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緩緩地投向書房的方向,見時鏡正用左手在寫着什麼,眉頭時不時地皺着。
跟着,又見他下意識地捂住右手臂,看上去像是在忍着劇痛似的。
心中一緊,她在想,當時,他抱着她出來的時候,有沒有感受到那種骨骼硬生生地被移位的感覺,那是一種錐心的痛,她小時候很清楚地經歷過,他又是怎麼忍住的?
又或者,他當時根本就無暇注意到這些了。
咬着下脣,腳步不由自主地朝書房的方向移動,感覺到她的腳步聲,時鏡的視線從文件中擡了起來,擡頭見是她,表情一愣,跟着,便蹙起了眉頭。
“我不是說了我在忙嗎,進來幹什麼?”
聲音在這時候沉了半分,原本捂着右手臂的左手在這時候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
錢淺淺不是沒有注意到他這樣的舉動,心裡更是難受了好幾分,強忍着隱藏在眼眶中的淚水,她咬着下脣,朝時鏡走了過去。
“時鏡,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去休息啊?”
聲音還是在不知不覺間帶了幾分鼻音,成功地讓時鏡將視線投向她,見她眼眶微紅地看着自己,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
心中一緊,原本沉下來的臉色立即換上了幾分擔憂,“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啊。”
話雖這麼說,可下一秒,眼淚又一次從她的眼眶中肆意地涌了出來,“嗚~~~~”
甚至還發出了一絲聲響,這一下,時鏡反而有些慌了。
他最見不得這麼笨女人哭了,只要她一哭,他就會手足無措到什麼辦法都沒有。
從辦公椅上站起,他走到她面前,低下頭看着她,伸手擦着她從眼眶中涌出來的淚水,聲音不知覺間柔了幾分:
“哭什麼?做噩夢了?”
“不......不是......”
抽噎聲伴隨着淚水,她哭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那是怎麼了?”
時鏡蹙眉看着她,見她哭得越來越兇,根本就沒有可以止住的趨勢,他的心裡更加慌了。
越是看到時鏡這般溫柔,錢淺淺哭得就越傷心,眼淚怎麼停都停不下來。
“那是不是地上睡得不舒服?你可以去睡我的牀,我保證不對你做什麼,這樣行了吧?”
這個女人今晚喝了很多水嗎?流了這麼多眼淚好像還沒有打算停下來的意思。
“不......不是,不是睡不舒服......”
又狠狠地抽了幾下,她看到時鏡那雙溫柔得如月光一般的眼神,原本想要止住的淚水又開始翻涌了起來。
“那是什麼原因?你別哭了,跟我說行不行?”
他伸手將她拉到臥室的沙發上坐下,難得在一個哭得鼻涕眼淚全部混在一起的女人面前這麼有耐心。
要是其他女人,敢在他面前紅一下眼眶,他一定果斷地讓她走人,可這個女人,哭得洪水都氾濫了,他竟然還能耐心成這樣,甚至連吼一聲都沒有。
好吧,她錢淺淺在他時鏡面前,又多了一個該死的例外!