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明標幾乎沒有人看得上,因爲它的表現實在太差了,就算有那麼寥寥幾個想賭一把的人,看到這個標的價格也被嚇回來了。那可不是人民幣,而是歐元。兩百萬歐元買一塊切漲的機率幾乎爲零的廢料,誰也不是傻子,怎麼會做這種傻事?
這個毛料商也不急,他願意做那垂釣的姜太公,等着傻子上鉤。
“老闆,兩百萬這份標我買下了!”宋雅怡笑着看向那個毛料商,眼中閃過勢在必得的光芒。
宋雅怡一出手,那老闆就有些傻眼了。他以爲自己在做夢呢,沒有想到還真就有個傻子願意被騙!
“老闆……”見那老闆不搭理她,宋雅怡有些焦急了,那可是塊七彩紛呈,如果就此錯過了,這輩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遇得到。這老闆遲遲不肯說話,難道是想反悔?
其實是宋雅怡想多了,這老闆是被宋雅怡的話給嚇傻了。他將這份標拿過來賣也不過是想撞撞運氣,看看能不能打包出售出去。他都已經做好了這三天打持久戰的準備了,誰想得到開盤還不到四個小時呢,毛料就有人要買走,而且價格還如此之高,是這個女人腦子進水了,還是他出現幻覺了?
“小姐,我這個是兩百萬歐元,不是美元也不是人民幣!”那老闆有些不敢置信,覺得宋雅怡肯定是搞錯價格了,忍不住又強調道。
宋雅怡笑道:“老闆,我沒有搞錯,是兩百萬歐元不是人民幣,你要支票交易還是轉賬?”
見宋雅怡說得如此篤定,那老闆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臉上帶着諂媚的笑:“當然是轉賬,兩百萬歐元,小姐您真的考慮好了嗎?”
宋雅怡笑着點了點頭,問了那老闆的賬號,很快就將錢轉到了那老闆的賬上,兩人在標書協議上籤下了各自的名字,這場交易銀貨兩訖,宋雅怡二話不說抱着那塊七彩翡翠毛料就走,剩下的毛料也不管了,自有庫巴安排人將那些毛料拖走。那老闆見宋雅怡只抱着那塊磚頭料就走,忍不住愣住,看着宋雅怡的背影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魏紅心裡也充滿了疑惑與好奇,那塊毛料雖然個頭大,但是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看好,如果不是她硬拉着宋雅怡去看,宋雅怡根本不會湊過去。怎麼一會兒功夫事情就顛了個個兒,等到她回過神,宋雅怡已經將毛料給買了,而且她對那塊大毛料更是不屑一顧,只抱着這塊添頭就走,證明這塊添頭纔是最值錢的那個。
“小雅,這塊毛料裡面有翡翠嗎?這好像是那對毛料裡的添頭吧?”宋雅怡從不做虧本買賣,兩千萬隻爲了買一個添頭,如果誰說這塊毛料裡面沒有極品翡翠,打死魏紅也不信。
魏紅的眼中閃爍着小星星,宋雅怡看她跟只八公似的忍不住就有些好笑:“添頭裡面未必就沒有好翡翠,那些人看不上它,是他們眼拙。買下了這塊毛料,就算咱們這次投的暗標一塊沒中,這一趟緬甸之行也算是值了!”
這麼誇張?宋雅怡的話說得魏紅心裡好奇心更重了,整顆心都像被貓爪子撓一般癢得厲害:“好小雅,你告訴我吧,這石頭裡面究竟是什麼翡翠,這麼值錢?”
宋雅怡淡笑着搖頭:“還是留點懸念吧,謎底等着解石的時候揭曉不是更加刺激,也更讓人印象深刻不是嗎?”
魏紅心裡鬱悶死了,小雅哪裡都好,就是不太厚道,喜歡故作神秘,她倒是爽了,可是她不爽啊,被人吊着胃口的滋味真的很難受,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啊。
“老羊,你那打包的明標竟然賣掉了?”宋雅怡一走,那老闆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他的攤位上走過來一個人,看到他的攤位前空空如也,不禁又是驚訝又是懊惱。
“是啊,賣掉了,怎麼了?”那個老闆看向來人,奇怪地問道。
“沒事,我就是看你那添頭裡好像有一塊料子不錯,還想着能不能單獨跟你買下來,不過看樣子我是遲了一步了。”那人面露遺憾,有些苦澀地笑笑。
那老闆的眉眼禁不住一跳,擡起頭來看向那個人:“你是說我那添頭裡有塊毛料不錯?是哪塊,是不是那塊五六公斤看起來灰不溜秋的料子?”
見老羊這麼激動,那個人也被嚇了一跳:“是啊,就是那塊料子,那是你自己挑出來的東西,你難道不知道?那料子可是自壁老場口的料,這種料子經常出三色翡,騰衝有名的那塊綺羅就是從自壁場口出來的。”
那個老闆頓時就想到了宋雅怡當時爽快付錢和焦急抱走那塊磚頭料的場景,頓時心中大爲懊惱,只恨不得將宋雅怡追回來把錢退回去。
那塊料子是他從鄉下一個農民家裡收上來的一批貨裡的添頭,那石頭沒有什麼表現,看起來又放置了很多年了,所以他也沒有怎麼在意。原本宋雅怡花兩百萬歐元買下他的這堆毛料他還覺得宋雅怡是傻子,現在看來傻的那個人是他纔對。自壁場口的料子多出高綠,而且經常會出現多色並存的現象,這樣的料子裡面若是真能切出三色翡,別說是兩百萬,就是兩千萬也能賣得出去!
見老闆那後悔不跌的樣子,那個人也不好再多話了,嘆息了一聲就走了。他在看到那塊毛料之後沒有果斷下手,所以錯失了這塊美玉。希望有無間,斷玉憑慧眼,買翡翠也講究緣分。
買到了一塊上好的翡翠,宋雅怡的心情也很是激動,七彩翡翠,就連她都被那絢麗的顏色給驚得亂了心神分寸,若是真能問世,傳說不再是傳說,還不知道要驚煞多少翡翠愛好者。
翡翠界的傳說很多,最有名的就是三個,一個是祖母綠天珠,一個是七彩翡翠,還有一個是龍石種。現在這三個傳說裡的東西,宋雅怡就擁有了兩個,叫她如何不激動?
正在走神的當口,巴達桑將軍已經循着宋雅怡的蹤跡找了過來,見到宋雅怡懷裡抱着的那塊毛料,露出了一絲不甚明顯的笑意:“宋小姐上午可有收穫?看來這塊料子很得宋小姐的賞識啊,不知道這黑皮殼之下究竟藏着一塊怎樣的絕世妙翡?”
宋雅怡笑了笑:“將軍謬讚了,您的會議已經開完了?”
見宋雅怡並不願提她手中的那塊毛料,巴達桑也不追問:“已經開完了,現在十一點半,我在一家酒樓定了位置,不知道宋小姐你們幾位肯不肯賞臉去吃個飯?”
這位巴達桑將軍看似不苟言笑,但是說起話來並不是那張刻板古怪的人,倒像是帶着一點小幽默,並不讓人感到討厭。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將軍請帶路。”宋雅怡大大方方地笑道。
在巴達桑的帶領下,宋雅怡一行人來到了一處酒樓,其實就是一個佛塔建築,往裡面走,踏過那木製的樓梯進到一間異域感十足的房子,才發現那屋裡居然就是巴達桑所說的酒家。
還真是酒家,只是這裡非常安靜,沒有一點酒店的吵鬧,窗外就是緬甸的熱帶叢林,看起來非常清幽雅靜。這裡的飯菜味道也很不錯,而且巴達桑對宋雅怡等人非常照顧,準備的不只是緬甸的特色菜系,還爲他們準備了幾道中國菜,雖然不是很正宗,但是味道也還行。
吃過飯喝着下午茶,宋雅怡才擡起頭來微笑着看向巴達桑:“巴達將軍,我是一個直接的人,您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我這人喜歡和爽快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