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四天,宋雅怡都在瑞麗賭石街上掃貨,不過她倒也沒有怎麼着急,不像平洲賭石的那次,半個月內將整個玉器街的全賭毛料都看了一遍。主要是她這次手中的錢完全足夠她參加瑞麗賭盤,不需要再靠賣明料來積攢資金。
所以這四天裡她倒是挺逍遙的,一邊賭石一邊欣賞瑞麗的風土人情,有陳強鬆和劉二龍兩個人在,這四天倒是過得挺快。宋雅怡前後也購買了一百多塊毛料,那些毛料都存在了她租賃的倉庫中,只等着瑞麗賭盤一完事,這些料子就盡數會運回魔都去。
陳強鬆和劉二龍跟着宋雅怡逛也賺足了好處,基本上他們看上的毛料都會讓宋雅怡再掌掌眼,他們是有名的黴手,本來已經戒賭戒了四五年了,但是現在有宋雅怡這個總參謀在,他們倒是不怕會切垮。
有宋雅怡在,他們也切漲了不少料子,中檔翡翠和高檔翡翠都有,這一次瑞麗賭盤還沒有開始,他們就已經獲得了大豐收,兩個人的眼中都露出了喜色,有這些料子在,他們一年的翡翠貨源算是基本解決了。
陳強鬆心中無比慶幸自己的過人眼力,當日他在老齊的賭石倉庫衝動地遞給宋雅怡一張名片,是他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這天,幾人又在賭石街上晃悠,沒走多遠就看到一家賭石店裡突然衝出來一個年輕的夥計,對着其他幾家店鋪大喊,喊完之後就將一排鞭炮給放了。鞭炮聲還沒停,對面和旁邊幾個店鋪就有人走了出來,紛紛朝着這家賭石店涌了進去。
“切漲了?”
宋雅怡陳強鬆幾個互相看了一眼,能夠輪到放鞭炮,這還不是一般的漲,幾個人頓時眼前一亮,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走,我們也去看看。”
宋雅怡的建議立刻得到了其餘四人的支持,五人直接朝着那家鋪子走去。
這家賭石店不小,足有之前他們轉過的那些店面的兩個大,牆上掛着不少古畫和唐卡,櫃檯那邊還擺着些老物件,看起來倒不像是個賭石店,倒像是家古玩鋪子,很顯然這家店主是個有錢人,。
這家店裡的那些石頭也不像之前的那些店家是隨意堆砌起來的,這家店裡放着不少博古架,那些賭石都是分門別類地擺放在博古架上,每個格子裡放一個,毛料不僅有編號和價格,還有場口介紹以及來歷。
劉二龍在那邊嘀咕起來:“古玩店就古玩店,賭石鋪子就賭石鋪子,弄成這樣四不像,這不是故弄玄虛,譁衆取寵?”
宋雅怡笑了笑,看久了街上那些鋪子裡亂七八糟擺放的石頭,陡然到了這麼一個清新脫俗的地方,她倒是覺得眼前一亮。只不過是風格不同罷了,相反的,宋雅怡對這爲還未曾謀面的店主頗有幾分好感。
見到宋雅怡幾個人走了進來,剛剛那位放鞭炮的夥計張了張嘴想問宋雅怡幾人是不想要買賭石,不過宋雅怡幾人根本沒有和他說話,徑直就朝着後院走去,他們在進店的時候就看到有人朝着後院走,而且聽到後面傳來十分熱鬧的聲音,很顯然,有人在後院解石。
那個夥計見這幾人是來瞧熱鬧的,也不再多話,直接就放宋雅怡幾個人進去了。
這家店的後院還真不小,都快趕上豫園的後院了,在瑞麗賭石街,能有一個這麼大的院子可不容易。
院子正中間擺放着一臺半自動解石機,有三個人正在解石機旁邊忙碌着,周圍圍觀的二十來個人都在議論紛紛,宋雅怡幾個最後來的,自然站在外圍,不過裡面的解石情況倒是能看得很清楚。
站在解石機前的三個人中操刀解石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此時他正低着頭在切一塊賭石,解石機一旁還擺放着另外一塊被切開的毛料,從切面來看應該和現在正在切割的這塊毛料屬於同一塊賭石上的,而且料子是從最中央的位置攔腰斬的,也就是說,這個解石的人現在至少是切第二刀了。
擺放在一旁的那塊賭石上露出了一塊不小的翡翠,是不錯的芙蓉種,雖然沒有“芙蓉起清根”,顏色也很淡,但是色澤純正不邪,可以說屬蛋清地。種雖然不是很透,但也不幹,類似中國鈾玉。這樣的料加工成首飾擺件,當屬中高檔翡翠,一隻鐲子應該能賣到三十萬。
看到這些,宋雅怡也忍不住點了點頭,難怪之前那個夥計喊着切漲了,這樣的種地色從全賭毛料裡面切出來,當然算得上是大漲。
這樣的結果已經很顯然,這塊料子是從最重要攔腰斬的,顯然這位解石的人不算老手,好在這塊料的翡翠並非處在正中央,而是偏離了位置,所以這攔腰斬的第一刀並沒有完全將翡翠給毀了,而且這芙蓉種玉肉吃得比較深,若是取料的話,也能取個三五公斤的料子。
看完這些,宋雅怡也沒了再看的意思,別人的料子到底是別人的,她也不會傻到用自己手中的現金去購買別人手裡的明料,在她看來,芙蓉種這種質量的翡翠到處都有,她有異能作弊器,三五萬塊就能賭到比這個人手中的這塊料還大的料,只是她瞧不上而已。倒是陳強鬆和劉二龍一直死死盯着那中年男人手中的那塊料子,大概是想要出手買下來。
宋雅怡也不去管他們,反而是轉過身看那些擺在院子裡的賭石。
和之前進店裡面的時候看到的情形不一樣,這家院子裡面也擺放着不少賭石,不過這些賭石都是胡亂擺放着的,質量看起來明顯不如那些擺在博古架上的好,顯然那博古架上的石頭是經過精挑細選的。
不過就算是毛料再不好,宋雅怡也看出來,那些賭石都是老場口的毛料,不像是一些店鋪用新場口的毛料來糊弄新手。這年月,緬甸老場口的毛料基本上都快採空了,就連緬甸的那些老礦主們都絞盡腦汁想要尋找其他的玉礦。到現在還能弄到這麼*料,可見這家店主的本事不小。
宋雅怡饒有興致地挑選着,忽然摸到了一塊好料,宋雅怡眼底閃過一絲驚喜,正要將那塊料子抱起來,不想就在這個時候,一雙乾癟的手徑直伸了過來,搶過宋雅怡手中的毛料就抱到了懷裡。
宋雅怡臉色頓時一沉,以爲遇到了半路偷桃的人,猛地回過頭朝着那個人冷冷地看了過去,不想看到的卻是一個衣衫襤褸的糟老頭子。
這個老頭年紀大約七十來歲,頭髮已經花白,渾身瘦得只剩下了骨頭,只是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瞪着宋雅怡,裡面還閃爍着癲狂的恨意和濃烈的堅持。
宋雅怡頓時就愣住了,看那老頭的樣子,心下覺得有些奇怪,只好和氣地問道:“老人家,這塊料子是我先看上的,您就算不懂賭石行的規矩,也應該有點風度啊,長輩這樣欺負小輩,可是會被人笑話的。”
那老人聽了這話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就那樣死死地盯着宋雅怡,好像和她有仇一般:“這塊不賣!我的毛料不賣給女人!”
宋雅怡心中有些憋屈,她好不容易看上一塊好東西,怎麼就遇到了個這麼難纏的角色?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像是店主模樣的中年男人端着一盆清水走進了院子,見到宋雅怡正在和老頭對峙,頓時就吃了一驚,急忙放下水盆就跑了上來:“哎呀,你這個姜瘋子,什麼時候跑到店裡來的?驚嚇到了客人我可生氣了,你快去找二牛玩去吧,別在這裡給我搗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