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景陌挑起的長眉微微一頓,片刻之後,手指緩緩的拂過自己的脣角,嘴角的弧度,意味深長,“媽,若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什麼都沒有,您會接受她麼?”
不像歐倩那樣,擁有歐家。
雖然伊藍溪已經確定是葉薇薇,但上商場如戰場,更是瞬息萬變,今日還輝煌的葉氏,明日便易主,不再歸屬於葉家……
所以,伊藍溪是千金,還是落魄千金,都是未知數。
“兒子,你忘了媽媽年輕時候,也曾經是一無所有了?”夏晨軒伸手指了指正廳上掛着的一張的結婚合照,照片上的冷亦風英俊瀟灑,邊上的那個女人,笑的明眸皓齒,自然是她自己,她輕聲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如果你一旦做了決定,媽媽是不會反對你們的,更是會祝福你們。”
頓了頓,夏晨軒又說,“至於歐家那邊,你不必擔心,媽媽會去處理好一切,所以,你儘管大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冷景陌抿了抿脣,低沉的嗓音,只別有深意的吐出3個字,“我努力。”
一旁,冷亦風聽着這母子二人的對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感情這是把他的意見不當回事,把他當成隱形的了?
不過想想,自己年輕時候,與夏晨軒在一起的時候,又何曾在乎過其他,在乎過身世呢。
想到此,陰霾的心得以緩解。
但即使想通,冷亦風也還是會查一查伊藍溪,得讓他滿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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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葉寒川宴會上說的話,讓葉寒川心中不安,便派人查證。
而他用九億的價格拍下價值一億的地,引起董事局不滿,召開了緊急董事會議,叫囔着讓他拿出解決方案。
心中煩惱的很,更是不知要怎麼辦,爲了暫時穩住董事們,葉寒川只好給出承諾,說三天內將事情平息,解決。
回到別墅之時,已經很晚了。
來到二樓,臥室的外邊是露天陽臺,他看到伊藍溪坐在藤椅上,單手支着臉,長長的睫毛微斂,月光投射下來,籠罩在她身上,帶着一片柔軟。
她那麼安靜的坐着,專注的樣子格外迷人。
一瞬間,讓他回到從前的感覺。
“在想什麼?”
雖有些不忍破壞這份靜逸的格局,但葉寒川還是走了過去詢問出聲,磁性的聲音十分好聽。
但此刻的伊藍溪,卻驟然驚嚇了一跳。
她擡眸,見到是葉寒川,眼中閃過一絲驚慌,“沒,沒想什麼……”
見她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怕人發現,葉寒川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冷笑一聲,“難不成,是在想冷景陌?”
伊藍溪身子猛然一抖,驚愕的看向他。
葉寒川笑意的弧度更深,更濃,深邃到骨髓,濃烈到極致。
他食指粗魯的挑起她尖細的下巴,力度極重,“怎麼,被我猜對了,所以心虛?”
下巴處傳來疼痛感,伊藍溪被迫對上他的眸,“你強留我在身邊,難道連我在想什麼都要限制,都沒有權利?”
“我向來喜歡主宰一切,哪怕是你在想什麼,也不準逃離我的掌控。”葉寒川手中的力度加重,鉗制着她白皙的下巴,泛了紅。
他怎麼允許,自己心愛的女人,一步步憎恨自己,而喜歡上別的男人?
“葉寒川,你這是在無理取鬧。”伊藍溪疼的牙齒大顫,卻依舊硬着頭皮,不肯低頭,“這麼折磨我,讓你很開心,很有成就感?而你明面上的女朋友,白嫣然又是否知道,知道你暗地裡藏着一個女人,她又是否能夠接受?”
聽到伊藍溪的話,葉寒川忽然玩味的笑了,他睥睨着她,“這句話是在控訴,還是在吃醋?”
她一愣,隨即諷刺出聲,“我只是覺得噁心,萬般噁心。”
“你說什麼?”男人的眸頓然染上戾氣,如若刀劍般即將出鞘,濃濃殺意瀰漫,他直逼着她的臉,“你再說一遍試試?”
伊藍溪被如魔般的他嚇了一跳,但不知爲何,她即使害怕也還是要說,“一方面說喜歡我,卻以這樣的方式折磨我,一方面又與白嫣然保持着關係,爲的便是你骯髒的利益,難道我說的不對,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你不覺得一個男人黑暗成這樣,是極度的噁心至極麼?”
“伊藍溪!!”他拉長了聲音,提高到極度的分貝,響徹整個室內,最後一次的警告她,“你知不知道這樣激怒我,後果是什麼?”
下巴,彷彿要被他捏碎。
眼中泛出疼痛的霧氣,伊藍溪下意識的出聲,“疼……”
聽見她脆弱的聲音,葉寒川眸中的鋒芒這才淡化了些,他冷冷甩開了她的下巴,“既然知道疼,下次最好乖巧點——記住,在我的別墅,不準去想別的男人,也不準肆意的與我對着來,更不準說這些話來氣我,聽到沒有??”
伊藍溪嘆了口氣,不想繼續對峙下去,因爲她知道這改變不了什麼,便道,“我知道了。”
恰時,門口敲門聲響起,傭人端着茶水走了進來,“葉先生,您的茶。”
傭人遞過去,葉寒川卻不接,他挑眸,看了伊藍溪一眼,意思再明顯不過。
伊藍溪實在不想再起波折,她遲疑了一瞬,下一秒,站起身來,接過傭人的茶,親自遞給葉寒川。
葉寒川這才接過茶水,放在脣邊抿了一口,他冷凝了伊藍溪一眼,“現在這樣,豈不是更好。”
伊藍溪抿着脣,雙手放在兩側,拽着褲腳,不語。
傭人不宜久留,她詢問出聲,“葉先生,伊小姐,若是沒有什麼事,我就先退下去了。”
“恩。”葉寒川放下茶杯,揮了揮手,“下去吧。”
“是……”
傭人退下後,屋內又只剩下了葉寒川與伊藍溪二人。
“我有點困,先去睡了。”伊藍溪扯了扯嘴脣,打算離去。
“站住。”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
伊藍溪頓住腳步,她轉身看向葉寒川,不想停留,卻還是開口,“還有什麼事嗎?”
他挑脣,忽然伸手,從身後抱住了她,“時間還早,就困了?”
淡淡的菸草香夾雜着薄荷味,本來是一股好聞的氣息籠罩着她,是令人陶醉的氣息,可現在卻讓她格外反感,噁心。
耳邊他磁性的聲音優雅而魅惑,溫熱的氣息噴灑而來,讓她更是想要掙扎。只是身後被他擁抱着,低聲警告她,“別動。”
“葉寒川,你放開我……”
不顧她的話語,他將她嬌小的身子扳過來,那張好看的俊顏在她的眸中放大,彰顯着冷漠的弧度,“如果不希望我做出讓你難以接受的事情來,現在,你最好乖乖聽話,別動,就這麼讓我靜靜的抱着你。”
抗拒的心,在警告中擱置。
伊藍溪僵硬着什麼,“你到底想做什麼,這樣……又有意思麼?”
“其實孤男寡女,乾柴烈火,我倒是很想發生些什麼。”葉寒川故意湊近她的耳根處,掃描到她的害羞,咬文嚼字,說出令人遐想的話語來。
伊藍溪嚇了一跳,作勢就要推開禁錮着他的男人,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直接拒絕他,“葉寒川,你——”
“敢推開我?”話還沒說完,就被葉寒川冷冷打斷,他顯然對於她的動作十分不滿,冷冷的看着她,挑脣,帶着譏誚的弧度,“怎麼,難不成是以爲有人替你撐腰,所以翅膀硬了?”
伊藍溪心碎又冷漠的開口,“我不想和你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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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寒川沉了的臉,完全不理會伊藍溪,聲音一度比一度更冷,更涼,更加諷刺,也更加憤怒。
他猛然扣住她的頭,她長長的發纏繞在他粗壯的手臂上,蜿蜒着,帶着殘忍的弧度,“想不想,你以爲是你說了算的麼?”
“葉寒川,要麼你就殺了我吧。”伊藍溪的淚水滑落,她被迫的揚起頭與他對視,眼中盡是控訴。
葉寒川一愣,他儼然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話語中更是帶着絕望。
他鬆開她,挑脣,“不要說這種傻話。”
伊藍溪抽了口氣,帶着哽咽,“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結局麼……”
“我是不會傷害你的。”葉寒川語氣鬆了下來,倨傲搏冷的五官線條也鬆動了不少,不再如此戾氣森寒。
花瓣般的脣上印上了齒印,伊藍溪開口,“可你現在,不就是在狠狠的傷害我麼。”
他伸手,將她的脣解救出來,竟有些後悔剛剛的衝動與粗魯,他問她,“寧願死,也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
伊藍溪偏開了眸子,不想去看他,“其實很久很久以前,我事希望與你在一起的,可是……”
寒川勾脣,打斷她的話語,他失笑,“傻瓜,其實現在也可以的。”
傻瓜?
這兩個字,好像情意綿綿的普通情侶之間,所說的話……帶着寵溺!!
可是現在,她早已不這麼認爲了,至少於葉寒川之間,她不覺得再是浪漫。
伊藍溪低下了頭,她有些排斥,她抿脣,“回不到從前了。”
聽到她排斥,葉寒川剛毅的眉峰整了整,卻沒有動怒,反倒是貼心的問她,“其實只要你願意重新打開心扉,放下一切,想想我們曾經的美好,又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伊藍溪脫口而出,“不可能的,因爲,我無法做到一切沒有發生過。”
傷害了,就是傷害了。
葉寒川一怔,繼而勾脣,弧度帶了幽冷,“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倔強。”
她擡頭看向他,“倔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