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蕁正要往外走,安習之伸出一隻胳膊攔在了她面前,然後默不作聲地走出了電梯。
駱蕁心下有些感動,他應該是擔心車庫裡面有人吧。
“出來吧,沒事。”
安習之的聲音在車庫中響起,因爲空曠的車庫,所以聲音帶着幾分清冷,但是聽在駱蕁的耳朵裡,倒是出奇的溫和。
駱蕁的白色現代停在安習之的車位旁邊。
“你這車剛看之時覺得不起眼,沒想到今天竟然幫了大忙。”
的確,這白色現代確實看起來並不起眼,在今天這種情況下,反而還安全了。 шшш• ttκΛ n• c o
駱蕁怔了怔,心中有一抹複雜的情緒閃過,她拿着鑰匙打開車門,順着坐了進去。
安習之站在過道上,眼角的餘光一直在打量着車庫裡面,有幾分警惕。
駱蕁發動了汽車,開出停車位之後在安習之的身側停下了。
安習之皺了皺眉,看到緩緩搖下的車窗後面露出駱蕁那張精緻的臉。
“習之,也許就是因爲缺錢。”
安習之眼中閃過一抹詫異的神色,不是因爲駱蕁說話的內容,而是因爲那一聲習之。
“你說什麼?”
“章小蕙的老公跟章小蕙感情不和,我上次去她家的時候在門外聽到他們在家吵架,那男的跟章小蕙要錢,章小蕙提到了他賭博,還有什麼錢莊之類的,我沒有聽得太清楚……”
“我不是問這個……”沒等駱蕁說完,安習之打斷了她的話。
“啊?”駱蕁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
“你剛剛叫我什麼?”安習之微微俯下身子靠近了車窗,雙眼微微眯起,看向駱蕁的目光,帶着幾分曖昧。
駱蕁怔了怔,回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心中大動。
她是無意識的。
無意識叫了以前習慣性的稱呼,這個習慣,已經改掉很久了。
“你去查一查吧,章小蕙懷孕不一定是假的,但是訛錢一定是真的,並且章小蕙可能自己都不知情。”
駱蕁目光躲閃,慌慌張張地說完了這些話,然後迅速升上車窗,將安習之甩在了車尾。
開到門口的時候,駱蕁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的後視鏡,安習之還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似乎在笑。
駱蕁只看了一眼,便趕忙收回了目光。
她心裡有些亂,好在明天不用面對安習之,她可以借這段時間好好調整一下。
開着低調的白色現代車,一路順利,駱蕁特意戴上了墨鏡,儘管維修的車庫裡面有車開出來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是這現代車很低調,是普通牌子的車,記者識貨,嘟囔了兩句,“哪個員工的車吧。”
隨後那些試圖靠近轎車的民工也都退了下去。
駱蕁鬆了一口氣,在車庫門口調轉車頭,把衆人甩在了身後。
天已經暗了下來,路邊漸漸亮起霓虹燈,離開寰球所在的那條街之後,駱蕁把車速放慢了一些,想要平息一下自己雜亂的思緒,可是車速越慢,她似乎腦子就越亂,索性踩下了油門,開上了高速。
車窗打開,呼呼的風從耳邊刮過,聽不見任何別的聲音,也沒辦法思考任何事情,車內放着搖滾樂,只聽得見混亂的節奏,沒有任何旋律,動感的節奏一下一下擊打在駱蕁的心上,帶來一陣陣的震顫。
此時,寰球集團大廳裡面已經聚集着不少員工,外面鬧事的人也陷入了一個疲憊期,記者扛着攝像機在寰球門口蹲坐着,從外面看,寰球沒有任何動靜,但是他們沒辦法離開,萬一就在離開的時候有什麼動作出來,他們要抓住這樣的新聞。
人事部的經理剛打完電話從走到人羣中,微微靠近安習之,說話的聲音帶着幾分喜悅。
“安總,果然不出你所料,章小蕙不知道這件事,她現在正在趕來的路上。”
“跟她說清楚了?”安習之掃了人事部經理一眼,上次就是他辦事不利,居然讓一個剛過了剛來的人事主管去跟章小蕙談離職的事情。
人事部經理被安習之這一眼掃的冷汗直流,剛剛的喜悅頓時散了一大半。
“說清楚了。”
他一邊擦汗一邊打量着安習之的臉色,而安習之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吐出一個字。
“嗯。”
等安習之轉過身之後,人事部經理長吁了一口氣,轉身仔細擦着脖子裡面的冷汗。
說到底這事兒是人事部惹出來的,要不是人事部處理不當,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劉韻踩着高跟鞋從二樓樓梯間下來,她剛剛到二樓窗口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象,人聚集的挺多的,加上天色晚了,這羣人又沒吃飯,更加怨聲載道。
劉韻把這些情況跟安習之說了,安習之眼神深了幾分,“給他們定外賣。”
衆人都愣住了,不明白對待這些堵在公司門口的人,爲什麼要給他們定外賣。
“安總,這不合情理吧,要是給他們吃了外賣,他們還在門口賴着不走了怎麼辦?”人羣中有人小聲問道。
安習之嘴角微微一勾,懶得跟衆人解釋,“定吧,定附近最好的,越快越好。”
員工大多不明白安習之的用意,但是劉韻猜出了幾分,拿手機叫了附近的外賣。
二十分鐘之後外賣到了,數量過於龐大,送外賣的店特意開了一輛麪包車,到了門口之後在門口給劉韻打電話。
劉韻直接開了旋轉門走了出去,在外面衆人的喧鬧中,衝着外賣車揮了揮手。
“這邊,給他們發一發就行了。”
劉韻面善,平時總是溫溫和和的樣子,加上舉手投足之間,有種高雅的氣質,又是個女人,衆人不好說什麼,只是不明白她在做什麼。
等送外賣的過來分發外賣了,衆人才反應過來。
“誰定的外賣啊?老子正好餓了。”
“真他孃的懂!”
“這香味真不錯。”
劉韻聽着民工嘴裡粗俗不堪的話,眼神微微一凜,故意做出一副不滿的樣子。
“安總說了,都是寰球在工地上的工人,不能不給飯吃,怕你們餓壞了到時候耽誤項目,你們要是願意在這兒繼續待着就待着,項目不按時完工,反正扣工資的是你們,寰球有錢養着你們一天三頓飯,你們還可以拖家帶口的一起來,寰球都養得起!”
劉韻的聲音故意做出了幾分刻薄,衆人聽着心裡很不是滋味。3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