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丹站在嶽高飛後側位置,鍾彤的手搭在姬小丹的肩上。
衆人齊刷的目光都盯着屏幕,姬小丹兼顧着盯嶽高飛的側臉。
姬小丹的目光順着嶽高飛的側臉輪廓,順着那清晰的棱角、眼角、嘴角、鬢角,挺挺的鼻子,畫下去,來回地回味,百遍不厭。姬小丹心血被不斷地加熱,在血脈裡噴涌。因此,需要她將目光轉到屏幕上去稍息片時。但是這個男子太令她貪戀,很快,她再度將目光回到嶽高飛的身上。只是轉動一下眼球,又裹在衆人之中,不易被察覺。
他的一擡眼一低眉,他在鍵盤上運動的手指,就象在敲擊琴鍵,彈一首曲子,這首曲子是前世之中他們之間約定的標記,爲今生埋下的伏筆。
嶽高飛從坐椅上緩緩地站起身子,他坐的時候太長,有些腰痠的感覺。他不失風度地照顧起身時的優雅。晚間節目《新聞夜宴》的片頭片尾全部做好。
“好了。”嶽高飛伸手將兩隻袖子往上捋了一下。
衆人報以掌聲,姬小丹最後一個拍手,腦子裡想的事多,動作上比別人慢了半拍。
嶽高飛微側一下頭,好象他的眼神閃到姬小丹的臉上,姬小丹頓時將火辣辣的臉慌慌地埋下去。可是一想,不對呀,我爲什麼這怕他看我,我該讓他記得我的。等她鼓足勇氣將頭擡起,嶽高飛的目光已經飛向斜45度的屋頂,那裡僅是一盞熒光燈。
姬小丹心裡委屈,老師,我站得這麼近,只爲你能看我一眼,可是到頭來,我竟不如一盞燈。
“辛苦大家了。”嶽高飛理理頭髮,他的頭髮整齊地梳向腦後,並富有秩序地穩穩地趴在他的頭上。在燈光下,那頭髮的烏黑程度不亞於注重保養的女子。
“老師,您太棒了。”賀子非這般動情地說。
“是啊,老師,您真了不起。”有人跟着捧場,溢美之詞不絕於耳。
嶽高飛微微地向衆人頷首,似笑非笑,就這也屬難得一見。他的表情上看不出有多大的起伏與喜悅。好象完成改版的事對他易如反掌,不費吹灰之力。意料之中的事,所以不必這般隆重。
他的冷淡,讓他說出的這句話欠了一些誠意。但是,藝術天才,他的誠意還重要嗎?
全新改版後的電視欄目在當晚的電視上會全面亮相。電視臺安排調查公司向全市居民家庭做收視效果調查。
嶽高飛並不擔心調查結果,由他一力完成的作品,他有絕對的自信。
鍾彤膩歪地挎上小丹的胳膊,軟若無骨似的貼在姬小丹的身上,懶散地說:“終於結束一個月的囚禁生活。我原以爲電視臺工作很刺激,現在總算看到端倪,這麼無聊。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我現在追悔莫及,我幹嘛要選擇這個專業?”
姬小丹的關注力在嶽高飛身上,沒功夫理睬鍾彤,順口說一句,“就你話多。”
“小丹,我說的都是事實呀,難道你不這麼認爲嗎?我勸你,畢業後回你的城市去,別在這裡把青春耗盡。一點也不好玩。”鍾彤不滿地搡了姬小丹的胳膊。
“不求上進,你不會怕我成爲你的競爭對手吧?”姬小丹隨衆而出。
姬小丹特別煩鍾彤的形影不離,甚至她未能與嶽高飛有單獨的機會,而達成情義上的默契,這個罪責也應該由鍾彤負責。
改版工作結束,意味着她與嶽高飛要暫別,想到這個,心下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