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話她說不下去了,那天在小樹林醒來發現自己被施暴的時候憤怒也沒象此刻這樣強烈過,強烈到想要殺了眼前這個狠毒的魔鬼。
她已經不敢想象那天被強/暴的情景,一想到就作嘔,說不定那些人對她爲所欲爲的時候,他還站在一邊看好戲。
邪惡的薄脣劃出一道弧度,溫賢寧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詭譎,“爲什麼?你不是比我還要聰明嗎?你不是善於僞裝,把我騙得團團轉嗎?你怎麼不用你這顆聰明絕頂的腦瓜想想究竟是爲什麼。”
儲物室裡因爲處在地下,顯得陰暗潮溼,雖然已是炎熱的七月,仍感覺到地面上一片冰冷,唐珈葉就這樣狼狽地匍匐在地上,手腳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被固定在椅子上,努力分析他話中的暗示,可是嘴巴疼,牙疼,膝蓋疼,身體疼得要命。
她不停地抖,控制不住地抖,篩糠一樣的抖,懷疑自己的腿是不是摔得骨折了,要不然怎麼會象不是自己的一樣疼到麻木,感覺不是自己的腿。
好不容易哆嗦着聚起一些思緒,開始思考,溫賢寧導演了一出強/暴的戲碼,事後又裝大度,不計較她的清白,他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是爲了能讓她以後死心塌地地對他,就算以後被她發現他的不忠,在外面有小老婆,也可以找藉口而輕易得到原諒。
或許他再稍加花言巧語,她又看在他曾經那麼寬容地對待她被人強-暴的份上爲他掩飾,從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然後,他便可以爲所欲爲,真正和外面的夏嫣然在一起。
總之,說來說去,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利用她被強/殲的內疚和自卑心理,去達成他最終在外*小三的齷鹺目的。
如意算盤打得如此之精,前後計劃配設計得如此巧妙,真可以稱得上天衣無縫,瞞天過海,難怪她不是他的對手,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人,他早已成魔,他是魔鬼的化身。
枉她還自作聰明,以爲在民政局大樓前拒絕註冊,自己能全身而退,他放棄後會去尋找下一個目標,殊不知天真的自己已經惹怒了他。
他爲什麼會如此惱怒?
無非是自己的計劃被她識破,他覺得惱羞成怒,覺得被她羞恥,更覺得在她面前變得灰頭土臉,而這,是他一貫高傲的心最不能容忍的。
可就算是這樣,他爲什麼要動手?他根本沒拿她當人。
溫賢寧的手卻還粗魯地揪着她的頭髮,死死的揪在掌心裡,微弱的光線裡這張平常沉靜無害的臉顯得如此囂張跋扈,過去在她眼裡墨一樣濃黑的劍眉如今卻是透着一股陰沉煞氣,不帶任何感情的黑眸噙着一抹殘酷的邪笑。
她知道他不說話是在等她想通,然後幸災樂禍地看着她痛苦、自責、掙扎,再狠狠地給她以致命的一擊,摧毀她的意識,最後把她真正控制在掌心裡。
見她又遲遲不說話,溫賢寧等得不耐煩了,揪住她頭皮的手加重了幾分,脣間凌厲地擠出一句,“你要是再裝啞巴,我會叫你生不如死。”
死?死了倒好,唐珈葉突然想笑,扯了扯嘴皮,無奈腮幫腫得太厲害,嘴角又有撕裂的痛楚,以至於笑得比哭得還難看。
活着有什麼用?每每回憶這段便心絞難忍嗎?回憶自己是怎麼瞎了眼,怎麼被枕邊人算計,怎麼被他算計後遭人強/暴?
不,她有驕傲,雖然她渺小,雖然她嚐遍人情冷暖,習慣以微笑的面具去面對生活,但這一次她突然明白一個全事實,她笑對生活,生活卻給了她眼淚。
眼前這個人模狗樣的男人教會她這句話,她必須要牢牢記一輩子,吐出一口氣,安撫掉心裡的雜念,她稍微擡起眼皮,用一種平靜的面孔面對他,波瀾不驚的嚅囁起來,“對於打女人,你是英雄!我佩服你!”
“你……”耐着性子等了半天,想不到等來的卻是這句挖苦與譏諷。
這蠢丫頭簡直找死,溫賢寧惱恨之極,一隻手揪住她頭髮的同時,另一隻手猛地捏住她的下顎,咬牙兇狠地嘶吼,“好樣的,真是好樣的,唐珈葉,你不是說佩服我麼?那我就叫你佩服到底!五體投地!”
話音剛落,他一把推開她,看着被捆在椅子上的她象個圓木一樣在地上翻滾,擡起腳連人帶椅子殘暴地跩下去。
一腳、兩腳、三腳、四腳……
唐珈葉被椅子壓住,困在冰冷的地面與椅子之間,身體被椅子的腳硌得生疼不說,臉部幾乎全朝下,腦後是堅硬的椅背。
不知道他跩了多少腳,只知道自己隨着他跩的動作,她的臉,胸口,身體,腿被一次次擠壓、嘴裡象開閘般不停地吐血,再吐血……
再然後,她感覺到再也支撐不下去,便什麼也不知道,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唐珈葉以爲自己死了,因爲她在頭頂上方看到了無數道耀眼的光芒,眯着眼睛想用手擋住,又聽到好象有人在說話,再然後昏昏沉沉暈過去。
她覺得冷,怎麼這麼冷,好冷,有人走動的聲音,撬開她的嘴給她喂水,不是,不是水,是火球,好燙的火球,好燙,這火球燙得她整個人打了個激靈,瞬間醒過來。
看清眼前的一切,噩夢彷彿還沒有完,因爲她發現自己仍被綁在椅子上,與之前醒來不同,她此刻鼻青臉腫,全身是傷,而往她嘴裡灌開水的人正是那個惡棍。
驟然一看到溫賢寧,記憶又全跑了出來,她把嘴裡的熱水吐出來,瞬間感覺到滿嘴裡全是火辣辣的灼傷,不用說她嘴裡一定起了好多泡,雙眸瞬間睜大,嘴脣氣得直哆嗦,他竟然……竟然用熱水把她灌醒。
“醒了?”溫賢寧丟掉手裡的水杯,杯子裡還有半杯熱水,一下子倒在地上,杯子摔得粉碎,熱水灑了一地,冒出一串熱氣。
毫無人性的做法,他不單不覺得難堪,反倒笑得開心,“唐珈葉,你嘴不是很毒的嗎?怎麼我剛剛那兩下子你就暈過去了,你暈的可真是時候,做戲的功夫越來越嫺熟。”
唐珈葉喉嚨裡燙得要命,整個嘴裡象被火燒了一樣幹疼,她出了一身的汗,想要說話,可舌頭也被燙得失去功能,她只能虛弱無力地哼哼,“……你這個衣冠*……到底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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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你問我怎麼樣?你可真會裝。”溫賢寧咬牙用手拍拍她紅腫不堪的腮幫,臉上的神情陰鬱之極。
顫顫巍巍地困在椅子裡,唐珈葉努力睜大眼睛,因爲之前他的踢跩使她的兩隻眼睛受到嚴重擠壓,現在在衝血,眼珠爆裂似的痛,以至於無法看清眼前的景象,只能模糊地感覺到他的身影在眼前晃動。
實在難以忍受他一系列的折磨,唐珈葉感覺自己的呼吸緩慢又費力,她顫抖地想他這麼做的原因,心猛然一抓緊,最後想到了一點。
“你要……我主動和你……去登記註冊?”嘴巴里太疼了,眼淚嘩嘩往下掉,她吐詞幾乎不太清楚。
溫賢寧在笑,冷冷地看着癱在椅子上不成人樣的唐珈葉,不慌不忙地說,“這不是如你所願麼?你一心一意就想做溫太太,我滿足你這個願望,你得感謝我。”
唐珈葉冷冷地笑,“……做了婊/子還立貞節牌坊!”
“你說什麼?”一聽見她罵這句,溫賢寧益發怒不可遏,下手再次不留情,非得給這個女人點教訓,讓她知道‘識時務者爲俊傑’這句話到底該怎麼念。
巴掌帶着疾風一下扇過來,她根本躲不過,頭象沒有了固定點,隨着他的掌風在左右搖晃,臉頰上的肌肉已經痛到僵硬,直打得她嘴裡的血又洪水氾濫似的冒出來,再也支撐不下去,尖叫出聲,“*……*……你有本事打死我……你打死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好痛,好痛,嗚嗚嗚……唐珈葉心裡在流淚,她想求饒,太痛了,痛得受不了了,她想過求饒的。
和她同時代長大的孩子都是從小被家裡人呵護,根本沒有吃過一絲一毫的皮肉苦,頂多頑皮的時候,家裡人在肉多的屁股上象徵性地抽兩下,以達到恐嚇或是教訓孩子哭鬧的目的。
小時候在電視裡看那種黑白電影,裡面有女黨/員被處刑的畫面,被打得遍體鱗傷還咬牙堅持,那時候她躲在奶奶懷裡捂住眼睛不敢看。
她當時在想,如果是她,她一定做不到,那皮鞭抽在身上一定好痛好痛,不如投降,不如投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