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異國他鄉遇到這樣的事兒,對誰而言都有些措手不及,夏清雅就算運動神經再不發達,也知道逃命的重要性。
反觀緊跟在她身旁的靳宇軒,人家就淡定從容多了。
即使是在狂奔,那張俊臉也看不到一絲慌張的神色,更過分的是,他連呼吸都不急促。
夏小姐忿忿地想,四肢發達了不起啊??有本事揹着她逃命啊!
終歸是每天朝夕相處的人,光是一個眼神兒就能明白對方的心裡在想什麼,這點兒默契還是有的。
“要不要我揹你?”靳宇軒牽着夏清雅的手緊了緊。
夏清雅氣喘吁吁地應道:“不要!”
她雖然體力差了點兒,但還不至於這麼不濟,總要維持點兒最後的自尊吧??
靳宇軒看她小臉都通紅通紅的,腳下的速度越來越慢了,還在倔強地硬撐着,不禁又好笑又心疼。
回頭看了看,靳少爺就停下了腳步。
夏清雅一時沒跟上他的節奏,往前衝的勢頭沒來得及收住,就這麼硬生生地被拉扯了一下。
“你幹嘛啊?快跑啊!”真是急死寶寶了,都什麼時候了,這太子爺還有空欣賞風景??
靳宇軒捏了捏夏清雅的臉頰:“他們沒跟來。”
那些人剛纔確實是想搶夏清雅的包,不過應該是臨時起意的,即使後來將車頭對着他們,也只是想嚇唬嚇唬他們,並沒打算真的追上來搶包。
人家又不認識他們,犯不着冒那麼大的風險追過來,萬一包包裡沒什麼值錢的東西,豈不是白忙活兒?
想到這個,靳宇軒的臉色就沉了下來:“他要搶就讓他搶去好了,你幹嘛還跟他拉扯??萬一對方下狠手,傷害你怎麼辦??”
正說話間,靳少爺的腦子裡電光火石地閃過夏清雅摔跤的畫面,他連忙把人拉到跟前。
抓起夏清雅的手,褪下她的袖子,看到手肘處已經破了皮,鮮紅的血絲滲出來,傷口的旁邊還蹭了些塵土。
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摔跤時重重的撞擊之下,夏清雅的手肘已經腫起了一塊,看上去像小饅頭似的,淤青一片。
靳宇軒連忙掏出手帕,輕柔地幫她拭去那些灰塵。
縱然只是這樣輕輕的碰觸,都讓夏清雅疼得掉眼淚:“疼啊,你輕點兒嘛!”
抗議中帶着幾分撒嬌的味道,靳少爺當時就不忍心了。
小心翼翼地把夏清雅的袖子又放下來,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口,重重地在她發頂親了一下。
“對不起寶貝兒,是我太大意了。”
我不該讓你獨自一人走到外面接電話,不該在這異國他鄉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靳宇軒的道歉,讓夏清雅有些觸動,她紅着眼睛說:“說什麼對不起呀,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跟你有什麼關係?怪我今天運氣不好唄!”
善良又善解人意的小女人最讓人心疼。
靳宇軒圈緊懷裡的人兒:“回酒店,你的傷口需要及時處理,感染了就不好了。”
對於醫生來說,這樣的皮外傷真的不算什麼,但因爲受傷的是他心尖兒上的人,所以靳少爺格外的緊張。
如果哪天夏清雅掉的頭髮比平時多了幾根,他一準兒會緊張地拉着她去做各種檢查。
“傷口就是有點兒疼,不礙事兒的,我想先去把剛纔那套茶具買了。”
沒了追兵,夏小姐又活蹦亂跳了,心心念念想着的還是她的心頭好。
靳宇軒看了看湛藍的天空,無奈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女人,給了她一個“我服了你”的眼神兒。
然後認命地牽着她往回走,遇上這麼個少根筋兒的女人,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苦笑。
最終還是買了那套茶具。
夏清雅腳步輕快地走在古老的石板路上,不時看看靳宇軒手裡的大包小包,滿足得脣角都勾了起來。
別以爲夏小姐這就願意打道回府了,女人購物的瘋狂能力遠遠不止於此。
手工藝品店也是夏清雅必進的地方,這次吸引她的是一家手工皮具店。好幾位工匠坐在店裡,埋頭製作着什麼。
店裡陳列的各種皮製品做工都很精良,皮的質感更不用說了,每一件都是純手工製作,沒有半點兒機器加工的痕跡。
夏清雅對於製作過程比較感興趣,索性就站在工匠的前面認真地看着。
那些工匠也很友好,擡起頭對她羞澀而友善地笑了笑,低着頭又繼續幹活兒。
在國外逛街就是有這個好處,即使你進了店,銷售人員也不會爭先恐後地一路尾隨,更不會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打擾你購物的心情。
即使夏清雅和靳宇軒進店好幾分鐘,只看不買,連問都沒問過一句什麼,店家也不急。
笑眯眯地朝他們倆點點頭,又接着喝咖啡聽電臺,愜意到不行。
“等我老了也開一家這樣的店,賣些自己喜歡的小東西,純粹爲了愛好,不爲盈利。每天守着小店,和每一個客人都能愉快地交談,買賣不成也沒關係,一切隨緣。真好!”
夏小姐已經開始憧憬自己退休後的生活。
這樣的慢節奏之下,彷彿時間的腳步都慢了下來,可以細細品嚐生活中各個有趣的細節。
靳宇軒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好,喜歡的話回國後就可以開。”
這樣的小店投入的成本也沒幾個錢,犯不着等到退休才做,隨時都可以,只要她喜歡。
夏清雅嗔怒地白了他一眼:“現在哪兒有時間啊?我想趁年輕的時候做點兒自己更想做的事兒,這個還是等等吧!”
年紀輕輕就想着過老年人的生活,會被人鄙視的。
“都好,隨你。”這種時候,太子爺是沒有主見的,只有哦一個指導思想:老婆說好,纔是真的好。
夏清雅看工匠給皮子打磨,靳宇軒已經饒有興致地在店裡逛了一圈。
站得腳有些發麻了,夏清雅下意識地擡起頭來,尋找最熟悉的那一抹身影。
當看清不遠處站着的男人時,她只覺得莫名的安心,卻發現靳宇軒站在一個貨架前,不知在看什麼。
“看什麼……呀,這手鍊真好看!”目光掠過貨架上的商品,夏清雅立刻就被吸引了。
皮質的手鍊,由好幾股細皮繩編織而成,連接處是個活釦,那裡還用一顆復古磨舊的類似於徽章的東西固定。
直到夏清雅將手鍊拿起來端詳,那位店主才慢條斯理地踱過來,小聲地介紹自家的產品。
那些饒舌的意大利語,夏清雅只聽得腦袋發暈,求助地看
向靳宇軒。
後者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兒,示意她耐心等待,總要等到人家把話說完,才能給她翻譯吧?
不過夏清雅是個聰明人,只看了店主的動作,就猜到了他的意思。
“這手鍊還是情侶款??”這個發現倒是令人驚喜。
靳宇軒淡笑着點頭:“嗯,女款的稍微細一點兒,男款的比較粗。”
他真有種自己撿到寶的感覺。
別的女人大多是喜歡衝着各種名牌奢侈品專賣店去,買的越貴,就越高興。
可他老婆就一心只喜歡這些別緻的小東西,雖然價格並不昂貴卻都是些實實在在的好東西。
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的眼光很獨到。
否則也不會找了他這個絕世好男人,這一點上,太子爺是相當沾沾自喜的。
回過神兒來,對上夏清雅那帶着幾分討好和乞求的目光,他怔了怔:“怎麼?”
眼皮無端跳了跳,通常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都不會是什麼好事兒。
“我們買兩條?”夏清雅的笑容很甜美,問得有點兒小心翼翼,一副生怕被拒絕的樣子。
靳宇軒挑眉:“So??”
夏清雅索性就挑明瞭說:“我要是買兩條,你戴不戴?”
很多成熟的男人都不喜歡在手上戴東西,除了手錶以外。覺得不方便之餘,還覺得很幼稚。
靳宇軒也不例外。
可他清楚地看到了夏清雅眼底的渴望,還有幾分忐忑,他不希望自己老婆的臉上出現這種情緒,至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需要。
鬼使神差的,靳宇軒就把手伸到了夏清雅的面前:“那你看看我比較適合哪一款?”
男人同意和另一半用情侶款的東西,無非是對她的一種肯定。
即便是戴着這麼幼稚的東西,即便可能會被人嘲笑,他也無所謂,只要他老婆開心。
夏清雅也沒想到靳宇軒會同意戴,畢竟他是個霸道又強勢的男人。
兩人很快就挑好了手鍊,直接戴在手上,連包裝袋都不需要了。看着兩人牽着的手上戴了同款的手鍊,夏清雅的心情簡直飛上了天。
“就這麼高興?”看她這麼容易滿足,靳宇軒也被感染了,俊臉上帶着淡笑。
“那當然!”夏清雅有些得意,兩手抓着靳宇軒的手左右搖晃,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靳宇軒冷靜地分析她的想法:“女人總喜歡給男人送項鍊手鍊這樣的東西,無非就是想把男人套牢,綁着。”
這明顯帶着些許貶義的口吻,立刻引來了夏小姐的抗議:“什麼呀!只是一個信物,哪兒來那麼多的歪理啊!”
說完,她心虛地別開了頭。
老實說,她一開始還真是這麼想的,不過這手鍊本身也很漂亮,所以纔會吸引她。
靳宇軒長臂一伸,把人撈回懷裡,不顧夏清雅的掙扎,低頭親了下去。
直到把她的菱脣吻紅了,才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嘴角,低聲道:“我心甘情願被你綁着。”
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靳宇軒清楚地看到那枚訂婚戒指和那條剛戴上的手鍊。
只要是他們之間的信物,無論是怎樣幼稚的形式,他都會戴着。
只爲對她的承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