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一看,不是蕭卓巖是誰?只是……
他左眉處,有一道顯眼的紅色傷痕。
許晚晴盯着看了幾眼,沒有說話,蕭媽媽卻在那裡關切地詢問:“阿巖,怎麼回事?臉上哪來的傷痕?”
“貓抓的。”蕭卓巖略略有些不自然,目光在許晚晴身上一掠。
許晚晴本能地避開他的視線,只聽蕭媽媽又說:“竟瞎說,貓會抓出這樣的印子嗎?我看,是隻成了精的母貓吧?”
蕭卓巖摸了摸自己的臉,小聲說:“媽,沒事的,就是一點小小的劃痕而已,又不痛的。”
“是,在你看來,什麼都無所謂,那個女人怎樣對你都無所謂。”蕭媽媽生氣的嘮叨起來,“真不知她到底是哪裡好?怎麼就勾了你的魂魄,成天就知道鬼嚎鬼叫,你卻步步忍讓,阿巖,你還是我兒子嗎?還是以前的那個蕭卓巖嗎?當初跟晴晴在一起時,你怎麼就那麼大本事呀?怎麼見了這個關詠蘭,就像只遇見貓的老鼠似的。”
蕭卓巖被蕭媽媽數落着,只是好脾氣的笑着,並不多作解釋,目光四處環顧了一下,說:“媽,你不是說要做大閘蟹吃嗎?怎麼還不動手?”
“去去去!”蕭媽媽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把蕭卓巖往一邊推,拿了鑰匙去開門,嘴裡卻還是嘆息,“晴晴比那個女人強一千倍一萬倍,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腦子進了水。”
她是爲許晚晴抱委曲,只是聽在許晚晴耳裡,卻是說不出的尷尬,忙截住她的話頭笑說:“媽,不要再說了,人家都說,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感情的事,也不能用一個人的好壞來衡量。”
、“什麼蘿蔔白菜,我看是王八看綠豆!”蕭媽媽沒好氣的說。
蕭卓巖皺皺眉,卻輕飄飄一句:“媽,我是你生的。怎麼可以說自己的兒子是王八?”
“誰說我說你是王八,那個關詠蘭,纔是個活王八!”蕭媽媽貌似氣憤至極,口不擇言。
許晚晴想笑,卻沒敢笑出來,趕緊存心打哈哈,笑說:“媽,王八好像都是形容男人的。”
蕭媽媽側頭想了想,撲哧一笑。
終於不再糾結於蕭卓巖臉上的傷痕,兩人動手做菜。
蕭卓巖一個人跑到花圃的溫室裡看花。
飯做好了,還不見他回來,便讓許晚晴去叫。
許晚晴在溫室裡轉了半天,也沒有見他的影子,正茫然四顧間,聽到蕭卓巖叫她的名字。
她轉過身來,這才發現,他正盤膝坐在兩株高大的箭蘭中間,頭靠在溫室的牆壁上,眼神迷離的看着她。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那樣的神情,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冷靜自持的,是無堅不摧的,可是,現在的他卻有着說不出的茫然和無助,她一時看得癡了,怔怔的站在那裡,倒忘了自己的來意。
他也就那麼安靜又茫然的與她對視,不說一句話,溫室裡安靜的能聽見棚底的露珠滴在地面上的聲音,微微潮溼的水汽讓許晚晴覺得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