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們誰敢動!”宋雅怡聲音低沉,卻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讓那幾個準備動手的小青年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那女人似乎沒料到宋雅怡一個小小的翡翠店經理居然敢頂撞自己,而她找來的人居然真就怕了,頓時就回過頭狠狠地瞪着宋雅怡:“我勸你識相點,我們陸氏珠寶可是有個玉石協會的副會長,別說你一個小小的翡翠店,就是周大生,得罪了我們陸氏,我也照樣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倒是不知道,玉石協會的副會長,什麼時候有這樣大的能耐了!你說的那個副會長叫什麼名字,說出來看看我認不認識?”那女人話音剛落,背後就響起了腳步聲,常霖從不遠處走了過來,與他同行的,還有兩鬢斑白卻精神十足的老者,正是餘老和吳老。
“餘老,吳老,常先生,您幾位怎麼來這兒了?”宋雅怡略帶驚訝地看着那三人,這會兒展會就要開始了,怎麼這三位不去剪綵,反而跑到她這裡來了?
常霖的臉上帶着漫不經心的笑,那笑意未達眼底,視線在那女人和展位裡面那幾個小青年身上掃視了一圈,最後纔回到宋雅怡的身上,神色緩和了些,笑着挑了挑眉:“昨天不是說了讓你一早給我打電話的嗎?看看,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不好解決了吧?”
宋雅怡有些不好意思,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麻煩常霖,在她看來,這展會既然是玉石協會承辦,自然就是按照流程中規中矩地來的,誰能想得到會碰到這種自以爲是的人,居然想要強迫她換展位。
“怎麼回事兒?”餘老皺着眉頭,看着那女人,他已經聽到之前這女人囂張的話,走過來就看到那幾個小年輕似乎在宋雅怡的展位裡面搗亂,頓時就不悅了,他再怎麼說也是玉石協會的會長,這些人打着玉石協會的名頭胡作非爲,若是不查清楚,到時候這筆賬就會記到玉石協會的頭上,這不是給玉石協會抹黑嗎?
那女人原本還以爲是來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一回頭髮現不過是兩個老頭和一個年輕男人,雖然這年輕男人長得挺帥氣的,但是她確信自己並不認識這幾人。本見這翡翠店經理搬來了救兵,她還有些忌憚,但是看到這三人,她不免撇了撇嘴,臉上的神情既嘲諷又不耐。
“你們誰是這翡翠店的老闆?告訴你們,這展位被我們陸氏徵用了,趕緊把你們的破爛玩意兒收拾乾淨,展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沒有這麼多閒工夫在這裡跟你們耗!”那女人用一種上位者般高傲的語氣說道,神色間充滿了不屑。
這話一出口,餘老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他側過身去看了宋雅怡一眼,略帶歉意地說道:“宋小姐,這事是我們辦事方疏忽了,你放心,我馬上給你處理好。”
說完這話,餘老皺緊了眉頭,一雙眼睛凌厲地掃過那個女人:“蔡郭明是你什麼人?”
那女人一聽這話,頓時就愣住了,擡起頭看了餘老一眼,一雙眼睛開始亂飄,咬着嘴脣不說話。
“哼,你不說我也未必就不清楚。你說你們陸氏有個玉石協會的副會長,除了蔡郭明再沒有別人!我倒要問問看,什麼時候,玉石協會的副會長有這樣大的權力,不通過協會高層的商議決策,連珠寶展的展位都可以臨時被他徵用!”餘老顯然是震怒了,說出來的話根本不留情面。
那女人聽了餘老這話,神色間頓時就有些慌張起來,她擡眼看了看餘老幾人,有幾分心虛地狡辯道:“這展位就是通過玉石協會決議通過了的,只是因爲是昨天晚上才臨時商議出來的事,所以現在通知還沒有下達,老爺子您若不信,只管去玉石協會問就是了。”
那女人不知道餘老是誰,看餘老那通身的氣勢和做派,便只當他是政府官員,倒也沒有把他當回事,畢竟這事是她找蔡郭明提前就打好了招呼的,只要蔡郭明那邊不出問題,今天這徵用展位的事就算是陸氏做了,這冠玉美人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得。
餘老早些年確實是從政的,幾年前身體不好,才從位置上退了下來,不過身上那種官味兒是幾十年沉澱下來的,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消除,也怨不得那女人會誤解,不過他聽了這話,忍不住就氣笑了,眼底的厲色更是濃烈。
“好,好啊,我倒要問問看,他蔡郭明一個小小的副會長,有什麼權利連夜召開高層會議,又是哪些人和他一起通過的這項決議,莫不是我這些年不管事了,他就覺得玉石協會可以任他一個副會長假公濟私,胡作非爲了?!”
餘老氣結,掏出手機就撥了一個號碼,那邊大概也沒有料到餘老會打電話給他,幾乎是在電話打通的瞬間就接了起來。
“餘老,我這正找您呢,馬上就要剪綵了,您趕緊過來吧。”餘老的手機是老人機,電話聲音很大,即便是他把手機隔得老遠,也能聽到蔡郭明那諂媚的聲音。
“蔡郭明,給你一分鐘,立馬給我滾到十二號展位這裡來,否則後果自負!”說完這話餘老也不再廢話,都懶得解釋,二話不說就把電話給掛了。
這是弄的哪一齣?蔡郭明有些沒想明白,不知道餘老這般震怒是爲了哪般緣故。再細細回想剛剛餘老在電話中說的話,猛地就驚出了一身冷汗。十二號展位,不就是他外甥女昨天跟他說的那個展位?
蔡郭明頓時就嚇傻了,哪裡還敢再耽擱,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就往展位那邊趕,大汗淋漓地跑到十二號展位,大老遠就看到自家外甥女站在展位外邊,餘老和吳老也在那邊,似乎在與自家外神女對峙。
蔡郭明只覺得眼前一黑,只覺得天都塌了,什麼前程什麼旖旎風光都不想了,他這次要是不好好處理,只怕頭上這個副會長的頭銜都保不住了。他這次是真的要被這外甥女給害慘了!
“舅舅……”看到蔡郭明趕了過來,那女人似找到了主心骨,飛快地朝着蔡郭明跑去,顯然對餘老她有些懼怕,委屈地瑟縮在蔡郭明身後。
那一聲“舅舅”只差沒讓蔡郭明吐血,看到陸晶晶一臉害怕的神情,蔡郭明只覺得氣血上涌,一張臉漲得通紅。
他這還沒說話呢,外甥女就直接將他們倆的關係給抖出來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一向覺得這外甥女精明,怎麼這次就做了這麼蠢的事?捅簍子的時候不用腦子,現在解決不了了,倒學會躲了?得,他也不用解釋了,光陸晶晶那一聲“舅舅”,就讓他心虛不已。
“餘老,這是我外甥女,她在負責陸氏珠寶展的事,昨天剛來還不太懂珠寶展的規矩,看上了這個展位就纏着我要我幫忙,我鬼迷了心竅,一時心軟就答應了她,這事是我的責任。餘老,宋小姐,今天這事是我的錯,我假公濟私,辦事不利,給玉石協會抹黑了。”蔡郭明知道餘老眼裡不揉沙的性子,他再狡辯也沒用,這種時候老實承認錯誤,比任何方式都要有效。
果然,聽到蔡郭明道歉,餘老的神色緩和了不少,嘆了口氣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妹妹蔡韶羽是嫁到陸家了吧?你想幫你妹妹,這無可厚非,但是要用正確適當的方式,今天這種事絕不可取。我也知你們兄妹倆不容易,這事我也不多加追究,等珠寶展這事一過,你停職一個月,在家先好好反省吧。”
蔡郭明聽到只是停職反省一個月,頓時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取締他的副會長名額就好,一個月過後他還能做回到這個位置。看來餘老對他還是有幾分好感,不然不會這麼寬容。蔡郭明的臉色好看了幾分,朝着餘老躬身道:“多謝餘老,您放心,這事我馬上就找人來處理,一定會讓宋小姐的展位在展會開始前都張羅好,包您滿意!那邊還等着您剪綵,他們都在找您,您趕緊過去吧。”
餘老點了點頭,跟着的吳老頭和常霖也轉身就要走,偏偏蔡郭明的那個外甥女陸晶晶不樂意了,她不懂舅舅爲什麼要聽一個糟老頭子的,現在居然還被停職一個月,這簡直是無妄之災。
“舅舅,你是玉石協會的副會長,難道這種事不是你說了算嗎?他們憑什麼讓你停職一個月?!”陸晶晶叫嚷着,一臉的不服氣。
蔡郭明的臉都黑了,他怎麼不知道,他的這個外甥女如此沒腦子,居然到這個時候還傻不拉幾地往人家身上躥,完全不知道她提到的是一塊鐵板!
“玉石協會是一個民主公正的協會組織,一個小小的副會長,沒有這樣的權力!”餘老的眼神陰冷,猛地回過頭來瞪着陸晶晶,“憑什麼?就憑我是玉石協會的總會長,別說讓一個小小的副會長停職,就是我免了他的職,他也得給我老老實實地收拾鋪蓋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