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欣琪並不知道這其中的事情,她指着江天朗對大家道:“這就是江天晴的二哥,就因爲她從中搗亂,才拆散了我堂姐跟她二哥的婚事。”
江天朗此刻卻淡淡的開口了,聲音冷淡而涼薄,“當初並不關天晴的事,我本來就不愛高欣雅,跟她結婚不過是被父母脅迫。我早已有深愛之人,並不是高欣雅。”
當他說完這些話,變了臉色的人不只是高欣雅,還有江天晴。他剛纔說,他心裡早已有深愛之人。那個人,說的應該是自己吧?
直到現在,他還敢說愛她麼?
她迷茫起來,都忘了跟高欣琪的賭約,而江天朗卻沒忘。
他說:“當年我會悔婚,也不是因爲天晴。只是,高欣雅當年流連夜店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我不能讓江家蒙羞。”
他這麼一說,很多同學想起很多年前,高欣雅流連夜店,生活作風不檢點的事情,早就捅到了微博上,難怪江天朗會不喜歡她呢。
輿論的力量就是那麼的偉大,很多同學向牆頭草,又開始把矛頭指向高欣琪了,他們說:“欣琪,你也太會顛倒黑白了吧?當年明明天晴的哥哥都不愛你堂姐,你還說的跟真的似的!”
高欣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焦急的問:“堂姐,是不是他說的這樣啊?”
高欣雅卻無從辯駁,她好歹也是市長千金,難不成在這裡跟江天朗大吵一架麼?
所以,她對高欣琪道:“我們走。”
江天晴卻道:“等一下!”
高欣琪猛地想起剛纔跟她的賭約,那可是有全班同學在作證呢!
天晴笑盈盈的看着她,說:“怎麼?是想落荒而逃了麼?”
“你!”高欣琪氣的牙根子癢癢,覺得萬分沒面子。
江天晴音調提高了些,道:“同學們,大家說說,我現在是痛打落水狗比較好;還是人不跟狗一般見識,比較好?”
這句話,不管正反都在罵高欣琪。
高欣雅本以爲這次過來可以一報當年江天晴毀她婚禮、奪她新郎之仇,然而,卻是自取其辱。
她現在哪還有閒心管高欣琪的事情,她冷着臉,對高欣琪道:“我先走了。”
“堂姐,堂姐……”
高欣琪在後面喊,卻依然沒把高欣雅喊回來。
可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她臉色慘白,難道真的要自己打自己的嘴巴麼?這樣一來,江天晴給她的侮辱豈不是要跟着她一生?說不定以後,今天的事情還會成爲同學們茶餘飯後的笑料。
她腿都有些發軟,憤怒的看着江天晴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樣。”江天晴明亮的眼睛坦然的對上她,道:“剛纔是你自己是怎麼說的?不過,你不想自己掌嘴也可以!”
高欣琪一聽,眼裡立刻閃過一絲光,以爲江天晴是放過她了。
沒想到江天晴道:“但是,必須給我和小惜道歉。還記得剛纔你自己承認的賭約吧?我已經格外開恩,不讓你掌嘴了,那麼道歉,你該不會還想躲
吧?”
在江天晴的步步緊逼之下,高欣琪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對她道:“對不起。”
說完,又看向寧惜,匆匆說了句“對不起”,趕緊離開了這個讓她倍感羞辱的地方。
在場的同學不禁佩服江天晴,不只是她伶牙俐齒、睚眥必報的腹黑性格沒變,更重要的是,她的哥哥這麼帥,還這麼疼她。
後來,江天朗說:“各位,我妹妹在這場同學會上收到了驚嚇,就不繼續跟大家吃飯了,我先帶她回去了。”
那些同學心裡紛紛想,這個哥哥疼妹妹疼的簡直是令人髮指啊。明明是江天晴把高欣琪教訓了一頓,現在反倒說自己妹妹受了驚嚇。
江天朗牽着江天晴的手,大大方方的從這場同學會的鬧劇中走了出去。
剛出了東安酒店,江天晴就立刻甩開了江天朗的手,道:“戲演完了。”
說完,步伐加快,向他的車走去。
江天朗很反感她的態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邪肆一笑,說:“我可沒覺得這是在演戲。況且,剛纔你讓我來給你救場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態度。現在,氣撒完了,就把我一腳給蹬了?”
江天晴對他一笑,眼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就算是這樣,下一次,你還是會來救我的,不是嗎?”
江天朗這輩子都沒有見過比天晴笑起來再漂亮的女人了。兩片玫瑰色的脣在校,大而明亮的眼睛在笑,脣角兩個陷的很深的酒窩也在笑。
在她那滿含笑意的眼睛裡,他總能捕捉到她的熱烈、她的聰穎與她的敏感。
她已經23了,可在江天朗眼裡,她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總會闖禍的小丫頭。他靜靜的望着她,揉揉她的頭髮,道:“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呢?”
這個問題是江天朗一直都有的苦惱,以前把江父江母視爲恩人的時候,他就一度問自己,他該拿天晴怎麼辦呢?現在,江家已然成爲了他的仇人,他依然還會問自己,該拿這丫頭怎麼辦?
江天晴卻不以爲意的聳聳肩,然後說:“你還是想想該拿高欣雅怎麼辦吧?她爸現在都是市長了,而且當年的事,他都還耿耿於懷,如果高欣雅回去告訴他爸爸今天發生的事,他不會放過你的。”
江天朗笑了,他眯了眯眼睛,探究的望着江天晴,道:“你在擔心我?”
“那你就想多了。”江天晴說:“我恨不得早早見你遭殃,爲我媽媽報仇呢!”
江天朗已無話可說,現在他把江家當作仇人;江天晴又何嘗不把他當作仇人?
江天晴他們走後,同學會還在繼續,寧惜和霍然經過剛纔的事,也沒了心思。因爲剛纔高欣琪的一番話過後,儘管最後被江天晴懲治的道了歉,卻還是讓同學們對她的印象發生了很大的反轉。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許多人都在有意無意的觀察着她。
終於熬到了同學會結束,中途寧惜給唐穆帆發了個信息,所以現在唐穆帆的車已經在東安酒店的們哭等她了。
同學會散場後,大家互相寒暄了幾句,無非是
些客套話,便各回各家了。
霍然道:“小惜,我送你回去吧。”
寧惜微微一笑,婉言拒絕,“他已經來接我了,就在門口兒。”
她口中的“他”,霍然自然之道指的是誰,他悶悶的‘嗯’了一聲。
寧惜道:“那我就先走了,霍然。”
“小惜。”霍然突然叫住了她,停頓了一會兒,他說:“今晚高欣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寧惜笑笑,說:“我知道了。”
霍然不放心的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涼涼的,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遇見一個像小惜一樣的女子呢?
唐穆帆在樓下等了十幾分鍾,然後看到了寧惜的身影,他連忙打開了車門。
她走進車裡,整個人都像是鬆懈下來的皮球。
唐穆帆一邊啓動車子,一邊問:“今天同學會開心麼?你肯定是他們這些人中間混的最好的一個了。”
寧惜嘆了口氣,說:“以後再也不去參加同學會了,真無聊。”
唐穆帆問:“是發生什麼事了麼?”
寧惜搖搖頭,靠在椅背上,道:“沒什麼,就是有些無聊的人。”
可唐穆帆明顯能感到寧惜的狀態不對勁,怎麼參加個同學會回來,跟打了場硬仗似的,連說話都變的有氣無力的?
回到家裡,寧惜匆匆洗了個澡,躺上牀後,倒頭就睡。
唐穆帆發現她好像特別累,直到她現在沒有興致親熱,便由着她去睡了。
很快,她的呼吸變得勻淺,似乎已經睡着了。
唐穆帆卻睡不着了,肯定是同學會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寧惜怎麼會情緒變得如此低落,一路上一句話都不說,回來之後,就洗澡睡覺呢?
想到江天晴跟寧惜是同學,這個同學會,她應該也會去。所以,他打電話去了江家。
可是,響了很久都沒人接。
唐穆帆一看時間,都快十二點了,估計這三更半夜的,他們已經睡了。
可如果不知道小惜是因爲什麼才變的這麼憂鬱,他也睡不着啊。
對了,不是還有個霍然麼?
因爲唐穆帆沒有霍然的電話號碼,所以他只好大半夜的親自驅車去了霍然家。
雖然天色已晚,但霍然還沒有睡,盯着手機裡寧惜在國外拍的幾張照片發呆。
這時,門鈴響了起來,他奇怪,這麼晚到底是誰來了?開門後,居然是唐穆帆站在門口,霍然十分驚訝。
唐穆帆進了屋裡,直截了當的問:“同學會上發生了什麼事?小惜今天怎麼都悶悶不樂的?”
自從上次跟唐穆帆喝過一次酒,促膝長談過那一次之後,霍然對唐穆帆的敵意已經漸漸消失。
不過,他還是不怎麼喜歡唐穆帆的。他說:“同學會上,有個女生跟天晴和寧惜吵起來了。說寧惜五年前被你……”
唐穆帆目光驟然凌厲起來,然後道:“繼續說。”
霍然有些難以啓齒,他說:“那個女同學說寧惜五年前被你包養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