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滴!”馮筱翼開心的回道。
韓真回到房間,就撥通了喬治的電話。
“喬治,你在國內嗎?”
“剛好在。有事嗎?少夫人。”電話裡傳來喬治的聲音。
“我就想了解一下,國主以前的病情……”
喬治一愣,一年多都過去了,少夫人此刻怎麼想起要了解國主的病情了。他回答說:“少夫人……你想了解什麼呢?”
韓真握着手機,心裡想道,就算喬治知道些什麼,也應該不會對她說吧!算了,還是等偵探社那邊查到了什麼證據再問吧。“算了,不問了。謝謝你,喬治,你忙吧。”
“好的,再見,少夫人。”
喬治掛斷了手機,蹙起眉頭。難道少夫人發現了什麼?應該不會吧!國主做完手術兩天後就坐專機到了美國繼續治療,半年後才徹底恢復過來,可是手術前的記憶一點都沒有了。這次也是因爲有個很重要很重要的文件要他簽字,所以他纔過來的。
難道少夫人看到國主了嗎?
喬治想到這裡,撥通了湯森的電話。“湯森,剛剛我接到少夫人的電話,她突然問起國主病情的事,她是不是……”
湯森在電話裡回答說:“昨天國主簽字的文件不小心被她看到了。她當時的神情……”
“什麼?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也不想啊!幸好,我平時都有練國主的簽字,要不然肯定穿幫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走?”
“已經定好了下午五點半的飛機票。湯森……”喬治欲言又止。
“嗯?你想說什麼?”
“其實……還不如讓少夫人……”
“你忘了國主手術前是怎麼交代的。而且……國主現在的狀況,連我們都不認識了,又怎麼……我到現在都無法接受國主看我的眼神,你想少夫人如果……”
“好了,我知道了。”喬治沒在說什麼了。“那我們下午就回去了。”
“好的。”
喬治掛斷手機,打開門走出了房間。
客廳裡,慕北寒坐在沙發上。一年多了,他外形幾乎沒什麼變化,唯一改變的是他的眼神。他對一切都十分的好奇,也都很迷茫。
失憶,是一種令人痛苦的病症。
那種想要知道自己是誰,曾經都做過什麼的好奇心深深的折磨着他。尤其是,他的左手心裡還有一個寫的不是很工整的“真”字。這是讓他最頭痛的事情。
“真?”這是什麼意思呢?這是一個人名?還是就單純的提醒自己做事做人都要認認真真的,以真誠爲原則呢。
睜開眼,身邊都是一些陌生人。他一個人都不認識,但他們認識他,告訴他,一件一件事的告訴他。
“你叫慕北寒,是萬國集團的國主,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和高不可攀的地位。”
他就記住了自己的名字和自己的身份,可是除此之外,便什麼都沒有了。
就因爲這樣,他難以融入社會,他對身邊的任何人都帶有一種疏離感。他變得很孤僻,只喜歡一個人呆着。
“國主,吃水果。”丁曉禾端着一盤水果走了過來,放在他的面前。
他擡起頭,看着眼前的女孩。這個女孩雖然他也不認識,但自從醒過來,她就一直在身邊照顧她,所以,現在他最信任的人也就是這個女孩。
他拿起叉子插了一塊小蘋果放到嘴裡吃起來。
丁曉禾笑着問:“好吃嗎?”
慕北寒點點頭,然後也咧嘴笑了一下。
喬治說道:“曉禾,收拾一下,下午五點半的飛機。”
“這麼快就要走啊。”丁曉禾似乎有些不情願。她纔剛回國沒兩天就又要回美國去嗎?
唉!反正國主和少夫人估計這輩子是沒辦法在一起了。早走也好!省的讓少夫人懷疑。
“收拾收拾吧!”
“好。”丁曉禾點點頭。
“我先出去一下。有事打電話給我。”喬治趕着去醫院有點事,吩咐了一聲便走出了套房。
“國主,你在這裡吃水果,我進去收拾東西,我們下午就離開這裡了。”丁曉禾原本還以爲會在這裡過兩天,所以已經跟家裡的舅舅、舅媽說好,下午回家看看他們的,可現在。
慕北寒點點頭。
丁曉禾有些失望的起身走向慕北寒的房間。
這是總統套房,慕北寒的房間很大,丁曉禾把衣櫃裡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來整齊的放到箱子裡。整理好衣服,她又開始整理牀頭櫃上的東西,無意間看見枕頭下放着一個月牙形的小貝殼。
這個小貝殼是國主最愛的寶貝,無論走到哪裡都要帶着。丁曉禾把玩着小貝殼,回頭看看客廳裡的慕北寒。
突然覺的,慕北寒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他現在就如同一個孩子,所有的東西都要從頭學起。她把小貝殼放進箱子裡面的小袋子裡。
這時,慕北寒走了進來。他走到丁曉禾的身邊,蹲下來看着她問。
“你不高興?”
丁曉禾擡起頭。其實能照顧國主,是她最大的幸運,只是,現在的國主跟以前的國主已經是兩個人了。
“我沒有不高興,國主。”丁曉禾回答。
“你的臉色很不好。”
丁曉禾摸了一下臉,說:“我只是……我只是想家人了。我原本想今天下午回家看看的,但是……”
丁曉禾的父母早亡,從小是跟着舅舅舅媽生活的,後來考上了護校,做了一名護士。舅舅舅媽對她還不錯,從林可兒死後,她被國主關在地下室到現在已經一年半都沒有見過舅舅、舅媽了。她真的很想很想他們,眼淚都開始在眼眶中打轉了。
“那就回家看看啊。”
“可是下午五點半的飛機,現在都已經二點多了,舅舅舅媽家離這兒也比較遠,我怕趕不上飛機。”
慕北寒一把拉起她,說:“沒事,趕不上就坐下一班。我們去你舅舅舅媽家。”說完,拉着丁曉禾就走。
走出酒店,一輛出租車就停在了門口。
丁曉禾有些緊張,她可是被狠狠的警告過,不能帶着國主在B市跑來跑去的。昨天晚上去富豪娛樂也是由喬治帶着纔去的。這一次……緊張的同時,丁曉禾也感到了一股刺激。
“先生,小姐準備去哪兒?”司機問道。
慕北寒轉頭看着丁曉禾,等着她說話。
丁曉禾忙回答:“天普路56號。”
“那還蠻遠的,小姐。”司機一邊說一邊發動了汽車。“那我給你打表了。”
“好的。”丁曉禾現在不缺錢了,照顧國主每個月的薪酬都好幾萬呢,她現在也存了一筆不小的錢了,可算是個小富婆呢。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着慕北寒,然後問道:“咦,這位先生好面熟啊,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丁曉禾一愣,忙拿出墨鏡戴在了慕北寒的臉上,然後對司機說:“不可能,我們這是第一次回國,你看錯了。”
“是嗎?”司機也沒多想,收回了視線,專心開車了。
慕北寒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喃喃的問道:“我……真的是第一次來這裡嗎?”
丁曉禾頭點的像小雞吃米似的。“是第一次啊!難道,你以前來過?”
慕北寒搖搖頭,“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我以前做夢……夢見過這裡似的……既陌生又有些熟悉……”
“我也有過這種感覺。”丁曉禾說。
慕北寒把頭轉過來,看着丁曉禾說:“我有家人嗎?”
丁曉禾愣了一下,回答說:“每個人都有家人啊!”
“那我……”慕北寒疑惑的問:“醒過來之後……怎麼沒有家人來看我?”
“那是因爲……”丁曉禾在腦海中尋求可以應付的答案。“那是因爲你的家人……都不在了。”
“不在了……”慕北寒心裡一滯,把臉又轉了過去,對着窗外。
40分鐘過後,車子停在了天普路56號。這是一棟花園式的小樓。
丁曉禾下車前對司機說:“司機師傅,你等我十分鐘,哦不,五分鐘,五分鐘就好。還有,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他。我五分鐘之後就出來。”
“好的。”司機點點頭。
“你乖乖的呆在車上,我上去看看舅舅舅媽就下來,然後我們就回酒店……”她又看看手錶,已經三點多了,如果趕回去的話還能趕上五點半的飛機。“應該不會耽誤飛機的。”
慕北寒點點頭,沒有說話。
丁曉禾下了車。
慕北寒望着丁曉禾的背影走向56號門口,按了按門鈴,然後從裡面走出一位中年男士,走到門邊打開門,兩人擁抱了一下,然後拉着丁曉禾進去了。
“先生,你是做什麼的?”司機也是無聊,就想跟乘客聊聊天。
“做生意的。”慕北寒很老實的回答。
司機點點頭,繼續說:“像你們這樣的大老闆,出門怎麼會坐出租車呢?應該有專車和專職司機吧。”
慕北寒想了想,說:“我們是偷跑出來的。”
司機看他回答問題像個孩子似的,而且表情愣愣的,又想起女人下車時讓他照顧他的話,估計這個男人可能腦子有些問題,於是沒有再問下去。
慕北寒見他不問了,便轉過頭繼續看着窗外。
不遠處,一個書報攤樹立在路邊。報攤上有幾本雜誌,好像其中一本雜誌上還有他的照片。他覺的很奇怪,便打開了車門。
“喂,先生你要去哪兒?”司機看他想要下車,忙問。
慕北寒回頭說:“我去買本書。馬上就來。”
司機看看不遠處的書報攤,也不遠,就在馬路對面,於是點點頭。
這麼大個人了,應該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