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蕁臉上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但偏偏是自己誇下的海口,只得忍着儘量不露出一絲害怕的樣子來,其實此刻心裡已經在發顫了。
她不想看,真的不想看。
可是不看怎麼洗?
駱蕁絞盡腦汁地想着,一直等到安習之將上半身的扣子全都解開了,她才得出了一結論,只能看着洗了。
安習之的動作定住了。
駱蕁漫不經心地開口道:“繼續啊,難不成安總怕了?”
“我胸口有傷怎麼脫?”安習之傲嬌地反問道。
駱蕁一愣,還真是。他胸口受了傷,自己不管用什麼辦法脫衣服都會扯到傷口,所以在解掉了釦子之後,就只能讓她去脫了嗎?
安習之不說話了,沉默地等待着,手機微微張開,眼神鎖定在駱蕁身上,似乎就等着駱蕁過去脫衣服。
駱蕁深吸了一口氣,擡腿走了過去,兩隻腿十分重,幾乎就是在地上拖着走了。
一直走到安習之的面前,她才停了下來,緩緩地伸出手,手指的動作十分緩慢,像是畫面被延遲了一樣。
“快點,我傷還沒好,你還要再賠一筆感冒的醫藥費。”安習之不耐地催促着。
駱蕁不清地加快了自己手上的動作,將安習之的衣服給脫了下來。
轉過身來的時候,駱蕁本能地閉上了眼睛,現在已經顧不上什麼面子問題了,承認害怕就承認了吧……
她都快要想要逃走了,一刻都不想要在這裡待了。
浴室裡開着浴霸,溫度本來就高了,現在浴缸裡放滿了熱水之後,周圍的溫度就更高了,在加上駱蕁的餘光是不是就落在安習之的身體和眼神,臉頰已經不由自主地開始發燙,耳朵發紅。
“我解不了褲子。”安習之開始耍無賴了。
“胡說,明明可以。”駱蕁知道安習之是故意的,因爲以前安習之不管是單手還是雙手,解過更多的東西,其中就包括她的……
她想着,腦子裡便浮現出了一些場景,耳朵更紅了。
安習之看着駱蕁的樣子,脣角輕勾,看起來似乎很愉悅但是並沒有再逗弄駱蕁了,伸手就將自己的扣子給解了。
雖然脫不了衣服,但是釦子還是很容易的。
駱蕁立刻轉身,裝作去整理東西的樣子,頭也不回地囑咐道:“脫好了就自己進去,需要幫忙的時候再叫我。”
“全程都需要。”
“我看不至於,安習之你別故意折磨我,你是胸口受了傷,不是腦殘了。”駱蕁一急,有些口不擇言了。
安習之懶得說話了,微微側過身子,將自己的傷口面向駱蕁。胸口處纏着白色繃帶的地方因爲剛纔林子徹沒輕沒重的觸碰,已經出血浸溼過紗布,看起來觸目驚心。
駱蕁看着那‘白裡透紅’的傷口,抿了抿脣。
事情是她做的,那麼現在就是她要爲自己做的事情負責的時候了。
現在就是彌補。
不管安習之想怎麼折磨她,反正她就是傷到了他,這是事實。
“好,你先進去。”駱蕁無奈地妥協。
安習之微微斜着安靜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進了浴缸。
駱蕁一直到確定了自己不會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之後,才轉身走了過去。
“我不喜歡這個,幫我衝。”安習之盯着花灑說道。
“不行。”駱蕁立刻拒絕,這是她最後的底線了,絕對不能跨過去。她知道安習之不喜歡泡浴缸,所以從來都是淋浴,但是浴缸真的是她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安習之皺了皺眉。
駱蕁伸手拿了毛巾,十分柔軟,開始試圖給安習之擦脖子。因爲上半身幾乎都纏着繃帶,不能打溼了,她只好捏幹了毛巾擦拭着繃帶以外的肌膚。
手指不小心觸碰到安習之的皮膚,兩個人都跟觸電了一樣,身子微微一顫……
安習之差點就忍不住了,好在他定力極強,這纔將自己的慾望給硬生生憋住了。
這場洗浴簡直就是一場戰爭,比的不過就是誰先忍不住而已……
駱蕁感受到安習之身體的顫抖,微微一愣,覺得自己應該是感覺錯了。
安習之現在應該心如止水,正想着怎麼折磨她呢吧?只有她一個人傻乎乎地在這裡春心蕩漾。
駱蕁深深吸氣,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怎麼努力都做不到。
煎熬一般地終於將安習之背上和脖子給擦完了,但每一次的肌膚相接都讓她的指間爲之一顫。
“前面的話你自己可以嗎?”駱蕁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所以聲音裡難免帶着一絲委屈。
安習之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因爲他也要快要受不了了,如果真的在駱蕁面前起了反應,那真的是太丟人了……剛纔有一瞬間他都開始後悔自己爲什麼要讓駱蕁來自己洗澡,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嗎?要是想要懲罰駱蕁,想別的方法不是更好?
駱蕁見他沒有說話,立刻就擡腿往門外走。門一關,駱蕁腿一軟就蹲在了地上,開始大口喘着粗氣。
這都是些什麼事情啊!早知道剛纔就認輸道歉,不和安習之犟了,現在好了,她腦子裡旋轉個不停都是浴室裡的畫面。
駱蕁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警告自己不要花癡,不過就是看安習之的上半身的身材不錯而已。
“你是不是好得意?都敢頂嘴了。你是不是不想待下去了?”旁邊的走廊裡突然傳來一聲冷笑。
駱蕁偏頭朝着聲音的來源處看了過去,沒有看見是誰,只是耳邊又隱隱傳來了一句怯怯的聲音,“我沒有,但是我要不要出去,應該也不是你們說了算的。”
“你還敢頂嘴!我看你是覺得攀上了高枝,覺得自己也比我們高一等了是吧?”
“還有別以爲你那個口紅有多寶貝,我們都在看在眼裡。今天駱小姐過來的時候,你幾乎都要貼上去了,大家都是看着的。你現在真是長能耐了哈,都要混到比我還高的位置了?”
“就是就是,你以爲你攀上的是高枝啊?別做夢了,沒看到先生對駱小姐的態度嗎?桑小姐纔是先生的正牌女友,你是瘋了還是瞎了纔會攀那個什麼莫名其妙的人……”
你一句我一句一堆雜亂的聲音,不過也夠駱蕁將事情的大概聽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