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安是真的懵了。
她拿着電話的手,僵硬而又沉重,甚至都完全無法動彈了。
她的臉上,完完全全都是震驚之色。
她甚至有點兒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她轉過頭來,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冷冷地望着景姒。
景姒相當訝異地看着顧以安,比嘴型問她,“到底怎麼了?”
顧以安卻是說不出話來。
電話裡雲靜筱的聲音,還在她的腦海中一遍遍地迴盪。
他是你和談晉承的孩子!
他是你和談晉承的孩子!
他是你和談晉承的孩子!
顧以安真想讓景姒掐她一把,看看到底是她在做夢,或者是出現幻聽了,又或者是雲靜筱真的因爲倍受打擊而腦子壞掉了?
不然的話,雲靜筱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信不信由你。”雲靜筱冷聲笑道,“如果雲睿真的是我的孩子,我怎麼會捨得讓他受苦?我又怎麼會故意把他養成自閉症?你不知道吧,他纔剛出生的時候,我就把他放在牀上,然後任憑他哭,我也不理會他,哪怕是他嗓子哭啞了,我也不管的。一直到他一歲左右的時候,他漸漸地就不哭了……在家裡,我從來都不跟他有任何交流,我原本以爲不教他,他就不會講話,以後也會變成弱智的,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很聰明,只聽我打電話,就能學會一個詞兩個詞……”
雲靜筱的聲音裡帶着諷刺和冷笑,還有一絲絲的瘋狂。
顧以安的眼睛都紅了。
她渾身都在發抖。
“你……你……”顧以安的牙關緊咬,她甚至都無法控制自己,她的手不斷地抖動,雙眼通紅,另外一隻拳頭攥得緊緊得,甚至也因爲太過用力而不斷地顫抖!
景姒瞬間就緊張了起來,她趕緊過來扶住了顧以安的肩膀,也顧不得噤聲了,直接就問道:“安安你這是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顧以安猛然擡頭,看向景姒的時候,她的一雙眼睛已經紅完了,好像是在一瞬間充血一樣,可見,她有多憤怒。
而且景姒觸碰到她的時候,就發現,她在不斷地顫抖,根本停不下來地顫抖。
“安安!”景姒慌了。
“來不來隨你。”雲靜筱冷笑了一聲,“反正我這次走了之後,是不打算再回來國內了,國內沒有我的立錐之地,我纔不會再繼續留下來。當初就想着,能利用雲睿成爲談太太,但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不過能用雲睿的身份換到足夠的金錢,也夠了……當年的另外一個孩子,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人世……”
“雲靜筱!”顧以安的聲音低啞得不像話,她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激動和憤怒,無邊的憤怒。
“呵呵呵呵,看在阿承哥哥給了我那麼多錢的份兒上,我很想告訴你的。你知道吧,阿承哥哥也不知道雲睿其實就是你和他的孩子,他還以爲孩子是我生的,現在還在千方百計調查我當年到底是怎麼生下這孩子的……他能調查出來纔有鬼呢,因爲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生的!不過,拿到這麼多錢,也不枉我費盡心力養了他這麼多年……”
“總之,來不來隨你,還有半個小時哦。”
這話說完,雲靜筱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雲靜筱你等等,你等等!”顧以安大喊。
可是電話裡已經傳來了斷線的嘟嘟聲……
顧以安猛然擡頭,看着景姒,“我要出去一趟。”
“安安,到底怎麼了,你說清楚一點!”
“我要去見雲靜筱,她在機場,半個小時之後就要登機了,我必須要見她!”顧以安咬牙說道。
甚至她這話都還沒說完呢,人已經開始瘋了一樣地往外衝。
屋子裡有暖氣,所以顧以安身上就只穿了一件高領毛衣,下面是一條牛仔褲,這樣出去絕對會冷死的,s市的冬日,可一點兒都不溫柔。
可是顧以安卻根本就不曾去拿自己的大衣,就這麼往外衝。
最瞭解顧以安的景姒,何曾見過她這麼緊張這麼慌忙這麼狼狽過!
再加上顧以安竟然說要去見雲靜筱,這就更讓景姒非常警惕了。
她甚至不敢耽擱,直接就順手抓起了兩件大衣外套,朝着顧以安追了出去。
而景姒纔剛下樓,顧以安就已經跑到了院子裡,一路風風火火的。
古默不在,古幽也不在,家裡就只有談晉承留下的另外兩個顧以安並不太熟悉的保鏢!
那兩人原本都不知道藏在那裡,看不見人,但是當顧以安衝出來的時候,那兩人立刻就閃身而出,出現在了顧以安的面前。
“太太,您這是要做什麼?”
“我要去機場一趟,我要見一個人,快!”顧以安的臉色非常非常嚴肅,也焦急萬分。
景姒也已經追了出來,“安安我跟你一起去。”
說着,她根本就不等顧以安拒絕,就直接鑽進了車裡,順手把顧以安的外套地給她,自己也穿上了外套。
顧以安卻根本就感覺不到冷。
她的身上仍在不受控制地顫抖着。
“安安,你冷靜一點,越是着急越是不行……”景姒低聲說道。
她從來沒見過顧以安如此方寸大亂,她也根本就想象不到,雲靜筱到底跟顧以安說了什麼,竟然能讓顧以安如此慌張,甚至都已經無法自控,徹底失去了她一貫的冷靜!
只是隨便想想,景姒就知道雲靜筱跟顧以安說的東西,一定非常非常重要。
景姒這麼一說,顧以安立刻就想起來了。
她趕忙打開了自己的手機,立刻就撥通了談母的號碼!
此時,那兩個保鏢,一個人坐在司機的位置上,一個人在副駕駛。
坐在副駕駛上的那個,還在回頭勸說顧以安:“太太,我們人手不足,從其他地方調人過來也要一會兒的時間,我們稍等一會兒可以嗎?”
“不可以!現在立刻馬上去機場,從這裡到機場,二十分鐘時間必須趕到!”顧以安的聲音非常非常嚴肅,甚至可以稱之爲淒厲了。
但是除了她自己之外,根本沒有人知道爲什麼,更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