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安勳被她的決定徹底激怒,似乎是隔着一張桌子都能夠察覺到他渾身散發着的暴戾氣息,簽字的鋼筆早已經被摔碎在地上,濺起的墨水弄髒了她的衣服,可是根本就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他就已經來到她身邊,伸手一把狠狠掐住她的脖子,他怒氣衝衝的質問說:
“所以你現在的意思,是在強調我們顏氏集團有多麼的不應該不自量力,高攀你們那麼高貴的莫家企業嗎?難道莫董事長你沒聽說過風水輪流轉這句話嗎?沒錯,我顏氏集團現在輪財力跟勢力的話,的確跟莫家企業相差一大截,但是我提出合併的構想,並不等於就會坐在這裡等着被你羞辱,你瞭解了嗎?”
莫茜歌被他那麼無情的掐着脖子,他手心的力道很重,似乎是想要將她狠心掐死似的,就算看到她已經因爲喘不過氣兒臉色蒼白,他也完全不在意,對他來說,他最不能允許的就是任何人數落顏氏集團漸漸挫敗的步伐。
呼吸都覺得困難的時候,她還是下意識的伸手護住小腹,擔心肚子裡面的寶寶會因爲她的不舒服,而受傷,所以她在儘量反抗着顏安勳的手掌,但是無奈在這種局面看來,無論她怎樣的掙扎都顯得太過脆弱。
可是注視着那雙似乎能夠殺死人的鷹眸,她還是繼續勸說道:“因爲還顧念我們之間曾經也有過從前,所以我纔會提議將兩間公司的合併,改成合作,這樣莫家企業就會給顏氏集團讓利更多,也有助於顏氏集團的繼續發展,你仔細想想看,當初顏氏家族的先輩們開創公司的時候,爲的是能夠看到有天它會跟別的更大的公司合併?還是說能夠創造出自己的品牌,而後享譽全世界?”
她的話,終於能夠讓顏安勳本來很難看的臉色稍微緩和一些,他劍眉皺起,手下的力道也減少了許多,看着莫茜歌那雙痛苦的眼神,他似乎覺得她說的也有些道理,的確,對於這種家族性質的公司來說,跟任何別的公司合併好像都只能看做是一種侮辱,而比不上通過自己的努力,而讓顏氏集團攀上新的高峰,當然,並不是藉助莫家企業的力量,而是通過公司與公司之間的合作關係。
他終於能夠放開她的脖子,似乎是被她的話打動了,可是由於之前莫茜歌說過的那些對語言是集團的分析,雖然很是精闢,但是身爲繼承人的他卻並不能夠接受,所以臉色仍舊是有些難看。
“咳咳咳。”莫茜歌終於能夠呼吸道新鮮空氣之後,不斷的劇烈咳嗽着,剛纔她還以爲這次真的會徹底死亡,最擔心的就是肚子裡面無辜的寶寶,沒想到在最關鍵的時候,顏安勳卻選擇放開了她,這讓她有種重新撿回一條命的感覺。
皺眉,看着她至始至終都在護着小腹,似乎就跟一年前那樣,他疑惑的開口問:“你到肚子不舒服?還是怎麼,王姨只是說你之前被菀槿推的那一下摔到了後背,卻並沒有提及你的肚子。”
莫茜歌一愣,順着他的目光低頭看去,她果然是太在意寶寶的安全,所以纔會無意識地將手放在上面,現在面對顏安勳的質問,她也不願意否認,因爲感覺這隻能算是一種對寶寶的傷害,於是微笑着承認說:“我懷孕了,不過還不到一個月,我想要好好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寶寶。”
聽到她這樣說,顏安勳眼神變得格外怪異,大概是沒想到她竟然能夠將懷孕這件事,在他面前說的這樣自然而言,就好像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難道就沒想到他身爲一個男人的感受嗎?
只是想起剛纔他掐着她脖子的舉動,的確是有些太過沖動了,無論她肚子裡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他都差點傷害到一條無辜的小生命,忽然想起一年前,她好像也是在他面前,充滿驕傲的說過類似的話,但那時候他的心裡卻除了對她的討厭,而誤會之外,在沒有別的感情,於是就只會覺得不耐煩,從來沒有想到過,快要當父親其實也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可是現在後悔似乎都已經來不及了。
“蕭塵他甦醒了嗎?”沉思很久的一段時間,顏安勳這才繼續開口問,只是現在的語氣已經緩和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暴躁,或許是礙於莫茜歌懷孕的原因,他曾在以爲莫筱竹死掉的時候,在一本書上看到過準爸爸需要注意的事項,其中一條就是絕對不能夠對孕婦發脾氣,或者是很大聲的說話,否則會很容易將這種感覺傳遞給敏感的寶寶。
想到蕭塵,莫茜歌臉色稍稍有些黯淡些,心疼的回答說:“還沒,醫生說她這次車禍的創傷不輕,想要完全甦醒應該還需要幾天的時間。”
彷彿能夠察覺到她身上的悲傷,顏安勳緊皺起眉頭,他忽然之間竟然有些嫉妒起來,不知道如果當初出車禍的人是他的話,她會不會也能像擔心蕭塵一樣的擔心他的安危?
忽然,門外響起一陣不自然的動靜,就好像是有人偷聽到什麼驚訝的事情,慌忙急着逃走時候留下的聲音,莫茜歌看了顏安勳一眼,只見他卻對她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她先暫時不要在說話。
然後他自己慢慢朝着門口的方向移動着,忽然,他猛地一把拉開書房的門,可是諾大的走廊上卻是空空蕩蕩的,甚至連個人影都沒有,但是走廊的盡頭處,那間木槿花的房門卻帶着輕輕的顫動。
放眼整棟顏氏別墅,能夠避過大家的眼線,膽子大到竟然能夠跑到顏安勳的書房門外偷聽的人,除了林菀槿還能有誰?顏安勳對林菀槿的懷疑也更濃郁了,他看了身後若有所思的莫茜歌一眼,帶着些警告的氣息,提醒說:
“如果你想單獨跟林菀槿兩個人一決勝負的話,那麼我勸你還是暫時打消這個念頭吧,倘若被我查到她肚子裡的孩子並不是我顏氏家族骨肉的話,對於她的懲罰我自然會想的比你腦海中的還要更加殘忍,這是一年前她殘忍傷害我兒子的報應,所以在此之前你還是按兵不動好了。”
說着,他看似漫不經心的撇了她平坦的小腹一眼,眼神的色彩有些加深的趨勢,繼續說:“而且就算你不顧及自己的身體,也還是多幫你肚子裡的孩子做考慮吧,你總不希望之前的那些悲劇再次上演吧?”
當然!這是莫茜歌之前在醫生面前,執意要將孩子留下的時候,對他做出的最起碼的保證,她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保護她能夠平平安安的到達這個世界上,而且跟上次被欺騙的遭遇相比,她這次只會是更加的小心翼翼,絕對不能夠再上當受騙!
可是,對於林菀槿的理解,莫茜歌卻有着跟顏安勳不太相同的認知
,她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輕聲迴應說:“怪只怪顏氏別墅的安保工作做得就像一年之前那樣不到位,就連林菀槿這種孕婦都能夠隨隨便便跑到書房外面偷聽,但是她現在既然已經聽到我們之間的談話了,最起碼也得去試探一下她到底偷聽了幾成纔對吧?這樣才能算是知己知彼。”
“就算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你的這種極度危險的方式我還是不能夠贊成。”顏安勳的話很堅定,就猶如他的人一樣霸道,“以後我不會再讓你涉及到危險之中,包括在菀槿的面前,你說的知己知彼我會親自前去試探,這件事情你就不要在管了。”
顏安勳說要去試探?莫茜歌似乎都能夠想象的出來,當他去往林菀槿身邊的時候,所謂的試探就會變成怎樣的一番逼問?像林菀槿那樣敏感又偏激的女人,說不定會藉此機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到時候再向後悔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想到這兒,莫茜歌不願意繼續耽誤時間下去,她直接從沙發上面站起來,走到顏安勳面前,伸手右手,做了個準備握手的姿勢,繼續勸告說:“顏總,別忘記我們現在是即將簽約的合作伙伴關係,作爲生意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出最明智的判斷,但是在此之前,我想我們還是要學會相信彼此的能力,既然我願意重新踏進顏氏別墅的大門,那也就預示這已經做好了重新面對的打算,我有信心能夠應付林菀槿。”
就算分明知道顏安勳的命令其實是在爲她着想,但是莫茜歌仍舊不想繼續退縮,也只有試探到林菀槿究竟偷聽了他們的幾成談話,才能夠藉此機會做出正確的應對手段,而不是純屬的猜測。
顏安勳仍舊有些猶豫,他掏出一個設置上了按鈕的遙控器,遞給莫茜歌,並不放心的交代說:“如果你感應到有危險,或者是林菀槿會對你做出什麼危險舉動的時候,就必須要在第一時間按下它,這樣我會衝進去救你的。”
感覺就好像是在拍攝好萊塢動作影片一樣的刺激,莫茜歌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起來,顏安勳終究是剛剛瞭解林菀槿的真正爲人,她的性格的確是比較極端沒錯,但是也絕對不會失去理智,就算是要害人,也會挑選一個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的角落,而不是分明知道莫茜歌剛剛從顏安勳的辦公室走出去,就會找她,而顏安勳會議定點的都不知情?
不過爲了讓顏安勳能夠安心,她還是忍着笑,將遙控器接了過來,看着上面最中間的空色按鈕,這大概是顏安勳在職道林菀槿的真正爲人之後,私底下讓人制造的警報設備,爲的就是在證明她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不是顏氏家族的血脈之前,先做好完全的準備,這就是顏安勳最精明獨到的方式之一。
離開書房之後,莫茜歌很明顯感覺到一直到她敲響了木槿花房門的時候,顏安勳書房的門還是沒有關上,或許仍舊對她的安全存在一絲疑慮,不放心她一個人接觸林菀槿,可是又不能夠在現在就暴露,於是就兩者之間掙扎矛盾着,只能選擇站在門外偷偷打量着她的一舉一動。
“是誰?”木槿花的房門很久才終於響起迴應,好像是林菀槿在聽到有人敲門之後,急匆匆的跑上牀躺好,可是走動的聲音又不知不覺的傳到莫茜歌的耳朵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