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如火如荼即將突破最後的屏障的時候,忽然從院子外傳來了引擎聲,原本快要被許宣攻破防線的宋雅怡驟然慶幸了過來,瞪大了眼睛掙扎着要推開許宣。
許宣這會兒簡直要鬱悶死,一臉幽怨地看着宋雅怡,就好像一個受委屈的小媳婦兒一般。宋雅怡本來還覺得尷尬,看到許宣這表情,只覺得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開。身體漸漸恢復了控制,她猛地推開許宣,急切地去尋找那不知道何時不翼而飛的衣服。
宋雅怡這邊纔剛剛整理好衣服,玄關就傳來了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宋雅怡腦子裡一片換亂,饒是見過那麼多世界級的驚險刺激場面,這一刻她的心中仍然覺得慌亂心虛,跟被丈夫抓姦在牀一般。
許宣倒是老神在在,整理好衣服淡定地坐在沙發上,眼角餘光時不時瞥一眼宋雅怡,嘴角微微上翹,惹來宋雅怡嗔怪的白眼。
“咦,小雅,許宣,你們還沒有睡?”進了客廳才發現宋雅怡和許宣兩人在看電視,魏紅的眼底閃過一絲奇怪之色,納悶地進了屋,“看什麼節目呢,熬這麼晚?”
魏紅擡頭朝着顯示屏看去,看到上面一羣咆哮的獅子,頓時風中凌亂,滿頭黑線。
宋雅怡和許宣二人這才發現不對勁,電視劇已經放完了,現在某TV正在播放動物世界。面色尷尬的宋雅怡最後幾乎是落荒而逃,魏紅站在大廳裡笑得一臉奸詐,好像發現了什麼大秘密一般。
轉眼就到了臘月中旬,本來宋雅怡是計劃要回苗寨看看宋奶奶,但是讓宋雅怡感到意外的是,許宣突然提出來要回杭州一趟,說是約好了要去見一個人。
“見什麼人啊這麼神秘?”魏紅覺得許宣有些神秘兮兮的,忍不住詢問宋雅怡。
宋雅怡搖了搖頭,許宣並未告訴她約見的是何人,不過從許宣那嚴肅而略帶緊張的神色宋雅怡也能猜出個大概來,這次許宣要約見的人,大概就是許家那素未蒙面的許宣父母了。
臘月初十,宋雅怡隨同許宣前往杭州,再次走到那條巷子,宋雅怡有些神情恍惚。如果當日她沒有遇到危險,沒有重新折返回許宅,她和許宣是不是就將擦肩而過,再也沒有交集?
進了許家宅院,就有老管家迎了上來,看到宋雅怡時眼光微閃,嘴角上翹,似是帶着隱隱的笑意:“少爺您回來了?這位就是宋小姐了吧?”
宋雅怡笑着點頭,許宣拉住宋雅怡的手腕回道:“周伯,父親母親是不是也回來了?”
“老爺夫人昨天就到家了,催問了好幾次。”老管家笑道,“夫人現在在花廳喝茶,少爺你帶着宋小姐過去吧。”
宋雅怡回過頭疑惑地看了一眼許宣,她也並未刻意詢問過許家的家事,不知道許宣父母的具體情況,看許宣那樣子,好像很久沒有見過許夫人一般。
似是看出宋雅怡心中有疑惑,許宣笑着解釋道:“我父親在我接替了許家之後就隨着我母親去世界各地,很少在杭州呆着。”
宋雅怡點了點頭,看樣子許家父母倒是心放得開的人,這麼大的家業居然如此放心地交給兒子,居然做起了撒手掌櫃。
“伯母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宋雅怡有些好奇,許老先生既然是許家的後人,當然肯定是做中醫藥材和雕刻的,宋雅怡倒是對許夫人比較好奇。
許宣的臉上帶着淡淡笑意:“我母親?她是外交官。”
宋雅怡有些驚愕,轉念一想又釋然,劉老首長的小女兒,沒有道理會是默默無聞之輩。不過想到外交官的作風,宋雅怡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這位女辭令會是怎樣嚴肅較真的一位長輩。
隨着許宣來到花廳,不出宋雅怡所料,許宣和許夫人母子二人相見,居然沒有任何寒暄以及問候。見到許宣攜着宋雅怡走進來,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擡頭看了宋雅怡一眼,朝着許宣輕輕地說了一句:“回來了?”
原本應該是親人久別重逢,但是在這樣輕描淡寫的話語中,所有的思念與離別都被化解得乾乾淨淨。宋雅怡頓時感到有些錯愕,這位許夫人看起來似乎不太好親近。
許宣輕輕握了握宋雅怡的手,拉着她坐下。那許夫人的視線掃過宋雅怡,在看到宋雅怡拇指上的玉扳指時微微一愣,卻並未多做停留:“你們的事我已經聽你外公說了,你的婚事我們不插手,但是規矩不能破。你和宋小姐的父母還沒有見過面吧?我和你父親這次會在杭州逗留兩個月,你們倆去安排時間,雙方父母見個面吧。”
許宣聞言,眼底泛起笑意:“這是當然,我打算年前陪她去巫門走一趟,見了她父母之後再商議婚事。一定不讓你們二老操心!”
許夫人原本端着的一張嚴肅的臉在這時也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不過很快就又消失不見。宋雅怡心中禁不住腹誹,她還在想劉首長和劉書記都是和藹可親的性子,許宣這面癱是從哪裡繼承下來的,原來遺傳基因在這兒!
許夫人不像一般見家長準婆婆問東問西,雖然看起來嚴肅,但是其實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她和宋雅怡交流很注重技巧,和宋雅怡交談的時候一開口就講珠寶翡翠,她畢竟年長,見聞要比宋雅怡多得多,說的東西自然也就充滿了底蘊,一番談話下來讓宋雅怡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對許夫人崇拜不已。
除了翡翠,許夫人還懂得茶道,插花,古典樂器,比起宋雅怡這種豪門商女來說,許夫人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如果不是她身上帶着的那種天生的盛氣凌人的氣勢,宋雅怡一定會認爲她是畫裡走出來的古典佳人。
和許夫人的面冷性子不同,許老先生反而像個老頑童,在宋雅怡隨着許宣進了書房之後,許老先生就迫不及待地拉着許宣坐到了藤椅之上,嚷嚷着要下棋,還要宋雅怡和許夫人在旁邊觀戰。
許宣的棋藝比之宋雅怡這個臭棋簍子當然不是一個檔次,父子二人的對弈可謂旗鼓相當,下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能分出勝負。正僵持着,許夫人站到了許先生背後,趁着許宣不注意用手指在丈夫的背上劃了幾道,許老先生頓時精神一震,嘴角微勾,得意地將手中的棋子落在了棋盤之上。
許宣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詭譎之色,笑道:“觀棋不語,你們倆加起來可是年過百歲了,欺負你們兒子有意思嗎?”
許老先生笑着看了宋雅怡一眼:“不服氣?不服氣你也可以讓你媳婦兒幫你啊!”
宋雅怡頓覺無語,神情尷尬地看了許宣一眼,她就知道最簡單的走法,要她出主意,那還不如直接認輸算了。許宣看宋雅怡那窘迫的樣子覺得很是新鮮,沒有想到宋雅怡居然也會有這樣不知所措的時候,忍不住輕笑一聲。
“您真下在這兒了?落子無悔的啊!”許宣將手中的棋子摁在了棋盤一角,下完這枚棋子,他得意地拉着宋雅怡笑看着許父,調侃道,“跟您下棋,哪裡用得着我媳婦兒出手?”
許老先生看着棋盤上被殺掉一大片的棋子,鬱悶不已。倒是許夫人看到宋雅怡和許宣的互動,眼底微微閃過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