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個握手然後坐下,喬育凡先開了口。
“安總最近不常出現在濱城的大小商會活動上,是醉倒在溫柔鄉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啊?”
“怎麼,比起合約的事情,你好像對我的私生活更感興趣。”
“當然,畢竟我們曾經是合作伙伴,我關心一下自己的合作伙伴,理所應當吧?”
“既然是合作伙伴,那麼做事給自己路條後路,不要做得太絕,是我要送給你的一句話。”
“教育我?”喬育凡微微眯起雙眼,掃了駱蕁一眼,“既然這樣,你不如跟我的律師談一談?看看我這是在自掘墳墓呢,還是順應天時?”
儘管其實雙方都是心知肚明,程鋒跟駱蕁的師兄妹關係,但是誰也沒有點破,包括駱蕁跟程鋒本人,駱蕁跟程鋒兩個人彷彿是約好了一樣,裝作互相不認識的樣子,開啓了簡單的邏輯辯論。
有他們倆在的地方,不可能是什麼所謂的庭外和解,只有邏輯辯論。
駱蕁看向程鋒,他平靜的雙眸中看不出一絲波瀾,彷彿剛剛喬育凡說的話都跟他無關一樣,但是他一開口的時候,滿滿的邏輯感彷彿在敲打在做每個人的心臟一樣。
程鋒能將私自解約這件事從道德標準一直說到法律標準上面。
最後總結起來就是,解約不符合現當代的道德標準,同時也觸犯了法律的界限。
駱蕁皺着眉頭試圖尋找程鋒論斷裡面的漏洞,從頭想到尾,竟然沒有找到一絲破綻,但是駱蕁是知道程鋒一貫套路的人,所以比誰都瞭解程鋒打官司的路子。
“程律師,你這麼說的話,我覺得過於誇大解約這件事在道德上面的界限了,做生意的沒有一輩子的敵人,同樣的也沒有一輩子的朋友吧,還不是都是爲了各自的利益,好聚好散難道不好?”
“駱助理,我方並沒有說不想好聚好散的意思,你或許是沒有看明白我們這邊提的要求,這是我跟我的委託方要的,我方不過是需要一定的賠償,我個人覺得,我方提出的賠償條件,並不算苛刻。”
“什麼不算苛刻,什麼叫信譽損失費用?”
“寰球跟邁克的合作終止,無疑這是對邁克股票的一次打擊,這樣的打擊,你知道我方損失了多少麼?”
駱蕁還想着說些什麼,但是法院派來的負責人中斷了這次談話。
“我覺得你們這樣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溝通方式,不如這樣,雙方律師對對方的委託人分開做一次勸說,怎麼樣?”
“不行。”安習之瞬間出聲反對,他不會同意駱蕁跟喬育凡單獨相處,喬育凡這個人心思狡詐得很,鑑於之前好幾次他對駱蕁下了殺手,安習之怎麼可能放心。
“可以。”說話的是駱蕁,她安慰地看了安習之一眼。
安習之皺了皺眉,想到了之前駱蕁跟他說過的話,於是沒有再反駁。
應該可以相信駱蕁自己能應對這樣的處境。
正好,他需要一點時間跟程鋒單獨聊聊,駱蕁的這個師兄,似乎對自己的成見很大,從一開始進入包廂開始,就沒與給過自己好臉色。
駱蕁跟喬育凡兩個人到外面的卡座去談,畢竟孤男寡女的,另外再要一個包廂也不太說得過去。
兩人坐定。
喬育凡很紳士地喊來服務生要了兩杯熱茶。
“能跟美女有單獨相處的機會,是我陸某的榮幸。”
駱蕁看向喬育凡,儘量壓抑住自己內心的仇恨怒火。
自己面前這個男人就是當初害死自己父母的幕後兇手。
喬育凡接觸到駱蕁那雙充滿防備心的雙眼,心中一愣,忽然笑了,“駱小姐不必這麼戒備,這麼多人,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駱蕁收斂了身上的寒意,嘴角出現一絲嘲諷的笑意,“喬總,這個玩笑,不是很好笑。”
“呵呵呵,”喬育凡笑出聲來,只當是駱蕁在跟他開玩笑。
“說正事吧,喬總,作爲寰球的代理律師,我很希望這件事能和平解決,不用鬧到法庭上面去,但是喬總提出的要求未免也太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麼?”喬育凡直接打斷了駱蕁的話,“如果寰球不提出解約,這件事根本不會發生,說到底,在這件事裡面,不管我提出什麼樣的條件,我始終是受害方的位置。”
“那,喬總有沒有考慮過外界的看法?”駱蕁轉換了一個思路,不再糾結於這個案子本身。
喬育凡果然神色有些遲疑起來。
“喬總除了考慮到了邁克的股價波動之外,有沒有考慮過濱城商會對邁克的看法?如果鬧上法庭,不管結果如何,商會的那些商界名流是更願意支持安總,還是您呢?正如您所說的,打官司的時候,不管您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喬總您始終是受害方,那麼官司贏了之後呢?”
官司贏了之後,商會的人都會猜測,爲什麼安習之冒着這麼大的損失還堅持要跟邁克解約,到底是邁克有什麼地方讓寰球不滿意,非要鬧出解約這樣的事情才肯罷休。
“駱助理,你在寰球做個區區的首席助理,還要兼任助理律師,真是屈才了。”喬育凡勾起嘴角,笑的有些陰鷙。
“過獎,我只是分析全局給喬總看看,以免得不償失。”
喬育凡似乎並沒有聽得進去駱蕁的話,他看着卡座桌上玻璃瓶裡面的玫瑰花,忽然笑了,“駱助理,我覺得這隻玫瑰放在花瓶裡面不夠豔麗,若是拿在你的手裡,我想纔是一道真正的美景。”
駱蕁迅速地皺起眉頭
這樣的話,雖說不是下流的,但是挑逗的成分非常大,她很不高興。
“喬總,我想我是來跟你談正事的。”
“白玫瑰應該更配你,畢竟你是那種冷美人,我見你的第一眼就覺得是這樣的。”
“喬總,我看你並沒有想要庭外和解的想法是不是?”
駱蕁壓抑着心底的怒意,冷冰冰地看着對面的喬育凡。
而喬育凡在駱蕁這樣不客氣的目光的注視之下,漸漸收斂了臉上戲謔的笑意,只是眼神中跳動着的那股無名火眼,讓駱蕁無法理解他到底在打着什麼算盤。
“那就要看是看在誰的面子上了,如果駱助理你開口,這場官司,不打也罷。”
喬育凡說的很輕鬆,完全就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彷彿這場官司對他來說無足輕重一樣。33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