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樑真突然眼睛一亮,轉頭真誠地建議道:“爸,我覺得安總恨誠信,而且以安總的手段,這個項目絕對的穩賺啊!你又何必……”
“你閉嘴。”樑震厲聲呵斥了一聲,他自己的兒子有點什麼小心思他還會不知道。
樑真被樑震呵斥一頓,頓時覺得面子實在掛不住了,但又不敢大聲反駁,低聲嘟囔道:“我又沒說錯你爲什麼讓我閉嘴?你自己心裡不也是這麼想的嗎……”
“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嗯?”樑震等着眼睛,放下文件,沉聲怒吼道:“穿着個浴袍,吊兒郎當……”
“我這纔剛起牀下來吃飯,不穿浴袍難道穿西裝啊?”樑真面子掛不住,立馬骨氣勇氣回嘴,“你以爲誰都像你一樣,十年如一日的西裝領帶裱褙,你沒穿膩別人看着都膩了。”
“日上三竿才起牀你還有理了!?”樑震被樑真的話給氣着了,伸手拿起文件夾就衝着樑真的腦袋上拍,怒氣沖天,“我打死你這個逆子。”
樑真怪叫一聲,連忙扭着身子躲開,圍着桌子跑了半圈來到了駱蕁的面前。
安習之臉色一沉,毫不猶豫的上前將駱蕁一把扯到了自己身邊。
駱蕁只覺得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撞進了一個堅實的胸膛。她一愣擡頭,就看到了一雙黝黑深沉的眼眸。
二人對視了片刻,駱蕁突然覺得胸口前有什麼情緒翻滾,然後猛地推開了安習之。
安習之沒有注意,突然被推開,身子往後趔蹶了下,眉頭微皺,對於駱蕁顯然有些不悅。
駱蕁感覺有些尷尬。她剛纔確實反應太大了些,擡着眼皮小心翼翼地看了安習之一眼,然後閉了閉眼睛。
真的只是本能反應,不是故意的!
剛纔樑真突然跑到她面前,她還以爲是樑真膽子大了敢對她動手動腳,所以下意識的就想推開。等到那熟悉的味道闖進鼻子裡的時候,知道是安習之時,她的雙手就已經下意識的的做出了動作。
安習之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臉色陰沉的有些可怕。
駱蕁見他不說話,心裡反而倒是鬆了一口氣。反正安習之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沒有給過她好臉色,現在這個樣子她都習慣了。反倒是突然像早上來那麼一處,她反而還有些不習慣,忍不住胡思亂想。
樑震氣喘吁吁地停了手,看了他們一眼:“安總沒事吧?讓你見笑了,我這個兒子,從小被他祖母寵壞了,無法無天又不學無術。現在給他個公司管理,都打點的不清楚,一天到晚還要伸手向我要錢……”
“喂,老頭,你說的差不多了吧?這些事情你有必要擋着這麼多人的面講嗎?”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樑震突然轉身,抓着樑真忽然拍了一巴掌,樑真一個踉蹌差點就撞到桌子上,整個臉氣的通紅。
樑震怒不可遏地看着自己沒出息的兒子,頓時覺得心酸無比。
別人家的孩子沒資源努力創造資源,現在混的風生水起成了濱城有名的年輕企業家。自己的兒子一出生平臺就比別人高出不少,卻偏偏是個什麼也不會,只知花天酒地的紈絝。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駱蕁的眼神在兩個人身上來來回回,眼見着戰火就快要波及過來的樣子,連忙動了下身子走到了安習之的身後。
安習之見她走到了自己的身後,臉上的表情頓時明朗了不少,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並不打算再追究駱蕁剛纔那一推了。
樑震冷笑一聲,“你要是想討人歡心,就老老實實地提升自己的能力。追一個女孩追了五六年,七八年都沒有追到,我都替你臉紅。”
似乎是被說到了痛處,樑真脖子一梗,大聲回擊道:“是,我是沒用,沒你有本事!你最厲害!你厲害你老婆還不是死了!現在還替別人養老婆。”樑真說着說着,不知怎麼眼神突然惡狠狠的往駱蕁這邊看來,那眼神又恨又狠,讓人毛骨悚然。
駱蕁本就躲在安習之後面,突然感受到這種陰狠的眼神,頓時渾身一個激靈,伸出手不由自主的拉住了安習之的衣袖。
安習之看了她一眼,摸摸伸手將駱蕁的手抓了過來放在手臂間。
樑真這話一說出來,半邊會場都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因爲兩父子剛纔的鬧動,已經有些人往這邊看過來了,現在這裡幾乎就是目光的聚集點,很多人都停下了交談專心聽着八卦。
突然四周有了安全感,駱蕁這才恢復過來,想起樑真說的話,想笑又死死咬着牙,忍住了。
安習之則是微微擡頭。
樑震離異的事情很早就有傳過,似乎是再次遇到了自己的初戀情人,儘管那人已婚,心裡也還是一直念着。可是樑夫人卻無法接受丈夫心裡還有別的女人,無可奈何又順水推舟的情況下,便和其他男人好上離婚了。
至於再婚估計是在駱蕁出國的這幾年裡的事情,所以駱蕁並不知道,當然更沒想到的是樑震再婚的消息竟然會是這樣被爆出來的。
樑震先是一愣,隨即轉頭看了一眼周圍正專注着看着他們對話的人,牙齒一咬,盛怒當頭,伸手就往樑真身上敲去。
“你給我滾回房間去!”樑震大聲呵斥着,眼神卻謝謝斜着看了一眼駱蕁。
這酒店本就是樑家的產業之一,就在邁克集團大廈旁邊,是濱城十分有名的五星級酒店。估計樑真就是長期在這酒店住着的,然後剛好碰上邁克集團的酒會,加上樑家也是參加項目之一的公司,所以就順帶一起邀請了樑真。而安習之則是摸準了樑真父子會一起出現,所以纔會迅速的趕到這裡來。
駱蕁瞭然地看着安習之的背影。
安習之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看似做事隨意,其實不一定什麼時候就被他給套上了。
樑真蹬了樑震很久,在老子的威壓下終於低了頭。
半晌,他才收回了眼神,餘光在駱蕁身上一瞟,轉身往電梯口走去,不甘心地嘟囔道:“走走走,我走就是嗎!”
畢竟年紀大了,樑震起得胸膛劇烈起伏這,看着樑真離開,坐在位子上緩了好久才轉頭對着安習之陪着笑說道:“真是抱歉啊,安總,讓你看笑話了。合作的事情我還需要再考慮考慮,因爲之前已經答應讓其他人處理,現在我要插手管,下面的人會覺得我不不信任他們。到時候錢是小事,離心了就不好了。”
安習之眯了眯眼睛,點了點頭,“我知道,樑董決定了的話可以隨時通知我。”
樑震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想到這一次安習之竟然會這麼好說話。
“行,那你們隨便,我就先走了。”樑震點了點頭,站起身來,也跟着王電梯走去。
安習之坐着,看着樑震越走越遠,轉頭看了駱蕁一眼。
“意外嗎?”安習之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