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怡對馬立文可沒有多少好印象,上次吳老那件事,他因爲和宋雅怡打賭輸掉了五十萬,那錢最後也不知道常霖是怎麼處理的,不過錢是肯定付給吳老了,具體是怎麼回事宋雅怡也沒有問,想來過程不會有多愉快。
國內專家就是被這些老鼠屎給敗壞了名聲,如今只要一提起專家,大家想到是就是“磚家”“叫獸”之類的字眼,缺失了尊重,多了質疑與鄙夷。公衆對專家們說出來的話缺乏最基本的信任,誠信危機是國內權威部門面臨的重大難題。
陸老的人品自然是沒話說,可是再高的聲譽也耐不住有個品行惡劣的徒弟。陸老這幾年經常受人詬病,想來和馬立文脫不開關係,這對師徒遲早要撕破臉皮。
宋雅怡也懶得搭理馬立文這人,進了會場之後她就直接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雖然她已經極力想要隱藏自己的身形保持低調,但是她一個年輕女人在這個中年人堆中實在是太過顯眼,打從她走進會場的那一刻開始,衆人的目光就集中到了她的神上,一直到她坐到角落裡還有人在朝着她上下打量,甚至有不少人竊竊私語,話題顯然就是她的身份來歷。
待所有參與考覈的人都進場之後,鑑寶大會的總負責人,故宮博物館館長做了一個小小的開場白,表達的意思無非是藉着這次鑑寶會促進各個地方的鑑定師的友好關係,交流學習,取長補短等等。這樣官方性質的發言大家不知道聽過多少,基本上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什麼友好交流,大家關注的重點根本不在這個上面,而是這次中期比試究竟要怎麼考覈。
那故宮館長似乎也知道大家的心思不在他的發言上,敷衍着說了幾句就灰不溜秋地下去了。在衆人的翹首以盼中,鑑定大會的工作人員擡着兩個貼着封條的大木箱子走了上來,分別放在了會場中央備好的兩張大桌子上。然後又分別拿着兩塊黑色的絨布蓋住了木箱子。那塊絨布很大,這麼覆蓋在箱子上,完全將箱子給罩住了。
看到這樣的場面,大家心中都猜測到這個木箱子裡面放着東西多半就是這次考覈用到的古玩了,只是不知道這次考覈究竟要玩什麼名堂。
會場的講臺上走上來了七位監考官,見到那些考官,宋雅怡意外不已,這一次的考官換人了,而且讓宋雅怡感到驚訝的是,這次的考官,七位裡面就有三位是她認識的!蔡郭明,常霖外加計尚盛,都是宋雅怡非常熟悉的人。
宋雅怡臉上的神色稍微有些變化,不過隨後她就想明白了,這次鑑定會既然是中玉協和故宮合辦的,副會長和故宮專家做考官當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木箱子擡上來之後,考官們都沒有說話,等到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最中央的主考官才站起來,開口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從全國各地選上來的精英鑑定師,每個人都有自己所擅長的東西,但是這次我們要挑選的是去參加國際鑑寶會的人去進行東西方鑑定師交流。古董這東西是沒有國界的,不管是東方的還是西方的古董,都是前人留下來的瑰寶。能不能將這些瑰寶鑑定出來,是鑑定師們的責任也是義務。”
這話是什麼意思?宋雅怡納悶地看着臺上擺着的那兩個木盒子,難道那木盒子裡放着的東西並非華夏國的古董,而是出自西方?
“你們剛剛也注意到了,這個會場中央的兩張桌子上都擺着一個箱子,這兩個箱子裡分別擺放着一件物品,這兩件物品到底是什麼東西,就要靠各位來判斷了。”
主考官這樣一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朝着那兩張長桌子看去,私底下更是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主考官輕輕咳嗽了一聲,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環顧了一下會場衆人的神情,他這才接着開口道:“這次考覈的內容很簡單,那就是這兩個盒子裡的物件,不過考覈的方式有些特殊,考覈的時候,你們不能看,只能靠手摸。”
只摸不看?主考官這話讓底下的衆人都愣住了。鑑定師在鑑定古玩的時候的確是要靠手感直覺多方面的能力沒錯,但是眼力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之一。畢竟古玩的顏色,造型,製作工藝,這些東西光靠手摸是感覺不出來的,需要鑑定師們通過眼睛仔細地觀察才能夠分辨出來。
光用手摸的話,難度係數可就大大地增加了。這不但要求鑑定師們有十成十的真本事,還需要在手感上有非同一般的敏銳性。它考驗的不僅僅是鑑定師們對古玩的熟練程度,還需要鑑定師們具有超強的空間想象力,能夠通過手觸摸事物在腦海中將物件的大致輪廓模型拼湊出來。
這個特殊的要求一經提出,讓所有的鑑定師們都感到非常意外,他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鑑定考覈難題。
主考官先前擔心他將考試要求說完之後會打消這些鑑定師們的積極性,但是他顯然多慮了。
在場的這些人多數是在古玩圈子裡摸爬滾打多年纔起來的,面對難題的時候他們表現出來的不是懼怕,而是興奮。他們怕的不是有真本事的對手,而是暗箱操作。現在考試規則是隻摸不看,考覈的就是鑑定師們的真本事,越是有挑戰性的東西,越能體現出鑑定師們的水平。
“在這個盒子的絨布矇住的部位,有一個洞能夠直接伸進去觸摸到箱子裡的物件,根據你們的考號依次上來觸摸就好,限定時間在五分鐘,摸過之後,你們不僅需要判斷出物件的真假,還要說出這兩個物件的具體名稱,出處和來歷,誰答得越詳細具體得分越高。”
主考官的要求一說出來,底下更是熱鬧了。純粹地靠手觸摸,憑藉的就是手感,手感這東西可是說不準的,摸一摸就要判斷出真假,還要說出物件的名稱出處來歷,這無疑是難上加難。
宋雅怡在聽到這個考覈題目的時候,眼中露過濃濃的驚訝之色。這種只摸不看的考覈形式,別的不說,在判斷物件的真假上對她是絕對有利的。憑着她的右手異能,任何東西只要她摸一下,是真古董還是假物件就沒有她不知道的。
不過光判斷出箱子裡的東西的真假還不夠,那兩個東西究竟具體是什麼,又是什麼出處和來歷,這些也同樣非常重要。
宋雅怡盯着那桌子上的兩個大箱子,心裡感到非常奇怪,這個鑑定會怎麼會整出這麼一個古怪的鑑定方法來的?只摸不看,就無法直接看物件的造型紋飾,甚至連物體的顏色都不清楚,想給出正確的鑑定結果是非常困難的,這樣一來,不知道多少鑑定師要靠瞎蒙了。
很快,監考官就將參與考覈的鑑定師們分成了兩隊,考號爲單數和考號爲雙數的鑑定師各自摸一個箱子裡的東西,最後兩隊進行交換。
也不知道鑑定會的考號是怎麼安排的,宋雅怡的考號居然和馬立文的緊挨着,兩個人都是雙數,馬立文就站在宋雅怡的前面,看到宋雅怡排在他的後面,他忍不住輕蔑地看了宋雅怡一眼,嗤笑一聲:“聽說你是餘光華推薦過來的?我勸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收拾收拾細軟回去吧。這中期考覈可不是初選那種小兒科了,你別在這裡丟了餘光華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