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明天就要出院,然後被送回監獄了,既然江天朗不讓她去康復醫院探望顧夫人,天晴就直接去了江父住院的醫院,多陪陪父親也是好的。
江天晴去的時候是上午,獄警說不到探視時間,不讓進去。
後來架不住天晴的軟磨硬泡,而且天晴還是軟萌的妹子,獄警都招架不住了,便放她進去探視。
病房裡,江父靠在牀上,神色凝重。這幾天來,天晴就發現江父每次都是呆呆的坐在那兒,若有所思,問他,他又說沒什麼。
天晴輕輕的走過去,道:“爸,您在想什麼呢?”
江父嘆息了一聲,望着天晴,緩緩的說:“天晴,其實你媽媽根本就沒有跟朋友去馬爾代夫旅遊,對不對?”
天晴神色突然變得慌亂起來,當初她就想着能瞞多久就瞞多久,怕父親的病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可是,自己的主意又怎麼能瞞得過父親呢?
天晴強撐着微笑,道:“爸,是真的,我媽被朋友拉着去散心的,她還叮囑我每天都來看您呢。”
“天晴。”江父緊張的望着她,道:“跟我說實話,你媽媽是不是出事了?不然,她是不會不來見我的,你媽更不可能趁我生病的時候,出國旅遊。”
直到看見天晴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江父才徹底相信自己的猜測,他顫抖着脣,道:“你媽媽……真的出事了?”
“媽媽她……”天晴顫聲說:“我媽自殺了。”
江父倒抽了一口涼氣,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天晴哭着說:“就是在您入獄的第二天。”
“是天朗做的麼?”江父目光中也涌上淚水,道:“一定是天朗害死了你母親。”
天晴立刻搖頭,道:“爸,不是的,不是二哥害死媽媽的。”
“那就是我。”江父痛心疾首的說:“是我當初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過錯,不然,你母親也不會枉死。”
江父大致已經猜到江母自殺的原因,他猜,天朗一定已經知道了一切。
然後,江父慌忙問:“那你
呢?天朗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天晴儘量讓自己笑的自然些,她道:“爸,二哥對我很好。”
“天晴啊,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
江父望着女兒,心裡愧疚萬分,他並不知道,天晴其實已經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他甚至害怕,女兒如果知道當年,他爲了得到公司而不擇手段,他在女兒心中的形象一定會轟然崩塌。
因爲明天江父就要被送回監獄了,就不能像現在這樣每天都能看他了。所以,天晴在醫院陪了江父整整一天。
傍晚,獄警說探視時間已經嚴重超出了規定的時間,天晴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臨走前,天晴不放心的叮囑道:“爸,您一定要好好兒的,我會照顧好自己。”
江父點點頭,道:“去吧,去吧!”
從醫院出來,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地面還是溼漉漉的。
天晴打了輛計程車,一路將她送回了家。
天晴的心情十分煩悶,一面不放心江父,雖然江父已經接受了母親死亡這個事實,可這樣巨大的悲傷肯定是不利於他的病情的。另一面,天晴不知道江天朗什麼時候才肯原諒他們江家,她什麼時候才能和天朗回到從前。
進門之後,天晴疲憊的放下包,坐在了沙發上,想歇一會兒。
可就在這時,她聽見了女人的嬌笑聲,擡頭一看,江天朗和高欣雅從樓上下來。
而江天朗的手,就摟在高欣雅的腰上。高欣雅半靠在他懷裡,撒嬌的道:“天朗,你越來越討厭了。”
他們旁若無人的調情,江天朗還順勢掐了一下高欣雅的腰部,引來高欣雅一陣嬌喘。
天晴被眼前的場面弄懵了,她不知道高欣雅是什麼時候來的,她也不知道她不在的時候,這兩個人在一起做了什麼。
以前,她可以確信江天朗不喜歡高欣雅,可是現在,她真的沒有辦法再騙自己了。
天晴拎起自己的包包,無視掉他們,自顧自的走上樓。
可高欣雅卻故意擋住了天晴
的去路,天晴擡起頭,冷聲道:“讓開。”
高欣雅似笑非笑的說:“天晴,你怎麼一見到我就跟見仇人似的?再過不久啊,我就是你嫂子了,像你這個態度,我們還怎麼在一個屋檐下相處?”
嫂子?天晴不可置信的望向的江天朗,彷彿在等他一個答案。可惜,江天朗的目光淡淡的,她不知道江天朗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要娶高欣雅了嗎?
憤怒與傷心充斥着天晴的全身,她清澄透亮的雙眼看了看江天朗,轉而對高欣雅道:“等你當上我嫂子的那一天,再來跟我說這些話,恐怕更有說服力。”
說完,她推開高欣雅,頭也不回的向自己房間走去。
高欣雅對江天朗道:“你看,我遲早有一天得被她欺負死。”
江天朗面無表情的說:“我都告訴過你了,不要惹她,是你自己不聽。”
高欣雅吃癟的嚥了口唾沫,又問:“晚上去哪兒吃?”
“你決定吧。”
江天朗雙手插在褲子口袋,向前走。高欣雅連忙挽住他的手臂,好不容易江天朗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好了,尤其是在江天晴面前,也給足了她面子。高欣雅想,一定要把握好機會。
天晴一進臥室,就連忙跑到窗戶邊,偷偷的向外看。
果然,高欣雅和江天朗一起走向黑色轎車的兩邊,看上去親熱無比。
她背靠在牆上,落寞的想,江天朗是故意用高欣雅來刺激她,讓她離開。還是,他真的跟高欣雅在一起了。
想到這兒,一種深深的絕望涌上心頭。自己到底還在堅持些什麼,她和江天朗之間,是否除了仇恨,什麼都不再有了。
晚上,天晴怎麼也睡不着,江天朗還沒有夜不歸宿過,可現在都已經十一點了,他還是沒回來。
只要想到,他會和高欣雅在一起過夜,天晴的心就煩躁無比,根本睡不着。
她一直坐在窗前,直到看見刺眼的車燈由遠及近,黑色轎車駛進院子,江天朗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天晴才把心放回肚子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