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我知道我這樣說可能你會不高興,但是我如果不說的話,我不會安心。我已經一隻腳跨進了賭石行,就沒有道理再縮回來,但是你不同。”宋雅怡一進房間就定定地看着魏紅,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魏紅雖然是孩子心性,卻也不是小白,宋雅怡要說什麼她心裡非常清楚,但是白天陳強鬆的話好像還在她的耳邊晃,她的心就有些矛盾,不知道該作何打算。
“幾年前我並不懂得那些道理,傻傻地以爲自己抓住了一個男人的心就能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在嫁到陳家之後,我才明白,人的心是很容易變的,我太過依賴陳明華,活得都失去了自我,最終卻只落得被掃地出門的狼狽下場。”
宋雅怡聲音很淡很輕,就好像是在緬懷那一段愚蠢的過去一般。
“離開陳家離開陳明華我才大徹大悟,依附在一個男人身上的感情是不能長久的,蝸居在豪門成爲闊太太,參加再多的名流婦人之間的酒會,也不可能彌補我內心的空虛,佩戴再多的金銀首飾,那也只是一個花瓶。
“所以這一次,我想爲自己活一次,哪怕前面有數不清的坎坷和阻礙,我只想爲我自己活一次,去做我想做的事情,至於能夠走多遠,就要看天意了。”
魏紅聽了臉上露出動容的神色,她不是一個不知足的人,但是爲了姐妹,她也不可能做出中途退出這種沒義氣的事。
“小雅,你想要做什麼就去做,他們不是瞧不起女人不能賭石嗎?那你就好好加油,爲女人爭口氣!雖然我沒有那個眼力和本事,但是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支持你的!”魏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你不是說要開一家翡翠店嗎?我去建一個翡翠設計團隊,到時候咱們店裡的翡翠設計就包在我手裡好了。”
宋雅怡本以爲魏紅在經歷了今天的事情,聽過了陳強鬆的忠告之後,會打消她開翡翠店的念頭,沒有想到她卻說出了支持自己的話。
這讓宋雅怡感到又是意外又是驚喜,感動瞬間漫延至全身,她的眼圈微微有些發紅,看着魏紅不解地問道:“你根本不需要趟這趟渾水,林家和秦家,只怕都不是好對付的。你爲什麼還要幫我?”
魏紅看了宋雅怡一眼,理所當然地道:“我不幫你難道還去幫林少齊?他當初可是和秦鈺兩人聯合起來想坑掉我五百萬!我巴不得你整垮他們,好讓他知道,我魏紅是他們惹不起的!”
這番似賭氣又是認真的話把宋雅怡逗樂了,她想到魏紅的座右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還人。”這纔是魏紅的作風,睚眥必報,宋雅怡忍不住在心中爲林少齊默哀,惹到了魏紅,只能怪他倒黴。
“放心,翡翠公盤上,我會讓他知道見識到什麼才叫做上帝的寵兒的!”
宋雅怡的心事一了,也有了心情和魏紅半開玩笑,兩人在房間裡談起了未來的計劃,又把一些即將提上日程的東西都羅列了出來。
魏紅雖然已經離開了魏家獨立生活,但是有什麼困難還是可以找魏家人幫忙的,聽到宋雅怡說要找一個精品雕刻師,忙把這個棘手的事情攬了下來,說是讓她父親幫着去打聽打聽。
宋雅怡並不清楚魏紅家究竟是做什麼的,但是看她信誓旦旦的樣子,心裡也就有數了,估計魏家和蕭家都是豪門大宅,縱然實力比不過林家和秦家,但是人脈方面肯定比她這一窮二白的人要強很多。
臨出門的時候,魏紅忽然叫住了宋雅怡,宋雅怡不解的回過頭去,就看到魏紅一雙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小雅,以後你心裡如果有什麼想法,一定要跟我說。我們是姐妹!”
我們是姐妹!短短的一句話戳中了宋雅怡的淚點,她慌亂地回過頭去,不敢讓魏紅看到她眼中瞬間奪眶而出的淚,狼狽地點了點頭,奪門而出。
魏紅自然沒有錯過宋雅怡盈淚的眼睛,看她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忍不住輕笑出聲,笑過之後復又嘆了口氣,鼻尖有些酸:“那個傻瓜。”
接下來的日子,宋雅怡都在平洲玉器街上轉悠。連着兩個星期,她除了賭石之外,就沒有別的活動了,反而是魏紅時不時帶着昕諾到別的地方去逛,廣州深圳都去過了,玩了不少地方。
也不是沒有收穫的,雖然爲了月底的翡翠大公盤,不少店家都把好的毛料送到公盤那裡去了,店裡留下的盡是些磚頭料,但是宋雅怡還是憑着右手的透視本事,找到了十多塊好料子。
不過從上次切出高冰種之後,宋雅怡學聰明瞭,當天晚上回去細細考慮了一番之後,立即就打電話找鍾子樊幫忙,在佛山找了一個靠得住的人租了一個地下倉庫,又租到了一套解石工具。
宋雅怡白天就在玉石街買毛料,把她看好的毛料都運送到那個倉庫去,到了晚上就回倉庫解石。
雖然宋雅怡沒有在社會上滾爬打拼過的經驗,但是樹大招風這個道理她還是非常清楚的。如果她在玉石街連連賭漲,那些店家一定會趁機坐地起價,高價出售她要的毛料,而且玉石街那麼多賭石的人,她賭漲的事情肯定會很快傳出去,這樣的事情於她不利,若是太惹人注意,她的右手透視這件事也極有可能會被眼尖的人發現。
切石也是瞞着別人的,就連陳強鬆和劉二龍都不知道,只知道宋雅怡在玉石街買了不下三十塊料子,都是買了就送走,並沒有再當場解石。
解不解石這當然是宋雅怡的自由,旁人無法干涉,只是陳強鬆和劉二龍的心裡卻是鬱悶不已,他們是衝着明料來的,若是宋雅怡不解石,他們怎麼買到他們想要的料?
陪着宋雅怡逛了半個月,就在陳強鬆劉二龍沉不住氣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宋雅怡卻在二十號這天早上忽然叫住了他們兩人。
“陳老闆,劉老闆,一會兒吃過飯我們談談怎麼樣?”宋雅怡手裡端着早餐盤,對着那兩人笑道。
陳強鬆和劉二龍兩人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陳強鬆不解地問道:“宋小姐今天不去玉器街賭石了?”
宋雅怡聳聳肩,面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疲憊之色,笑道:“那些毛料基本上都看完了,再看下去也出不了什麼好東西。”
這話讓陳強鬆默然,他一想到這半個月宋雅怡選毛料的瘋狂程度就有些膽戰心驚,這個女人看起來弱不禁風,但是對賭石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狠勁,一千多家店,那麼*料,她愣是半個月就都看完了,一天十幾家,每一顆毛料都上手,連他這個男人都不得不佩服宋雅怡的毅力和執着。
“最近玉器街的人越來越多,佛山這邊的酒店也都快要住滿了,估計那些人都是打算來參加翡翠公盤的,魚龍混雜,爲了避免發生事端,我還是少出門了,在這邊先休息休息,補充體力,做好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大公盤。”
陳強鬆點了點頭,沒有異議,只是他和劉二龍心中都不免有些疑惑,宋雅怡要找他們二人談什麼呢?
這個疑惑一直到他們走到宋雅怡所住的房間,敲開了她的房門之後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