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安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皺着眉頭看着談崢：“我要離開你們？誰說的？”
談崢緊抿着脣，低着頭道：“grace。”
“可是我沒有啊。”顧以安很認真地說道，“崢崢，我不知道grace的父親是怎麼跟她說的，但是我能保證，我絕對不會離開你們的。這是一早就已經做出來的決定，會讓grace難過，但是我不會改變這個決定的，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離開你們的！”
談崢緩緩地擡頭，目光平靜地看着顧以安，“媽咪，可是grace說的非常清楚，她說你一定會跟他們走的。媽咪我能看得出來，grace說的一定是真話的。”
“我也沒說謊話啊！”顧以安有些無奈了，她伸手揉了揉談崢的腦袋，“你這是連媽咪也不相信了？”
談崢擡頭，看着顧以安，片刻之後，他輕輕地搖頭，“我沒有不相信媽咪。”
“可你更相信grace？”顧以安皺眉。
談崢抿着脣，過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媽咪，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grace說的，是真的。”
顧以安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着談崢，“你有什麼判斷的依據嗎？”
“沒有。”談崢很直接地回答。
顧以安抿着脣，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崢崢，那你就只是感覺我會離開？直覺？”
“是直覺。”談崢的兩隻小手，不斷地擺弄着魔方，可是很明顯，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魔方之上。
盯着談崢看了一會兒，顧以安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崢崢，我不知道你的直覺是從哪兒來的，我只知道，我絕對不會離開你們。”
她輕輕地握住了談崢的手，而談崢卻是緊緊地回握，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指，就好像是生怕她離開了一樣。
顧以安無奈的把談崢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低聲說道：“崢崢，不要想太多了，媽咪真的一點兒都不想離開你們的，也一定不會離開你們的。”
“那如果有萬一呢？”
談崢低聲說道。
顧以安在心裡輕輕地嘆氣，看樣子這孩子是真的認爲她會離開。
她低聲說道：“崢崢，如果我真的離開了，那也一定是爲了給你們幸福。當然，我並不認爲我會離開你們，但崢崢你要記住，媽咪永遠愛你們的，我做的任何決定，前提都是對你們的愛。”
“可是grace呢？你不愛她嗎？你還是一樣要離開她。”談崢低聲說道。
顧以安一下子就愣住了，她是真的沒想到談崢竟然會這麼說。
顧以安的心中很難受，她遲疑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崢崢，我不得不做出取捨，在你們幾個，和grace之間，你們的分量要重過grace，如果必須要放棄一個，我只能選擇放棄grace。”
這些話，她說得極其艱難，非常非常艱難。
談崢擡頭看着她，“那如果你放棄我們的話，那是不是也證明了你有了比我們更重要的東西？”
“不。”
顧以安非常肯定地說道：“不是的，崢崢。現在對於我來說，再沒有什麼比你們更重要了。如果我不得不放棄，也只能是因爲你們，因爲我覺得什麼樣子的選擇對你們來說是最好的，我就會做什麼樣子的選擇！”
“不要。”談崢咬着脣，聲音裡帶着哭腔，“我不要你做任何選擇。”
顧以安微笑了起來，抱住了談崢，低聲說道：“崢崢，我真的完全不打算離開你們的，你不必這麼難過，不必這麼着急。”
安慰了談崢，抱着他到牀上睡覺，陪着他躺了一會兒，等他睡着了顧以安才緩緩地起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回去的時候，兩個小傢伙都已經睡了，談晉承還坐在牀頭看書。
看到她進來，他放下了書，朝她伸手。
顧以安握住他的手，上牀，很自然地窩在他的懷裡，“晉承，崢崢心裡想得太多了，他說他有一種直覺，我會離開你們。我追問了，他又說只是直覺。”
談晉承皺眉，他的手輕輕地揉着她的小腹，因爲顧以安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好，子宮也還在不穩定低收縮，所以有時候肚子會疼。
談晉承已經習慣了幫她揉肚子。
顧以安也很習慣，她抱着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任由他給她揉肚子。
“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討論過了，不用管他。”談晉承低聲說道，聲音裡是蝕骨的溫柔。
“噢。”顧以安點頭，眯着眼睛，趴在他的身上。
的確是困了，今天都沒怎麼睡。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反正醒來的時候，外面是嘩嘩的雨聲。
雨下的很大很大，打在玻璃上的聲音很響。
顧以安一下子就坐起身來，身邊的被子是涼的，談晉承不在。
“晉承？”她輕聲喚了一聲，卻沒人回答。
她趕忙下牀，也沒穿鞋子，就跑過去開燈。
很快，燈光亮了，她找了拖鞋就開門出去。這麼大的雨聲，孩子們怕是會被嚇醒吧。
到了孩子們的房間門口，聽了聽，並沒有什麼聲音，她緩緩地推開門，張姐在這邊睡着，顯然也是被雨聲吵醒了，屋子裡開了一盞橘黃色的暖光燈。
看到顧以安，張姐低聲說了句：“剛纔醒過來，吃了奶又睡了。”
顧以安點點頭，在兩個孩子的臉上都親了一口，才退出房間。但是談晉承去哪兒了呢？
顧以安想了想，走向了書房。
書房裡也開着一盞光線很弱的燈，談晉承正在打電話。
門沒有關嚴實，留了一道細小的縫隙。
顧以安輕輕一推，就推開了。因爲外面的雨聲太大，談晉承講電話的聲音也太大，顧以安推門的聲音被輕而易舉地掩蓋住了，談晉承並未聽到，他還站在窗口打電話。
只是，此時的談晉承，跟平時的他看起來完全不一樣。
“該處理的直接處理，這些還用我教你嗎！”談晉承的聲音非冷，比這夜裡的雨還要冷。
“我說過了，只要能得到足夠有用的消息，可以不擇手段，聽不懂還是怎麼？”此時的談晉承，渾身上下除了暴虐，還是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