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陣澎湃,他沒想到,她已經是湘城市最大的醫院裡的專家了。更沒想到,她居然回來了!
唐穆帆迫不及待的開車到湘城市中心醫院,可現在還不到八點,根本不是醫生上班時間。好不容易等到了八點,居然被攔在了腦外科門口,因爲看病的人實在太多,導醫說必須掛號,才能進去。
唐穆帆那個恨呀,他匆匆跑下樓,一看,簡直傻眼兒了。這是醫院,還是火車站,掛號的人堪比春運!尤其是專家號,更是一票難求,每天就一百張,售完就得等第二天了。
他焦急的走來走去,照這個情勢下去,想見到寧惜豈不是比登天還難?
於是,他跑到排隊掛專家號的那排人那邊,一個一個的問。說來真是老天爺幫他,正巧排在第三個的人掛的就是腦外科,寧惜的專家號。
唐穆帆趕緊從錢包裡掏出兩千塊錢,直接塞進那人的手裡,“哥們兒,幫幫忙,這個號讓給我吧。”
那人看了看手中紅花花的鈔票,趕緊點了點頭。
於是,拿着號,唐穆帆被導醫放行,大搖大擺的在診室外面等候。
唐穆帆這輩子都沒有過如此緊張的時候,當年她一走了之,他恨過她,怨過她,他從沒設想過再與她想見是什麼樣的情景。
現在只要一想到,這個女人馬上就能出現在自己面前了,他心中對她的恨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激動,還有那失而復得的喜悅。
寧惜從早晨上班到現在忙的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給這個病人看完,她喝了口水潤潤嗓,叫道:“下一個。”
唐穆帆進去的時候,她正低頭認真書寫着病歷。
她似乎很忙,聽到腳步聲,頭也沒擡,問:“哪裡不舒服?片子還有以前的病歷拿來我看看。”
半天,都沒人迴應。
寧惜如柳葉般清秀的眉微微皺起,緩緩擡起頭。
那一刻,那激動萬分的笑容綻放在唐穆帆臉上,他柔聲喚她,“小惜。”
寧惜猛地從位子上站起來,心跳一次一次有力的撞擊着胸膛,呆若木雞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唐穆帆喜極而泣,眼眶發紅,向着寧惜走去,“小惜,小惜,你終於回來了。”
她的腦海裡突然閃過昨天早上她在商場的大屏幕上看見他婚禮的鏡頭,就在昨天,這個男人已經是有妻子的人了。
寧惜連忙後退兩步,聲音冰冷而嚴肅,“你不要過來。”
唐穆帆莫名的停在原地,他痛苦的皺眉,問:“小惜,當初你爲什麼突然就離開了?還有,我們的孩子到底是男孩女孩?現在有四歲了吧,能讓我見見他麼?”
寧惜的眸光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悲慟,避開他的問題,坐回位子,故作鎮定的說:“你是來看病的麼?哪裡不舒服?”
她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味道,黑框眼鏡下的眸子沒有一點波瀾,她甚至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問他,“哪裡不舒服?我後面還有病人,不要耽誤時間。”
唐穆帆指着胸口,道:“我心裡不舒服!這五年來,它想你想的都快
發瘋了,你知不知道!”
寧惜突然放下筆,說道:“唐穆帆,我們現在都有各自的生活,就不要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了行麼?你要是不看病,就走吧,後面有很多需要我的患者。”
“寧惜!”唐穆帆終於怒了,他雙手撐在她的辦公桌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憤憤的說:“你的心是鐵做的麼?當年你一聲不響,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又給我玩什麼高冷!”
沒想到的是,唐穆帆不僅沒有說動寧惜,反而,寧惜拿起一旁的電話,道:“保安,進來一下,這有一個撒潑的病人。”
唐穆帆勃然大怒,他剛纔深情的跟她訴說他的衷腸,連他自己都被感動到了,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說他是病人?病人!
唐穆帆湊近了一步,咬牙問:“你說誰是病人?”
“說你呢,怎麼了!”寧惜美眸一擡,若有若無的瞥了他一眼。
唐穆帆二話不說,上前就要把她抓到懷裡來,沒成想就在這時,幾個保安闖了進來,問:“寧醫生,撒潑的病人呢?”
寧惜纖細的食指一揚,“就是他,快把他帶走。”
“好。”
幾個保安二話不說,就以按壓精神病人的姿勢把唐穆帆按在地上。
唐穆帆完全驚呆了,這個女人,該不會是哪個女強人,按照他家小惜的樣子整容回來騙他的吧?
唐穆帆堂堂總裁,到哪兒不是被人捧着的?現在居然被幾個保安當成精神病按在地上,他氣的吼道:“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寧惜是我的女人,我來找我的女人回家,你們管得着嘛!”
那幾個保安面面相覷,寧惜卻淡定的對他們道:“這個病人估計是看錯科了,我懷疑他是狂躁症加妄想症,你們把他送去精神科病科看看。”
納尼?
唐穆帆掙扎了半天,奈何對方人太多,其中一個保安怕他出去傷人,直接用布帶把他綁了起來,就要往精神科送。
這一天對於唐穆帆來說,簡直是最最不可思議的一天,他如此正常的一個人,居然被送到住着一羣瘋子的精神科了。
這也就算了,保安把他送去精神科的時候,唐穆帆的確害怕了,他不停的跟他們解釋他沒病。
可綁他過來的保安卻跟那裡的醫生說:“寧醫生懷疑是狂躁症加妄想症,你看他現在,還不停的說胡話呢。”
唐穆帆一邊掙扎,一邊說:“你們給我把繩子解開,我可以證明我的身份,快給我解開!”
然後,一個穿着護士服的白衣天使,扭着水桶般的胖腰向他走過去。當唐穆帆看見她手中的針管時,兩個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他說話都開始打哆嗦了,“大姐,大姐,我真沒病,我口袋裡有名片的,我是唐穆帆,唐氏集團的總裁,我……”
解釋了這麼多,奈何人家根本不聽,尤其是那個護士心想,人家雖然長得胖點,但也不過180斤呢。就算胖,也不能叫她‘大姐’來侮辱她啊!
於是,那護士扒了他的褲子,一把按住他,道:“來我們這兒的病人啊,
都說自己沒病。你要是唐氏總裁,那我……還是唐氏總裁他老婆呢!”
唐穆帆快要吐了,他的眼又沒瞎,能娶她當老婆?
還有,這個胖護士的手放在哪裡?居然放在他的pp上,節操,節操啊!
唐穆帆欲哭無淚,本來還很亢奮的掙扎、解釋,可越解釋越亂,那個護士一針安定下去,唐穆帆是真的安定了。
寧惜坐了一天的門診,下班時她捶了捶有點僵硬的頸椎,走進了電梯,沒想到正好碰上了精神科的趙大夫。
“寧醫生,下班了啊?”趙大夫笑着跟她打招呼。
寧惜輕輕“嗯”了一聲,跟他點點頭,回以禮貌的微笑。
然後趙大夫便說:“寧醫生啊,今天上午你們科送來的那個病人真是病得不輕。我還沒開始診斷呢,他就一直說胡話,太亢奮了。給他打了一針安定,明天我再看看情況。對了,他怎麼沒有家屬啊?病的這麼重,都沒有家屬陪着,自己來看病,也怪可憐的。”
“額……”
寧惜上午只是想給他點顏色看看,其實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裡一再告訴自己,肯定不是因爲他結婚了,她纔不高興的。肯定不是!
她以爲送到精神科以後,憑唐穆帆的本事很快就能脫身的,沒想到再有本事的人,一針安定下去,也是蔫兒了。
可現在,唐穆帆還在精神病科關着呢,要不要救他呢?
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寧惜連忙搖搖頭,自己跟他,就像大寫字母X,一個短暫的交點之後,就越走越遠了。所以,最終,她也沒有開口給他澄清。
唐穆帆新婚之夜就不在家,蘇怡獨守空房已經是一肚子的火了,現在新婚的第二天,又見不到他的人,打電話也不接,她氣的真想摔東西。
拿起電話打給唐穆帆的助理,在蘇怡的逼問下,小何只好供出了唐穆帆今天沒來上班,而是去了湘城市中心醫院。
蘇怡狐疑的追問道:“他去醫院幹什麼?”
“那個……”小何憋了半天,才說:“好像是去找寧惜小姐了。”
“誰?”
蘇怡的聲音提高了足足八個度數,剛纔……他說的是寧惜嗎?不可能的,寧惜都莫名消失了五年,她這剛和唐穆帆結婚,寧惜就湊巧出現了?
她全身止不住的顫抖,她聲音突然陰沉下來,問:“你確定,寧惜是在湘城市中心醫院工作?”
小何被她的聲音嚇住了,再一想,後悔萬分,自己怎麼就把寧惜小姐供出來了呢?現在蘇怡可是唐穆帆的正牌老婆,自己把寧惜供出來,不是扔個炸彈給總裁了麼?
想到這兒,他連忙說:“其實我也不清楚,您別問我了。”
說完,趕緊掛了電話。
蘇怡匆忙拿起車鑰匙,開車前往湘城市中心醫院。
剛走到醫院大門口,那裡張貼的專家介紹便引起了蘇怡的注意。瀏覽一遍後,她的目光定格在寧惜這兩個字上,她的目光一寸寸的變暗,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就連指甲陷入肉裡的疼痛她都沒有感覺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