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筷落地摔出的一片譁聲,駱蕁緊閉着眼睛,突然意識到一個曾經在腦中出現,而被自己強壓下去的問題。
安習之爲什麼動自己?他的眼睛裡有恨意,有不甘,卻獨獨沒有對她的厭惡。爲什麼恨她卻不厭惡,明明二人可以有避開不見面的機會,爲什麼不避開,反而是此次擦槍走火的調戲?
這些都是疑點。
可是疑點背後是什麼,駱蕁不敢也不想知道。
這麼大的聲響很快引來了餐廳的工作人員,看着滿地狼藉,差點準備報警。駱蕁急急攔下,連忙拿出錢包賠償,纔算了了事。
這一頓晚飯二人不歡而散,選購宴會禮服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駱蕁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躺在牀上。樓上最近裝修,經常是晚上七八點才收工,這會兒不時有電鑽的聲音傳來,攪得駱蕁的心情更加糟糕。
比駱蕁心情更加糟糕的還有網絡上的新聞,本以爲網上的新聞一天一個熱門,冷處理會讓輿論慢慢冷下來,可沒想到隨着網絡上發佈的又一組照片,一時將駱蕁是第三者的輿論再次掀到了最高!而網友們更是各顯神通,紛紛發揮了不同才幹,將駱蕁罵的體無完膚的同時,甚至漸漸的將五年前的一些事情也給扒了出來。
駱蕁心驚膽戰的看着新發布出來的照片,腦中一片空白。
電腦屏幕裡展示着最新的照片上的背景,可不就是昨天晚上她和安習之去吃晚飯的那一家餐廳,沒想到竟然被拍下了這樣的照片!
她明明清楚的記得,這個時候安習之只是在耳邊說話,因爲距離太過靠近她還往後挪了下身子。怎麼會被拍下來變成她在對安習之獻吻的感覺?
照片底下有一段文字說明:我就是看不得一些不知所謂的賤女人勾引別人男朋友!
她現在已經不知道這些照片是桑瑩安排的人跟拍的還是餐廳的工作人員偷拍的,可不管是那種,這個照片都讓她成爲了網友們口筆誅伐的對象。
而底下名爲‘夏如妍花徐徐遲’的許妍則言辭犀利的與各大網友爭論不休,不過她一個人的評論很快被淹沒在衆多網友的口水之中。
網絡上罵聲一片,駱蕁雖看的心煩,但到底不是個衝動的人,默默關掉了網頁拿出手機撥通了許妍的電話。
奇怪的是電話通了卻一直無人接聽。
駱蕁想起她之前說要找人公關卻被自己勸下,生怕她過了一個晚上又把注意打到桑瑩頭上。許妍對桑瑩,如果是動手打架,許妍或許不一定輸,可若是論心機,許妍絕對不是桑瑩的對手!
剛放下手機,桌上公司內部溝通的電話也跟着響了起來,駱蕁接了電話連忙起身進了總裁辦公室。
昨晚安習之生氣離開,駱蕁留下收拾爛攤子,幸好只是摔壞了幾個碗,損失不大。
今天這是他們的第一次對話。
安習之往桌上丟下一份藍色的文件,面無表情道,“這個文件不予通過,重寫。”
駱蕁接過文件看了下,是她上午與策劃部針對某支付公司公益環保之星的提案。主要是爲了提倡人們網上支付,減少排放,在提高網上支付人羣的同時,還必須以這個支付公司有關於線下環保的發展。
這是駱蕁調任到寰球資源後,除助理的繁雜工作外的第一個案子,十分看重。所以跟策劃部的同事商討了很久,最後決定以網上支付,網下種樹的提案上去。
當時第一次提出這個方案的時候,駱蕁和策劃部的同事都覺得很不錯,沒想到不過才一個上午就被pass了回來。
“安總可是對這個提案有其他意見?”駱蕁捧着文件多問了一句。這個提案的創意是最能表現支付公司環保的方法了,但安習之駁回應是有其他原因或者有更好的創意,所以駱蕁多問了一句。
“提案創意不錯。若是想要提案儘快實施,立即更換此次環保之星的法律顧問。”安習之依舊面無表情,說話聲音也聽不出什麼情緒。
環保之星的法律顧問是文淵,這個是駱蕁定下的。
“文淵作爲此次支付吧環保之星的法律顧問有什麼不妥嗎?他在濱城也比較權威。”這次支付吧環保之星的法律顧問她完全是按照市場調查和客戶意向來決定的,文淵作爲濱城比較有名的律師,完全是可以擔任這次活動的法律顧問。
安習之冷冷的開口道:“文淵是在律師界混不下去了嗎?連顧問這種事情都要你幫忙。”
他的話裡是毫不掩飾的諷刺。
“不是的。這個是我的建議,並且已經徵求過客戶公司的意見了。”駱蕁解釋道。
還想用客戶來壓他?還是說爲了文淵不顧一切?
安習之怒道:“不管是誰的意見,馬上撤掉文淵,公司絕對不會和他合作!”他的態度很堅決,並且聲音也很大。
駱蕁被突然提高的音調嚇了一跳,心裡對於安習之撤掉文淵的行爲十分不滿,不過她將這種不滿壓在了心底,換成下屬應該有的恭敬語氣,“好的,我這邊下去就改。”
她這樣的態度,讓安習之的一番怒火撒的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讓安習之更是怒氣難消。
“下去吧!以後不要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個人關係扯到公司裡來。”
駱蕁轉身的腳步一頓,苦笑了下,出去了。
就這樣走了,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解釋的?
安習之胸口的怒意更是暴漲的無法抑制,幾乎就要忍不住上前拉住駱蕁狠狠質問一番。
駱蕁回了座位,打電話諮詢了別的事務所的律師,並修改了策劃書上環保之星的顧問律師。
手機上依舊沒有任何動靜,駱蕁皺了皺眉頭,只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平常許妍早就應該回電話過來了,今天怎麼一直沒有反應?
經過昨天拿顧雲開刀的事情,辦公室裡的人已經不會莫名其妙的丟文件給她,可是風言風語仍然是少不了的。駱蕁已經無心去聽那些人的隻言片語,滿腦子都想着許妍。
她又撥了一次許妍的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再撥時無人接聽已經變成了已關機。
不接電話就算了,還關機,她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