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宴會,一時好勇鬥狠性格的鐘彤感覺特別解恨,她情緒大好地大笑個沒形,“我剛纔出來時,看錢蔣兩人,臉都綠了,可見氣得不輕。什麼電視臺,骯髒的地方。離開那兒,我這心氣才順了一些。”
有人歡喜有人惱,“操什麼局呀,辛辛苦苦地工作一個月時間,好不容易混頓飯,被你攪黃了。鍾同學,你成心的吧?”走出宴會廳之後,賀子非才將口中七成熟的牛排嚼進了肚子,可憐只吃這一口菜,倒是一肚子的水晃當着。
“你一輩子沒吃過飯嗎?”鍾彤反脣相譏,“對啦,剛纔大家都在幫忙,怎麼沒聽到口齒伶俐的賀子非出言幫腔呢?你這個勢利鬼,置姐妹情義於不顧,我鄙視你。”
於美鳳長嘆一聲,“我們幾個的前途都算搭進去了,這也罷了,新都電視臺不留,還有其他電視臺,可是那82年的拉非呀,我才喝一杯。”
“你們這些人,甘願當老雜毛身體之下的戰利品。只要你捨得自己,進電視臺那是不成問題,我可以幫你們做這個皮條客。”鍾彤推開於美鳳,將她擋到身後,追上姬小丹。
“鍾彤,你犯了衆怒,還不懺悔嗎?”賀子非橫鍾彤一眼,追上嶽高飛。今天這頓饞得找人解決了,她挎上嶽高飛的胳膊,象個孩子一樣嗲聲嗲氣地說,“嶽老師,這裡除了您是拿工資的,大家經濟都不能處理。現在您的學生一個個空着肚子,飢腸漉漉。您看,是不是先替我們解決一下溫飽吶。”
嶽高飛從賀子非的手環裡抽出手臂,“這個——”,他並未爽快地答應。
賀子非的大大咧咧跟嶽高飛套近乎,讓跟在嶽高飛身後幾步開外的姬小丹心生羨慕。撒嬌,裝小可憐,對她這種溫婉型性格的女子難度很大。
其它的研究生聽賀子非要嶽高飛請客,也都來了興致,圍住嶽高飛,七嘴八舌,個個說得有理有據。
嶽高飛站在長街上被女研究生緊緊地圍着,他雙手插在衣袋裡,百般爲難地翹着嘴角。不是他捨不得,而是身上不太方便,兜裡僅有幾十元錢,連盒飯也請不起這十多人吧。可是死要面子的他不好意思說自己經濟上吃緊,一個男人出門帶上幾十塊錢實屬罕見的,不是懼內的妻管嚴,就是一毛不拔的吝嗇鬼。
幾個女生不顧這樣,其中也有踏上高跟鞋與嶽高飛個頭相當的女子,更有體量大過嶽高飛的。大家見嶽高飛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於是,將嶽高飛的兩隻胳膊困住,綁架似的向一間夜店殺去。
姬小丹不便爲嶽高飛出頭,她只能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躊躇地爲他擔着一份心。
嶽高飛有着紳士的形象,面對一羣瘋瘋傻傻的女子,他竟沒有應對之策,又不便掙扎惱怒。只能面色茫然地被她們帶着走。
“這幫人,瘋了吧。”小丹面帶薄怒。心裡突然靈機一動,過了今晚,她就該回家過暑假,錯過今晚,又要等一個月後才能與嶽高飛在南方大學校園裡見面。如果說這是天意,夜店裡,或許能給一個在酒意闌珊之時,於昏暗的光線裡向嶽高飛傾吐酒話,用玩笑的方式道出來深藏在心底的三個字。“我愛你”一經出口,她也不解放了不是?
“瘋什麼瘋呀,我們這些人一個個都從宴會中撤出來,多給嶽高飛長臉呀。我要是他,都不用同學們死皮賴臉地敲他,就瀟灑地扔出錢包,這纔是一個男人。而且,電視臺的紅包一旦下來,還不是落到他的腰包裡。我們一個子也別想拿。這時不宰他,更待何時呀?姬小丹,你的立場有問題。”鍾彤雖沒有參與到挾持嶽高飛中,但是這個熱鬧,她也不想錯過。
鍾彤的步子快,姬小丹有心事,所以落在身後。鍾彤停下來腳步,揮手招呼一臉怨氣的小丹快點走。
“你們這些人是黃世仁在世,雁過拔毛。”小丹氣呼呼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