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而安閒的回絕,只是令傑米瑞微微笑了笑而已,並沒有其他的表示。
“我真傷心,哎,真是的,心碎了一地了。想想從前,我好歹是一個大明星呢,可是你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金光閃閃的大明星竟然沒有任何機會嗎?這是讓人驚奇啊,哎,看來我這張臉蛋是白長了,可真是……好歹我也長得很帥吧?”
傑米瑞碎碎念念說了一大堆,一會兒是捶胸頓足的,一會兒又是慷慨激昂,知道他是大明星,知道他能說會道,但是從來沒有想到他會是這麼善於表演的人。
“你難道以前演戲就那麼假嗎?如果是那樣的話,那我只能說,人真是視覺動物啊,只是喜歡那張會腐爛的皮囊罷了,可這張皮囊,對於其他人來說,又有什麼用呢?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看外表的,我從來不是。”
不是外表嗎?可是他過去的那些粉絲中間,恐怕百分之百都是視覺動物,都是因爲外表而喜歡他吧?因爲沒有人真的瞭解過他,就連他自己都不一定敢說,他自己瞭解自己,那麼那些,對他什麼都不瞭解的人,又是爲什麼會喜歡他呢?還不就是那副皮囊。喜歡什麼顏色,喜歡什麼食物,最喜歡的歌曲是什麼……諸如此類等等,其實都不過就是他隨便捏造出來騙取大衆的手段而已。媒體需要爆料,所以他也需要爆料,他們喜歡什麼,隨便扔點什麼出去,其實就是這樣,連他都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了。
曾經他以爲每一個女人都是這樣,勢力、不擇手段,只追求自己喜歡的事情,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是以自己的利益爲目的。他從一次感情挫傷之後,就不敢再回去想念。有什麼了不起的,他曾經想過,不就是女人嘛?要女人,他不管要多少就有多少,所以,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他有錢,他有長相,他有家世,要什麼沒有,反正只要有錢有權,什麼樣的女人都會撲上來的。
但她不是,好像就是天生爲了克 他而來的,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她似乎不在乎那些女人所在乎的東西,她愛着那個男人,不管他多少次拋棄她,她依然還是愛着他。
“喂,你好像忘記了,就在不久前,你又被拋棄了一次。你究竟要被拋棄多少次纔會甘心?你傻了嗎?還是你天生就是這麼犯賤!”
“啪!”傑米瑞捂着臉,有些不可置信,睜大了眼睛看着她,他不相信她會打他,可這是第一次,有人打了他的臉。
“你好像喝醉了,或許該出去醒醒酒。”安閒這時候倒是冷靜下來了,她喘着氣,那一巴掌,她用盡了全力,所以感覺很費力,這一巴掌下去,竟然開始喘氣了。
“抱歉,我要睡了,請你出去!”逐客令已經下達了,安閒就這麼看着他,看着他臉上驚愕的表情,看着他一臉
的難以置信,但是這些都不是她所要關心的範圍。確實,她把傑米瑞當做是朋友,但是並不是表示,作爲朋友,他就可以隨隨便便傷害自己。她的心,因爲傑米瑞的話,而刺痛着。
關上門,跌坐在雙邊,她看着牀頭的燈出神,看着看着,竟然流起淚來。
想起第一次見到蕭哲,她心裡的震撼,好像是看見了電視劇裡的主角一樣,眼花繚亂,從此,就迷上了他;想起他求婚時,她的興奮;想起他第一次拋下她,爲了那個和寧姐九分像的女人;想起她生死未卜的時候,心裡的心痛;想起不久之前,他一得到消息,就快速地離開,她實在是沒有了勇氣。只是一個替身,就能夠讓他拋下她不管了,可現在卻是本尊出現了,這麼一來,她還有什麼機會?或許,從一開始就只是她的奢望而已,所以,不必強求,只是一種奢望。
現在,現實來了,夢碎了,又醒了。夢裡的亭臺樓閣,瓊樓玉宇,最終只是幻象而已,,如鏡花水月,看得到,摸不着。只有閉上眼睛的時候,或許才能夢見吧。
她擦着淚水,奈何淚水太多,還沒有擦乾,就又溼潤了。傑米瑞說得對,她就是犯賤,她就是這麼犯賤,她總是這樣,明明知道,想讓蕭哲愛上她,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內心深處,其實還是在奢望着。
想想,有多少的日子,可以這麼荒廢着度過,有多少的生活,可以這麼瀟灑過去,但她卻這麼不知足,總是子啊奢望着不屬於她的東西。
胸口悶悶的,她哭得越撕心裂肺,她的胸口就越痛,感覺像是透不過起來一樣,心上有一個大大的傷口,難以將這傷口癒合。她用手捶着胸口,一邊咳嗽着,感覺像是要把肺也咳出來一樣。“咳咳咳……”聲音有些響,但傑米瑞已經不在外面了,所以,這裡的聲音並不能讓他聽見,一切都是這麼巧合。
安閒掐着自己的脖子,想要把這苦楚咳出來,舌頭吐得老長,可是自己卻沒有什麼有用的價值,捶胸拍背,甚至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飲水機面前,倒水喝。一杯水下去,不但沒有緩解這個症狀,而且,似乎喝到了氣管裡,咳得更加厲害了。
這個時候,沒有人能夠幫到她,誰都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趁着還能走路,她搖搖晃晃地走到牀邊,找到了包包,翻出手機,想要打電話,可是她翻遍了手機,才發現,原來從頭到尾,她可以聯繫的人,除了家人,就只有傑米瑞和蕭哲了。但是他們都不在,傑米瑞雖然就在隔壁,但剛剛發生過那麼尷尬的事情,她不想叫他。
越來越難受,剛剛還有捶胸的力氣,現在卻只有臉色蒼白,一直不能地發虛汗,頭頂上的汗珠,一直不停地掉下來,慢慢地腐蝕着她的精神氣。嘴脣也發白了,緊抿的嘴脣細微地顫抖着。就要死了嗎?安閒想,如果死了,或許也是
一件不錯的事情,只是要苦了年邁的父母,還有疼愛她的爺爺,其他人,恐怕,她對於其他人都是一個空格鍵吧。
視線也漸漸開始模糊了,意識卻無比清醒,都說,人死的時候,腦子特別清楚,他現在就是這樣。想起了她這一生的所有經歷,發現,真是簡單而單純,沒有做過一件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她的夢想,曾經是當一名最出色的的記者,可是她,卻沒有如願。如果有來生的話,她一定要實現這個夢想。曾經,她夢想着有一個愛她的靈魂伴侶,可以伴隨她一生,一直牽着她的手不放開,可是,今生沒有實現,如果有來生,她也一定要找到命中的那個人。如果有來生,她一定要和爸爸媽媽還有爺爺,好好過日子,能夠在他們身邊,陪伴着他們,照顧着他們,能夠盡一份孝心。
但這些,現在看來,似乎都是她的異想天開了,或許今生,就這麼結束了吧。她閉上眼,滿目瘡痍,淚水流淌了這張臉卻不自知。
這些都是她一直以來就滿懷期待的,但是直到今天,她還是沒有找到她夢想中所期待着。因爲盲目追逐着一個男人,所以到今天爲止,她都沒有好好做過自己想做的事情。
當傑米瑞發現安閒,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他們訂的機票是上午七點的,所以,在六點鐘的時候,他就準時來敲門了,因爲昨天說了一大堆的混賬話,所以他還有些膽怯,在門口猶豫徘徊了好久,才終於下定決心敲門。但情況微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安閒,我知道你在裡面,昨天是我喝醉了酒,有些混賬,都忘記了好不好,我向你道歉,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說完之後,裡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實在是太過安靜了。
“安閒,你在裡面嗎?還在睡覺還是還在生氣?”
空蕩蕩的走廊裡,只回響着他自己的聲音而已,一遍遍的,在自己的耳膜裡亂竄。
又過了十五分鐘,但是裡面還是沒有任何響動,傑米瑞才忽然發現了不對勁,如果安閒真的在賭氣,不可能一聲不吭的。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
一想到這裡,他就和酒店的管理者聯繫了,立馬打開了門。開門進去的瞬間,他幾乎要暈厥,只看見一個倒在牀上的安閒而已。
“安閒!安閒,你怎麼了?你快醒醒,別嚇我!”眼看着叫不醒,他立馬抱起她,往外衝去。看着如白紙一樣脆弱的她,他心裡的自責,瞬間擴大了無數倍。
而天空中,此刻正飛過一架飛機,上面承載着某一個人的歸心似箭。而在這之下,正是剛剛被送進急救室的安閒,兩個人,終於還是錯過了。像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一樣,難以有交集。而命運的緣分,究竟是如何搭線的,未來又是一個什麼結局,我們也難以知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