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麼多年來,他就沒有見過安習之對於對一個女人有這樣特別對待過,儘管這種特殊常常只讓駱蕁十分尷尬。
那些前赴後繼,爭先恐後貼着安習之過來的女人,因爲不在乎,所以一直都是保持不冷不熱的疏離態度。而對於駱蕁,因爲在乎所以任何事情都能讓安習之注意,也就有了各種冷言冷語的諷刺。
剛纔就是這樣,安習之離開時竟還特別交代他說到破車的時候,一定要露出不屑的表情,一定要強調破車這兩字,不然就辭退他。
還真是很嚴重的情況,文伯也是第一次見到呢!
明明是特地留下來的最好一輛車,偏偏就是要讓他故意那麼說,真是不明白……
就在管家文伯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輛小小的甲殼蟲速度非常快的朝這裡面駛了進來。
駱蕁轉頭看了吳瑤一眼,微微捏了捏她的手,然後鬆開,邁着步子就往前走去。
“你到底出了什麼事啊?我看看。”許妍從車上下來,一看到駱蕁就大叫了起來。好在迅速檢查過駱蕁後,發現並沒有什麼傷勢,這才放心下來。
“回去再說。”駱蕁擰着眉頭,臉色有些難看。
“好吧。”許妍轉頭四處看了一眼,發現只有管家和一名女傭後,問道:“安習之呢?”
文伯奇怪的打量了一眼許妍,只覺得駱蕁這朋友有點痞裡痞氣的,不過態度倒是沒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恭敬道:“先生和桑瑩小姐有事出去了。”
出去了?
許妍眯了眯眼睛,囂張又霸道地說道:“安習之回來告訴他,要是再敢欺負我們駱蕁,我會真的做點那些可能會一直待在警察局的事情。然後讓他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告知你們的桑瑩小姐。”
桑瑩小姐四個字也是特地加重了些語氣。
駱蕁剛要上車的動作聽到這句話後,滯了一下,轉過頭看了許妍一眼,只覺得即使在濱城現在這個天氣也一定都不覺得冷了。
她知道剛纔那句話就是說給桑瑩的,許妍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對於桑瑩她們絕對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只是真虧許妍想的出來,居然讓安習之去傳這個話。安習之要聽到,只怕臉都要黑了。
“好啦,上來了。”駱蕁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位上喊道,不想讓許妍在這個地方跟安習之宅子裡的人過多接觸。
許妍回頭看了她一眼,看到駱蕁還是有些蒼白的嘴脣,連忙跟着上了車,坐上了駕駛座。
“你衣服怎麼回事?”許妍眼尖的看到了駱蕁襯衣上的水漬,開口問道。
駱蕁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一看就看到了兩種顏色,可能是被桑瑩按在水裡時打溼了,還沒有幹,所以看起來還十分明顯。
“沒事,就是衣服不小心沾到水了,你別大驚小怪的。”
“好吧,沒事就好。”許妍擺了擺手,鬆了口氣,突然眯緊了眼睛大聲道:“你在逗我吧?你又不是我,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時候,快點老實交代!”
“今天是個意外,因爲我被人下藥了,然後幸好安習之救了我。”駱蕁專門挑了重點說道。
“什麼!你被人下藥了!!”許妍尖叫了起來,“怎麼回事?誰幹的?”
“你小點聲會死啊,你這樣大聲吼整條街都會知道我被下藥的事情了。”駱蕁翻了個白眼,不管多大的事情真的都不要跟許妍在外面講,因爲她的大嗓門隨時都能弄的人盡皆知。激動又氣憤的樣子好像她纔是那個被下藥的人一樣。
許妍氣鼓鼓道:“我一驚一乍的還不是因爲你太不讓人省心了,你這樣連上個班都能出事,我都懷疑濱城的犯罪集團是不是在你附近踩點了。要是真的踩點了也好,我就跟在你附近,叫上可愛的警察叔叔隨時準備抓人,說不定還能頒個好市民獎給我。”
駱蕁被她的話給逗笑了,開口道:“你到底要不要開車,你以爲我現在沒力氣就收拾不了你是不是?”
許妍毫不怯場,賤兮兮地求虐,“來啊……你來啊!我給你一把40米的大刀,站在你離你39米的地方,來收拾我呀……”
駱蕁的胸膛起伏了幾下,實在不想理會許妍這個逗比,轉頭看向窗外,一眼就看到文伯和吳瑤正好也是一臉憋笑的樣子。
管家文伯一生都在各大富豪的住宅裡伺候,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但唯獨就是沒有像駱蕁和許妍這樣的人。
本來駱蕁時冷時熱的性格就已經十分奇怪了,沒想到還有比她性格更奇怪的人。這個大嗓門的女人,說話大聲,做事也大大咧咧,雖然也十分有氣質,可是一看就不是名門富豪家的孩子,說出口的話也是讓人覺得十分好笑,特別像一朵奇葩……
所以管家文伯和吳瑤都有些人忍俊不禁。
許妍嘰嘰喳喳說完一通後,終於踩下了油門,轉着方向盤往駱蕁家方向的開去。一邊踩着油門,一邊問道:“你說被下藥了,被誰下藥了?下的什麼藥啊?另外你吃飯了沒有,?要不要先去吃飯?”
連續又是四個問題。
“你先好好開車,那個事情回去再說。我已經在手機上點了外賣,我們到家時就能吃了。”駱蕁無奈地扶額說道。
許妍冷哼了一聲,小聲嘟囔道:“知道了,你就什麼事情都埋在肚子裡,也不怕消化不良大肚子。什麼時候什麼事情都這樣藏着。走的時候也不和別人說,不跟別人商量。回來的時候也是突然就接到電話讓去接機了,有時候我都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好朋友。”
她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駱蕁耳尖地聽到了。
駱蕁轉頭過去盯着許妍專心開車的側臉,問道:“你說什麼?”
“沒什麼啊。”許妍有些心虛的不敢看駱蕁,只將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方向盤上,“當我什麼都沒說……”
……
車內突然陷入了謎一樣的沉默。
“我沒跟你說不是因爲你不重要。”良久之後,駱蕁突然開口道,聲音有點低沉。
五年前突然一言不發出國的事情,這麼久她是第一次開口解釋。
駱蕁一直就是這樣的性格,不管是什麼事情,都懶得給別人解釋,即使被誤會了也一樣。因爲她認爲很多事情解釋與不解釋其實都是一樣的,如果有人相信,有人在乎根本不會在意這一兩句解釋。
不管是友情還是感情,她都是一直覺得重要的藏在心裡就行,互相知道就行,因爲成天掛着嘴邊的不一定真的是喜歡,不一定真的就是愛,而她對於重要的人的做法,從來就是將他們放在心底最深處。
可是很顯然許妍並不是這樣想的,許妍的個性就是喜歡就要說出來,愛更是要用行動表達,如果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你不說出來,別人又怎麼會知道呢?人之所以能成爲靈長類的高級動物,就是因爲掌握了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