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晉承的眼神，依舊直直地盯着顧以安。
他非常嚴肅地說道：“安安，你從那裡知道……嗯，天使島？你到底是從哪裡知道的？”
顧以安眨了一下眼睛，實在是被談晉承這緊張的樣子給嚇了一跳。
她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是……是薄弈告訴我的。他，跟我說了很多事情。”
談晉承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他沉默着，看着顧以安，那樣子看起來非常嚇人。
顧以安真的是被嚇到了，她伸手去抓住談晉承的手，好像是在努力地感受他的存在一般。
“晉承，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這樣子……有些嚇人。”
顧以安的聲音很低柔，還帶着些忐忑和不確定。
談晉承這才恍然，他連忙換了一副表情，輕輕地坐了下來，摟住了顧以安，“抱歉，嚇到你了。實在是……天使島的事情，不好說。”
“嗯？”
顧以安當然知道天使島的事情不太好說，如果好說的話，談晉承就不會是這樣的反應了。但是看談晉承這反應，似乎天使島還有別的什麼。
談晉承看着顧以安，想了想，“安安，薄弈跟你說過的有關天使島的事情，你可以全部告訴我嗎？”
顧以安愣了一下，然後才點點頭，“可以。怎麼，你也知道天使島嗎？”
談晉承嗯了一聲，“天使島，我們的情報機構花了極其慘痛的代價，卻沒有得到有效的情報。我們所瞭解的東西，極其稀少。”
“嗯。”顧以安明白了，“薄弈跟我說……”
她正要說，可是想到了某些東西，她的臉色微微一變。
薄弈說，她是天使島的試驗品，她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全部都是因爲天使島。可以說，她的人格分裂，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天使島逼出來的。
這些話……她能說嗎？
能告訴談晉承嗎？
顧以安有些不確定，她不由得攥緊了拳頭，裙子的布料被她緊緊地攥在手心，攥得緊緊的。
“安安？”談晉承也看出來了顧以安的不妥，他低聲問道，“安安，到底是怎麼了？如果你不願意說的話，就算了。”
顧以安咬着脣，想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擡頭，看着談晉承：“也沒什麼。薄弈跟我說，潘多拉之淚就是天使島的實驗室研製出來的。說是這個項目，早在二戰時期就已經提上日程了，只不過後來德國戰敗之後，實驗室被毀，這個項目就擱淺了。哦對了，還提到了薄弈的爺爺薄元，重建潘多拉之淚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就是薄元。”
談晉承的臉色微微一變，“薄爺爺，竟然真的沒死！”
顧以安眨了一下眼睛，不明所以。
談晉承連忙解釋道：“薄爺爺當初遭遇意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麼多年音信全無，國家還有薄家的人，都以爲薄爺爺已經死了。卻沒想到……”
談晉承的眉頭皺的很緊。
顯然，他無法明白，薄元也不是什麼極端分子，爲什麼要研究潘多拉之淚這種惡魔的眼淚呢？
他絕對很清楚，這種東西可以把世界變成人間地獄，他爲什麼要研究這種東西？
顧以安點了一下頭，“嗯，還有就是，薄弈說她是天使島的外圍人員，他從來沒有去過天使島，因爲他還不夠格。但是他負責天使島對外銷售渠道的建立和拓展，以及維護之類的。也就是說，潘多拉之淚的銷售，歸他負責。他說……他說銷售渠道已經全部完善，甚至營銷都已經做足了，全世界各地的黑市，都在等待這種神秘的惡魔眼淚。只等實驗室可以量產之後，就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裡把貨鋪到全世界的各個角落。”
只是說着，顧以安就忍不住覺得全身發寒。
一想到潘多拉之淚這種恐怖的東西遍佈世界，無孔不入，真的是讓人渾身冰冷，簡直是如墜冰窟。如果無法阻止潘多拉之淚大規模上市的話，那麼……沒有人敢想，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到了那個時候，真的是人人自危，毫無安全感啊！
顧以安完全無法想象那樣子的世界。
談晉承當然也是一樣，他緊抿着脣，攥緊的拳頭上青筋暴突，把他緊張激烈的情緒暴露無遺。
“哦對了，他還說雲靜筱和陌雲袖，都是天使島的人。他還說，陌雲袖跟天使島之間的關係，似乎更近……”
說到這兒，顧以安有些說不下去了。
薄弈說的，可不是陌雲袖跟天使島的關係更近，而是陌雲袖也是天使島的試驗品之一，跟顧以安一樣的試驗品。
按照薄弈的說法就是，陌雲袖是一個相對來說差一點就成功的試驗品，而顧以安……則是個失敗的試驗品。
她忍不住咬着自己的脣，真心不知道要怎麼跟談晉承說這些。
任誰在聽到自己是個試驗品的時候，心情都不會很好受的。
更重要的是，顧以安這會兒沒有辦法跟談晉承說這些。
因爲她根本就不知道，談晉承知道這些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安安？”談晉承見顧以安忽然發呆，他輕輕地緊了緊握着她的手。
“嗯。”顧以安連忙回神，她看向了談晉承，“陌雲袖已經死了，所以就算是她跟天使島有更緊密的關係，你們也查不出來了，所以不如從雲靜筱入手。對了，說到雲靜筱，我今天跟媽喝完下午茶從端雅軒出來的時候，碰到裴翠湖了，她說……說高陽也不見了！說是高陽似乎發現了雲靜筱的蹤跡，所以他就去尋找了，但是這麼一走，就再也沒回來。那就着重調查雲靜筱，只要找到了雲靜筱，說不定就能得到更多消息了，甚至還可以從雲靜筱的口中問出關於天使島的事情。”
談晉承點了一下頭，“是。”
“但是雲靜筱也不好找，是吧。”顧以安忽然又泄氣了。
“放心，會找到的。”談晉承道。
顧以安不知道談晉承的信心是從哪兒來的，不過這些事情她也不會去質疑，畢竟她對此一竅不通。話題岔開了，顧以安也微微地鬆了口氣。她還真的沒有做好準備，告訴談晉承自己其實是天使島的試驗品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