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那些綁匪高估了自己的本事,還是他們小看了鍾子樊的本事,居然就這樣大剌剌地將二人丟在了山中,也沒有找專人看管。
繩子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後終於被切開了,鬆綁之後,兩人這纔有時間打量他們的所在地。
這是一處山中地洞,山洞很深也很黑,藉着鍾子樊腕錶上的小小照明燈,兩人沿着地道在洞內走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能找到出口。
鍾子樊雖然來過好幾次玉巖山,但基本上都是在齊大明的帶領下,走的也多是衆人都知道的路線。現在的這個地洞他根本沒有來過,連具體方位也不知道,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洞裡打轉。
加上之前手機被綁匪蒐羅走,無法向外面求救,也不能使用GPS定位,根本無法確定他們所在的位置。
難怪那些劫匪敢這樣毫無防範地將他們兩人丟在洞裡,兩人在山洞中轉悠了半天無果,這時候鍾子樊腕錶的電池也已經告罄,在眼看着就要昏暗下去的微弱燈光裡,兩人只能相視苦笑。
“你有沒有覺得這山洞很奇怪?”宋雅怡說話的口氣有些猶疑,“玉巖山是浙江大峽谷的源頭,整個山體並不算大,但是咱們沿着這個地洞往南已經走了有兩個小時了。”
鍾子樊聽了這話心中一凜,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他不是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玉巖山的地勢,往南的話正是出山的方向,可是現在的情況卻並非如此,他計算了一下,他們已經走了兩個小時,以每小時五千米這麼算的話,兩個小時他們已經走了有十公里。
玉巖山再大,也不可能有這麼長的山腰!
這樣一想,一個恐怖的念頭同時浮上了兩人的腦海,莫非他們已經不在玉巖山了?
“咱們醒來的時候,不到七點,這證明咱們昏迷的時間不足三個小時。這麼短的時間,他們不可能把咱們弄出昌化,而且這樣大張旗鼓的事情他們根本不需要做,將咱們從玉巖山轉移出去的話,目標太大,費力不討好。”很快鍾子樊就否定了這種可能性。
兩人都沉默不語,如此古怪的山洞,沒來由地讓兩人心中涌起了一股詭異的氣氛。宋雅怡心中有些不安,腳下下意識地踢着地上的細小石塊,就聽到叮噹一聲響,兩塊石頭撞到了一處,在安靜的地洞之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宋雅怡一邊彎身將地上的石塊建起來隨意把玩着,一邊無意識地看了鍾子樊的腕錶一眼,見氣氛有些沉悶,她忍不住開玩笑地說道:“咱們一直是在向南走沒錯吧?你那指南針靠不靠譜,不會是壞掉了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鍾子樊心中忍不住有些懷疑,他的腕錶上加裝了一個細小的指南針,他們就是按照指南針的指示在山洞中走的,按理來說如果他們的方向的對的,在玉巖山裡就這麼直着走的話,有半個小時絕對能走出山洞,可是爲什麼他們居然走了這麼久也沒能走出去?
鍾子樊的視線無意間投在了宋雅怡手中把玩的石頭上,頓時愣住了:“你這石頭,哪裡來的?”
“地上撿的呀,這山洞裡到處都是這種石頭,黑不溜秋的看起來不像是花崗岩和高嶺石,倒像是黑鐵礦,玉巖山還出產鐵礦嗎?”宋雅怡有些詫異地詢問道。
鐵礦石?鍾子樊的眼神眯了眯,視線朝着地洞的巖壁看去,看到石壁上的鑿印之後,頓時哭笑不得:“我想我知道咱們爲什麼出不去了,咱們恐怕一直在這個山洞裡轉圈圈。”
宋雅怡愕然:“這話什麼意思?”
“這應該是一個磁鐵礦道,雖然已經廢棄,但是這山洞中還殘留有磁鐵礦,所以指南針被影響了,纔會忽悠得咱們在這山洞裡打轉。”
宋雅怡順着鍾子樊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那個巖壁上還殘留着一層薄薄的黑色鐵礦石。
連指南針都靠不住,難怪他們找不到出路,原來是被這山洞給耍了!
“現在怎麼辦?”宋雅怡心下也開始着急起來,饒是她有透視異能,在這種地方呆着,也使不出半點辦法來。再在這山洞裡困下去,他們不累死也要被餓死。
“這山洞岔道也不過六七處,要不,咱們在此地畫個記號,沿着岔道走下去,半個小時要是沒有走出去,就順着記號再返回這兒重新開始,你看怎麼樣?”鍾子樊考慮了一番之後說道。
宋雅怡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點頭同意,就在這個時候,一隻山地鼠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之中。
“等等……”鍾子樊趕忙拉住宋雅怡,眼睛緊緊地盯着那隻山地鼠。
宋雅怡也發現了老鼠,看鐘子樊盯着老鼠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他要抓老鼠做什麼,卻也知道他在打面前這隻山地鼠的主意。
眼看着那隻山地鼠慢悠悠爬到了他們兩人腳下,兩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鍾子樊做好了抓老鼠的準備,不料就在這個時候,那隻山地鼠卻彷彿嗅到了危險一般,鼻子微微抽動了幾下,忽然停住了腳步,轉身向來的那條路爬去。
“看你往哪裡跑!”見這隻老鼠如此不合作,鍾子樊心中微惱,朝着那隻老鼠追去。
“哎!跑都跑了,你還追它做什麼?咱們還是省點力氣找出口出去了再說吧。”宋雅怡看鐘子樊居然分辨不出事情的輕重緩急,居然在這種情況下抓起老鼠來,頓時有些急了。
鍾子樊腳下功夫不減,一邊追着那隻老鼠一邊解釋道:“咱們當然要出去,可是要出去就得靠這隻老鼠!”
宋雅怡微愣,還沒有想明白箇中原因,鍾子樊腳下已經追上了那隻老鼠,手掌一伸已經動作迅速地探到了那隻老鼠所在,不過眨眼工夫,那狡猾的山地鼠已經被他抓住尾巴倒提了起來,在他手中扭動着身軀吱吱亂叫,掙扎不停。
宋雅怡看他捕老鼠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猜測,這人只怕沒少幹這事吧,不然怎麼動作這麼麻利?
“你剛剛說這老鼠有用,難不成它還能帶我們出去?”宋雅怡不解,她雖然在農村長大,對於老鼠算不上深惡痛絕,卻也是非常厭惡的。看鐘子樊手中抓着老鼠,心中不免有些犯怵。
“這裡可是黑鐵礦,這礦道四周都是岩石,這老鼠打洞再厲害,也不可能穿破這樣堅硬的岩石。所以這老鼠一定是覓食的時候不小心從山外面爬進來的。”
宋雅怡聽得似懂非懂:“那又怎麼樣?說不定它現在也迷路了。”
鍾子樊啞然失笑:“你見過老鼠迷路的嗎?它們可是天生的導航儀,方向感非常強,在這地洞中,只怕沒有誰會比它們更靈敏。”
鍾子樊這話不假,在自然界,很多動物都自有一套判定方向的辦法,這是他們的天生就具有的本能。事實上,人在最初也是具有這樣一種本能的,但是在自然界的進化過程中,人類有了其他判定方向的辦法,於是這種敏銳的方向感也就越來越低,漸漸地退化了。就像是人類發明了衣服之後,禦寒能力越來越低,身上的毛髮也退化了一樣。
宋雅怡恍悟,鍾子樊一邊解釋,一邊讓宋雅怡幫忙,從身上的衣服上割下了幾條碎布條打結成細繩,並將細繩系在了山地鼠的後腿上,
“跟着它走!”鍾子樊將山地鼠輕輕扔到了甬道里,那老鼠落地之後一溜煙就朝着前方跑去,似乎迫不及待地要逃脫這兩人的魔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