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門之前,宋雅怡的心裡是很慌亂的,尤其是在許宣的車子開進這條巷子前,在門崗處見到配槍的警衛一臉嚴肅地檢查許宣的證件的時候,她的心情就愈發忐忑。不過許宣拉着她,把她的手捏在掌心,宋雅怡一顆忐忑的心因爲許宣那溫熱的手掌漸漸平復下來。
劉家並不奢華,進門之後見到的是大大空空的客廳,古舊的紅色地毯上擺放着一套規整大氣的紅木傢俱,牆上掛着字畫,從客廳到小偏廳都是一樣的風格佈置,低調而又品味,隱隱透着一股浩然正氣,很符合劉老爺子的作風。
劉老夫人在小偏廳裡坐着,看上去和宋奶奶年紀差不多,不過老夫人應該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舉手投足都顯得很有風韻,看到宋雅怡也只是溫婉一笑:“宣兒回來了?”
宋雅怡大大方方地跟對着老夫人笑了笑:“老夫人好,我叫宋雅怡,您叫我小雅就好。”說着宋雅怡將她手中拎着的梅乾菜和臘肉交給一旁的舅母。看到那籃子裡的東西,老夫人的眼前頓時就亮了。
“老人家也不缺東西,我姥姥別的東西都不喜歡,就喜歡吃梅乾菜扣肉。”在來之前,宋雅怡曾唸叨要去買禮物,不想被許宣給阻止了。這傢伙大概是早就算計好了,這次從魔都過來的時候居然將宋奶奶做的臘肉和梅乾菜裝了一大包給拖了過來,這下派上了用場。
宋雅怡本來還覺得不該信許宣所說,哪有第一次見家長帶包臘肉梅乾菜登門的?可是現在看到劉老夫人亮晶晶的眼神,宋雅怡倒是不懷疑了,老夫人的臉上笑得燦爛,顯然是對宋雅怡帶來的這個禮物極爲滿意。
老夫人在叮囑劉舅母添一道梅乾菜扣肉之後,這才拉着宋雅怡到客廳裡坐下,老太太有事情要和宋雅怡說,又不耐煩許宣在一旁盯着,揮手開始趕人:“去去去,到你姥爺書房去,他正在跟你舅舅下棋呢,把那兩個臭棋簍子叫出來。客人來了也不出來,像什麼話!”
許宣朝着宋雅怡露出一個安撫式的眼神,這才起身朝着書房走去。和宋雅怡所想的不同,劉老夫人並未對宋雅怡調查戶口追問家庭情況,只是和她拉起家常,說着說到許宣小時候的事情,老人家頓時拉開了話匣子,滿心滿眼都是小外孫小時候的故事。說到精彩處,就連舅母也插了進來,聽着許宣少年時的那些囧事,聽得宋雅怡一愣一愣的,老半晌才反應過來,頓時樂不可支。
宋雅怡實在是沒有想過,面癱許大仙小時候也會有那麼多讓人哭笑不得的囧事,不過想想也是,誰沒有年少懵懂過。只是看到許宣那張冷硬的臉,宋雅怡很難將那些舊事與之聯繫起來,實在是太詭異了。
真的就是一頓便飯,劉家的人口極爲簡單,完全沒有宋雅怡所想的世家大族風範,劉羽沒有回來,據說是在外面有事,家裡人也不過問,一頓午飯連着宋雅怡許宣在內只有六個人,四葷三素一道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菜色。吃飯的時候也不像陳家那般要求食不言寢不語,反而熱熱鬧鬧像個小家庭。
吃到一半,說起宋雅怡和許宣結婚的事,老太太第一個就出起了主意,說是兩方都辦一次,老太太對苗寨極爲嚮往,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去瞧上一瞧,現在外孫娶了個苗寨姑娘,她一定要去住住傳說中的吊腳樓。
這話聽得在座的衆人都哭笑不得,一頓飯在衆人的笑鬧中很和諧地結束,劉家對宋雅怡表現出來的寬容與溫和,讓宋雅怡的所有猶豫和忐忑都煙消雲散。宋雅怡心念微動,她和許宣的事情還沒有向宋奶奶報備,而且她連巫父也沒有見過,是不是該打個電話通知一下?
十二月初,宋雅怡作爲領隊,帶着其餘四位中國鑑定師代表以及二十多名老專家前往紐約參加國際鑑寶大會。十幾個小時後,飛機穩穩地落在了紐約機場。
鑑寶大會的主辦方早已經安排有華人在機場接機,見到宋雅怡這麼年輕的女隊長,有些怔愣。雖然他們之前已經接到了關於中國代表的基本資料,知道國內翡翠女王的一些神奇事蹟,但是現在見到真人,他們還是忍不住爲宋雅怡的年紀感到吃驚。
傳聞中翡翠女王是個很年輕的女人,爲此他們還特意找到了宋雅怡與秦鈺對賭的視頻,視頻上的宋雅怡的確顯得很年輕,但是因爲是遠景拍攝的關係,視頻看起來很模糊,在他們眼裡,宋雅怡就算年紀再小,起碼也有三十多歲吧。三十多歲戰勝翡翠賭王,絕對算是賭石上天賦異稟的天才了。而且宋雅怡不只是賭石厲害,鑑寶能力也非比尋常,所以即便他們知道宋雅怡年輕,卻還是對宋雅怡的年紀有了錯誤的估計。
現在見到了真人,他們才知道之前他們的猜測錯得有多離譜,宋雅怡竟然如此年輕,宋雅怡是南方人,身材又稍顯嬌小玲瓏了些,所以看起來年紀更小,就像個剛剛出校門的大學畢業生一般。如此年輕,真的能勝任國際鑑寶大會上的殘酷競爭嗎?
宋雅怡看到了接待的人眼中的猶豫與懷疑,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自信的笑。
與接待的組委會工作人員寒暄了幾句,宋雅怡等人開始慢慢整理託運過來的行李準備出機場前往組委會報道,就在這個時候,出站口又走出來了一批人,外面等待接機的人裡面又涌進來幾位亞洲面孔。
看到宋雅怡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組委會負責接待的那位華人經理朝着宋雅怡笑了笑,解釋道:“那是日本的接待經理,估計是日本代表團也要到了。”
日本代表團!宋雅怡猛地回過頭去,果然就看到出站口走出來二十來個亞洲人,爲首的領頭大約五十來歲,留着一撮讓人厭惡的鬍子。緊跟在那個領頭人後面的,就是宋雅怡在上次黑市拍賣上遇到的渣人服部正野!
“服部先生,歡迎您!”那位接待的經理哈哈大笑着走上去與那領頭擁抱了一下,“真是巧了,咱們國家的代表團和中國的代表團一起到了。”說完那經理朝着宋雅怡他們所在的方向指了指,偏過頭去衝着日本代表悄聲說了幾句什麼,引得那幫日本鬼子嗤笑出聲。
服部正野更是朝着宋雅怡他們所在的位置挑釁地看了過來,看到宋雅怡時神色一頓,隨即想到了什麼一般,眼睛裡流露出陰毒與貪婪之色。
宋雅怡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旁邊許宣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服部岡本!那個爲首的人是服部集團的董事長!”
常霖看着那個爲首的老頭冷冷地說道,旁邊的那些老專家一聽到這個名字,臉上都露出了義憤填膺的神色,因爲金縷玉衣一事,服部集團這段時間沒少被媒體提及,在國內鬧得沸沸揚揚,國人一聽到這個名字,無一不感到氣憤不平。
早些年島國將他們的歷史篡改,將南京大屠殺改成了“出入”二字,使得國人對島國的仇恨深種,這些年華夏與島國摩擦不斷,島嶼爭端就沒有停止過。如今島國居然連國內文物都要偷盜,還以此矇蔽媒體做出顛倒黑白的醜事,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如何不讓國人感到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