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我的錯，我的錯……
他才離開一會兒，她都和顧西城搭上了？什麼情況？
“沒事吧？”何凌霄緩緩走下臺階，扶了她一下。
“沒事……”雲歌的手也很自然地放在了何凌霄的手上，並沒有覺得有什麼。
“得虧穿的不是高跟鞋，不然腳得崴了，走路注意點啊，都是個做媽媽的人了，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毛毛躁躁的。”
雲歌樂呵了一下，“何爹地，你怎麼跟我爹地似的？能不跟老人家一樣絮絮叨叨的嗎？再說了，我以前怎麼就毛毛躁躁了？”
“還不毛躁？我們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膣”
“誰的錯？”雲歌打斷他的話。
“……”何凌霄閉嘴，默默點頭，“我的錯，我的錯……”
撲哧……
認錯態度還蠻好！
雲歌心裡頭默默笑，憋着。
何凌霄想起顧西城，心裡頭始終不舒服。
她不是在穆海瑤家嗎，還說要陪她們一整天的，不過這麼點時間就出現在公司門口了，而且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她坐着顧西城的車回來的。
“你怎麼碰上顧西城了？”
“別提那個人了！”雲歌想起來就還有氣！
“他怎麼……你了？”要真敢對雲歌動手動腳，就是得罪市委書記，那他也照辦不誤！
“他混賬！硬是把我從海瑤家拖出來塞進車裡！”
“他做了什麼！？”雲歌那麼生氣，莫非……
“他——”雲歌正欲繼續發泄，偶然發現何凌霄的關注點好像不對，頓了頓，看着他問，“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我誤會？”
“誤會顧西城對我有意思？”
幾年前也一樣吧，他以爲她要爲了父親而像顧西城獻出自己的肉體。
然而這怎麼可能？
顧西城是她的表弟啊！
所以顧西城怎麼可能會要她？
外界其實並沒有人知道她是顧老太爺的外孫女，就算是“閨蜜”白瑤瑤，這件事她也始終沒有同她說過。
“難道不是？”
雲歌笑了：“當然不是了，顧西城哪能對我有意思啊，那不是亂－倫了嗎？”
“亂－倫……？？”
“他是我表弟。”
“……”看得出來何凌霄愣了愣，似乎被這個事實驚到了，“表弟？？顧西城？那個退休老首長的孫子，桃城市委書記家的公子，紅三代官二代，顧西城？是你表弟？！”
“要不要那麼驚訝啊，是我高攀不起顧家嗎？”
“……當然不是！”雖然知道她不是說真的，但他還是趕緊否認，“我只是……覺得有點難以相信……好端端地要把你和另一個家族聯繫在一起，這種感覺……怪怪的。”
這麼說起來……
四年前她爲了她父親去顧家下跪求救，並不是爲了找顧西城，而是顧家的老太爺——也就是她外公？
他還以爲……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這件事都沒人知道？”
“因爲我媽咪是跟我爹地私奔的，顧老太爺一氣之下跟我媽咪斷絕了父女關係。顧冉這個名字很普通，桃城有多少個顧冉誰也不知道，誰會以爲我媽咪就是顧老太爺的女兒呢？”
“原來是這樣……”真的是毫無所知啊！“可顧老也太迂腐了吧？即便阿姨當年有錯，可畢竟是他女兒，你是她外孫女兒，就當真老死不相往來了嗎？”
雲歌搖頭，“不知道，顧西城曾經跟我說過，老太爺只是拉不下臉去找我媽咪，實際上媽咪在顧家的房間卻一直被空置着，老太爺也經常去房間裡坐上一會兒，想必是思念吧。而媽咪和顧家的人也沒有了往來，不知道老太爺的心思。我聽後來我爹地說，媽咪剛開始的時候還偷偷去過顧家，看看顧老太太，後來被顧老發現了，當着全家人的面操着掃帚就趕出去，還勒令所有人都不能跟她往來。你也知道我媽咪那個人吧，她自覺給顧家丟了臉，又覺老太爺不想見她，也就不敢再去顧家了，只當自己不孝，不能侍奉二老終老。”
何凌霄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那我就明白了，你這性格究竟像誰……”
“……”她懂他的意思。
“我想，除了叔叔阿姨，任誰也想不明白你這滿身的傲氣和倔強脾氣究竟是遺傳了誰吧？叔叔爲人老實敦厚，阿姨像江南女子，溫婉賢淑，兩人都是發不了脾氣的人，怎麼就生了你這個一倔起來就不服輸的女兒呢？”
“……”
何凌霄自顧說着，“這下我就明白了，你身上留着顧家的血！這不服輸不低頭的性子，可不就是跟顧老像極了？”
算了……
雲歌也懶得跟他計較。
誰讓他說的有道理呢？
何況她自己也這樣想，她不像父親，不像母親
tang，像極了那個未曾謀面的外公。
這恐怕是她唯一和顧家有聯繫的一點“自證”吧。
傅展已經在門口等了好久了。
看雲歌在，他自然是不敢打攪何凌霄的聊天時間。
只不過眼看着這和湯總約好的時間就快到了……
他急啊！
雲歌只要稍稍轉點角度，就能看到傅展在門口焦急地走來走去，時不時看看錶。
“你是不是有事要出去？傅特助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何凌霄也轉過去一看，傅展一見兩道視線都射過來了，便樂呵呵地皮笑肉不笑。
“是要出去一下。”
“那我不耽誤你時間了，你忙去吧！假取消了，我去上班！”
“好，記得按時吃飯。”
雲歌哭笑不得：“知道了何爹地！”
……
“湯總，不好意思，路上堵車，晚了點。”
在約定的咖啡廳裡，何凌霄坐了下來。
湯秋笑道：“不礙事，也就幾分鐘的時間。”
“那話不是這麼說的，湯總一分鐘的時間就是幾千萬進出，我卻讓湯總在這閒等了幾分鐘，真是該死。”
“何三少就不必客氣了，”湯秋沒有要爲難他的意思，“爲了我們以後的長期合作，別說是幾分鐘，就是幾十分鐘，那也得等啊，是不是？”
“湯總能看得上我們雲霄集團，選擇和我們合作，是我們的榮幸。”何凌霄也算彬彬有禮。
“三少變了啊！”湯秋的口吻有些感嘆，“我記得以前的何三少，可不是這樣的！”
“是嗎？”
對於何凌霄的八卦，桃城很多人都知道，湯秋也是略聞一二。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林國志有個私生女叫林夕，是嗎？”
何凌霄不說話，算是默認。
“林夕的媽媽就是曾經靖總的第二任太太！靖總有個女兒叫靖雲歌吧……”
“湯總知道得不少啊。”何凌霄苦笑。
“那我就明白了，何三少爲什麼非要置林國志於死地不可，”湯秋也是笑，“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若非事態嚴重，何三少也不至於這樣爭對林氏！”
何凌霄是不明白湯秋爲什麼提這些事，所以並沒有接話。
不過接下來她就表明了立場：“我最欣賞有情有義的男人。我的確是道聽途說了一些八卦，只想說，不管何三少以前做了什麼，是什麼性格的人，你肯爲了她改變，爲了她做那麼多事，我個人很欣賞！所以我湯秋今天怎麼也要說一句，何三少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你的忙，我也幫定了！”
湯秋說着，拿出一個文件夾，“這是你需要的資料，都在這裡了，我是否有誠意，何三少一看便知。”
湯秋能這麼說，就能說明裡面的東西肯定是他想要的，所以看也沒看，就先道了謝：“非常感謝。”
……
據說今天幼稚園開家長會，雲歌通知了他。
白澤吵着要去給二寶開家長會，但云歌還是把機會給了何凌霄，她總是想，她在桃城的時間也不多了，何凌霄以後沒有這樣的機會，便讓他當夠做父親的癮。
更何況，她怎麼敢讓白澤去？
上次蜂鳴山事件之後，白澤的論壇裡已經貼滿了有關他們倆的八卦，還有人湊巧拍到了白澤和二寶在一起的照片，雖然沒有云歌，但經過在場粉絲們的敘述之後，已經鬧大了。
儘管還有人不相信，說這是炒作，但絕大部分人都信了！
還有人確定地說，的的確確清清楚楚地聽到，那個小丫頭喊白澤“爸比”！
再有人順藤摸瓜，猜測白澤息影的原因是否是爲了他們母子三人？
一時之間，衆說紛紜。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有有有！”何凌霄忙不迭地就答，“必須有！什麼時候？”
他在辦公室，傅展正站在一邊。
何凌霄一邊跟雲歌說着，一邊示意傅展快查今天的行程。
“下午三點鐘。”
“下午三點……”
何凌霄重複着，傅展已經在翻了，然後皺着眉頭把行程表轉了過來給他看。
三點那欄上，顯示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開。
傅展一個勁地搖頭，做打叉叉手勢，嘴裡還做着“不行啊”的口型。
雲歌聽到他拉長的音，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沒時間就算了，我只是隨便問問。幼稚園而已，見家長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我自己去也一樣的。”
“不是不是！我有時間！”何凌霄再次重複道，並且指着三點那欄用手劃了一下，意思是
讓傅展無論如何都要推掉。
“那就這樣了，三點。”
“其實……你幹嘛不直接上來跟我談？”
“有內線不打還上去，我吃飽了撐着麼？”
“……”好吧。
他這不是想看見她嗎？
於是他忘了，雲歌並不想……
說是三點，其實在雲歌打完那個電－話之後，何凌霄的心思就有點飛了。
譬如一直纏着傅展問諸如此類的問題：
“參加家長會應該穿什麼衣服？西裝會不會太正式了？”
“不會嗎？會吧？要不我還是去買一套休閒一點的？”
“又好像不太重視的樣子？”
“那不要打領帶，就不會特別嚴肅了吧？”
“不打領帶又好像怪怪的……”
“什麼顏色好看？黑色也太——”
“總裁你夠了！！”傅展忍無可忍，“現在是上班時間！請認真上班努力工作好嗎！好！嗎！”
爲了個毫不重要的破家長會推了那麼重要的會議，過不過分啊！啊？？
何凌霄聽不見，一個勁地神神叨叨，自言自語：“酒紅色太輕佻了……灰色不好看……白色又不是去結婚……棕色？棕色好像不配……”
傅展：“……”
完了完了……總裁完全走火入魔了！
一個靖小姐竟然把活生生的總裁給逼瘋了，功夫實在是了得啊！
……
兩點半的時候，何凌霄自認爲已經將自己打扮得挑不出一絲毛病了，但傅展一句話潑了冷水：“請問總裁……您神神叨叨幾個小時，進進出出小房間，和之前……有毛區別嗎？”
還不是一樣？？
“有啊，領帶換了你沒看出來？襯衫換成純白色了，乾淨，西裝——”
“行了行了，”傅展覺得，跟突然犯二智商下到及格線了的人談論這些簡直就是浪費時間，“總裁您英俊瀟灑帥氣逼人，一定是殺遍幼稚園無敵手！”
“嗯，不錯，這話我愛聽！”何凌霄自我感覺非常良好地走出了總裁辦。
“……”
總裁的心情……真是好到快要唱小曲兒了有沒有？
……
除了傅展和MINI知道之外，這件事是保密的。
雖然之前很高調地沒有澄清他和雲歌的那些傳聞，但不能太過分。
雲歌的底線他清楚，那些小傳聞她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裡，但如果他刻意地去製造他們之間的緋聞，那怕是會引起她的反感的。
“我在停車場了，下來嗎？”
何凌霄沒有去策劃部找雲歌，而是直接下到停車場，發了條信息給雲歌。
“吱——”雲歌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雲歌拿過來看了一眼，回覆說：要不你先去吧，我晚你一步。
何凌霄沒強迫她，回覆：那好吧，那待會兒我讓阿展送你。
他那麼幹脆，雲歌也沒拒絕：嗯，好。
看一眼手機，何凌霄沒有再回，緩緩將車開出了地下停車場。
……
太陽花幼稚園。
爲了迎接各大家長的到來，幼稚園拉上橫條等，將幼稚園裝扮得很喜慶。
何凌霄站在幼稚園的門口，拉一拉西裝，整了整領帶，比要籤一個大合同還要正視許多。
“歡迎——”迎接家長到來的幼師在看到何凌霄之後愣了一下，花癡心大爲綻放，“請問是哪位小朋友的家長？”
啊……這樣的男人竟然已經是父親了嗎？太可惜了！
何凌霄還沒回答，不遠處就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哭聲。
彤彤沒有目的地地跑出幼稚園，邊哭邊跑。
何凌霄一看心都揪起來了。
彤彤好像沒看到何凌霄，一直往外跑，被何凌霄一把給攔住了，“彤彤！怎麼了？”
“爹地……”彤彤一看是何凌霄，“哇”的一聲哭得更厲害了，“哇……爹地！爹地快找哥哥，哥哥不見了！”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