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小姐,林先生說,該帶他走了!”
宋衍擡起頭來,微微看着來人,“帶我去見林暮沉。
他們顯然收到了指示,聽她這麼說,馬上就過來帶她。
宋衍沒想到,她沒有去林暮沉的辦公室。
而是被帶到了一間高級公寓中,電梯到達頂樓,並不大的房間,但是看起來很溫馨。
暖色調的走廊,溫潤的燈光,地上是咖啡色帶着小碎花的地毯,看起來十分的細緻,酒店式的房卡,帶她來的人,直接按了房卡,然後讓她進去。
裡面佈置的好像樣板房,收拾的十分乾淨,卻沒有人氣。
她看着來人,不解。
“林暮沉人呢?”
來人說,“林先生只吩咐,讓我帶你到這裡,請稍等吧。”
說完,他對她微微點頭,就帶門,出去了。
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回身,看着房間,客廳裡是一張墨色的布藝沙發,地上是原型乳白色的羊毛地毯,窗邊的榻榻米上鋪着十分舒適的白色絨毯,一邊的cd架空着,一塵不染的房間裡,沒有一點私人用品,顯然,是新的。
她站在那裡等了許久,也沒見有人來,於是回身,坐到了沙發上。
突然覺着,這裡的佈置,完全是按照他的喜好來,卻又不是他家。
靠在那裡,看着時針一點一點的走着。
“良心?我是個商人,跟商人談良心?商人只會利用良心,所以,如果你還有良心,那麼,這次看你的選擇了。”
他說過的話,再次迴盪在腦海中。
不,她不是爲了良心,只是,他恰巧,抓住了她最大的弱點,那就是安安。
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安安到底對她意味着什麼,他會不會對他商人的嗅覺感到後悔。
靠在那裡,慢慢的陷入了沉思,看着時鐘一點一點的走着,一會兒,已經到了下午六點鐘。
肚子空蕩蕩的,一個勁的抽搐着,但是他還沒出現。
在她以爲,他再也不會出現的時候,門口嘀的一聲,門開了。
他高大的身軀,出現在門口。
轉頭,正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她。
他一身西裝革履,左手拿着文件,看來,正開過會回來,站在那裡,意味不明的眼睛盯着她。
有那麼一會兒,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只是互相那麼望着。
空間裡,凝固着一種,對峙一般空氣。
許久,他向前邁了一步,將文件夾放在了一邊,伸手,扯鬆了領帶,露出裡面的一點肌肉。
看着她,“滿意嗎,這個地方。”
她一皺眉,起身,“什麼?”
他笑,“比起你現在住的貧民窟,要好的多吧。”
她剛剛就想過,或許,這裡是他安排給她的,但是現在聽他這樣,用自信篤定,幾乎是驕傲輕蔑的口氣,說出來,她還是覺得好笑。
他已經準備好,他自信的覺得,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所以,林總是想我住在這裡?”
她的語氣,讓他很不喜歡,那樣嘲諷的樣子,顯然不是滿意的意思,而更多的,是對他的嘲諷,向前邁了兩步。
“怎麼,我以爲你來了,就是已經同意了我的安排,當然,你現在隨時可以離開,但是你離開的同時,也是那個孩子進教管所的時候!”
她呵的一聲笑,“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爲他答應你!”
“因爲你來了,所以我知道,我的嗅覺,沒有錯!”他嘴角恰到好處的微微上翹,看起來,十分迷人。
“但是不是的……我不是爲了他。”她毫不畏懼的望着他。
他眉頭微微一跳,隨即看着她,“那是爲什麼?”
她說,“即使我答應了你,也不是爲了那個孩子,一百天,換一輩子的清淨,對於一個,在牢裡煎熬過五年的人來說,其實很短,我只不過當做,再進一次監獄就好!然後你記得你說過的話,放過我,我們兩個,以後就好像陌生人一樣,即使相見,也再不相識!”
他眼睛驀的一動。
還是爲了,爲了逃離他,所以才答應他?
把跟他一起的時間,當做是在監獄中的煎熬?
坐過五年的監獄,所以,一百天,不算什麼?
他驀然向前,一把將她推到了沙發上。
狹小的空間裡,他低頭,看着她貼近的臉。
她仍舊,毫不畏懼的直視着他,眼中,是視死如歸一般的決絕。
她淺淺的呼吸,迎合着他的注視,她胸口的起伏,伴隨着他微微的顫動。
冰涼的氛圍,在兩個緊貼着的人之間來回的迴轉。
“好,一百天,別忘了,今天開始,你是我的女人,給我離別的男人遠一點,即使是低賤的討好,也暫時只討好我一個。”他撫摸着她被冷氣吹的冰涼的臉頰。
她毫不躲閃,只是,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看着她躺在他的懷中,倔強的面孔,起伏着的身體,他內心
裡,被那些女人損毀掉的欲-望,竟然忽然竄的老高。
他期待看到她好像從前一樣,驕傲,卻忍耐着的樣子。
“暮沉,我怕……”
“暮沉,會不會很痛……”
“啊,不要了,不要,會痛,啊暮沉……”
新婚夜,她叫着他的名字,在他的身下躲閃着,嬌羞的臉頰,好像兩朵霞光,閃爍在眼前,那個樣子,清晰的印在他的腦海中,但是此刻,這個女人,竟然沒有一點反應。
他咬牙,一把扯開了她的衣服,白色的短小襯衫裂開,裡面樣式老舊,洗的變了形的內衣,推着她不大不小的兩個圓潤,他伸手用力的一抓,她向後仰去,記得從前,只要是這樣,她總是會難耐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一雙眼睛,淚眼汪汪的看着他,那種感覺,好像還在眼前。
他說,“喜歡嗎,記得你從前最喜歡了。”他貼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感到她仍舊不動,他溼潤的脣,舔舐着她的耳垂,一邊揉捏着她的胸口,一邊用舌尖,颳着她耳上的敏感地帶。
若是從前,她定會顫抖着抱住他的腰身,對他乞求着,“暮沉,暮沉,不能這樣,好癢啊,好癢。”
但是現在,她只是木然的將頭歪向一邊。
心裡的火苗,驟然熄滅,他猛然起身,因爲短暫的激情,鼻翼上升起點滴的汗珠,身上的衣服,有一些凌亂,他低頭看着她,“宋衍!”惡狠狠的叫了一句。
卻看見,她漠然的坐起了身子。
直直的看着他。
他說,“宋衍,既然已經做了我的女人,你就該知道自己是什麼職責!”
她淡淡的說,“你想要的,也只是看到從前的宋衍,凌辱她,駕馭她,來滿足你的那點報復的心理,但是,跟你約定一百天的,是現在的宋衍,你想要的那個宋衍,早已經死在了五年前!所以,如果你現在還想要,我給你,但是,我給不了你想要的那個宋衍!”
沉默,又是詭異的沉默。
他的喘息,在沉默中,變得越來越明顯。
猛然回身,抓起了衣服,看也不看她一眼,他向外大步離開。
坐在冰冷的房間裡,冷氣仍舊吹着。
她冷冷的哼一聲。
所以,這個的宋衍,你不會要了吧。
她自己都厭惡的這個宋衍,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快感。
因爲他覺得能傷害她的一切,對現在的宋衍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不知什麼時候,外面已經下起了雨,沖刷着那空曠的落地大窗,將窗外的世界,變得越來越模糊。
今年的雨季,好像變得很長,很長。
林暮沉一口氣走到了自己的車位邊,雨水沖刷着他的臉頰,髮絲緊貼着眼睛,刺的他眼睛生疼。
回頭,看着後面的公寓,那個女人,還在裡面。
深深的吸了口氣,卻怎麼也無法消除掉,結在心口的鬱結。
他一甩手,猛然將手中的衣服,甩在了車上,然後站在那裡,任雨水沖刷着自己。
“暮沉……暮沉……暮沉……”
腦海中流淌的不是水聲,而是那靈動的叫喊聲。
新婚後,她還是不斷的糾纏着他,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從來都不能工作,於是之後,再看到她,乾脆就不工作了。
她喜歡坐到他的腿上,摟着他的脖子,對他說她一天當中發生的許多新鮮事。
她總是在講話,從來不會停,即便他根本不搭話,她也能一個人說好久。
剛開始,他對這樣的她那麼反感。
後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這五年來,沒有了她的糾纏,他有時甚至會覺得,好像周圍安靜的,不像是人世。
“暮沉,我今天買了鞋子……”
“暮沉,你看衣服好看嗎。”
“暮沉,剛剛那個電視劇好感人啊,我哭死了,你也不安慰我……”
程言語看到他竟然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門口,愣了好幾秒。
“嘿,大叔,您哪位?”
他不看他,直接越過了他,走了進去。
溼漉漉的,就躺在了他幾萬美金擡回來的絨皮沙發上。
“哎,親人,幾萬塊啊,我好不容易弄回來的,你知道空運了多久嗎……”
他不理會程言語,只是躺在那裡,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天花板。
程言語無奈的揉着頭髮,天知道有這麼個兄弟,是幸還是不幸。
就那麼躺了很久,他乾脆不說話了。
“說話吧。”林暮沉忽然說。
他一愣,“說什麼?”
“不管是什麼。”
別安靜下來,他想。
程言語想了一下,一拍大腿,“好,我跟你說昨天我泡上是那個女的,偏跟我說以前那個A不是她拍的,我看着就像她,我記得清清楚楚,以前看的時候就說,只有生過孩子的女人,那乳暈,才能那麼寬,那麼黑嗎,當面看到了,嗯,果然很寬,我就說你肯定生過孩子……揉着手感一不行啊……”
躺在那裡的人一皺眉,“行了,你還是閉嘴吧。”
程言語一撇嘴,“你看我多配合你來的。”
繼續安靜,持續的安靜,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終於一個翻身,起來,拿起電話。
“你收拾了東西,搬去蓮花公寓吧。”
不是從前的宋衍了是嗎?
再也找不回那種感覺了是嗎?
那就這麼熬着吧,兩個人熬,總好過一個人……
宋衍收起電話的時候,人已經在地鐵上。
愣了愣,被身後的人叫了聲,纔想起邁出去。
她以爲,他會就此罷休,打消了那個念頭。
可是,隔了整整兩個小時後,他說讓她搬過去。
八月的城市,來到的最熱的時候。
宋衍去看過安安,他好好的被安頓在福利院裡,他們說,林暮沉一次捐了六十萬,給福利院安了空調和一些其他的基礎設施,還特意讓人送給安安許多玩具。
但是安安一個也不要。
宋衍過去的時候,安安正坐在裡面,悶着一張小臉,他不知道,那個樣子的他,跟林暮沉好像……
她一愣,隨即,笑了笑,走進去,“安安。”
一看見她,安安馬上跑過來,“阿姨,你來了!”
看着散落了一地的玩具,有一些,還被分屍在地上,她奇怪的說,“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安安撇撇嘴,“我纔不要,他們說,這個是那個要抓我走的人給我的,他是惡魔,他給的東西,我不要。”
她心裡一動,抱着他,“安安……”
他揚着小臉,“阿姨,我現在沒事了吧?”
她點頭,“嗯,沒事了。”
他笑着親她的臉頰,“他們說,是阿姨保護了我。”
她卻沒能笑出來,不,是媽媽連累了你。
“安安,等阿姨攢夠了錢,阿姨帶你出去,跟阿姨一起生活,好不好?”
他一愣,隨即,高興的笑着,抱住了她的脖子,“阿姨,安安等着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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