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程副總接受採訪。”
程副總是副總裁,餘靈看了眼手錶提醒,“副總晚上八點要飛重慶,這是您下午下的命令,副總人現在已經在趕去機場的路上。”
溫賢寧眉頭擰得更深了,頭沒擡,“那就江總經理。”
“江總經理因爲胃潰瘍剛剛告假。”餘靈說得更加小心翼翼,不知道溫總今天怎麼有點心不在焉,這兩個高層一個請假,一個出差可都是親自得到溫總批示的。
溫賢寧索性放下筆,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低嘆了口氣說,“電話還在線嗎?”
“在,要接進來嗎?”
“嗯。”
餘靈馬上出去,大約三分鐘後一條外線接進來。
“您好,溫總裁,我是某某某日報的記者我姓西,聽說因爲貴公司拖欠農民工資,將近五千萬,不知道有沒有這件事?”
“溫氏絕對沒有拖欠農民工工資,這次溫氏以開發商的身份和信中籤的合同,目前已經按照工程量付了80%的工程款,矛盾是承建方與分包方發生了經濟糾紛。”
“那您知不知道這些是農民工的血汗錢?還有,您的百十號保安全部是特殊裝備,從這來看是不是您早有準備?”
姓西的記者言辭犀利,溫賢寧不着痕跡地眯了眸,“溫氏這一次是以開發商的身份包給了信中,至於承建方和分包方到底有沒有把工資支付給工人,我們並不知曉。你所指的保安是物業保安,他們是得到承建方的提前告知,說分包方可能來鬧事,這才提前做的準備。”
“那您的保安歐打工人一事該怎麼解釋?”
“我們沒有打工人,只是在小區前守護,防止工人們衝進小區。”溫賢寧對此強調,“還有,這起衝突是承建方與一家分包方產生的經濟矛盾,結果殃及了我們。如果你對此還有什麼質疑,完全可以去採訪承建方,我相信他們會給你一個滿意答案!”
唐珈葉辦公室裡把這段話聽得清清楚楚,撇撇脣,以前她是不太關心房地產,最近看電視倒是留意起這方面的新聞,什麼農民工薪資糾份之類的,現在這麼現場一聽,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這些做房地產的沒一個好東西!輪到擔責任時全推得乾乾淨淨!
辦公室裡溫賢寧又埋頭工作,唐珈葉溜進了臥室,上網看有沒有這方面的新聞,反正也無聊,不如看個笑話,看看溫氏出醜,也給自己解解氣。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她在某大網站看到這起新聞,題目是:討薪民工與武裝保安起衝突,致多人受傷。
點進去裡面配了圖片,下面是一行詳細的文字,開頭幾段幾乎就是剛剛那記者與溫賢寧的對話,隻字一差,下面是記者採訪的承建方。
承建方認可溫氏的說法,溫氏已經把工程款支付掉了,那些來討薪的民工都屬於同一個分包方。之前因爲承建方把一幢樓包給了分包方,可由於工程款的問題發生糾紛,原核定的是五千萬,可分包方非要八千萬,對此協商多次,一直沒有結果。
看來看去好象這事真的跟溫氏沒有關係,唐珈葉撓頭,繼續往下看,下面記者採訪兩個部門,一個是寧江公安部,一個是寧江建工局已經對此事展開調查。
警察將起衝突的雙方當事人帶回派出所調查,將依據事實情況和調查結果對涉嫌違法犯罪人員依法處理,對非法使用器械進行收繳、沒收。
切,就沒收也太輕了吧!
唐珈葉站起來,隱約從沒關嚴的門縫中聽到外面又有說話聲,忙走到門後偷聽。
從語氣上來聽好象那記者又打來了採訪電話,溫賢寧回答的聲音沉靜而低緩,“因爲這起糾紛,房子只能延期交付,溫氏已經賠了不少錢,至於民工欠薪一事,如果民工們能證明他們確實沒拿到工資,溫氏可以先期墊付,然後再從承建方工程尾款中扣除。”
再下面那記者對溫賢寧的回答顯得比較滿意,第二段採訪結束。
唐珈葉今天是大開眼界,頭一次覺得原來輿論的壓力也能讓不可一世的溫賢寧這麼重視,是不是這對於她來說又是一個不錯的點子呢?
臥室門輕輕被敲響,唐珈葉去開門,見是餘靈,手裡提着兩大包塑料袋,“對不起,溫太太,溫總一早叫我準備的,我一時忙忘了,剛剛想起來。”
唐珈葉伸頭往辦公室裡瞄一眼,溫賢寧不在,於是把塑料袋接過來,“不要緊,我肚子也不太餓。”
餘靈謹言慎行,點點頭退出去。
把兩包零食隨手放在茶几上,唐珈葉連翻的興致都沒有,她現在討厭一切與他有關的東西。
再出去,已經是八點多,快九點,溫賢寧擡頭看了一眼唐珈葉,又看看手腕上的表,推掉手裡最後批閱好的文件,緩緩站起來。
唐珈葉馬上意識到可以回去了,默不作聲地跟在他後面出了辦公室,搭專屬電梯時發現壞了,維修工人正在搶修,只能改搭普通員工電梯。
不過這時候整個大樓也就他們兩個人,電梯裡溫賢寧終於忍不住擡起手,擦掉她脣角的零食碎屑。
那粉粉的脣嫩到不行,撫在指尖下那麼細膩,溫賢寧低下頭想親她,電梯陡然停了一下。
外面進來兩個女員工,顯然是加班剛下班的,正在說笑,見到總裁在裡面,不禁紅起了臉,規矩地低下頭,恭恭敬敬地打招呼,“溫總好!”
溫賢寧的手垂下去,朝兩個員工淡淡點頭,眼神的餘光留意到唐珈葉小小地鬆了口氣。
溫賢寧讓司機下班,自己開車,一路上兩個人沒什麼話,唐珈葉留意到車子開的並不是回溫宅的路。
到了別墅,兩個人分別下車,她先進玄關,還沒換鞋,就見提在手裡的包包被他一把拽掉,整個人貼上來抱住她,抵在門板上,大手從她領口滑進去。
唐珈葉稍張了張脣,不知道是因爲他的動作太大捏疼了她那兩團柔雪,還是因爲他的手涼,從脣間抽了口氣。
討厭!明天就可以實施計劃,偏偏昨天大姨媽走了,這傢伙算得比猴還精,總是比她還了解自己的身體,知道今天她的身體乾淨了。
忍,還是不忍?
看來還是要忍,不忍怎麼辦?離成功只差一步,難道要前功盡棄?
她說她喜歡他這樣,那他願意以後、一輩子都這樣愛她,*她,保護她,只要她不再用那種沉默的狀態對他,不再把對他的不滿全部壓抑起來,藏到他看不見的角落。
幾天前的事,他一開始覺得氣憤,如果放在以前,他看到嫣然被打成那樣,一定上去給唐珈葉一個耳光。可當時他沒有,因爲他,不是過去的溫賢寧。
他發現了唐珈葉的好,重新認識了最真實的她,他了解她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又是嫣然從中的做的,他知道,可他能說什麼呢,這個女人等了他十二年,爲他生了一個兒子,到頭來什麼也沒得到,反倒成了道德觀念所不能接受的小三、*。
是他食言在先,他能拋棄掉嫣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