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會有消息的。”黑煞一邊安慰安寧,一邊在苦苦思索有什麼可以找到他們的辦法。
安寧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不知道在想什麼,正是這樣,黑煞才更擔心她想不開。“我沒事,找孩子要緊,你快去吧。”儘管嘴上這樣說,心裡卻苦得很,如果希希和望望真的出什麼事,那麼她大概也活不下去了吧,這些年,全靠這兩個孩子才讓她的生活充滿了希望,才讓她在父親離開後依然能有勇氣活下去,他們在她的生命中幾乎佔了全部。
“我去找孩子,你在這裡等着,不要亂走,萬一我找到了孩子,你卻出了事,也只會讓孩子們着急。”
“放心,我一定要等希希和望望回來。”
而此時,兩個孩子正走在北海道廣場上,夜晚的廣場格外美麗,很多很多的霓虹燈,把整片天空照的五光十色,繽紛異常。
“弟弟,我們回去吧。”小希希有些害怕地看着已經暗下來的天空。
“我不回去,要回你自己回去。”小望望很有個性地一瞥,“你自己回去吧。”
“可是我不認識路。”小希希望着遠處小攤上的章魚燒嚥了咽口水,“弟弟,我餓了。”
“你頭豬。”說完自己的肚子也不爭氣地響了起來。
小希希指着小望望的肚子笑:“你自己還不是餓了,哈哈。”
小望望難得臉紅:“要你管。”
從放學到現在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肚子餓也是正常的,兩個孩子一時興起離家出走,身上並沒有帶其他東西。
公園裡,很多孩子在爸爸媽媽的帶領下,晚上過來這裡溜旱冰,涼爽的風吹過湖面,帶起湖面的水氣,垂在臉上涼涼的,非常舒服。一個孩子滑旱冰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她的媽媽馬上過來將她扶起來,還不斷地安慰她,一旁的爸爸微笑着拍拍她的頭,似在鼓勵她。安望看着那一家子,心裡涌上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澀,甚至不屬於他這個年齡應該有的滄桑和寂寞。
“姐姐,你想爸爸嗎?”難得有一次小望望沒有和小希希爭誰是哥哥誰是姐姐,小希希想了想:“想,想爲什麼別的孩子都有爸爸,我和望望沒有,想爸爸每星期週末都能夠帶希希去吃肯德基。”
小望望有些鄙夷地看着只顧着吃的小希希,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嘛畢竟她才只有四五歲而已,又不是每個人都像小望望那麼天才。
兩個小孩子在人山人海中漫無目的地閒逛着,兩個小不點在這麼多人中顯得那麼渺小。
命運有的時候真的很神奇,就比如李海東不曾猜到自己會在這裡遇見自己苦尋多年未果的孩子。本來今天是溫雅約他出來的,再過兩天就要回國了,這個像妹妹一樣地女孩子一直給他很親切的感覺,就像家人那樣,所以李海東想要儘量滿足她的願望。可是她最想要的東西他給不起,感情這種事不是誰說了算的,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或許已經深陷其中。
車開到廣場附近的時候,看到兩個可愛的
小孩子,手牽着手,一路走着,似乎是迷路的孩子,這麼晚了沒有大人陪同在身邊,也許是走散了吧。如果是平時,李海東大概不會多看一眼,可是今天不知怎麼就下了車,鬼使神差地走到兩個孩子面前,
“你們是迷路了嗎?”
高大的身影擋住小希希和小望望的去路,兩個小鬼頭擡頭望着高大俊美的男人,小希希的小花癡犯了,平時只要一遇上美男就繳械投降,什麼都忘記了。即使今天是離家出走,餓到全身上下沒有一毛錢買東西吃的情況下,她還是不可避免地犯了花癡病。
“帥哥哥,你有女朋友了嗎?”
李海東有些哭笑不得,如今的小孩子都這麼早熟嗎?
“我有喜歡的人。”
小希希一臉失望:“原來是名花有主了呀。”
小望望看不過她一臉花癡,敲了下她的腦袋:“搞清楚狀況,不要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李海東若有所思的看着這個小男孩,小小的個子擋在小女孩的前面,大有拼命的架勢,一雙澄澈的眼眸裡有着堅決和果敢,不錯。
“我不是壞人。”
“哼,壞人不會把我是壞人卸載臉上。”小望望一臉老成。
“弟弟,別這樣啦,帥哥哥怎麼可能是壞人呢?”
李海東略微有些驚訝:“你是弟弟?看不出來。”確實,他表現得太過冷靜,一點不像弟弟,倒像是哥哥。
小往往被人戳到了痛處,一向他就討厭自己是弟弟,明明他比小希希聰明多了。
“越漂亮的蘑菇越有毒。”
這小孩真有趣,李海東也玩心大起。“那麼我這個壞人現在決定把你們都賣了,你們怕不怕?”
小望望仔細分析了一下現在的情況,以他們兩個小孩子在這裡閒逛確實有危險,現在沒有錢買東西,餓着肚子倒不如跟着他走,還能填飽肚子,跟何況,他要動手早就動手了,也不用等到現在,於是他當即決定了。
“我們跟你走。”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依然沒有消息,安寧已經沒有辦法保持冷靜了。黑煞這邊也沒有任何消息,好像是兩個孩子從這個世上消失了一般。
回想起和孩子的點點滴滴,想起小時候希希和望望愛哭鬧,常常半夜睡不着要哄着才睡,小屁屁一碰到牀就哭鬧的不行。想起小時候兩個孩子一起在游泳池裡游泳,想起他們嘟着嘴要媽媽抱,想起他們第一次牙牙學語,喊出第一聲媽媽的時候,激動地好幾天睡不着覺,想起他們第一次學會走路,第一次去上學,第一次送她禮物……每想一次,心就跟着痛一分,當初爲什麼要打他,明明打得是孩子,痛的是自己。不敢想象,他們兩個出什麼事,自己還能不能挺過去。想到這裡,她就坐不住了,慢慢摸索着往外走去,夜色中漸漸消失了身影。
車上,兩個孩子正拿着一桶肯德基賣力地吃着,望望還能慢條斯理地吃下去,可是希希就一點吃相都沒了,滿嘴是油。
望望遞過餐巾紙,給她擦擦嘴。表面上望望總是叫希希傻蛋,可是心裡其實是最在乎她的人,出了什麼事都幫她頂着,生活上處處都罩着她。
“爲什麼要離家出走?”李海東邊開着車邊詢問道。
“望望和媽媽鬧彆扭了,離家出走了。”收到望望一記白眼,才住了口,繼續與美食奮戰,連帥哥哥都忘記看了。
李海東心下了然:“就不怕你爸爸媽媽擔心,這麼晚了還出來?”
“沒有爸爸。”小望望的語氣裡有一絲絲的悲傷,很淡很淡,可是一個小孩子要隱藏情緒還沒到那種境界,至少在商場老手面前,還無所遁形。
只是很難想象一個孩子會有這種傷感,李海東的心情也被影響到了,自己也從小沒有了爸爸媽媽,瞭解那種沒有爸爸媽媽的感覺,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傷心的時候沒有依靠,開心的時候沒人分享,不管什麼時候,都感覺是一個人在奮鬥。也許是相同的遭遇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看着這個孩子愈發喜愛,剛想多問點什麼,溫雅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
“海東哥哥,你在哪裡?”
“我有點其他事情,今天不能陪你了,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嗯,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溫雅看看通話時間,才十九秒。有些自嘲地笑笑,大概他和她之間真的沒有剩下什麼了,連通話時間都沒有辦法延長。十九秒,是極限了吧,他們之間的極限。
“一個人?”溫雅轉頭看去,是上次那個男人,一夜情,在現代這種社會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吧,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混血,都說外國人開放,以爲他是不會記住她的,沒想到還會再見面。後來更是因爲受美食的誘惑,直接和他成爲了朋友,想想也真是有些不可思議,從牀伴到朋友,不過似乎偶爾有一個這樣的藍顏知己也不錯。
其實大衛自己也很疑惑,爲什麼會一直記着她的樣子,時不時會浮現在腦海裡,走在大街上遇見和她相似背影的人,總要跑上去看個究竟才能罷休。所以愛情這種東西真的很神奇,你沒有辦法擋住,它來勢洶洶,甜蜜又苦澀,甚至有時候痛心不已,而你卻甘之如飴。而後來他間接用食物誘惑的方式,拉近了和她之間的距離,知道兩個人不可能一直在一起,他倒也是很平靜。
“不是應該反過來嗎?我聽說中國女人都很注重貞操觀念,我還怕你後悔呢。”
“你怕什麼,怕我纏着你不放?”溫雅目光有些迷離地看着遠處沒有焦距。“我纏着不放的人根本就沒有注意過我。心不在身上,怎麼樣都沒有辦法引起注意。”
“我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面了,沒想到能在這裡碰上。”溫雅也是有些驚訝,似乎每次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這個男人就會出現在她的面前呢,與一種被救贖的感覺。
“這就是緣分吧。”大衛不以爲意地笑笑。
“呵呵,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是來找我負責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