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石皎佼的爸媽,文淵的爸媽都是剛趕過來的,文淵的爸媽還沒從兒子受傷這件事裡面緩過來,好在母子平安給了他們巨大的驚喜。
石皎佼被從手術室裡面推出來,文淵在手術室門口握住她的手指,“謝謝你。”
“我們,我們有寶寶了。”石皎佼虛弱的幾乎睜不開眼睛,也沒看到文淵是坐着輪椅的,就被護士推到病房裡面去了。
文淵和石皎佼雙方的父母都圍在病房裡面,駱蕁跟顧小君兩個人默默地從病房裡面退了出去。
顧小君的手臂恢復的不錯,醫生說不要劇烈的運動可以出院休息,駱蕁就直接給她辦了出院手續帶回家了,吳媽每天燉豬蹄給她喝,現在她一看見豬蹄就頭疼。
次日,駱蕁吃了早餐之後就出門了,顧小君塞下半根油條,急急地跟了上去。
“你也不問我去哪兒?”駱蕁發動了車子,看了一眼正在副駕駛上系安全帶的顧小君。
她嚥下嘴裡的油條,漫不經心道,“你去哪兒?”
“醫院。”
“哦。”
顧小君只當是駱蕁要去醫院看石皎佼。
安習之的紅色法拉利停在醫院門口停車場上,駱蕁下了車,戴上墨鏡,酒紅色的風衣跟她的車子看着十分相配,她站在車前看着副駕駛上的顧小君,露出一絲狡黠的神色。
她拉下墨鏡露出一雙眼睛朝着顧小君挑了挑眉,轉身就走。
這裡是顧羣芳入住的醫院,顧小君雖然說這不想來,但是她整天跟在駱蕁身邊,不管是去哪兒都跟着,所以只要駱蕁來了,她也非來不可。
駱蕁剛走出去沒幾步,身後傳來關車門的聲音,她轉過頭看了一眼,顧小君慢慢吞吞地跟了上來。
顧羣芳住的病房裡面,駱蕁請了護工照看,這會兒護工剛離開,顧羣芳一個人坐在牀上戴着一副眼鏡做刺繡。
她是地道的江南人,從小生活在一個相對有些封閉的小鎮上,做刺繡的手藝是家裡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靠着這個手藝,她倒也能貼補家用,只是一大半都被向紹羣給揮霍了。
駱蕁站在病房門口看了一會兒,伸手敲了敲門。
“進來吧。”顧羣芳擡起頭,扶了扶眼鏡看着門口。
駱蕁一襲紅色大衣出現在門口,她身後跟着的是許久不見的女兒,但是隻是出現了半張臉,又很快消失在她的身後。
顧羣芳眼前一亮,“駱小姐,是小君來了麼?”
駱蕁轉過身看了一眼,顧小君站在牆邊,腳尖踢着地面,悶不吭聲的低着頭。
駱蕁也不管她,只問了一句,“真的不進去?”
顧小君搖了搖頭。
彆扭的丫頭。駱蕁看了她一眼,轉身進了病房。
“小君呢?”顧羣芳依舊朝着門口探出了半邊身子,牀單上繃着繡品的繃框滑落在駱蕁的手邊。
駱蕁順手撿起來看了一眼,是一隻展翅的鴻雁,下面是錦繡山河圖,錦繡山河圖已經繡的差不多了,鴻雁才繡了一半。
“這是你做的?”
“嗯。”顧羣芳依然不捨的看着門口,似乎期待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好巧的手,現在手工藝品都能賣很高的價格呢,你有沒有想過拿這個做點小生意?”
顧羣芳微微一愣,隨即嘆了一口氣,“做生意哪兒那麼容易,哪兒來的成本。”
“其實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投資的……”
“算了吧,我年紀一大把了,沒有這種闖勁,這絲巾只是我給小君繡的,不指望這個賺錢。”
“你也看見了,小君現在不願意見你。”
駱蕁摸着絲巾上的繡花紋路,打心眼裡面覺得這繡工是真的好。
她念大學的時候,隔壁就是學服裝設計的,她也因爲興趣跟着餘秋麗她們班級一起去過哪些江南小鎮就爲了學習一些刺繡的技術,這門手藝還是很難學的,真想要學到精髓,很難,所以現在擁有這種手藝的人已經很少了。
“小君,她最近過的怎麼樣啊,”提到女兒,顧羣芳的臉色就緊張起來,“你上次說的那件事我到現在還做惡夢,那些人沒再來找小君吧?”
“沒有,你放心吧。”
“小君這孩子,從小就讓人省心,麻煩駱小姐您多照顧了,這醫藥費的事情,我以後一定會想辦法慢慢還的。”
“醫藥費就算了,小君算是我的妹妹,這也沒什麼。”
“一碼歸一碼,駱小姐,你以後還是別來了,我過兩天就出院,我兒子的事情,我實在是不想多說,死去的人還是就讓他安息,提起一次我心裡就痛一次,你沒有過孩子,所以你應該不知道。”
顧羣芳說話說得很決絕,她是的確不喜歡駱蕁經常在醫院進出,她對駱蕁很防備。
駱蕁原本並沒有這個想法,她今天真的就是想要帶顧小君過來見她母親一趟而已,沒想到自己還被誤會了,心裡也是有些無奈。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那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駱蕁戴着墨鏡,笑的有些尷尬。
房門忽然打開,顧小君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絨服走了進來,臉色十分陰沉。
顧羣芳愣了愣,隨即露出驚喜的神色來,“小君,你肯見我了?”
“你剛剛說說想要讓曉峰安息是不是?”顧小君神色不善,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厭惡,“你有沒有想過,包庇罪犯,隱瞞真相,我弟弟在地底下到底能不能安息,要是我,就算是死了,也要找你找殺了我的那個人問清楚。”
顧小君的眼中滿是寒光,漆黑的瞳孔讓駱蕁想到她隨身攜帶的那把黑色軍刀,同樣的冰冷滲人。
從跟在駱蕁身邊開始,顧小君已經很久都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神色了。
但是駱蕁心裡清楚,真正的傷痛不會消失,只會深埋在心裡,然後在某個點刺激爆發出來。
她不知道顧羣芳的那句話讓她爆發了,她現在看着顧羣芳的目光幾乎要滴血。
“你每次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就有二,有三就有四?向紹羣打過我們一次就會有兩次,五年前我走的時候,是不是跟你說過,我可以不殺他,但是你離開他,帶着曉峰走的遠遠地,你聽了麼?”
顧小君的神色緊繃着,一雙清秀的眉毛糾在了一起,形成一個很深的“川”字形。
“你一意孤行,覺得我只是小孩子的思維,所以結果呢?”36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