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高飛自喻爲南方大學的一條臥龍,諸葛亮在臥龍崗上心懷三分天下,嶽高飛用零度以下的外表包藏着勃勃野心。但是,他還只是一名講師,一名爲研究生班上課的講師,聽上去不可思議。以他彰顯的能力,完全具備副教授乃至教授的條件。校方認可他的能力,給予他足夠施展的空間,卻不給予他相應的身份待遇。嶽高飛百思不解,其中出了什麼問題?有時,他覺得自己快失掉等待的耐心。
嶽高飛生着一張略方的臉型,高挺質感的鼻子,標誌他這種型的男人的剛愎。濃重的絡腮鬍子被剃去呈隱現的鬍子碴,顯現獨特的性感味道。眼目細狹,目中散落淡淡的茫然與憂鬱,配合一本正經的落寞表情,具有高深莫測、虛無恬靜的神秘感。
姬小丹成爲衆花癡女子中的一朵奇葩。與衆芳一樣,她一懷的似水柔情接觸不到冰山一角。只能將他注入到一枕清夢中。
嶽高飛是南方大學聲名更爲顯赫的學術帶頭人、享受政府經貼的高級知識分子,林老教授的乘龍快婿。這樣的男子似乎只可遠觀的男人,聰明的女人對他只是覬覦,當作畫畫看,填充一下內心的空白,卻不會去冒險。穿越嶽高飛的零度線本來就很難。再充當一個不知死活的小三,太不值當。
認真者如姬小丹,她一再地尋找切入的機會,一心想成就一段驚世駭俗的“南方大學愛情故事”。過程更勝於結果,姬小丹也未去深想未來。在愛的魔域中,她轉來轉去,不得超脫。
四年半過去,姬小丹與嶽高飛之間的語言只停留在客套上,“老師您好”、“好”,“老師再見”、“嗯”的重複。四年半的日子也象這樣重複着同一內容。姬小丹認定嶽高飛從未認真地看這她一眼,他就象是一個不近女色的僧侶。可她該如何給這段暗戀的生涯一個圓滿的交待?
愛情的席位虛席以待,只等嶽高飛的落坐,並對她說,“原來你也在這裡,我其實一直在找你。”童話的一頁就此展開。
聽嶽高飛的課,姬小丹從不敢正經擡頭,一臉的泛濫桃色太過招搖。與嶽高飛偶然探間,姬小丹會顯得弱智與笨拙。心裡醞釀好了一句話,總想不要命地揚臉對他說,“老師,我喜歡你。”
可是,每次,她的這句話只能在嶽高飛行色匆匆離去後,她望着他的背影,用輕如空氣的聲音說出來。接着敲着自己的腦袋,屬於靈界的另一個姬小丹會大罵現實生活中的姬小丹,“姬小丹,你真沒用。”
姬小丹相信,連她的名字嶽高飛至今未必知道。他從未叫過她,他的眼底一味地繼續着的濃稠的茫然,將姬小丹一懷深情擋在外面。
只有前途,纔是嶽高飛的精神上追求的指向。入贅林家的艱辛,他臥薪嚐膽。他急需用自己的地位爲遠在陝北邊遠山區的父母揚眉吐氣。金錢,他沒這個能力去掙,可是地位他可以爭取。副教授這個職位就象一道坎,越是迫切想跨過去,明明是觸手可得,指日可待,卻亦近亦遠。
姬小丹有一個好奇,他對他的老婆也是如此生冷嗎?
姬小丹繼續尋索着走進嶽高飛的眼底心上。她相信那裡一定有一叢睡在冰下的火。時間對她越發的緊迫。研三之後,她就會離開南方大學。想到分別後的遙距,那會是永不瞑目與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