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雲袖的表現,讓談母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如果陌雲袖的表現很真實的話,那意思就是,顧以安的確是做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導致陌雲袖差點兒流產,還讓談晉承也因此再度受傷!
不過,如果談母回頭的話,她就能夠看到,此時容湛的眼中,帶着一絲輕蔑和戲謔。
呵呵,陌雲袖的反應的確很逼真,一般人是根本分辨不出來她的反應是真是假。
不過在容湛看來,就很簡單了。
從他的角度,能夠清楚地看到陌雲袖的眼睛。在剛纔陌雲袖因爲談母的話兒面露驚慌之色的時候,她的瞳孔很正常,沒有任何放大的跡象。
通常來說,人在激動、憤怒、緊張以及突如其來的驚恐時,瞳孔是會有明顯的變化的,就是瞳孔放大。
還有,人說謊的時候,也是有習慣性的動作的,只不過容湛對陌雲袖並不瞭解,也沒有經過測試,所以對於陌雲袖的謊言反應習慣,還不太瞭解。但是瞳孔正常,已經說明了很大的問題。
“雲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談母的語氣更加嚴肅了。
陌雲袖咬着脣,遲疑了半晌,才低聲說道:“我們上樓的時候都好好的,一直到回到房間,都沒事。我讓表嫂幫我做檢查,然後我們就隨意聊天。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表嫂忽然開始……開始……開始行爲失常,先是把花瓶都摔在地上,然後又把桌子凳子都給摔倒。我去拉她,她還一把把我推開。我沒想到她的力道太大了,我就直接就被她給推得摔在了地上,我想起來,可是隻覺得肚子疼,就起不來了。表嫂又把其他的東西都丟得到處都是,嘴裡還說着我聽不懂的話。後來她又開始大聲地叫表哥的名字……然後,表哥和您就上來了。”
陌雲袖好像是在回憶一場噩夢一樣,很是艱難地說完了這些話。
此時,談母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她盯着陌雲袖又問道,“她無緣無故地就發瘋了?”
陌雲袖剛纔吞吐了半天,還用了個行爲失常,而談母直接就說了發瘋,可見她現在心中對顧以安的判斷是什麼。
陌雲袖咬着脣點點頭,“姨媽,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我就跟表嫂說,我有些不舒服,讓她幫我檢查,然後她就忽然開始摔東西。那麼漂亮的花瓶,她眼睛眨都不眨直接摔在地上,玻璃碎得到處都是,我還怕扎到她,可她卻直接把我推倒了……”
談母沉着臉,不吭聲了。
而陌雲袖見談母的臉色不好看,她忍不住拉了拉談母的手,小聲說道:“姨媽,您別怪表嫂。我看她不像是故意的,好像是突然之間就……我也說不上來,但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好了,這件事情你別管了,我自有主張。”談母淡淡地說道,聽不出來她的情緒。
陌雲袖嗯了一聲,接着就微微笑着,“姨媽,我這裡沒事兒了,您去看看錶哥吧,表哥可能都要醒了吧,現在就表嫂一個人在他身邊也不太好。相信他醒來的時候,一定願意看見您也在他身邊的。”
不得不說,陌雲袖的這番話說的很有技巧。
首先,她把顧以安定位成了行爲失常。她又用種種技巧來說明顧以安的確就是行爲失常。她越是給顧以安求情,說顧以安不是故意的,那就越是會讓人覺得顧以安的確就是瘋了。同時,陌雲袖給顧以安求情,還能增加談母的好感。畢竟,不管顧以安是不是故意的,都是她害的陌雲袖差點兒沒了孩子的,可陌雲袖還是在爲她求情,這不正說明了陌雲袖的寬容和大度麼!
其次是,陌雲袖抓住了談母更擔心自己兒子的心情,又提醒了談母,現在待在她兒子談晉承身邊的,是一個可能會隨時發瘋的瘋子。
如此一來,談母如何能不擔心?
果然,陌雲袖說完,談母的臉色就微微變了,她的眼神也帶着遲疑:“可是……可是你一個人在這裡,怎麼能行?”
陌雲袖笑着搖搖頭,“沒關係的,我都習慣了。”
談母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心疼之色,卻還是搖了搖頭,“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兒。”
“阿姨,您去看看阿承吧,我留下。”容湛微笑着說道。
談母愣了一下,緊接着就笑了起來,“那可真是太麻煩小湛了。”
“阿姨您這是在跟我客氣嗎?”容湛笑嘻嘻地說道。
談母失笑,“那行了。雲袖,小湛也是自己人,就讓他先在這兒陪你好不好?”
“其實不用人陪我也沒關係的,不過既然姨媽您不放心,那就讓容大哥在這兒陪我吧。對了姨媽,這件事情不用告訴薄弈了,畢竟我現在不是沒事兒麼,他還在住院,我怕影響他康復。”陌雲袖溫溫柔柔地說道。
談母點了一下頭,就轉身出了病房。她這會兒的確是擔心,如果顧以安再來個行爲失控的話,怎麼辦?
談母走了之後,病房裡就只剩下了陌雲袖和容湛。
容湛這人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太人畜無害了,一般人在完全不瞭解他的時候,是很難對他產生討厭之感的。
或者說,只要他願意,那他就能夠獲得任何人的好感。
容湛微笑着開口:“上次見小弈的時候,他還是阿承後面一條跟屁蟲,很愛哭,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一轉眼,他竟然都結婚了,還快要當爸爸了,時間過的真快。”
陌雲袖也笑了起來,眼睛微微垂下,好像是心有餘悸一樣:“是啊,薄弈他真的很喜歡孩子的,知道我懷孕了,他開心得不得了。我之前都完全不敢想,如果孩子真的沒了的話,薄弈會難受成什麼樣子。”
容湛也嘆了口氣,“這也是不再意料之中的事情,誰能想到竟然會出意外。安安……她看起來那麼……我的意思是說,她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脾氣不好的人,平時也都沒見過她發火的,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