感和愧疚感,讓她在他懷裡哭了好一會兒。
瞿曜庭拿她沒辦法,小丫頭這個性子,真想哭,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的,唯有等她自己哭累了,或是哭夠了,自會停下來。
可是這一次,瞿曜庭估錯了,整整四十分鐘,葉兮都沒有停下來,且大有一哭到天亮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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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