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他在哪裡?
他是被誰綁架的,亦或者是出了別的什麼事情?
這些全部都是雲初迫切想要知道的。
可是偏偏,她什麼都不知道。
對於她來說,叔叔就是她的第二個生命,不,應該說叔叔的生命,遠比她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若是沒有叔叔的話,就不會有今天的她,不會有現在這個看起來像是正常人一樣的她。
對於這一點,雲初真但是再不能更確信了。
叔叔,給了她人生第二次生命的叔叔。
她要怎麼樣,才能不去關心她,不去擔心他?
雲初做不到,絕對做不到!
這個世界上,叔叔是唯一的,是她唯一唯一的親人,再沒有人能夠比得過叔叔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叔叔甚至是她生命的希望,是她生活的希望。沒有叔叔的話,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到底應該如何繼續。
她如果才能夠放着失蹤的叔叔不管,而只去心安理得地享受叔叔一直以來給她提供的優渥的生活?
這時雲初怎麼都沒有辦法想象的事情。
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想,也不管找到叔叔的這件事情到底是否可行,別人的看法她管不了,她唯一能夠管束的,就是她自己的心。
她若是在之前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那也還罷了。
偏偏,她沒有死,還是如此這般好好地活着,安安靜靜安安穩穩地活着,身上沒有受一點兒傷地活着,那麼她就絕對不會放棄任何希望。
但凡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希望,她都絕對絕對不會放棄。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哪怕叔叔真的死了,她也不會允許他死得不明不白,她會好好安葬他,她也會,爲他報仇!
想到這裡的時候,雲初忽然就覺得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動力。
叔叔,她不會辜負他對她的寵愛的。
想到叔叔的時候,雲初不由得有看向了此時此刻,距離她最近最近的這個男人。
他有着比叔叔更強健的體魄,有着比叔叔更高的地位,也有着比叔叔多更多的金錢……
雲初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比叔叔更加出色。
可是對於她來說,她可以傾心仰慕這個男人,但是她怎麼都沒辦法讓這個男人代替叔叔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她的叔叔,給她新生的叔叔,是任何人都沒辦法替代的,他也不行。
雖然……
雖然她不得不承認,她仰慕這個男人,她喜歡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給了她從未有過的愛戀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她怎麼都沒有辦法抗拒的……
雲初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如此迷戀一個男人,一個叔叔之外的男人。
她原以爲,她以後就算是要找男朋友,恐怕也會找叔叔那個類型,畢竟……畢竟她很喜歡叔叔那個類型的男人。也正是因此,這麼長時間,學校裡學校外,還有球迷組織裡都有不少的男孩或者男人對她示愛,可是她卻完全沒有要接受的意思。
那些毛頭小子,還有那些自以爲很帥氣的男人,跟叔叔比起來,都差太遠了,她還從來不曾碰到一個男人,能夠跟叔叔相提並論。
現在,她碰到了談晉承,她不得不爲之心動,無法控制的心動。她甚至不得不承認,談晉承是比叔叔更加優秀的存在,她會喜歡上他,會對他心動,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可……
可即便如此,雲初也不會讓談晉承取代叔叔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的。這就是親人和愛人的不同。
她可以很愛很愛他,可以把從來不曾有過的仰慕和心動交付給他,但卻沒有辦法把最根本最本質的信任,也交給他!
或者說……不是不信任,只是不像對叔叔那樣,完全毫無保留地信任。
雲初又忍不住看向了談晉承。
如果說以前的時候,她對他還有一定的距離感,幾乎都不敢接近他,不敢靠近他,但是自從上次在電梯裡出事之後,在他昏死過去之後,在她失控地吐露心聲的時候,她是真的真的放開了。
只不過,當時是放開了,那不過是因爲她以爲他可能已經要死了,而現在,看到他雖然受了重傷,但是已經恢復了,重新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忽然又覺得自己慫了,完全不敢多說甚麼,也不敢多想什麼。
但這件事情,也着實是雲初沒有想到的。
他竟然……竟然要走樓梯!
雲初在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因爲那次電梯事故,他對電梯有陰影了?
對於普通人來說的話,這的確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這件事情,放在談晉承的身上,怎麼就讓她那麼難以相信呢?
像是談晉承這種人,他什麼沒經歷過?怎麼會因爲一次電梯事故,就對電梯產生了恐懼感?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嗎?
當然了,那次電梯事故的確是非常非常嚴重,嚴重到談晉承差一點兒可能就沒命了……
可,雲初覺得,這樣危險到了極點的事情,談晉承肯定不止是碰上這一次,肯定有很多次,如果每一次都要留下如此重的心理陰影,那現在的談晉承,絕對不會有今時今日這種成就。
另外,雲初的心裡總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總覺得談晉承並不是那樣的,她總覺得他不可能會害怕電梯……
所以,他爲什麼非要走電梯呢?
雲初一臉古怪地看着談晉承。
遲疑了一下,她忍不住又問道:“你……你真的有心裡陰影了?真的害怕坐電梯了?不太可能的吧……”
雲初一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剛剛說完,她又覺得有些不妥。
談晉承卻是淡淡地看着她,“這個問題,我剛纔應該已經回答過你了。”
雲初頓時就忍不住瞪眼,又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
這人,真是的!
已經回答過了,就不能再回答一遍嗎?
雲初撇撇嘴,咬了咬脣之後才緩緩地說道:“我沒有聽清楚,不可以嗎?”
這話說的,雲初自己都沒覺得,她的語氣似乎是有些撒嬌的意味!
聽到她這般說話,談晉承忽然就勾了勾脣。盯着雲初仔仔細細地看了一會兒,就好像是要用這種目光把雲初給看個透透徹徹一般!
然後,他直接點點頭,很直接地吐出了一個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