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grace那一張倔強的小臉，顧以安輕輕地點頭。
grace終於笑了起來，“mommy，我答應你的也會做到的！”
說完之後，她又紅着眼睛最後看了淡暮生一眼，才轉身彎腰在一個保鏢的護送之下，快步朝着直升機跑過去……
很快，她那小小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直升機上，再然後，直升機飛起，消失在天際！
顧以安和淡暮生站在原地，注視着直升機消失。
她看向了淡暮生：“她很愛你。”
淡暮生輕輕地嗯了一聲，並未多說什麼。
顧以安的確看得出來，雖然grace也喜歡她，但是很明顯，grace最重視最在意的，還是淡暮生。
大概是因爲淡暮生從小把她養大的緣故吧。
一個大男人帶孩子，儘管有保姆有傭人，但也必然是很艱難的，尤其是淡暮生對grace的心情……他恐怕會事必躬親地帶grace吧。
兩個人一路慢慢地從停機坪走回去。
誰都沒有說話。
相對於她來說，淡暮生的心情必然是更加難受的，就好像是她當初離開小葡萄和小橙子時的心情……
此情此景，她或許應該落井下石一番的，但她又真的懶得說什麼。沒那個必要！
這一路走的很慢，就好像是淡暮生在用這十幾分鐘的時間，讓他的心情徹底平靜下來，徹底把grace離開的這件事情，給拋在腦後。
重新回到了城堡的時候，淡暮生已經恢復了冷靜。
他看着顧以安，低聲說道：“我們現在去實驗室。”
這麼快？
雖然很是驚訝，但顧以安還是點點頭，“好。”
“天使島的地下結構，名叫維度。”淡暮生的聲音很是清冷，“深入地下四百多米，總共有一百層。幾乎每一層，都代表着不同的研究機構和不同的實驗室。一般的實驗室，都只佔據一層，但是像ms項目，則是佔據了二十層。最底下的二十層，d81到d100，全部都是ms項目的。”
淡暮生的聲音非常平靜，也很冷靜。
顧以安快速地記着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字。
“d71到d80這十層，有三個實驗室，這裡的研究方向都是大腦方向的。”淡暮生低聲道。
“大腦方向？”顧以安不解。
大腦是非常神秘的一個領域，其中能夠挖掘和挖掘不出來的神秘地帶實在是太多了。
淡暮生看了她一眼，“其中一個，是有關記憶的。”
“嗯？”顧以安愣了一下。
有關記憶的？
她忽然就想到了什麼！
她的記憶力非常非常好，絕對的過目不忘。這到底是天生的，還是……
看出了她的疑惑，淡暮生輕輕地點了一下頭，“grace和談崢的記憶，都是天生的。但是你的……是這個實驗室的結果。”
顧以安渾身一僵。
她……一直以來挺引以爲傲的記憶力，竟然是這個實驗室的結果？
“你大腦主管記憶的海馬體，被最大程度地激活，同時，你的視覺、聽覺神經反饋，也都跟那個區域連接緊密。你的大腦皮層活躍程度也很強大。”淡暮生淡淡地說道。
顧以安抿着脣，臉色是說不出的複雜。
“不過也並不是誰都能被激活的。”淡暮生看了她一眼，“歸根結底，還是你大腦發育情況很好，而且你的大腦結構，跟普通人比起來還是有一定的區別的。你的腦容量要遠高於一般人，主管記憶的海馬體，就算是沒有被人爲激活，你遲早也能自己激活，只不過你自己激活的話可能沒那麼徹底，最終的效果大概不如現在這麼好……”
淡暮生很平靜地說道。
但是這話，真的一點兒都沒辦法安慰到顧以安。
“還有呢？”
“進行這個實驗的人很多，但是目前來說，你是效果最好的一個。當然，也是因爲你的大腦是所有實驗者中最好的。”淡暮生說道。
顧以安點了一下頭，“那這裡除了研究這個，還研究什麼？”
說到這裡，淡暮生沉默了一下，才緩緩地說道：“還有一項技術。”
“嗯？”
“定向消除記憶。”淡暮生緩緩地說道。
顧以安愣了一下，“消除？怎麼消除？”
淡暮生看了她一眼，低聲說道：“你對大腦主管記憶的情況，應該有所瞭解吧。大腦中的海馬體，就好像是計算機的內存一樣，可以儲存短時記憶，但是新的記憶會不斷地佔據海馬體，如果你不刻意加強那些記憶的話，就好像是計算機沒有把那些記憶存進硬盤，也就是大腦皮層的話，那麼新的記憶就會不斷地佔據海馬體，而海馬體則會把舊的，你並沒有持續加強的那些記憶給刪除掉……”
顧以安皺眉。
“你的情況跟正常人不同。正常人需要不斷加強短時記憶，直到這些短時記憶被從海馬體轉移儲存到大腦皮層變成長時記憶，纔不會忘記。而你的，你的大腦皮層褶皺遠多於一般人，也就意味着你的大腦皮層能夠儲存更多的東西，而你的海馬體跟大腦皮層之間的聯繫，也跟普通人不一樣……”
顧以安輕輕地點頭。
的確是不一樣！
她所看到的一切東西，都會被她給直接儲存起來，根本就不需要加強，那些記憶就已經作爲長時記憶被儲存下來的，只待她有需要的時候去調用就可以了。如果依舊把大腦比作計算機的話，那等於是她看到的一切，都直接被計算機給儲存到硬盤，根本就略過了計算機的內存這一部分！
顧以安明白了淡暮生的意思，可她不明白的是，就算是這樣，可要怎麼消除記憶呢？
她疑惑地看着淡暮生。
淡暮生抿了抿脣，才又繼續說道：“記憶在大腦中的儲存形式，從生理因素上來說，就是神經元之間的傳遞以及神經細胞中蛋白質排列組合的改變來實現的。每一組記憶的表現形式都不一樣，所佔用的神經細胞也不同……要想消除某一部分的記憶，就只需要破壞掉這一部分的神經細胞就可以了。”
“怎麼可能！”顧以安滿臉不敢置信，“大腦中的神經細胞何止千萬，怎麼可能分辨出來哪一部分的細胞承載的是哪一部分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